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靠山

字數:3463   加入書籤

A+A-


    她不僅不懼,還好笑地挑了挑眉,言語大膽曖昧,“真是無情,明明那晚掐著我的腰,讓我配合,我還感歎原來九爺的無欲無求是裝的,誰能想到一到床上完全變了一個人呢,真是叫我到現在還回味無窮。”
    那晚的連朔是真的讓她很意外,再看此刻禁欲冷肅的模樣,哪還有當時性張力爆滿似乎有癮的瘋勁。
    副人格目前隻在晚上出現,有自己的名字,夜歌。
    夜歌玩筆一樣輕鬆地轉著手術刀,踩著醫生的背站起身,“這醫生要殺了我和你的孩子,那可是一條生命,他們動我們的孩子,我當然要教訓他們。”
    她說得深情又難過憤怒,好像她和連朔是一對伉儷情深的夫妻,好不容易才有了愛情的結晶。
    簡直是戲精本精。
    在演這點上,這是連朔從小到大第一次遇到對手。
    “這個孩子怎麽來得你比誰都清楚。”連朔有種荒誕感。
    但目前重要的不是探究褚歌患病的根源,而是處理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連朔高大的身軀忽然上前,陰影覆蓋而下,抬手掐住了夜歌的脖子,字字冷情,“我不管你想利用自己懷孕做什麽,我都不允許你留下孩子。”
    夜歌根本不躲,隨著“咣當”一聲,她丟掉手術刀,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卻更加囂張,“向來波瀾不驚的九爺,竟然這麽容易就被激怒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很在意另一個我”
    “這手上都沒用力,是舍不得吧”
    話音落下連朔用上力道,腕上常年戴的黑色佛珠一顆顆繃緊,手背上的淡藍色筋脈凸起,莫名性感。
    “另一個我可是你千嬌百寵著傾其所有養大的,我和另一個我共用同一個身體,你傷我便是傷她。”夜歌感覺到纖細的脖子被束縛得越來越緊,疼痛中呼吸也困難了。
    她無力地抬起一手抓住連朔的手腕,精神意識越來越薄弱。
    人在危險之際都有自我保護意識,連朔在趕走她,不過她並不慌,一身反骨,“九爺可以一針麻醉下去,在我的身體失去知覺時讓醫生做流產手術。”
    “但我提醒你,等我再出現時,我會用傷害這具身體比如自殘自殺的方式,讓你付出代價。”夜歌似乎在等著什麽,一直看著門口,眼中忽然湧出淚來。
    連朔以為主人格要回來了,皺著眉鬆手,胳膊伸出去本想攬住跌下去的女孩。
    誰知女孩不著痕跡地推了他一下,人栽在地上後,撫著脖子劇烈地咳著,疼得淚如雨下,“九叔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背著長輩們交男朋友,但我也是年少不懂事瞎了眼,被渣男騙了。”
    “孩子是無辜的,t是一條生命,請求九叔不要讓醫生給我做流產手術……”
    拐杖重重砸在地上的響動傳來,連朔回頭看到帶著一群保鏢站在那裏的老爺子,連政清。
    他哪還不明白夜歌這是在演哪出,冷冷掃了褚歌一眼,抿起了薄唇。
    “我已經知道了。”連政清肅穆著一張臉走過來,示意女傭扶起夜歌,轉身訓斥起連朔。
    “雖然小歌的孩子來得突然,但正如她所說,她自己想留下孩子,我們做長輩的怎麽能當劊子手這不是造孽嗎”
    連朔的下頜線收得很緊,更勾勒出了流暢完美的線條,完全是長輩的口吻提醒連政清,“她剛過了二十歲生日,還在讀大三,前途一片光明,現在未婚先孕,爺爺還支持她生下孩子,這等同於毀了她的一生。”
    “誰說生孩子就是作踐自己”連政清的思想古板,抬起拐杖不悅地敲了敲連朔的腿。
    “我們連家的孫女就算是帶著孩子,也有無數的優質男性上趕著求娶,當然,我不希望小歌嫁人,我們連家養她一輩子,我正愁連家多年不添人了,小歌的孩子生下來,入我們連家的族譜。”
    連朔掃過去一眼,恰好看到夜歌對他揚起唇。
    他的指骨捏得“咯吱”作響,“我才是她的監護人,我說這個孩子不能留,就不能留。”
    “九叔,你太霸道了……”夜歌臉上的淚痕未幹,看起來有些害怕地頂撞連朔。
    “我已經長大了,在法律上,即便你是監護人,也不能替我做決定。”
    “太爺爺,”夜歌避開連朔冷厲的目光,向連政清求助,“這個孩子我找大師算過,大師告訴我若是沒了,那麽我此生就會無兒無女孤獨終老,要不然我也不會執意留下孩子。”
    大家族的人都是有些迷信在身上的,連政清一聽這話臉色變了變,雷厲風行地吩咐管家,“明天一早就給小歌辦休學手續,通知連家上下從今天起照顧好小歌,若是出了任何閃失,”
    連政清重點指了指連朔:“我們不必做爺孫了。”
    真是昏了頭,連朔沒表態。
    老爺子不在乎他的想法,反正他會護好小歌,對著夜歌換上慈愛的神情,“負了小歌的那個渣男是誰,太爺爺替你做主。”
    “他跑去國外了。”夜歌一副往事如煙不想提渣男的灑脫隨性樣子,看起來並沒有因為“失戀”而傷心,“太爺爺不用管,我自己會處理,等我抓住了他,我一定閹了他!”
    她不著痕跡地瞥了瞥連朔的雙腿間。
    連朔捏了捏腕上的佛珠,轉身出去了。
    “爺爺,這醫院的環境不好,我想今夜就回老宅養胎。”夜歌提出來。
    老爺子同意後,她說了句她跟九叔談談,便跑著跟上了連朔。
    連朔的長腿筆直有力量,皮鞋被雨水洗刷,撐著黑傘走向車子,忽然一道身影撞過來。
    他伸手扶了一下。
    “今夜的雨下得真大。”夜歌身上的病服都沒換,站在傘下注意到連朔把傘往她這邊傾。
    不是對她,是對這具身體。
    不過夜歌不在意,貼著連朔的胳膊說了一句,“就像十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九叔撐著傘把被打得傷痕累累的我從褚家帶出來,那一刻九叔在我心裏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
    連朔走得不快,聞言上唇生得唇珠往下壓了壓,涼薄冷情,“現在看來,應該讓你那時候就死在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