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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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腳落地後才知道,池真在滾下坡時扭到腳。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池騁被關在倉庫裏。
池騁失蹤已經超過三天,他很有可能也麵臨池真曾經曆過的事。
倉庫的卷簾門被緩緩拉開,沈薑轉身去看池真的同時,手電朝她照過來。
刺眼的光亮,讓她伸出手去擋,在眼睛能適應黑暗與光亮交匯的時候,順著手電的燈光,她看見一個人倒在倉庫門口。
唯一不同的是,池騁並沒有被綁在椅子上,他以匍匐的姿勢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放心,他還沒死,按照他的身體情況,不吃不喝撐到五天完全沒問題。”
不用沈薑幫她說明,她也知道池騁沒死。
這種痛苦她比誰都了解,曾經看著門縫的陽光從白天到黑夜,池真被折磨差不多五天時間。
池騁不能死。
隻要沈薑開始殺人,後麵便一發不可收拾。
池騁,沈從心的叔叔,沈承翼,以及韓星宇,到最後的沈從心。
一個都逃不掉。
“沈薑,你把他放了,讓他去自首,或者警察抓他,讓他接受法律製裁。”
池真已經不想去計較到底是不是池騁殺死薑靜柔,按照沈薑的作風,已經確定無疑。
隻要能保住池騁不被沈薑殺死,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惜,沈薑沒被她的話勸服。
他冷哼一聲,走到池騁麵前用腳輕輕踢踢他:“讓法律製裁,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失去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我的世界再沒有光照進來。”
“所以……”沈薑走到牆角,突然點亮倉庫裏的燈,“我要毀滅奪走我希望的人,毀滅所有人。”
原來,沈薑不是純粹的媽寶男,隻是太缺愛了。
他把薑靜柔當成指引他前進的光,在他的世界裏,隻能感受到母愛。
而唯一的光突然熄滅,他的世界隻剩下黑暗。
身處地獄,惡魔涅槃重生。
“唯一對你好的人?”或許知道此次穿書即將失敗,池真不想再顧及什麽,“你覺得沒人對你好,沒人看得上你,可在我看來,自從你進入沈家,所有人都圍著你轉。”
“成天怨天尤人地覺得全世界都不愛你,爸爸變著法地想把沈氏集團交給你,薑阿姨為你低聲下氣地討好我,他們處心積慮要為你找個門當戶對的人,以保證你往後能站在金字塔尖上。”
池真一瘸一拐走到池騁麵前,摸摸他脖子側麵的大動脈,脈搏跳動已經極為微弱了:“和我比起來,你幸福太多了。”
如果救援隊和警察再不找來,池騁之死怕是已成定局。
“嗬……”看沈薑的表情,似乎完全不在意池真的說法。
難道不是嗎?
如果沈從心當局者迷,帶有個人感情在裏麵的話,池真這個旁觀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讓沈薑成為沈氏集團的接班人,薑靜柔看似事事對池真掏心挖肺,不惜以命相救。
實際支撐她堅持的根本目的,是為了讓沈薑在沈家再沒阻礙。
什麽臨終遺產,薑靜柔嫁進沈家兩年,能有幾個錢。
“你確定嗎?爸爸真的想把沈氏交給我?”沈薑眼睛看向遠處,在宛如天使般的麵容下,凜冽的目光像是要凍結整個世界,“即便如你所說,我進入沈家隻有兩年,那你知道我沒進沈家之前,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嗎?”
池真以為他會同自己講述一段十分淒慘的童年經曆。
話戛然而止並沒有繼續,反而轉過頭來,用噙著笑的詭異表情,看向池真。
無盡的孤獨,架起他落寞的脊背,仿佛被所有人拋棄。
如此複雜的表情,池真從中看到有那麽一瞬間,他並不是想殺人泄憤。
而是再找不到讓他留戀的東西,想縱身跳下山去。
“就差一點了……”沈薑從她身上收回目光,池真看得異常清楚,“就差一點,我就相信你的鬼話,覺得我們是同樣命苦的兩個人。”
包含極度惋惜的神色,同時又滿是失望。
“沈從心,那天你車禍去醫院,你說你有個很重要的電話要打。”沈薑的臉上再看不到複雜的表情,完全被仇恨所掩蓋,“最後一次試探,我讓你上車時記得把暖風打開,很可惜,你還是沒能經得起考驗。”
他是說過這樣的話,當時還覺得他很貼心來著。
池真想不出這話哪裏有不對的地方。
而且,此時提起這件事,又是什麽意思。
“那又怎樣?”
“所謂大智若愚,說的就是你了。”沈薑哈哈大笑起來,“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會第一時間找到池騁,又為何會把你叫來。”
山下突然開起多個探照燈,池真的手機同時響起來,她沒有接。
她知道,山下應該滿是警察和救援隊員,並且沈薑不允許她接這個電話。
“我不會讓你現在死……”沈薑突然走到倉庫門前,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手套來戴上,“我要讓你親眼看一看,你最在乎的人或者和你站在同一戰線的人,是怎樣一個一個從你麵前消失!”
他要動手了。
他明知道山下都是警察,還要一意孤行地殺死池騁。
高智商殺人,找不到任何殺人的證據,此情此景,沈薑他不可能做到。
“我已經報警,現在殺他,你也活不了。”
沈薑點點頭,完全不在意:“誰說我要殺他,池騁是畏罪潛逃後再自殺。”
他要把池騁偽裝成自殺的方式,來逃避罪責。
可他就一點也不擔心,池真會把他的偽裝告訴警察麽。
“我如果死了,不止你們,在某個不被人關注的角落,孤獨的老人,給孩子洗澡的大嫂,還是幼兒園裏盡情歡笑唱歌的小朋友……”
沈薑說著,用戴著手套的手拽起池騁來:“他們統統要死。”
這就是他威脅池真的手段,隻要她說出去,她身邊的人會立刻死去。
就在這時,池真看見池騁毫無知覺的身體突然動了。
似是蓄力已久的最後爆發,趁沈薑想把他架起的瞬間,池騁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束縛,朝池真的方向撲來。
瀕臨死亡的人,誰也沒想到他會‘詐屍’一般行動,跌跌撞撞,撲到池真身上。
沈薑顯然沒想到池騁會突然覺醒。
“跑!”池騁的聲音極度沙啞,快要撕裂一般。
跑?
一個超過三天沒吃沒喝的人,帶一個腳扭傷的瘸子。
跑,隻能加速死亡到來。
可下意識,池真還是被帶著向後退著,突然覺得是個機會。
畢竟警察就在山下,隻要沈薑動手,他肯定跑不掉。
他不會這麽傻。
抓緊時機,池真在池騁耳邊輕聲囑咐:“我腳受傷了,跑不了,你先跑,我幫你攔著沈薑。”
想法是好,就是有點天真,她如何能攔住惡魔。
為了能給池騁爭取更多的時間,池真雙手抱著沈薑的腰,被他拖著走了幾十米。
可池騁的體力早已用盡,跑三步摔兩步,還是被沈薑追上。
“沈薑,他跑不掉,他會被警察抓住!”池真腳傷疼得她快要裂開,可她還是死死抱住沈薑,阻止他繼續行動。
女人的力量又怎能和男人相提並論,更何況還是個受傷的女人。
沈薑抓起池騁,一拖二走到山邊:“我知道了,大小姐!”
不帶有一絲猶豫,一把推向池騁的後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