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活總得帶點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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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挪出延禧宮的安若,一眼便看到了門口停著的兩架滑竿,和已經坐在其中一個上麵的魏彥。
    果然是親戚造訪,這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安若決定看在對方是nc的麵子上原諒對方。
    “多謝皇上體諒。”
    魏彥一隻手撐在滑竿上,另一隻手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隔空點了點安若的腿,催促道:“定妃倒是不必多謝,畢竟讓你自己走過去,不說朕要等你,隻怕是天都要黑了。”
    安若抽了抽嘴角,低頭一語不發地上了軟轎,佯裝沒有聽見魏彥的挖苦。畢竟,她也不能跟nc吵架,尤其這個nc還是通關oss,需要猛刷好感度的皇帝。
    “若是害怕,定妃祭拜下耿充容即可,不必硬著頭皮去看屍首。”
    安若看向斜前方的皇帝輕輕一笑,深藏功與名。
    想當初她可是奔著火葬場高額的工資,以可以給屍體唱搖籃曲哄睡的高分麵試成績,獲得了這份夜間工作,並兼職幹了足足一年之久。
    “有皇上真龍護體,臣妾自然什麽都不怕。”
    萬般皆能穿,唯有馬屁拍不穿,自以為又刷了一點好感度的安若,完全沒看到魏彥看向她的眼神,一言難盡。
    兩人一路各懷心思,直到儲秀宮外,才從滑竿上下來。
    儲秀宮正殿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源源不斷的冰塊堆在耿充容屍身周圍,然而即便如此,已經停放了近兩天的屍體,腐臭味道還是隱約可聞。
    等魏彥上完香,安若拿著香燭走上前去,第一次看到耿充容年輕的還顯稚嫩的麵容。
    拋開遊戲所有,這個女孩也是被父母疼愛的孩子,被嗬護長大的花朵,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進入遊戲,如今終究還是塵歸塵、土歸土,徒留活著的人捧著那一百萬的賣命錢獨自傷心。
    祭奠過耿充容,見魏彥揮退了所有守靈的人,安若靠到棺裹前,仔細觀察耿充容的遺容。
    臉色發白,口唇青紫,部分臉麵發紺,大麵積的屍斑已經擴散。不管這個年紀尚小的女孩生前有多美,窒息而亡的樣子依舊不會好看。
    “你倒是膽子夠大,前些日子皇後、寧妃隨朕過來祭拜耿充容,一個敢上前去瞧的都沒有。”
    “有些東西看得多了,自然就不會害怕。”
    魏彥聞言眉頭輕皺,當初車禍之後她照顧自己的手法十分嫻熟,這會兒又說能經常看到屍體,難道安若進入遊戲前的工作是護工
    可惜他當年被家族急招,甚至都沒來得及跟安若道別就消失不見。不過以當時安若隻想著如何償還的腦子來說,詭計巴不得自己消失再也不出現在她麵前。
    “耿充容的衣服是已經換過嗎這個手掌的僵硬程度,她當時手中可是握有什麽物品”
    壓下心中萬千思慮,魏彥問道:“你怎知耿充容的衣服已經換過”
    安若奇怪地看了一眼魏彥,不是建模出來的nc,怎麽感覺腦子比現實中的魏彥弱智了許多
    本著對nc的討好,安若耐著性子解釋道:“當日坤寧宮,那個領頭太監說,以為是哪宮的宮女想不開自盡。後宮內品階分明,充容的衣服和宮女的衣服差距甚大,而能混到領頭太監的位置,他不至於將這樣重要的特征搞混。何況,既然已經讓後宮嬪妃祭拜,自然要打理遺容,換上壽衣。”
    魏彥眼中閃過讚賞之色,揮手讓閆公公將耿充容當日所穿的衣物和隨身物品拿來。
    是件淺粉色的宮女服飾,與小詹今日所穿剛好是同一款。
    安若摸了摸托盤內的衣服,轉手又在小詹身上摸了摸。
    小詹僵硬著身體,不可置信的看向安若,委屈道:“娘娘,都是一樣的衣服,您摸奴婢的做什麽何況您這手可是剛摸過充容娘娘這件衣服的!”
    “當然一樣的,不然沒事摸你的衣服做什麽,就是想要對比一下啊!等會兒,你是在介意本宮的手摸過死人衣服”
    小詹的神色顯然肯定了這一問題,安若不由癟了癟嘴,想她當年白天打工,晚上去火葬場守夜,睡覺前都是會吃點的,可從來沒介意過。
    小詹這個nc原來除了力大無窮,還有點矯情!算了,nc小姐姐還是要哄一哄的。
    “這事兒本宮確實沒想周全。不如這樣,這件衣服咱們回宮就不要了,正好前些日子寧妃送了不少好料子都堆在庫房,將它們都做成美美的裙子,分你個十件八件的,如此可好”
    事實證明,在討好女人身上,高檔的護膚品、精美的飾品以及漂亮的新衣服,永遠好用,哪怕對方隻是個nc。
    眼見著哄好了小詹,安若查看過衣服並無任何特別之處後,指著衣服旁邊那坨,被泡半黑半白不成樣子的紙團問道:“這是什麽”
    “從耿充容手裏摳出來的,能讓耿充容至死都緊緊抓著,可能與凶手有關,可惜紙張不禁泡,隻能看出上麵曾經寫了字。”
    溺死之人在水中會出於本能的掙紮,耿充容寧可死了也不鬆手,這張紙一定對她很重要,就是這個場景……
    “一個剛入宮的妃嬪,半夜穿著宮女的衣服,手裏還拿著一張不知道內容的紙,突破所有巡邏的侍衛,抵達禦花園荷花池旁,這個場景怎麽這麽……”
    安若掃了掃魏彥的頭頂,果然生活總得帶點綠,不綠不健康。
    安若想到的事情,顯然魏彥也想到了,不過到底是見過大場麵的皇帝,絲毫沒有尷尬羞愧之色,看起來淡定極了。
    “咳!先不提耿充容是去做什麽的,她想要不驚動任何人抵達禦花園荷花池就是一個很有難度的事情。後宮內所有宮殿下鑰的時間是亥時,如果是亥時之前離宮,就要避開所有還在行走的宮女太監,如果是亥時之後,不說怎麽才能拿到鑰匙,單是避開巡邏的侍衛,就要先知道侍衛巡邏的時間,這裏麵的困難不是一星半點。一個剛剛入宮的妃嬪,若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前往荷花池絕不可能。”
    安若眉頭皺緊,或許也可能耿充容不是溺死的,荷花池隻是第二現場而已。
    安若打量了下耿充容的屍體,詢問道:“皇上,我可以上前仔細檢查下耿充容的屍體嗎”
    “可以,但耿將軍鬧得厲害,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破壞他女兒的屍身。”
    安若點點頭,就算允許,她也沒幹過,這點檢驗的皮毛功夫,還是當初在火葬場守夜,跟專門負責煉屍的大爺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