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最後一次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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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淑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李肅,總覺得溫柔得過分,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在她身上發生。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是不是有船”
李肅身上沒什麽傷,衣著也幹淨,反而是她,渾身上下每一處幹淨的,衣服都破了,頭發也擀氈著,跟野人似的。
她都跟野人差不多了,李肅還沒嫌棄,抱了又想抱。
“我尋了附近幾個海島,順著風向尋來的,我們遠遠看見這裏有煙霧,就想著過來看看,沒想到,真尋到了你。”李肅說著,很自然的要牽彭淑的手。
彭淑聞言頓時驚喜,“有船太好了,你跟我來。”
她歡喜的往前走,李肅的手抓了個空,他心癢癢的跟上去,快速穿過小島,來到另一邊。
“我這些日子一直在那邊看海,經常會問道一些臭臭的氣味。”
來到另一邊的海島上,彭淑站在海灘上,望到不遠處的絕壁之下,有白色的漂浮物,那些是抹香鯨的糞便。
抹香鯨的糞便,就是龍涎香。
“李肅,咱們將那些香料帶回去,你的船大嗎裝得下嗎”
“什麽”廉貞第一個震驚,“彭姑娘,你是說,要將那些糞便帶回去帶一穿糞做什麽”
他懷疑的凝視著彭淑,總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倒是李肅,他見多識廣,聞言輕笑了起來,也不解釋,隻點了點頭,“好。”
隨即,他吩咐廉貞,“你想辦法,將東西撈到船上帶走。”
廉貞:“……”
他自閉了。
王爺怎麽了
難道見到彭姑娘太過於高興,瘋了
“咕嚕嚕……”
說話間,彭淑肚子咕嚕嚕叫起來,她不好意思的扶著肚子,“太久沒吃飽,餓了……”
“船上有米,還有換洗的衣物,我帶你去。”李肅緊忙領她朝船的方向趕去。
船挺高在最大的那片灘塗旁,很快便趕到了。
船上還有一些賢王府的死士,其中女的也有。
彭淑過去時,她們低著頭,不敢看她落魄的樣子,並且洗漱水也都準備好了。
美美洗了個澡,彭淑換上新衣,摸著那光滑的布料,竟有種不真實感。
這種不真實很奇妙,仿佛是前兩世不真實,也仿佛是這一世不真實。
一切,如同虛幻。
“彭淑。”
直到李肅喚了聲,將她從虛妄的幻境中拉回來,她回頭瞧見他溫柔的笑意,這才有幾分真實感。
“李肅,我困了。”
忽然,也不知為何,困意襲來,彭淑眼皮都有些睜不開。
這些天,她都是半夢半醒,忽而見到可信之人,便想將缺失的覺都補齊了。
“我帶你的你的船艙。”李肅有些動容,她是信任自己。
“好。”
彭淑點點頭,由著他將自己帶到船艙,然後上床躺下,蓋上毯子。
“好好睡吧。”
李肅關上門那一刻,彭淑已經陷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她眼前出現一些人,一些景物,似乎回到了京城。
“這是夢。”
彭淑清楚的知道,但無法醒來。可能是太困,睡得太深了。
緊接著,眼前場景轉換,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太後病重。”
彭遠泰將紙條重重放在茶盞旁,沉重的歎了口氣。
他完全不懷疑紙條上的真假,因為,太後真的很久沒有召見了。作為太後一脈的第一權臣,太後不可能那麽長時間不召見,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病了。
“若太後有個不好,咱們家就失去了重要的支柱。”彭柏華脾氣急,話也快,“那我四哥想去糧道的事,是不是就沒希望了四哥沒希望,我肯定也沒希望了。”
世家門閥綿延快速,如今京都中重要的位置都很緊缺,無數人排著隊進去。就算是彭家這樣的人家,想要進糧道,也是沒那麽容易的。
“不過一個位置,沒什麽打緊,最主要的是,我們在陛下身邊無人。”彭遠泰沉默許久後道。
原本他有個女兒入宮封了妃的,可女兒命薄,一次小產就丟了命,之後彭家也沒有適合的人選入宮了。待彭淑這一批重孫輩的長起來,承乾帝已經老了。
作為書香門第之後,他要麵子,做不出將孫女送個老皇帝的事來。
想起那薄命的女兒,彭遠泰不由得長歎起來,若女兒順利誕下皇子,有太後在,女兒的皇子必定是太子。
可惜了。
“有一個人。”彭栢霖突然沉聲道。
他話出口,在場的所有人,無人露出驚訝神情,似乎都在等他說話。
有些話,他說得,別人卻說不得。
所有人視線匯聚過去,彭栢霖臉色凝重,“齊國夫人。”
“三哥,彭淑恐怕跟咱們不是一條心吧。再則說,賢王那邊還懸著。”彭柏哲年紀最小,他說什麽,哥哥們都不怎麽計較。
這句話換個意思,就是讓彭瑤去齊國夫人府聯姻。
“彭家隻卻一個過渡,但這個過渡很關鍵。”彭栢霖繼續道,他語氣沉重,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可為了雄心壯誌,女兒應該理解他。
“齊國夫人雖隻是宮女出身,可她在陛下的心中,與母親無異。她的兒子雖也不成器,可陛下願意寵著。陛下膝下的皇子們,與杜家那幾個不成器的關係也近。”
“可大皇子那邊……”老薑氏還是心疼彭瑤的,雖然剛剛還覺得她腦子不夠。
“母親,錦兒隻比瑤兒小兩歲,模樣也不輸她。”彭栢霖一句話堵住了老薑氏,讓她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三房子嗣極多,彭瑤不過是最受寵的一個罷了,她下頭的弟弟妹妹們,一串一串的。
“就這麽決定,彭淑與賢王那門婚事先懸著,瑤兒定齊國夫人府。那杜岩豫好好糾正,也沒那麽不堪。”彭遠泰一錘定音。
“我不嫁!”
婚事與齊國夫人定了以後,事情也傳開了,彭瑤得到消息,在聽雨閣摔了一地的瓷器,屋裏的擺件被打得亂七八糟。
彭淑如同看客一般,目睹著這一切,而這一切那麽熟悉,卻又陌生,仿佛是她所經曆的,可又不是她所經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