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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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璟的嗓音低沉磁性,極具迷惑性。
    沈宜善在燕璟身上無法坐正,隻能借助他的力道,軟軟的依靠在他身上。
    她的耳畔仿佛傳入了陣陣靡靡之音,聽得她一陣昏昏欲睡。
    明明燕璟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見明白,但這些字連在一塊,卻又成了她捉摸不透的意思。
    她歪著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沈宜善眨眨眼,由衷說,“真好看呀。”
    她一言至此,又嘟囔,“可惜,是個壞胚子!”
    燕璟,“……”
    他壞麽
    這是汙蔑!
    他若是壞,她如何還能衣裳整齊,好端端的靠在他懷裏
    小東西真是太高估了男子的耐心。
    既然被指責為了壞胚子,不幹點壞事當真對不起自己。
    燕璟垂涎懷中人已久,這陣子軟硬皆施,各種計策層出不窮,他領兵打仗也不像這般用心。
    而今,獵物一步步落入他的掌中,再等上一個月,他就能“功德圓滿”,眼下雖還未成婚,但隨心所欲一下也未嚐不可。
    燕璟頭一低,直接逮住了那張粉唇,他喜歡聽沈宜善說話,但他更喜歡這張嘴裏發出其他聲音。
    就像夢中那般——
    是他魂牽夢繞之音。
    “唔……”
    醉酒的沈宜善沒有多少抵抗力,再加上燕璟是天生學習的高手,聯合夢中與現實的幾次經驗,他已十分擅長這種事。
    不消片刻,沈宜善就完全處於被動之態,她幾乎被燕璟嵌入懷裏,被迫仰麵承受。
    燕璟喜歡極了此刻的悸動。
    他不是什麽清心寡欲之人,更是不可能遁入空門。
    這茫茫紅塵,還有太多令他沉迷之事。
    比方說,此刻。
    再比方說,懷中人。
    燕璟修長的五指甚是靈活,一邊忙碌,一邊輕易挑開了沈宜善的衣領。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麽癡迷那顆小紅痣。
    沈宜善反應慢了半拍,待身上傳來不適感,她隻能看見一顆漂亮的頭顱……
    馬車緩緩駛入定北侯府大門外的巷子裏。
    車廂內的動靜不算大,但少女的吱吱嗚嗚聲實在明顯,玄鏡猶豫了一下,這才清了清嗓門,“咳、咳咳……王爺,侯府到了。”
    燕璟一怔,他抬起頭來,見沈宜善雙眼朦朧,麵頰染霞,頓時又意識到自己的手正在做甚……
    燕璟鮮少失控。
    這大抵是他第一次差點徹底忘乎所以。
    再看懷中人,已是衣裳半敞。
    燕璟深呼吸,埋首憤憤埋怨,嘖道:“妖精!皆怨你!”
    若非是她,自己豈會失控!
    他把過錯全都怪哉了美人身上。
    燕璟給沈宜善重新理好衣服,見她傻傻乎乎,似乎根本不知道方才發生過什麽,燕璟有些不滿。
    他總覺得,這種事需得兩人步調一致,皆沉迷其中才是絕妙。
    剛才她嚶嚶嚶的那幾聲,燕璟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被她勾走了。
    他不介意她一直嚶嚶嚶下去,他能聽上一整晚。
    片刻後,燕璟親自抱著沈宜善下馬車,然後直接邁入府門,往沈宜善的閨院走去。
    莊嬤嬤一看見這副場景,立刻上前接人,卻被燕璟避讓開,“不勞嬤嬤了,本王自己來。”
    莊嬤嬤,“……”
    這還沒成婚呢,王爺也太自來熟了。
    沈宜善已沉沉睡過去,被燕璟放在榻上時,已完全不省人事。
    燕璟給她蓋好被褥,抬手彈了一下她光潔細嫩的額頭,“以後再找你慢慢算賬!”
    她倒是舒坦的睡過去了,讓他好不煎熬。
    莊嬤嬤立刻湊了過去,“王爺,姑娘交給老奴就行了,您留下來不合規矩啊。”
    還有一個月就要大婚,燕璟不想鬧不愉快,“好,嬤嬤好生照料善善。”
    交代了一句,燕璟才離開。
    莊嬤嬤目送燕璟走出閨房,這才去檢查自家姑娘,她一眼就瞧見沈宜善脖頸上的痕跡,這才稍稍掀開衣領一看,莊嬤嬤倒吸了一口涼氣。
    “……!!!”
    燕王殿下是屬八爪魚的麽!
    燕璟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但遲遲無法靜心。
    他索性睜開眼來。
    他曾經不是這樣的人。
    顯然,那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擾亂他的心思了。
    燕璟並不懊惱。
    這人間,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能夠讓他沉淪,又好不容易有一樁事能夠讓他悸動,他甚是歡喜,坦然接受這一刻的真實感受。
    隻是……意猶未盡呐。
    燕璟唇角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深吸一口氣,馬車內還殘存著楚楚女兒香。
    何為溫柔鄉英雄塚,他現在懂了。
    馬車剛剛抵達燕王府大門外,一男子疾步走上前,對著馬車車簾,道:“王爺!洛城那邊有消息了!”
    聞言,燕璟眸光忽然一亮。
    洛城的無頭屍案已經結束,唯一與洛城有關聯的事,無非就是定北侯。
    燕璟對定北侯的印象並不太好。
    年少時候,他因想要抱走沈宜善,被定北侯教訓過一頓。
    他能有什麽壞心思
    無非是想帶著那丫頭去見母妃最後一麵。
    他想讓母妃放心,他已給她挑好兒媳婦。
    燕璟下了馬車,“說,什麽消息”
    錦衣男子走上前,附耳低語了幾句。
    片刻後,燕璟眸光微眯,“你的意思是,找到了定北侯的下落了他還失憶了”
    那男子應下,“回王爺,正是。”
    燕璟勾唇一笑,“有意思了,立刻準備一下,本王要去洛城拜訪一下嶽父大人。”
    玄鏡,“……是,王爺。”王爺確定嶽丈會認他
    洛城。
    燕璟僅隨身攜帶了六七名高手劍客,從京城一路疾馳而來。
    天還未明,秋意甚濃。
    燕璟被人領入一座茶園。
    東邊天際泛著蟹殼青,秋風掃落葉,茶園卻不見一絲絲蕭涼,沿著小徑往前走,盆栽茶花養的極好。
    燕璟五覺甚是敏銳,一路走來,他察覺到了影衛的動靜,但暗中的影衛並沒有對他下手。
    燕璟來到一間屋子前麵,敲響了門扇。
    “咚、咚、咚……”
    幾聲過後,屋內沒有動靜,也無人應聲。
    燕璟兀自笑了笑,他千裏迢迢前來,可不是來吃閉門羹的,朗聲道了一句,“嶽丈大人,小婿知道你醒著,小婿從京城趕來,有事與嶽丈大人商榷,還望嶽丈大人行個方便。”
    玄鏡,“……”
    王爺好生直接啊。
    人家定北侯還在失憶之中呢。
    玄鏡默默哀歎時,門扇卻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開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沈嚴。
    沈嚴四十歲左右的光景,自幼習武,這個歲數仍是體格修韌挺拔,一股陽剛之氣。
    他開門的瞬間,先是打量了燕璟,神色不善,語氣亦然,“你是何人在胡說些什麽”
    燕璟笑了笑。
    “嶽父倘若真的失憶,就不會刻意隱藏行蹤和身份,這才導致善善的人一直找不到你的下落。”
    “但你不可能不顧及你的兒女們,所以一直派了眼線在京城。”
    “小婿與善善的婚事已是滿城皆知,嶽父必然也聽說了此事。”
    “若非是嶽父特意打探消息,小婿的人也不會這麽快就找到您。”
    “無論如何,請受小婿一拜。”
    燕璟條理清晰,不多問,直接言明一切。
    一言至此,他雙手抱拳,對著沈嚴拜了拜。
    沈嚴,“……”這小子!一見麵就拆他的台!
    玄鏡,“……”他竟被蒙騙了,王爺是如何一下就看穿定北侯是在裝失憶!
    玄鏡轉念一想,猛然驚覺,倘若是真失憶,定北侯早就被人找到,畢竟洛城憑空冒出來一個無身份的人,很難不讓人察覺。可若是刻意套用一個身份,那就不一樣了。
    玄鏡真想狠狠拍自己的腦門。
    太蠢!
    這廂,沈嚴無話可說,“哼!你進來吧!”
    嶽父對自己很有意見,並不待見自己,燕璟表示很理解。
    畢竟,善善今後就要屬於自己了,嶽父當然不悅。
    燕璟單獨進屋,隨從皆留在了外麵。
    沈嚴點了燈,沒好氣道:“王爺,你大半夜尋過來,該不會隻是來認親的吧”
    燕璟笑了笑,兀自落座,又兀自倒茶,根本不把他自己當做外人。
    “嶽父,善善一直在找你。想來,長修兄已成婚的事,你也知曉了,你難道就不想回家看看”
    燕璟僅憑一句話就讓沈嚴的所有防備徹底瓦解,眼眶突然紅了。
    沈嚴一掌拍在了桌案上,手背青筋凸起,似是在隱忍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沈嚴不答話。
    燕璟喝了杯茶潤了潤喉,“嶽父是想要自己查出朝中叛徒若是就這樣回京,擔心不安全還是說,在沒有給沈家軍報仇之前,嶽父沒臉回去”
    沈嚴的心被這簡單的幾句話捅了幾個窟窿,鮮血淋漓。
    燕璟直接提議,“小婿也在查朝中的細作,小婿同身為武將,更是痛恨細作。若是嶽父信任小婿,小婿倒是建議嶽丈跟小婿回京。不過……倒是可以繼續佯裝失憶。”
    “隻要嶽父配合小婿,小婿定能盡快查個水落石出。”
    “正好小婿與善善大婚在即,小婿想給善善一份大禮。”
    “若是能看到嶽丈安然回京,善善必定會高興。”
    “另外,嶽父不必擔心你回去後就有人伺機陷害,一切有小婿在。”
    燕璟一口一聲自稱為小婿,而且他所說的一切,都恰好戳了沈嚴的心窩子。
    要知道,燕璟從登門到現在,還不到一刻鍾的功夫。
    沈嚴神色詫異,再度打量燕璟。
    這個所謂的女婿,比他想象的厲害得多。
    燕璟笑道:“小婿與嶽丈現如今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小婿這人除卻俊美之外,人也心善,關鍵是始終如一,絕無花花腸子。嶽丈還在猶豫什麽但凡小婿有異心,嶽丈也不會好端端的坐在這裏了。”
    沈嚴,“……!!!”
    竟被這小子堵得啞口無言。
    他自己本就是自身難保,性命堪憂,似乎的確不必再戒備燕璟。
    沈嚴還想著說什麽,燕璟沒有給他機會,站起身來,直接點了沈嚴的穴道。
    在沈嚴昏迷之際,他聽見燕璟說,“嶽丈,實在抱歉,小婿隻能得罪了,無論如何也要將你帶回去,這是小婿對善善的承諾。”
    沈嚴,“……!!!”這個臭小子!
    定北侯府。
    已是午後,燕璟猛灌了幾杯涼茶下腹,這才道:“長修,本王不要命的奔波兩地,可算是將嶽丈帶回來了,也不枉善善的囑托,隻可惜,嶽丈他……失憶了。”
    燕璟仿佛當真是風塵仆仆。
    他抬手彈了彈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這才深吸了一口氣,頗為可惜的望向了沈嚴。
    沈嚴還能如何!
    隻能配合著演戲。
    虧得他在痛失數萬大軍之後,已有足夠隱忍力,不然麵對著兒女們,他早就情緒崩塌了。
    兄妹四人一陣感傷,吳曦兒也過來拜見公爹。
    本是一家團聚之時,燕璟插話道:“嶽父暫時失憶,你們也急不得。”
    一言至此,燕璟對沈宜善道:“善善,你出來一下,本王有話與你說。”
    沈宜善抿了抿唇,按著規矩,她和燕璟在這一月之內是不宜見麵的,而且她昨晚沐浴時,把自己身上的痕跡瞧得清清楚楚……
    這個孟浪子,不過隻是假裝佛子罷了,性情與上輩子如出一轍。
    兩人走出了堂屋,站在長廊下說話。
    燕璟從袖中取出一枚開過光的貔貅羊脂玉玉佩,強行掛在了沈宜善,“這是保平安的,本王不準你摘下來。你昨日醉酒,晚上可有醒來身子可有不適”
    沈宜善小臉炸紅。
    他還好意思說!
    沈宜善撇開視線,燕璟剛剛給自己找回了父親,她又不能罵他,遂隻好忍著,“我甚好!”
    燕璟挑眉,輕歎一聲,“可本王實在太乏了,連夜趕去洛城接你父親,又快馬加鞭趕回來。本王為了你不辭辛勞,你打算如何報答本王”
    沈宜善張了張嘴。
    給錢麽燕璟遠比她富裕。
    這時,燕璟又說,“不急,你且慢慢想,等到大婚那日,你定要想好如何報答本王,本王等著那日。”
    沈宜善,“……”
    是她想歪了麽
    她為何覺得燕璟是那個意思呢
    不是說好要修行三年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