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痛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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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成群,父母老師健在,每天隻需重複簡單的工作,少女曾以為,這會是她一生的寫照。
    “畢竟我已經很強,能保護所有人了!”
    希顧無奈的看著頗有些驕傲自滿的月島千,麵上無奈,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戳著月島千的額頭。
    “你呀,早晚得吃個跟頭。”
    “好啦,今天不是要陪我回家看爸爸媽媽嗎,走吧走吧!”月島千拉著希顧就走,一手還提著一大堆禮物。
    成為柱後,父母也不願搬去鬼殺隊準備的房屋,雖然二人嘴上不說,可月島千心裏明白,這是想給她留一個家。
    於是,主公便善解人意的將這片轄區的負責權交給了月島千,也方便了她照看父母。
    希顧微笑道:“叔叔阿姨估計會很高興,自從成為了柱,你已經許久沒去探望他們了。”
    簡直不敢想今天她要吃多飽。
    之前每次陪小千回家,都是她們五個一起去,小千爸媽做的菜能滿滿當當在一張大桌子上摞三層高,飯碗裏的飯也是吃完一堆又來一堆,撐的人直打嗝。
    隻可惜這次隻有她們兩人了,其他三人皆是被各種任務叫走,無法脫身。
    “得提醒叔叔少做點飯啊……”
    …………
    待二人到達村子時,已是夕陽在山。
    一邁進大門,一位婦人便迎上來,麵上盡是笑容與期待。
    但在看到來人隻有兩個時,這份期待又變為小心翼翼。
    婦人比誰都清楚,這份工作究竟有多危險。
    “那幾個孩子呢……就總跟著你來的幾個……”
    “他們啊,暫時忙的抽不過身了,隻能拜托我帶禮物來嘍!”月島千並未反應過來,神經大條的向母親展示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
    婦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將帶來的物品放在桌子上,強顏歡笑著帶幾人洗漱吃飯。
    今日她總覺得心神不寧,也不知是為何,雖然小千那孩子不會說謊,但總覺著心裏不舒服。
    “來了好,來了就多吃點吧,平時都那麽忙的,辛苦你們一群小鬼頭了。”男人也是一臉和善,笑眯眯的給兩人添飯,碗裏的菜堆到冒尖。
    幾人緩緩聊著最近發生的趣事,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透,男人摸出酒來一口口喝著,還要給二人滿上,二人好不容易才拒絕。
    “當初就不該送你……你小子去做這種事,現在連陪你老爹喝酒都不能……”男人有些蒼老的聲音裏頗含委屈。
    “老子辛辛苦苦養的寶貝疙瘩,也不知是差你吃還是差你穿了,嫁不出去怎麽了,家裏有錢,大不了養你一輩子嘛……”
    “你那工作……賺的錢再多又能怎樣……又不能買你的命啊……你出意外了我們老兩口可怎麽辦啊……”
    一旁的婦人多次拉著男人胳膊,可眼裏同樣蓄著淚水。
    “我也明白,你老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幾乎顛倒的說著,“你們是大英雄,老爹老媽很驕傲……”
    “今天的飯是我做的,要多吃點,平時工作別太辛苦……”男人手裏捧著酒杯,臉已經由於酒精變得潮紅,話還沒說完,便被嘶啞的聲音打斷。
    “花柱危險,花柱危險,速去支援,速去支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花柱?”二人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不妙。
    她們二人雖與花柱並不熟悉,但也互相過了招,花柱實力不弱,按理說就算遇到下弦一也可以完美應對的,可如今卻需要兩個柱來支援……
    “走吧。”希顧表情瞬間沉重了。
    月島千有些遺憾的歎口氣,朝老夫妻揮手道:“還以為能多待一會,爸媽再見,執行完任務我就回來看您!”
    “去吧去吧,你開心就好。”男人揮揮手,“下次來不帶幾瓶好酒,我可不原諒你這個不孝女,早點回來啊!”
    “嗯。”月島千點點頭。
    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悶悶的。
    “走吧,任務緊急。”希顧牽起月島千的手,奔赴往任務地點。
    兩地幾乎隔著一座大島的距離,這次估計如果不是其他柱被任務纏上,也不會派她們二人去。
    如果去晚了,怕是連屍體都收不回來。
    …………
    屋外空地上,滿是碎磚爛瓦。
    香奈惠握劍的手顫抖著,渾身鮮血,幾乎要站不住了。
    “哎呀,還不認輸,好頑強呀。”童磨扇著扇子,笑嘻嘻的再次接近香奈惠。
    後背傳來陰冷的風,可香奈惠已經無力應對了。
    好累,眼前好黑,好想睡一覺啊……
    可天馬上就要亮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活著見到小忍。
    如果不交代遺言,小忍絕對會來為她複仇的。
    妹妹是她最愛的人,妹妹不能再犧牲了。
    “為什麽你還活著呢,明明吸入那麽多冰晶,早該窒息死亡才對。”童磨有些奇怪的歪頭,隨即恍然大悟,“你肯定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誓言或者舍不得的家人吧,之前也有人這樣,可惜那種東西沒用哦。”
    “你看。”童磨雙手一攤,不知何時又移動到少女麵前,“你有這樣的信仰,可你還是要死了耶。”
    “算了,你的朋友來了,我就不打擾啦!”童磨依然是那張臉,那個微笑,腳下變出一道門,他直直向後倒去。
    “再見啦,美麗的少女,沒吃掉你真是太可惜了。”
    鬼……離開了……
    瀕死的少女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肺部傳來劇烈的疼痛,仿佛能牽扯到心髒,眼前是黑與紅的交替,紅色是流進眼睛裏的血。
    “花柱,你妹妹來了。”希顧肩頭扛著個身材瘦小的女孩,朝著香奈惠飛奔而來。
    趕來的路上,她們遇到了蝴蝶忍。
    這個嚴肅活潑的女孩子,希顧對她有點印象,得知她是來支援姐姐,便捎上了她。
    希顧知道,接下來,就是二人的遺言環節了。
    這一會,她們不應該去插話。
    她們二人,根本無顏麵對這兩個即將陰陽兩隔的姐妹。
    如果不是她們趕到的不及時,也許花柱能夠活下來。
    直到看著花柱經過搶救,最後宣布搶救無效死亡,被隱帶回產屋敷宅準備安葬事宜時,二人都沉默著站在遠處,沒和蝴蝶忍再說一句話。
    “風柱看起來很難過。”
    “畢竟他那麽喜歡花柱,難免吧。”
    “如果我們早點到,也許……”
    接下來,是可怕的沉默。
    可噩耗總是一個一個接踵而至,鎹鴉飛的急急忙忙,落在月島千手臂上,說話的動作也不誇張,聲音小且沙啞不堪,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少女的內心隱約有了不妙的感覺,心髒狂跳起來。
    “南方村落一戶人家遭到襲擊,一男一女,經過核驗身份為月島千父母,柱級月島千速速前往,收屍。”
    月島千隻感覺,自己周身的血液凝固了。
    爸爸媽媽……死了?
    死無全屍是什麽意思?
    希顧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小千所在的村子,由於柱的守護近幾年附近一直和平安定,人口不少,可鬼沒有選擇屠殺村子,而是有預謀的殺死了月島千的父母。
    “這是有預謀的謀殺。”
    月島千的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隻能發出低低的哀鳴,低到離遠一些便聽不見。
    “對不起,如果多陪您一會……”
    加入鬼殺隊這麽久,少女第一次真實感受到痛苦的味道。
    從前她見過無數人失去至親,可她從來沒有這般難受過。
    她當初,到底是怎麽殘忍的勸那些失去家人的孩子不要哭的呢?
    那種事,根本做不到吧。
    現在,她沒有家了。
    她也是孤兒了。
    原來失去至親之人時,心髒的抽搐是這般疼痛,難以忍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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