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無界（十八）
    回去的路上,聞歸考慮到回去做飯可能已經有些晚了，於是和裴知故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在小區附近解決晚飯問題。
    “找哪個餐廳訂下位置”聞歸不經常在這附近吃飯,不知道哪間餐廳更合裴知故的口味，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幹脆把手機舉到了裴知故的麵前,讓他自己挑一間。
    可裴知故也沒有什麽想法。他雖然比聞歸住在這裏的時間要長一些，可是如非必要他也不怎麽出門，聞歸不在家的時候,他要麽不吃,要麽自己做一點將就過去，基本上沒有到這附近的餐廳裏吃過幾次飯。
    “隨便選吧，我都可以。”裴知故放棄了糾結，隨便點了一個，說道,“就這家好了。”
    聞歸看了一眼界麵,是一家烤肉店。
    他才要下單,才想起來聞鄉還在車上,還沒開口問她呢,聞鄉就搶先一步回答了他：“不用給我留位置了,我晚上約了朋友一起出去喝酒,你倆吃好就行。”
    開玩笑,她才不要去湊什麽熱鬧當不該當的兩千五百瓦的大功率電燈泡。
    誰知她話音剛落，聞歸的問題就直接跟了上來：“和誰去哪兒喝酒別玩兒到太晚,早點回家聽見沒”
    聞鄉狠狠轉頭,幾近崩潰道,“知道了知道了,哥！我都二十六了，你怎麽還和老媽一樣囉嗦啊！更何況我一個lh能有什麽危險！”
    聞歸抬眼，挑了一下眉毛，反問她：“二十六怎麽了，二十六你也是我妹妹。”
    說完，還嗤笑了一聲：“小屁孩。”
    聞鄉撇了撇嘴，乖乖地回答了聞歸的問題，最後語氣無奈地問了句：“這下你放心了吧”
    “勉勉強強。”聞歸故意對著她說著反話，氣得聞鄉拿出手機慷慨激昂地對著聞歸的對話框一頓輸出，然後迅速撤回，出了一口惡氣。
    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要靠聞歸給她發工資呢！
    而裴知故坐在一旁目睹了他倆對話的全過程，幼稚得要命，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扭頭看向了窗外。
    夏季的白天很長，太陽還將墜不墜地掛在天上，在天邊浸出了一片淡淡的橘黃。
    暖意的光透過窗照在了裴知故的臉上，隨著一道一道飛逝而去的陰影，讓裴知故的表情變得有些令人捉摸不清。
    聞歸停下了和聞鄉毫無意義的拌嘴，然後打開照相機，偷偷拍下了一張裴知故的側臉。
    照片裏裴知故的眼睛看向遠方，夕陽的光落在眼裏，照得他的眼睛很透很亮，是淺淺的琥珀色。
    【聞歸你好，請問你今年幾歲了我看你這頂多也就三歲半的樣子，應該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吧，不介意的話就把你和裴教授結婚證上的名字改成我的好不好】
    【前麵的，話要說清楚，是把聞歸的名字改成你的還是把裴教授的名字改成你的】
    【qq其實都可以，我不挑的，嘿嘿】
    【鄉姐：雖然我已經是個二十六歲了的獨居lh，但我還有門禁要十點之前回家:)】
    【不許汙蔑，聞歸明明說的是可以十一點回家（ni）】
    【笑死我了，裴教授：沒眼看jg】
    【啊啊啊等等聞歸你這個動作是不是在偷拍裴教授被我發現了！！】
    【c好像是真的，謝謝顯微鏡菩薩帶我嗑糖，嘎嘣脆太好吃了嗚嗚嗚】
    【之前是偷親，現在是偷拍，聞歸，你還有多少純情的小心思是朕不知道的（dge）】
    ……
    聞歸的動作太快，裴知故並沒有發覺。今天他陪了聞歸一整天，連午覺都沒有睡，導致他現在靠著車窗有些昏昏欲睡。
    “裴教授。”聞歸輕輕推了推他，遞給他一個小小的脖枕，“靠一下，不然一會兒睡醒了，脖子會疼。”
    裴知故低了低頭，示意聞歸幫他戴上。司機開車平穩得讓他睜不開眼。
    聞歸沒法子，隻好親自動手把枕頭圈到了裴知故的脖子上。他的手指無意間蹭到了裴知故頸後的腺體，然後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立馬就收回了手。
    哪怕隔了一層皮膚，他都不敢過多地停留。
    聞歸看著裴知故睡著之後，才把視線轉向了車窗外。
    其實他剛才……是想讓裴知故靠著他睡的。隻是他沒敢說出口。
    【嘖，聞歸你行不行，裴教授都快睡著了你不趁機讓他靠著你的肩膀，你給他個脖枕，你他奶奶的……真是個小機靈鬼！】
    【提問，在聞歸的車上發現的脖枕會是誰用過的呢】
    【靠，姐妹你好會嗑！！以後我再用的時候，都會想起你什麽的】
    【還是你更會嗑！我是文盲，我隻會說一句聞故知新是真的！！】
    【沒錯聞故知新是真的！！】
    車子把聞歸和裴知故送到餐廳門口後，就帶著聞鄉離開了。
    臨走前聞鄉還特意搖下車窗伸直了胳膊朝他倆揮了揮手，扒著車窗探出頭，笑嘻嘻地說道：“拜拜！祝你倆二人世界快樂！”
    說完，車子便絕塵而去。留下聞歸看了一圈跟拍的攝像，輕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遍：“二人世界”
    【我怎麽感覺我好像剛剛被聞歸嫌棄了】
    【別懷疑，就是被嫌棄了】
    【左右還是我多餘了】
    店裏的人並不算太多，但盡管如此，這麽一群人舉著攝像機跟進來，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關注。甚至有人都認出了聞歸，想要上前要個簽名，但都被餐廳的服務人員攔了下來。
    包間裏，廚師推著推車走到了炭烤爐邊，現切了一塊牛肉幫聞歸和裴知故剪成了合適的大小，然後先上了幾道開胃的甜點，站在一旁幫他們烤製肉類和蔬菜。
    裴知故用勺子敲開了麵前的白巧克力芒果慕斯的巧克力外殼，然後興致平平地舀了一勺慕斯放進了嘴裏。
    還行，不算太甜，他能接受。
    因為是邊烤邊吃，一頓晚飯磨磨蹭蹭也吃了快一個小時，從餐廳裏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街上的霓虹燈和路燈、車燈的光交疊在一起，映亮了半邊的夜色。
    裴知故吃得有些飽，不太想直接坐車回去，正好這裏離他們住的小區也不算太遠，走回去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
    “我想走回去，一起嗎”裴知故看著聞歸，語氣平靜地問道。
    聽不出是單純的詢問還是請求，又或者隻是通知。
    聞歸懶得猜這話裏的情緒，總歸他是不會拒絕裴知故就是了。
    於是他笑了一下，伸手拉住了裴知故的手腕，笑道：“走吧。”
    裴知故看了一眼聞歸的手，習以為常地任他拉著，掙也不掙一下。
    這段時間聞歸好像很喜歡牽他的手。這個想法在裴知故的心頭繞了一圈，然後很快就被他扔到了腦後。
    可能是找到了新的樂子吧。他想。
    聞歸握著裴知故的手腕和他並肩在橋上走著。
    橋下就是鍾江，橫穿過了中海市，過江的風吹過了橋麵，吹散了夏日傍晚的悶熱。橋上的燈一盞一盞的亮著，是暖黃色的，照得他們兩個的影子忽長忽短，總也不分離。
    不知不覺的，兩個人的手就牽到了一起。卻誰也沒說話，默許著它發生。
    橋對岸的霓虹燈閃爍著，聞歸抬頭看了一眼，低頭對裴知故說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窗外也有這樣一疊一疊的燈牌。”
    裴知故聽他突然說起，微微一愣，想了一下才說道：“你不說我都忘了。”
    聞歸彎了下眼睛，心情不錯地回了一句：“沒關係，我記得就夠了。”
    裴知故轉頭看著他，隻覺得聞歸的笑讓他有些動搖。
    一陣江風吹過。
    如果就這麽放手了，大概也會很不甘心吧。他想。
    【雖然隻是隔著屏幕看著他們兩個，我都覺得自己太多餘了】
    【額啊趁著握手腕再悄悄牽住手什麽的，聞歸你真是狠狠拿捏住我了，我宣布今夜也是純情批不眠夜！】
    【我記得就夠了，我記得就夠了……我操啊這也太會了吧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
    【所以能不能把初見的細節再好好和我們說一下，你想你也不差這點時間吧，是不是聞歸】
    【如果我是裴教授，這麽好的氛圍，就是原本不心動的，我也就心動了，一切都那麽合適，你們兩個就該在一起】
    ……
    分明他們兩個隻是並肩在橋上走著，甚至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可偏偏就是讓人覺得他們兩個好像無處不在說著般配，合該被紅線牢牢地拴在一起，剪不開也扯不斷。
    誰料想就在這時，橋上迎麵就走來了幾個醉漢，走路搖搖晃晃的，看起來也不像是多麽正經的人。
    聞歸不動聲色地把裴知故往自己的身後護了一下。
    可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其中一個醉漢忽然回了頭，直接就撞上了裴知故，然後不懷好意地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醉醺醺地笑著說：“小、小兄弟，別……別走啊，來交個……嗝……交個朋友唄！”
    裴知故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剛要說話，就皺緊了眉頭。
    盡管他對信息素再不敏感，但也聞到了空氣裏和酒味兒糾纏在一起的另一種味道，刺激又難聞，帶著濃厚的引誘的氣味。
    是那個男人的信息素。
    裴知故麵露嫌惡。
    這個人多半是把他當成了og，試圖通過信息素來誘導他發情。惡心。
    如果不是顧及著攝像機，他早就一拳揍上去了。
    就在裴知故準備拉著聞歸離開，不要多生事端的時候，那個男人卻又往後退了一步，語氣極為嫌棄地和同伴道：“什麽啊，原來隻是個bet，真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真是什麽”
    聞歸垂眸看著他，嘴角彎起，輕聲笑了一下。
    “繼續說，我還聽著呢。”
    男人忽然渾身都發起抖來。
    作者有話說：
    聞歸：（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