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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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掃了兩眼被隔在屏風後的安若,魏彥揮手讓人進來。
    “侍衛統領代夫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愛卿平身。今日叫愛卿來,主要是為了查證耿充容之死一案,當日後宮守衛是如何排班你詳細說明一下。”
    侍衛統領代夫起身後,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佇立在一側的精美屏風,心中不由疑惑屏風後是哪位後宮哪位得寵的主子,這般機密的守衛之事都可以不用避諱,畢竟皇後娘娘是從不用屏風隔斷的。
    “回皇上的話。宮內守衛分為三班,分別於卯時、末時、亥時換班;每班內又分多組,分別駐守於前朝、後宮、永巷各處宮殿;其中禦花園所在的守衛班組又分五隊,每隊十人,除了乾清宮禦前侍衛的單列一隊一直駐守於乾清宮之外,其他隊以環形方式進行交叉式巡邏。耿充容娘娘死時所在的荷花池在後宮禦花園內,當日夜間,值班禦花園的五個巡邏隊均曾路過,路過時間大約在亥時四刻、子時一刻,子時七刻、醜時二刻、寅正及寅時六刻。”
    屏風後的安若倒抽了口冷氣,這個nc魏彥一定是經常被刺殺,不然也沒必要將整個皇宮守衛的這般森嚴,光是禦花園當夜就足足五十人,若是挨個排查,所耗時間委實是長了些。
    “皇上,不若等會兒侍衛詢問,由臣妾安排”
    “哦愛妃這是又有了什麽點子”
    “不會讓皇上失望的,隻需要借用皇上幾個通文墨的可信下人。”
    魏彥點頭同意,若不是大理寺卿如今還無法確定究竟是不是方家的人,這點事情交給他們才是應當。
    “讓當日值守的侍衛挨個進來問話,你們要記得本宮是如何問詢的,回頭照樣詢問就是。”
    “奴婢(奴才)明白。”
    第一個進來的是個侍衛隊長,在叩拜過皇帝後,跪地等待問話。
    “小詹,給拿把椅子,賜座。”
    侍衛隊長先是被屏風後的女聲驚了一下,而後心中是狂喜,要知道禦前賜座,非聖寵濃厚或一方大臣絕不可能,而自己一個一等侍衛居然有這等機會,當真是難得,當即一定要好好表現。
    可惜安若並沒有這個意思,她隻是單純覺得要給對方一個相對舒適的環境,更容易讓對方放鬆警惕,知無不言。
    “名字。”
    “劉振。”
    “職位及職責內容。”
    “一等侍衛,負責禦花園巡邏守衛。”
    “兩天前白天你在做什麽”
    “當日早間臣沐休,在家中陪伴父母妻兒。”
    “可有出過家門見過友人”
    “自然,臣曾與同僚好友張歡、王猛、徐英共用午膳。”
    “在哪裏用的午膳可有飲酒都聊了些什麽內容”
    “在聚福樓用的午膳,當日夜間當值,不敢飲酒,聊得不過是些家長裏短的話。”
    “四個大男人聚會吃飯,居然一滴酒都沒喝你要知道,等會兒你這些同僚也是要被詢問的。”
    劉振額頭微微出汗,眼神亂轉,終於還是低頭承認道:“確實是喝了一些,但真的不多。”
    “都聊了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劉振不敢再有任何含糊,除了實在想不起來也不走心的內容,一一告知。
    “當日夜間值守,你所在巡邏的小隊都有什麽人”
    “可有換班之人,或是當日白天值守過,晚間又來值守之人”
    “路過幾次荷花池”
    “巡邏期間離隊幾次”
    “沒離隊過難道劉侍衛一整個晚間都沒去過茅廁”
    “哦,你當日午間與誰一同用膳”
    “你們隊裏的其他人呢離隊過幾次分別是什麽時辰去了多久”
    ……
    密集性的詢問加上反複的求證施壓,劉振被詢問完覺得自己的後背都已然汗透,若不是自己確實不曾見過耿充容,他都要覺得耿充容死於自己之手。
    “勞煩閆公公將詢問過的人帶到其他地方,全部詢問完前不要讓他們接觸到沒詢問過的人。”
    “你們就照著本宮剛剛詢問的方法分組去問,每個回答都要記錄清楚,可以多聊些內容,同一個問題可以穿插反複詢問,或換一種詢問的方式。如果對方在說謊,在大量的詢問下,沒有辦法前後一致,也能方便我們判斷。”
    魏彥一共給了安若五個人,按照每人詢問十個的速度,估計大半天也就過去了,雖然慢了些,但方法有效總比一遍遍詢問要快的許多。
    “定妃這又是從哪裏學來的手段,倒是簡單實用又有效。”
    已經被撤了屏風,有一種重見天日的安若笑盈盈回道:“臣妾爹爹總說技多不壓身,所以臣妾雜七雜八地學了不少東西。皇上若是好奇,臣妾日後一一給您展示。”
    就像一千零一夜故事裏麵的王後一樣,她也需要讓魏彥對她抱有好奇之心,盡最大可能抬高因為便宜爹而橫在自己頭上的砍刀。
    魏彥輕扯嘴角,這小姑娘滿口胡話,汪太傅會告訴她技多不壓身以老汪的性格,隻會讓安若每天研究怎麽撲倒自己,哪有心情囑咐其他東西。
    “朕要批閱奏章,定妃若是無趣,書架上的書籍你可以隨意翻閱。”
    安若也想等在這裏拿到最終所有的審訊結果,欣然同意下來,隨手從書架上拿了本書,躺在一側的躺椅上,翻看了起來。
    而閆公公早已經讓禦膳房送來了各色糕點、水果,臉上每一個褶子都充滿了笑意。
    不是故事書,而是各種治國論道、興修水利的專業書,覺得無聊的安若將書壓在臉上,偷偷瞄向了認真批閱奏章的魏彥。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專注可以讓一個人更有魅力,而本就是滿級顏值的魏彥更是個中翹楚。
    安若盯著魏彥的側臉,仿佛透過這個建模nc,看到了那些日子她在醫院照顧的魏彥。
    為了生活,安若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高級護工,什麽半身不遂、高位截癱,各種各樣的需求對她而言,都不在話下,何況隻是被車撞斷了腿的魏彥。
    可魏彥就是異常的難伺候,不是那種總讓你端茶倒水、擦拭身體,弄得人無法休息的難伺候,而是什麽也不說,默默盯著你,等你去猜的那種小傲嬌的難伺候。
    最狠的一次,魏彥整整個小時就不說要去如廁,生生將臉憋得通紅,事後還讓自己多了一個尿道炎的病症,就為了不讓她扶著去衛生間。
    這事兒讓她足足笑話了魏彥一周,直到魏彥不打招呼的突然離開。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他究竟去了哪裏,就算她是車禍的始作俑者,但照顧相處了這麽久,也不該這樣不辭而別的。
    當然,如果是為了跟她討要醫療費,那不辭而別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