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叫到名字的，跟本宮過來。”
    安若話音剛落，寧妃便開口道：“怎麽，定妃娘娘要單獨審訊？”
    安若長歎了口氣，補充道：“確實是要單獨審訊，但是寧妃姐姐可以過來旁聽，絕對不敢阻攔。”
    寧妃輕輕哼了一聲，這才沒有繼續作妖。
    最先被帶進去的，是負責伺候先帝淑妃的宮女碧落。
    安若從碧落的個人身份簡曆一一聊起。
    “什麽時候入宮的？”“怎麽會入宮？”“家裏可還有什麽人？”“以前伺候過哪位主子？”“什麽時候來的壽康宮？”……
    安若還沒問完，寧妃不耐煩道：“你是在嘮家常嗎？這樣問下去什麽時候能結束？不知道魏彥在前麵正等著結果？”
    安若看了一眼寧妃，反問道：“那不然還按照你之前的問法，先打一頓？就不說你剛剛有沒有問出了什麽，這個可是npc，你來打？”
    安若見寧妃扭過了頭不吭聲，扯了扯嘴角，提醒道：“既然你的方法行不通，那就聽我的，不許再打斷我，否則，我會攆你出去。”
    安若說完，不顧寧妃扭曲的表情，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問了下去。
    一個問完換一個，很快就將所有的人審完。
    看不懂安若操作的寧妃問道：“所以，你浪費了這麽久，知道是誰殺了先帝淑妃？”
    安若看了一眼寧妃，笑道：“我還真是知道了。怎麽，寧妃姐姐沒聽出來？”
    寧妃整個人略顯僵硬，顯然不願意承認沒有聽懂，最重要的是不想承認自己不如安若。
    安若見寧妃一股子擰巴的樣子，耐心解釋起來。
    “宮女碧落說自先帝末年入宮，家中父母還有一個幼弟，在宮中得到的月銀和賞錢還要補貼家裏，說明是個極其注重家庭的女孩。她是在先帝淑妃被接到壽康宮後來的，原先是在永和宮當差。”
    寧妃打斷了安若的話，說道：“永和宮？可是朱砂遷過去的那個宮殿？莫非就是這個碧落殺的先帝淑妃？”
    安若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寧妃姐姐，你能不能有點耐心聽我講完？你覺得就碧落這個身材，能把先帝淑妃拉到梁上去嗎？”
    寧妃翻了個白眼，嘟囔了兩句，別過臉不再多言。
    安若繼續說道：“按照另外一個宮女的說法，先帝淑妃昨日還說要去參加選秀大典，看著皇上將她的侄女好好迎入宮中，就怕我這個定妃從中作梗。而近日一早，等她進去伺候的時候，先帝淑妃的臉色特別不好，而且決定不再去參加選秀大典。”
    寧妃問道：“那一定是有人跟先帝淑妃說了什麽，比如名不正言不順之類的，所以你確定先帝淑妃是自殺？”
    安若點頭，說道：“確定，人會騙人，但屍體不會騙人。而按照守門的兩個太監的說法，從昨天到現在，除了禦膳房送膳的太監來過，並無人進來，包括一心準備今日選秀大典的青梅和曲酒。”
    “所以，是禦膳房送膳的太監殺了先帝淑妃。”
    安若看向再次插嘴的寧妃，長久不肯移開視線，更沒有繼續說話。
    寧妃擰眉問道：“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有答案？”
    安若搖了搖頭，笑道：“當然沒有，就是今日突然發現寧妃姐姐很適合做捧眼。”
    寧妃下意識問道：“捧眼是什麽？”
    “沒什麽，市井之人喜愛的東西，寧大小姐不知道很正常。還是繼續說案情。按照守門太監的說法，送膳的太監隻是在門口將膳食交給了宮女，並沒有進入過殿內，先帝淑妃身上也沒有被毒殺的痕跡，所以也可以排除膳食裏麵被下了毒藥。”
    寧妃嘟囔道：“不是就不是，直接說就可以，還非得說什麽捧眼！”
    安若隻當沒聽到寧妃的話，繼續解釋道：“先帝淑妃在用過早膳後，便發了脾氣，將所有伺候的人全部攆了出去，說要一個人靜一靜。按照兩個宮女的說法，碧落是落在後麵，將先帝淑妃的碗筷收拾好，才出來的，在沒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跟先帝淑妃獨處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
    “所以，你說了半天，不還是碧落有問題？說不定這個碧落力氣就特別大呢！”
    安若搖了搖頭，說道：“寧妃姐姐怕是剛剛沒有細聽，另外一個宮女可是說過的，碧落出來的時候，她還看到了先帝淑妃的背影，至少那個時候，先帝淑妃還是活著的。”
    寧妃開始暴躁道：“那究竟是誰殺的？你能不能痛快點？”
    “我說是誰，寧妃姐姐就會相信是誰嗎？到時候不還是要跟寧妃姐姐解釋。而且，我也有一點疑惑，有一點證據還在讓人查著，剛好可以印證下我的猜想。”
    “那就說快點，繼續。”
    安若決定不跟寧妃計較，其實她也是想要通過這樣的複盤，確定當真是那人殺害了先帝淑妃。
    “我跟魏彥之前在殿內查探，發現有一處的窗戶上有被鐵絲勾過的痕跡，窗沿上還有髒了的印記，我們推斷，此人應當是殺了先帝淑妃後從窗戶離開的，還特意用鐵絲將窗戶鎖帶上，偽造成了先帝淑妃自殺的樣子。而且，床腳的木頭還被踢碎了一塊兒，顯然先帝淑妃死前曾激烈掙紮過。”
    “我問了兩個宮女可曾聽到寢殿內有什麽動靜，她們說曾聽到過殿內有一聲響動，似乎是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但是因為先帝淑妃受傷後多次發脾氣，經常摔壞殿內的東西，甚至打罵兩名宮女，所以她們都沒有想要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所以說，做人真的要心存善念，不然早晚報應都會降臨。”
    寧妃覺得安若在暗指自己，但安若又沒有指名道姓，也不願意這樣被安若奚落，隻冷哼了一聲，說道：“先帝淑妃會死，本就是有人蓄意謀害，便是兩個宮女當時進去了，也未必能救下淑妃，保不準那聲響動是那把倒地椅子的聲音，按照你的說法，那會兒先帝淑妃早就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