“目的？”夏亞揚起眉毛，“我以為你會問一些別的東西，比如人類的未來之類的。”
    聽見這話，麥考夫與夏洛克呼吸都略微停滯了一下。
    因為，他們確實有著這個想法。
    那些魔法師不可能麵對那些諸神，在這個世界上，在麥考夫的認知中，他能接觸到能夠改變這一切的力量，或許就隻有眼前這個存在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麥考夫也忍不住開口道。
    “我確實想要詢問這個問題。
    但我們覺得，相比於直接詢問這個問題。
    詢問您做這一切的目的，更能得到精準的答案”
    麥考夫說的很坦然，他認為，隻要清楚驅使眼前這個存在引導人類曆史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就能清楚人類的未來到底該去往何處
    “你很聰明。”夏亞笑道。
    他的眼中泛著淡淡的微光，“我可以回答你們很多問題。不過.你們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籠統了，“這一切”指的是什麽呢？”
    “兄弟會。”麥考夫問道，“兄弟會的創始人黑朗·莫尼克，是因您的幫助而創造的兄弟會，對嗎？
    我調查過黑朗·莫尼克，他是摩瑞亞時期的人。
    家族被當時的一位名為奧斯的侯爵陷害，父母被處決，妹妹失蹤，家產也被奧斯侯爵奪取，而他則失蹤了
    就在不久之後，奧斯侯爵被暗殺，而在之後的幾年，兄弟會也開始建立。
    一個龐大的暗殺組織在歐洲陡然崛起，暗殺了許多國家的高層，全部都是用權勢欺壓剝削百姓的貴族以及富人。
    這個組織甚至還在背後推動了包括布裏塔尼亞革命、北俄革命在內的多場梅瑟主義革命。
    可以說是推動了整個人類文明進步的最為關鍵的存在
    但是曆史，卻並未記載他們。”
    麥考夫靜靜的注視著夏亞，“我們也是調查了很久，才獲得了這些消息。”
    華生一直坐在一側，當初夏洛克跟麥考夫去歐洲的時候他並沒有跟著去，所以他此刻是第一次知道這種組織的存在，微微張了張眼眸。
    “黑朗嗎”夏亞目光深邃的低聲輕喃，“還真是許久未曾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他看向麥考夫跟夏洛克，“你們的身上，流淌著跟他一樣的血。”
    “我們知道。”夏洛克說，“那個兄弟會的領導人還想我們繼承兄弟會，不過我們沒同意。”
    “為什麽？”華生不解的問道。
    “那裏麵有著一堆爛攤子，誰接手誰倒楣。”夏洛克說。
    麥考夫沒有製止夏洛克說這些，隻是好奇的看著夏亞，想要等待著他的回答。
    夏亞笑了笑，感慨的說，“我跟他的第一次見麵，是在布裏塔尼亞北方的雪原上。當時的北方城市，流傳著一個傳說.”
    “偷心巫師。”麥考夫說，這些他也同樣調查清楚了。
    雖然沒有什麽直接證據，不過在那個愚昧的時代，人們是很容易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傳說的，特別是當人已經走投無路的時候。
    所以他其實也猜測黑朗當時肯定前往了雪原。
    不過看起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確實成功了，並且為自己的家族複了仇，甚至還創下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豐功偉業。
    雖然此刻世界上沒有多少人記住他的名字。
    但是關於他的記錄，卻已經記載在了布裏塔尼亞的檔案庫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關於他的故事，也必然會隨著那些機密檔案的解密而逐漸的被公諸於世
    他的名字會被印刻在曆史中，被後人所知曉
    “他有著一腔熱血，也很勇敢，但也確實是走投無路了。”夏亞說，“他被狼群追逐，身體也因為寒冷而逐漸的失溫.
    不過，他比較幸運，剛好遇到了當時在雪原上生活的我。”
    夏亞笑了笑，“他將我認為了那傳說中偷心的巫師，直接向我下跪，想要以心髒為代價，讓我幫他複仇。”
    “所以您就教給了他那些暗殺技術，甚至給了他那神奇的鷹眼？”麥考夫說。
    “過關斬將，穿過迷宮的勇士，總是要給予獎勵，不是嗎？”夏亞平靜的說。
    “但是後來發生的”麥考夫有些欲言又止。
    而夏亞則並不在意的輕聲道，“布裏塔尼亞的國土要比整個歐洲加起來都要大，但這樣龐大的國家，建國至今也不過才兩百多年，算上不列顛的曆史，回溯到亞瑟王時期，也才一千多年。
    這個世界上比不列顛要曆史悠久的文明太多了，六千多年的埃及文明，五千多年的神州文明。
    這還隻是有記載的，在那之前，還有許多沒有記載的曆史，起碼數萬年左右，而人類的曆史恐怕還會存在數萬年，甚至是幾十萬年。
    整個人類史，就像是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數十億甚至是未來的數百億人共同推動著這條河流往前流淌著。
    即使是布裏塔尼亞，相比於整個人類史來說，都是一片微不足道的浪花。
    那些我們所認為的英雄以及偉人亦是如此。
    而一旦脫離了這條河流，甚至是阻礙這條河流流淌的人，最終隻會被濤濤的河水吞沒。
    無論是帝國主義還是資本主義，都有著向外擴張掠奪的本能，而一旦無法掠奪，內部的崩潰就是必然的。
    當生產力進步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類文明也必然會進入到下一個階段。
    所以，其實並不是黑朗·莫尼克帶來的變革。
    而人類文明必然會走向這個未來，而他，或者說為這一切而努力的他們，也僅僅隻是順應了這個未來，推動了這個未來實現而已。
    反之，如果在這個時代，依舊有人想要複辟帝製，也終究是不可能實現的幻想。”
    麥考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受教了。”
    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夏亞，他沉默片刻，接著道。
    “現在我相信了。”
    “相信什麽？”
    “相信，您就是亞瑟大帝的老師，那位傳說中的梅林.”
    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夏洛克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而在一側華生的瞳孔，更加是微微收縮成了一點，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夏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