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居延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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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頓。
    匈奴跟漢朝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一任單於。
    是他。
    將匈奴人徹底帶上了曆史的舞台,終結了草原上東胡的統治權柄。
    他見證了秦的敗亡。
    見證了漢的建立。
    也親自帶人將那位漢朝的開國之君圍困在了白登山上。
    立下了自漢初直至現在都曆曆在目的屈辱條款。
    劉邦被他羞辱過。
    呂後更是。
    當初一句‘願以我之所長,補汝之所短’讓整個漢朝都陷入在了屈辱之中。
    但又能如何?
    被羞辱後,呂後也不得不自告‘吾以年老色衰,願以族中貌美之女侍奉。’
    被罵了,還得親自送上和親公主,這對漢朝這個爭亂世而成的帝國來說是絕對的羞辱。
    漢高祖劉邦。
    漢惠帝劉盈。
    漢文帝劉恒。
    漢景帝劉啟。
    加上在位時間不長的前後少帝劉恭劉弘。
    漢初六位帝王,誰不是在匈奴人的陰影中成長起來。
    別看文帝謙遜,當初作為少年天子,他也曾硬鋼著滿朝文武的勸阻聲出兵而去,但一次,兩次,幾次三番後,他最終也隻能裝作沒有看見,繼續著絮繒酒食的‘贈送’!
    而留在史書中也隻有那寥寥幾字,某年某月,某地,犯邊,數月,胡匈去。
    該和親和親,該陪笑賠笑。
    漢朝天子以極低的姿態建立好了良好的雙邊關係,得以讓漢朝休養生息。
    文景之後,諸侯集團,功臣集團,權貴集團,被打壓的打壓,被抹除的抹除,漢朝這才有了劉徹能夠施展手腳的舞台。
    雖然說賈誼曾以‘奮六世之餘烈’嘲諷秦朝的野蠻殘暴,但漢朝又如何不是?
    火焰一直都在曆任漢朝天子的胸膛裏燃燒著。
    而點燃這團火焰的。
    就是匈奴!
    未央宮寂靜無聲。
    當劉徹說出這句:“又是一個冒頓的時候。”
    無數人的的後背都淌出了汗水。
    所有人都清楚‘冒頓’這兩個字的含義。
    背著手,劉徹凝眸回首:“就算是冒頓!又如何!朕這次,要徹底的擊垮匈奴!”
    “戰爭既然開始了,那便沒有再度停下來的道理,那支騎兵出現過一次,那便不再是未知的,既然難以對付,那便讓更難對付的人出手!”
    “嗬嗬,朕的遼侯總不能一直歇著吧!”
    “傳朕旨意,明年開春,令遼侯張啟親征大幕,犁庭掃穴!見者皆殺,無需俘虜!”
    “告知各地武庫,糧倉,整備物資送往遼地,告訴他們,遼侯要多少!便給多少!”
    “陛下!”
    衛青高呼一聲。
    劉徹轉過身來看著他、
    “陛下,張啟的聲望不宜再高了,三年時間,遼地此時已鐵板一塊,若”
    衛青說的委婉,霍去病失神片刻。
    但劉徹卻大手一揮道:“無妨!草原上遊蕩的鬣狗難以追蹤,但有基業的守門犬卻是好對付,難不成朕的三十萬大軍還拿不下區區一塊遼地?!”
    衛青失聲,心裏總覺得隱有不安,但劉徹的話卻也無任何問題。
    匈奴人難對付那是因為草原太大,找不到人。
    但張啟
    後退一步,衛青再度站回到了四人之中。
    上位。
    劉徹隨著衛青的動作望向了霍去病。
    “去病兒。”
    “嗯,啊,臣在!”
    霍去病還失神在自家舅舅對張啟的敵對態度之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如此失禮之舉,但在劉徹眼中卻什麽也不算。
    他輕聲道:“聽聞你與那遼侯私交不錯?”
    衛青正要出聲。
    但霍去病卻已然大方的說道:“是的,臣與都遼侯關係甚好,私底下臣以弟子禮見之。”
    “哦。”
    劉徹滿含深意的哦了一聲,倒也沒說什麽,而是直接道。
    “那此次朕令你去協助遼侯可好?”
    “可願去?”
    霍去病驚愕了一下,而後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舅舅,在對方有些無奈的點頭示意下,霍去病拱手。
    “臣,願往!”
    隨後又有些為難的道:“陛下,臣需要如何對付遼侯?”
    “哈哈哈。”對於霍去病的這句話,劉徹甚是滿意,不過他搖了搖頭:“該如何就如何,無需對付他,朕要的是草原大捷!”
    一揮手,劉徹又望向了衛青:“仲卿。”
    “臣在。”
    “將邊郡防線交由遼侯張啟,朕要你在明年張啟出塞後奇襲河西走廊,拿下居延澤!”
    衛青眼神迅速轉動,瞬間就明白了劉徹如此安排的用意。
    妙啊。
    正麵以張啟禦敵。
    而後讓自己拿下對漢地至關重要的河套地區,隻要能打下居延澤,那西域,漢朝,匈奴三地最重要的交匯點就掌握在了漢朝手中,徹底切斷了匈奴人通往西域的道路,將他們圈在了草原上!
    “臣領命!”
    想通了關鍵,衛青欣然領命。
    劉徹點了點頭,眼光一轉,望向了未央宮的某個角落,心思一動。
    “長青。”
    冷不丁的一聲讓一直在未央宮扮演透明人的張伯咯噔了一下。
    忙上前見禮。
    “陛下。”
    作為新任侍中,劉徹卻罕見的沒有對他進行任何培養。
    嘴角掛笑,劉徹淡然道。
    “長青有多久沒回遼地見過家人了?”
    冷汗止不住的流。
    張伯拱手道:“回稟陛下,已快三年。”
    “哦,這麽久了。”
    劉徹凝眸望著張伯:“也好,借此次機會,長青也回去看看吧,領三百羽林郎任護軍都尉掌監軍之職,李澤。”
    “臣在。”
    羽林郎校尉李澤從霍去病身側走出。
    “此次部曲由你管轄,領軍正校尉,掌發兵之職。”
    “臣領命。”
    李澤輕笑,拱手應下。
    他知道哪有什麽發兵之職,他的任務就一個,看著張伯,遼東軍跟遼地鐵板一塊,他才不想插手。
    一旁。
    張伯汗如雨下,心中突突突的跳個不停‘兄長啊兄長,這次弟可被架火堆上烤了。’
    無奈。
    他也拱手應道:“臣領命!”
    “嗯。”劉徹滿意的點了點頭,臨了像是想到了什麽,再次出聲道。
    “長青啊,你那長子朕已有多日不見了,這小子跳脫的很,就宛如當初的去病兒,此次行程路途過遠,你便把瑜兒送進宮來吧,朕這裏可是冷清的厲害。”
    在不容拒絕的聲音中,張伯咬牙領命!
    “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