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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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省方言種類繁多,  十裏不同音,崖子村的方言出了村,哪怕去山下的小鎮都沒多少人聽得懂。
    隻有從小在這兒長大的人,  才能聽得懂村長剛剛說了什麽。
    姚鈴和保鏢們來自京都,  能聽得懂這裏人帶著濃濃口音的普通話已經很不容易了,村長刻意壓低聲音切換成了方言,  他們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唯有繡芬,在這裏度過了漫長的十幾年歲月,哪怕再過半輩子,  她都能聽得懂崖子村的方言。
    村長剛剛的話,每一字每一句,  全都被她聽入耳中。
    村長打算安排幾個人假冒跛腿,  迷惑他們一行人。
    真正跛腿的女人,  正關在麻子家中。
    那個麻子,繡芬記得,是一個臉上長滿了肉瘤斑點的男人。
    他比繡芬大十來歲,當年一直很想娶繡芬,隻是他手裏沒錢,  繡芬的養父母並沒有同意。
    之後麻子就把主意打到了姚大姐的身上。
    那個時候的姚大姐雖然跛了腳,但有著一身的力氣,  十分凶悍潑辣。
    她不同意,麻子也拿她沒辦法,又把目標轉移到了繡芬身上。
    不久後,  繡芬父母收了沈勇的錢,繡芬就被送走了,自那之後再也沒回過崖子村。
    怎麽也沒想到多年過去,姚大姐最終很可能還是落到了麻子的手中。
    而且聽村長這話,  他們還將姚大姐給關了起來。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竟然要這樣對待姚大姐。
    不過好在,經過這麽一番曲折的打探,他們總算得到些有用的消息了!
    沈惠惠的手被繡芬緊緊地捏著。
    明白繡芬肯定聽到了有用的消息,她的表演任務已經完成,沈惠惠索性眼睛一閉,又一次“暈”了過去。
    幾分鍾後,村長安排的幾個偽裝跛腳的男人一一上陣。
    大老遠的,他們就假裝自己瘸了腿,一瘸一拐艱難地來到姚鈴繡芬沈惠惠麵前。
    可惜不論這些人怎麽叫,沈惠惠都暈得明明白白,怎麽也醒不過來。
    目擊證人昏迷不醒,這事自然沒法進行下去。
    村長見狀,連忙對姚鈴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崖子村不對,今天這事要是抓不到凶手,我這晚上睡覺都沒法踏實了!要不這樣,這時間也不早了,天馬上就要黑了,現在下山非常危險,一個不小心萬一車翻了出了事故,我們可賠不起。”
    “既然今天凶手沒抓著,不如你們就在我們崖子村過一晚上。不僅蘋果不收你們的錢,這晚飯住宿,我們崖子村全包了,明天一早,等小姑娘休息好了,再重新找人,一直到找到凶手為止,如何?”
    姚鈴看沈惠惠“昏迷不醒”就知道,她們一定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此時村長這一番話,正合她意,當即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保鏢將導遊放開,重新回到姚鈴的身後。
    村長見保鏢收手,也讓村民們紛紛收起武器。
    接下來,由村長帶路,帶著姚鈴繡芬一行人回到了村中心。
    許多偏遠落後的鄉村還維持著宗族製度。
    一村之長,有時候不僅僅能夠管理著整個村莊,更是全村的話事人,大家長,甚至村長的話都能淩駕於律法之上。
    這樣的身份,在村子內的待遇自然不會差。
    村長的家位於崖子村最中心,整個崖子村的村民房屋,都環繞著村長家建立,從建築上就可以體現了村長在崖子村的權利。
    這裏大多數村民的屋子,都維持著老舊的模樣,偶爾一些房屋新修,也就是蓋上了一層水泥,勉強有個樓房的樣子。
    唯獨村長的家,不僅高達三層,而且好幾棟連在一塊兒。
    房屋前方,是一個寬敞的大院子,此時已經擺上了圓桌,鋪上塑料紅布。
    後廚的柴火熊熊燃燒著,炊煙嫋嫋間,一碗碗熱騰騰的飯菜從廚房裏端了出來。
    有葷有素,有肉有菜,甚至連山裏較為少見的魚都有。
    “都是鄉間野味,和城裏人的飯菜沒得比,招待不周,各位小姐多多見諒……”村長樂嗬嗬地對姚鈴繡芬道。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此時除了村長之外,其餘的所有村民雙眼都緊緊盯著桌上的飯菜。
    有些饞的,更是直接吞起了口水,拿著筷子的手動來動去,極力克製著自己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村子越小,規矩越大,村長就是所有人的天,他沒有動筷,沒有人敢伸出手先吃。
    “很豐盛,費心了。”姚鈴道。
    “哎,哪裏哪裏,讓各位受驚,是我們崖子村的不對,你們沒有怪罪我們就好。”村長說著,拿起筷子正式宣布道,“開始吃吧。”
    說完後,他第一個拿起筷子夾菜。
    村長動了之後,緊接著那些上了年紀的中老年紛紛拿起筷子,等這些人開始吃了之後,年輕人才敢夾菜。
    整個院子裏,坐了將近三十個人,然而除了姚鈴、繡芬、小方和沈惠惠之外,完全不見女人的蹤影。
    仿佛整個崖子村都是男人構成的,從來沒有女人出現過。
    在這個全都是男人的村落中,姚鈴繡芬幾位女人,就像是異類一般突兀。
    她們在山上之前就吃過泡麵,來崖子村一路顛簸,大家的體質比沈惠惠好一些,沒那麽精神不濟,但經過這一番折騰,也沒了胃口。
    象征性地吃了幾口飯後,便沒什麽人再動筷。
    村長看在眼裏,笑了一下後沒有說什麽。
    用完晚飯後,村長慢悠悠地起身,帶著人來到一棟獨立的房子內。
    一棟樓裏,一共有八間房,正好夠姚鈴一行人住下。
    司機住在一樓,四名女性都住在二樓,房門外還有保鏢守著。
    沈惠惠從頭到尾一直在裝暈,直到村長帶著人都走了,確定四周是安全的,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九十年代經濟雖然落後一些,但在某些時刻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此時此刻,隻要確認四周沒有人偷聽,那麽他們的談話就絕對安全。
    不像後世,又是錄音筆,又是針孔攝像頭,走哪都得防備。
    她在心中感慨著,姚鈴見她醒了,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沈惠惠昏迷之前,你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是和姚晴有關的嗎?”
    繡芬當即將她聽到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姚晴很有可能在那個麻子的手中……”姚鈴道,“從進入崖子村起,我就沒見過臉上長滿肉瘤的男人,就連剛剛吃飯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乍一看上去,崖子村人口一共不到三十人,但通過村長的話判斷,他至少還隱藏了好多個男人躲在村莊裏……”
    “他在刻意找借口讓我們留下過夜。”
    “我們是為了找姚晴不離開崖子村,他留我們在這的目的是什麽?”
    小方猜測道:“我們的車已經被他們看到了,又知道我們是城裏來的,有沒有可能貪圖錢財,想要綁架勒索?”
    “這種錢,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對。”姚鈴皺眉,“車子,保鏢,他們都看在眼裏,肯定猜出了我們的身份非富即貴。如果他們是流竄到城市裏的歹徒,拿到前後打算亡命天涯,那還說得過去。但我們現在在他們的大本營裏,就算把錢拿走,我們的父母,家族裏的人,隨時可以派人過來把錢重新拿走啊。”
    “那……他們不會想要滅口吧?!畢竟村子裏,一個女人都沒有,會不會那些女人都被他們給……”小方說著,做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也不太可能。”姚鈴道,“通過村長的話判斷,姚晴還活著,也許村子裏的女人並沒有死,大多數都被藏起來了。至於我們,他們殺了我們不劃算,綁架勒索實現的可能性都很小,殺人的罪名更大,而且還不一定能拿到錢,就得進去吃牢飯了,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小方一聽,頓時也迷糊了:“那他們到底想要幹嘛。導遊從一開始不收錢,村長請我們吃飯,免費提供住宿,隻想要留我們在這裏過一晚……總不能讓我們住一晚後,回去幫他們宣傳旅遊吧。”
    “今晚他們一定會動手的。”繡芬道,“崖子村很窮,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吃一口肉,今天那一餐,對村子裏而言,可以說比過年還要豐盛了……”
    這一點大家都十分認同,吃完飯的時候,那些人盯著肉時嘴饞的模樣,不像是偽裝的。
    一大碗肉,姚鈴繡芬等人沒吃幾口,不到幾分鍾就全被村子裏的年輕人一掃而空,足以側麵反映崖子村的貧窮。
    “吃飯的時候,麻子他們沒出現,少吃這一口肉,一定會有更大的好處在等著他們。村長那些話不是對我們說的,是對麻子他們說的,是要他們做好準備,也是要他們安心。那句話裏的肥羊不是別人,就是我們。”繡芬道。
    “那……那我們應該怎麽辦,今晚別睡了?我要不要拿著刀隨時準備啊。”小方看著窗戶外黑漆漆的村子,猶如一張血盆大口,仿佛隨時要將他們吞沒,她有些驚慌地道。
    姚鈴看向沈惠惠。
    裝暈找個借口套話,順道留宿在崖子村的這個主意是沈惠惠想的,看她此時不慌不亂的樣子,一定還有別的主意。
    沈惠惠也在思索姚鈴和繡芬的話,道:“崖子村想把我們留下,在今晚動手,我們也想留在崖子村,趁著深夜把人救出來。不同的是,我們明確知道,崖子村的目的是我們,而崖子村的人並不知道,我們來崖子村是做什麽的。”
    沈惠惠說著,看向繡芬:“他們也不知道,我們中有一個人從小在崖子村長大,不僅熟悉崖子村的口音,更是對這裏的地形農戶,了如指掌。”
    姚鈴道:“你的意思是……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們先下手為強?”
    “我們人數比崖子村的人要少,真正動起手來,我們不占優勢。”沈惠惠道,“時機很重要。”
    姚鈴瞬間明白了點什麽。
    以他們現在的人數,要去對抗整個崖子村,顯然是不現實的。
    隻有等崖子村的人先行動,人員分散,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他們趁著崖子村的人不備,反向動手找人,才是唯一的機會。
    “晚上別睡了,穿好衣服和鞋子,背包放在手邊,一旦崖子村有動靜,我們立刻行動。”姚鈴說著,轉過身給大家分配武器。
    整理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少了一樣東西。
    “惠惠,你的背包呢?”姚鈴問道。
    “裝暈的時候掉了。”沈惠惠道。
    姚鈴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些備用的工具遞給沈惠惠。
    在沈惠惠拒絕之前,姚鈴先一步道:“我的包比你們的重,多放了些重複的工具,幫我分擔一下。”
    沈惠惠聞言,自然不好拒絕,一邊接過一邊道:“謝謝。”
    幾人整頓了一下,確定萬無一失後,便吹滅了蠟燭。
    崖子村這樣的村落,連水都要去水井裏打,更不用說電了。
    房內唯一的光源熄滅,房外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唯有姚鈴腕間的夜光手表在黑暗中,發出綠色的光芒。
    時針一點點地前行,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轉眼便到了半夜十一點。
    姚鈴繡芬幾人坐在一起,小方靠著沈惠惠,頭一點一點地往下垂,就在她即將睡著的那一刻,突然,一聲沉悶的爆破響聲從不遠處傳來,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大聲震耳。
    即將睡著的小方整個人猛然驚醒,大叫一聲從床上彈跳而起,姚鈴繡芬和沈惠惠也紛紛站了起來。
    透過窗戶縫隙,隻見一團火焰在村口處燃燒,偶爾還有劈裏啪啦的響聲傳來,像是有人在放鞭炮一樣。
    四周一片漆黑,連星星和月亮都被烏雲遮住,天地間一片黑暗,唯獨那一團橘色的火焰格外顯眼。
    伴隨著火焰燃燒,灰色的煙一點點飄出,不一會兒就飄到了崖子村的上空。
    姚鈴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有點像是鞭炮的味道,不過鞭炮不可能鬧出這麽大動靜,是農民利用鞭炮自製的土炮?那個燃燒的位置是……”
    她話音未落,兩個崖子村的村民便大呼小叫地衝了過來。
    才剛到院子門口,便被一樓的司機和保鏢攔了下來:“什麽事?”
    “不好啦不好啦,你們的車子要爆炸了!!”村民麵色驚恐地大喊道,“火燒起來了,這麽大團,人都沒法靠近,你們的車子就在旁邊,要危險了!”
    “村子裏的孩子不懂事,在草堆裏玩火,現在是秋天,那幹草哪禁得起少,嘩啦一下火就起來了!現在已經快燒到村口了,你們的車子就停在那兒!”
    司機一聽,臉色一變。
    這年頭的車子還是燒油的,再加上車子內部結構特殊,一旦有大量的火將車輛包圍,把車子加溫到一定程度,爆炸是遲早的事。
    他們身為司機,保護車輛是他們的職責,萬一兩輛車都炸了,賣了他們都賠不起!
    再說了,崖子村位置偏遠地勢險要,所有人在來之前,都跟姚鈴簽了協議。
    姚鈴清楚地將此次危機告知,不論是保鏢司機還是生活助理,都很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
    在這樣危險又偏遠的地方,沒有車,和沒了雙腿一樣。
    他們根本不可能走出這裏!
    “那個車子我們見都沒見過,也不會開,你們趕緊過去,把車挪一挪,不然炸了我們可不負責啊!”村民著急道。
    司機點了點頭,當即穿上外套跟著村民朝外走去。
    其中一個村民帶著四個司機朝村口走去,另一個村民往外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對保鏢道:“你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幫幫忙?”
    “我們是保鏢,保護小姐,車子跟我們沒關係。”保鏢當即道。
    “怎麽能沒關係呢,那個車子四周都是火,鐵皮被燒得通紅,人都沒法靠近。”村民道,“我們村子沒通自來水,平時用的都是山泉水,山泉水源源不斷,大家沒有蓄水的習慣。現在著火了,水都供不過去。這整個村莊裏都堆滿了幹草,火要是不及時滅了,一會兒就燒進村了!”
    見保鏢猶豫不決,村民道:“也不用全去,來兩三個人跟我一起去滅火,剩下的人保護你們小姐總行了吧?萬一火越來越大,整個村子被燒,到時候所有人都要被活活燒死,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再說了,現在全村人都在努力滅火,哪有誰還會來你們這邊,還有什麽事比命重要啊……”
    村民話音未落,下一瞬,村口又發出了轟隆隆的爆破聲。
    聲音一道比一道大,聽著像是有什麽東西直接被燒炸開了一樣。
    村民一一被驚醒,提著自家的盆就朝外頭衝去。
    燃燒的爆炸聲,村民的尖叫聲和村長的指揮聲等等,一同在崖子村內徹響。
    一陣又一陣的煙霧被風吹過來,從村口一路覆蓋到了崖子村全村。
    嗆人的燃燒氣味充斥於鼻間,仿佛再不滅火,下一刻所有人都將麵臨火災的蔓延。
    保鏢似乎也有些慌了,他們低聲商量了幾句,最終又派出了三個人跟著村民一起去滅火,剩下兩個人留守在院子內。
    眼看著院子裏隻剩下兩個保鏢,沈惠惠立即道:“準備開始了。”
    說完,繡芬和沈惠惠立即將下午在鎮上買的大襖子提了起來,在繡芬的指揮下,借助椅子和晾衣杆,將衣服掛在了房間的正中心。
    她們這邊剛擺放完畢,姚鈴和小方便拿著打火機將蠟燭點燃。
    不久後,又是一陣濃煙襲來。
    兩枚打了麻藥的銀針透過竹筒,朝保鏢的脖頸精準地飛射而來。
    保鏢隻覺得脖子一陣刺痛,當從脖子上拔出針頭的那一瞬間,他兩眼一瞪,剛想大吼示警,下一刻,兩個不鏽鋼鐵盆砸在了他們頭上。
    本就中了麻藥的保鏢被這麽一砸,頓時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地倒在地上。
    “呦,白天不是很威風嗎,再動手啊,再掐人啊!”手拿不鏽鋼的導遊嗤笑一聲,踹了保鏢的肚子一下。
    保鏢渾身一抖,發出了一聲輕哼。
    踹人的導遊還以為他要醒過來,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直到看到保鏢又暈過去了,導遊這才放下心來:“這可是花大價錢買的麻藥,一陣下去,豬都能睡個三天三夜,就憑你,睡死了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好了別囉嗦了,趕緊辦正事。”另一個村民說著,忍不住抬起頭,朝二樓的窗戶望去。
    隻見二樓的蠟燭又重新被點燃,蠟燭的光通過人照在油紙做的窗戶上,投下了幾個妙曼的剪影。
    四個住在二樓的女人,似乎在睡夢中被吵醒,臨時披上了厚厚的大襖子。
    雖然大部分身型都被大襖子藏住,但還是有個別清晰的曲線落在了窗戶上。
    “側著身體的這是誰,奶-子可真夠大的!”
    “應該是最漂亮的那個,雖然看起來有點兒年紀了,但身材最好,胸大腰細,白白嫩嫩……”
    “那個主事的妞也不錯,頭發又黑又長,跟綢緞似得,要是能抓著她的頭發讓她……嘿嘿嘿嘿……”
    “得了別想了,最漂亮的兩個肯定是村長的,剩下的兩個等兄弟們爽完了,看看有沒有機會試試吧。”
    “一個晚上,時間長著呢,總能輪到我們。”村民猥瑣地笑著,把昏迷的保鏢搬到一旁角落,然後將院子的門打開。
    早在隔壁等候已久的村長等人魚貫走了進來,確認四個司機和三個保鏢都被調走,剩下的兩個保鏢都被放倒昏迷不醒,整個院子隻剩下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村長讚賞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做得好!一會兒有好處,肯定少不了你們。”
    兩人一聽村長這話,呼吸一下子就粗重了,其中一個人舔了舔嘴唇,忍不住朝二樓看了一眼。
    都是男人,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幹了,村長哈哈一笑,帶著人沿著樓梯走到二樓,暴力將木門推開。
    “小姐,外麵出了點事,我們特意來保護小姐——”村長話說到一半,直到房內的景象映入眼簾,他的話頓時戛然而止。
    身後的人不明所以地探頭一看,當看到房間裏燃燒的蠟燭和掛起的衣物,頓時懵了。
    “人呢??剛剛不還在房間裏嗎?”村民一愣,看了看房間內的景象,又退出房間,來到走廊上透過窗戶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過來。
    四道妙曼的剪影,竟然是用大衣拚湊出來的!
    角落的窗戶被打開,室外的濃煙飄進來,冷熱空氣對碰後受熱不均,在氣壓差異力的作用下,形成了小風。
    有人運用了美術審美,用蠟燭和衣物製造出光影效果,拚出了性感妙曼的剪影。
    有人利用了簡單的物理知識在室內形成小風,令剪影輕微擺動,像是四個人依偎在一起睡覺一樣。
    從室外看,逼真無比的人影,隻有等到推開門後才發現,竟然全都是假象!
    “中計了,她們不在裏頭,她們跑了!”村民反應過來,大喊道。
    村民的喊聲迅速在小院內傳開,後頭排隊等著吃香喝辣的村民一聽,頓時懵了。
    “怎麽可能跑了,不是一直在裏頭嗎?”
    “對啊!影子都還在呢!”
    “她們怎麽知道我們今晚要來,怎麽會提前跑?”
    “整個院子都是我們的人,一直都盯著,哪有機會跑啊。”
    “你們剛剛有看到四個女人逃出去嗎?”
    “沒有!”
    “不會是村長自己想要享福,不讓我們快活吧……”
    “——閉嘴!”村長麵色陰沉地盯著蠟燭和衣物,拄著拐杖怒吼道,“不信邪的自己進來看,難道我還能當著大夥兒的麵,把四個女人都獨吞了不成?!”
    後麵的村民見村長發怒,頓時紛紛閉上嘴巴。
    村長陰沉地道:“整個崖子村都是我們的人,她們就算逃得了一時,也逃不我們的手掌心,通知下去,全村找人,務必要把這幾個女人找到,今晚必須要下手。”
    “這幾個女人有錢得很,刮一層油下來夠崖子村吃喝好幾年了,等有了孩子後,以後就是我們崖子村的搖錢樹,絕對不能讓她們跑了!”
    村民們紛紛應下,轉身下樓走去,結果才剛走回到院子裏,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村口傳來。
    緊接著,幾個村民慌慌張張地逃了回來:“不好了不好了……打起來了……動手了……刀子……”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好好說!”村長嗬斥道。
    那一路逃過來的村民苦著臉道:“那幾個司機還有三個保鏢,一到村口就動手了,直接掏出這麽長的刀子,上手捅人了!”
    村長臉色一變:“怎麽會有這麽長的刀,你們都沒有防備嗎?!”
    “有啊,當然有,大家都拿著鋤頭和鏟子呢!”村民道,“不知道那刀子從哪來的,好像是從腰帶裏抽出來的?軟的一下子就變成硬的了,一刀砍過來,鋤頭一下子就斷了……還有好幾個人的手都被劃傷了……”
    村民斷斷續續地說著,顯然已經被嚇壞了。
    村長怎麽也沒想到,這群人手裏竟然還有這樣的武器,鋤頭都能被砍斷,這顯然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等這個村民說完,就在這時,一旁的另一個村民又驚叫了一聲。
    “什麽事咋咋呼呼的,管不住你的嘴巴就拿針縫起來!”村長大罵道。
    那驚叫的村民指著地上道:“這……剛剛那兩個昏迷的保鏢……不是放在這兒嗎,怎麽不見了……”
    大家一愣,紛紛朝地上一看,隻見原本應該躺著保鏢的地麵,不知什麽時候竟然空了。
    村長這回也有些被嚇到了:“那兩個保鏢呢?去哪了?那個麻藥,你們確定打進去了嗎?”
    “確定啊,大夥兒都瞧見了的!”
    “你們剛也看到了,對吧,那兩個人暈過去,我還踹了好幾腳,怎麽會突然不見了……”
    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時候,有個膽小的村民忍不住幽幽道:“難道我們……撞邪了?”
    “鬧鬼?”
    “不會吧……”
    “不然這些事情怎麽解釋,你們看,樓上的影子還在呢。”
    村民們聞言,朝二樓看去。
    二樓的蠟燭還沒熄滅。
    伴隨著村口的火勢越來越大,熱流湧入,室內的風速變大,四道女人的影子就像活過來一樣,直接在室內輕輕擺動起來。
    剛剛還覺得妙曼無比的身影,此刻卻透露著幾分邪異,看得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世界上要是有鬼,厲鬼索命,第一個死的就是我,還輪不到你們!”村長怒喝道。
    大家一聽村長的話,頓時清醒過來。
    見村長還活得好好的,村民們頓時就心安了。
    “都是這幾個女人玩的把戲,是我們小瞧她們了,不管她們準備做什麽,人一定還在崖子村。”村長說著,吩咐道,“小馬,你帶十個人去村子裏找人。騾子,你去通知麻子他們,讓他們抄上家夥去村口,今天晚上,這些人一個都別想逃!”
    “是。”
    “明白。”
    村民一一點頭應道,當即四散開來行動。
    ……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遠處,繡芬帶著沈惠惠、姚鈴和小方一同離開院子,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當村民趕過來調虎離山的時候,沈惠惠繡芬就已經快速將室內布置好。
    趁著村民勸說司機和保鏢,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的時候,繡芬帶著其餘的三個人,從小院後頭翻牆離開。
    農村房屋布局混亂,時寬時窄,許多道路都被雜草蓋住。
    好處是,一旦有人熟悉地形,摸黑帶著人逃離,混亂的布局和雜草,也能最大化將人的身型隱藏起來。
    幾人一邊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一邊摸黑遠離小院。
    身後的動靜不小,幾人雖然已經走開了一段距離,但仍舊聽得一清二楚。
    當看到村長帶著一群男人進她們房間,甚至還提到生孩子、搖錢樹等等詞後,四人基本就能猜出村長和村民的打算了。
    他們不打算殺人,也不打算綁架,而是想了個更加齷齪惡臭的辦法。
    趁著夜晚,一群男人對四個女人下手,毀了她們的清白,甚至可能逼她們懷上孩子,然後以此達到敲詐勒索的目的。
    九十年代雖然已經迎來改革開放,但人們思想上對女人的束縛,卻一直沒有解開。
    貞潔和清白,往往用來衡量一個女人的價值。
    當一個女人出事後,許多人的第一反應,往往不是譴責凶手,而是將罪責怪到了女人身上。
    已經遭到傷害的受害者,不僅在事後迎來二次傷害,而且各種流言蜚語,往往伴隨著這個女人一生。
    為了避免後續惡果發生,許多女性被侵犯後,不僅得不到正義的伸張,反而會被身邊人勸說。
    竭盡一切辦法,把這個事情隱瞞下來,隻要藏好了,不被人知道,這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而崖子村的人,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想在她們身上撈財。
    “還以為是什麽陰謀詭計,原來就是這種見不得光的齷齪手段。”姚鈴冷笑道,“我姚家人,行得正,坐得端,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品行,其次是能力和技術,什麽貞潔清白,見鬼去吧,他們敢勒索我們姚家,我扒掉他一層皮!”
    見沈惠惠有些驚訝地看了自己一眼,姚鈴立刻道:“怎麽,不信我啊?惠惠,我告訴你啊,什麽貞潔清白,狗屁都不是,別被這種破爛玩意兒束縛住,今兒就算我們真栽在這裏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是能力,是技術,是智慧。”
    說著,她又特意看了繡芬一眼:“我說得對吧。”
    繡芬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要是以前,繡芬可能還會有些猶豫。
    但現在她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農婦了,點頭認可道:“姚鈴說得對。”
    姚鈴得到認可,立即對沈惠惠道:“你這麽聰明,可別把路子走歪了。”
    “我知道。”沈惠惠輕聲笑道。
    她來自未來世界,觀念隻會比姚鈴繡芬要更加開放。
    什麽貞操清白,這種東西可威脅不到她。
    隻是沈惠惠沒想到,姚鈴竟然也是這樣想的。
    繡芬經曆了不少事情,對於這些早就看開了。
    姚鈴今年二十多歲,作為大家族的女性,尤其是刺繡這種傳統工藝,很可能會更加保守封建。
    沒想到姚鈴的觀念這麽先進開明。
    這和人從小成長環境有關,從姚鈴身上可以看得出,姚家的家風是極好的。
    其實四人當中,最忐忑不安的是小方。
    作為這個時代的普通女孩,當意識到村長他們的意圖後,小方簡直要嚇壞了。
    村長看起來一把年紀,比他爺爺還要老。
    村長身後那群男人……一個比一個猥瑣醜陋。
    大晚上的,村長帶著這麽一群男人進四個女人的房間,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她回去後隻有跳河才能洗清自己的清白了。
    小方還沉浸在這份恐懼中,沒想到下一刻就聽到了姚鈴那番話。
    作為姚家首席,新一代門麵,姚鈴一旦出事,整個姚家名譽都有可能受損,正常來說,她應該比自己更怕清白受損。
    沒想到姚鈴的反應和小方想象中截然不同。
    再看繡芬和沈惠惠的反應,也都是憎惡多餘擔憂恐懼。
    小方一愣,隻覺得三人的觀念與自己認知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又忍不住令人心生向往。
    她在心中回味著姚鈴的話,許久之後,在小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她忍不住緩緩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讚同了姚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