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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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十五)
    聞歸推開了門,正好聽見裴知故掛斷了電話。他把咖啡放到裴知故的手邊,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
    書房裏劈劈啪啪的鍵盤聲間或響起,知故手指飛快地敲下了一段實驗結論後,才鬆下神來端起了一旁的咖啡,對聞歸說了句:“謝謝。”
    聞歸看了一眼他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計算符號和數字,一陣頭疼。
    他還在上學的時候就偏科嚴重,物化生三門課加起來可能還不到三位數,再加上他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接觸過數學,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他現在甚至還不如高中的時候。
    所以每當他看見裴知故在寫產品分析報告或者是研究分期論文的時候,就越發覺得裴知故遊刃有餘的樣子格外令他著迷。
    因為他和自己所接觸到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他有著獨立於聞歸生活圈之外的世界,明明是幾乎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點,卻都錯位似的連成了一條線。
    以前聞歸還會因此而感到不安。
    因為裴知故太優秀了,優秀到在他麵前聞歸時常都會覺得自己所能得到的成就完全不值一提。裴知故足夠聰明、足夠強大也足夠通透,完全不需要依附於任何人都可以活得讓大部分人羨慕不已。
    但是今天他隻覺得自豪,這樣優秀的bet是他的伴侶。
    裴知故給了他一個不算是承諾的承諾,卻足以讓他感到心安,至少裴知故給了他一絲希望。
    就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河麵上飄過的一根浮木,猛地抬起頭來深吸了一口足以救命的空氣。
    對他來說,這已經可以了。
    聞歸看著他,開口問道:“今天的工作還有很多嗎”
    裴知故聞言搖了搖頭,喝了一口咖啡後回道:“還有一點尾巴需要再改一下,如果你累了的話就先去睡吧。”
    說完,他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把文檔調到了最後一頁,開始逐行逐行地修改措辭。
    聞歸靠著桌子,無奈地輕笑了一聲:“裴教授,我怎麽可能不等你就去睡。”
    裴知故打字的手指微微頓了頓,緊接著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背對著聞歸說了句:“隨便你。”
    說得一點力度都沒有,輕飄飄的,讓聞歸忍不住彎起了眼睛。
    他從書架上隨手挑了一本自己已經看過很多遍的話劇劇本,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翻開了一頁。
    這本書被聞歸翻看過無數次,書頁的角落裏寫滿了人物小注。
    聞歸很喜歡在不同的書裏去揣摩不同角色的性格、經曆和情感,用這樣的方式去保持自己對角色感知的敏銳度。在這個家裏,他和裴知故的書永遠都不會放混。
    說來也奇怪,其實他們兩個之間並沒有太多重合的興趣,但是相處起來卻總是能夠契合在一起。
    聞歸的目光正好掃過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寫在空處的一句話上。
    “他們是互補的兩部分。”
    他稍微怔了一下,繼而挑起了一點嘴角。心道,或許他和裴知故也是這樣。
    書房裏鍵盤敲擊的劈啪聲和書頁翻動的聲音一緊一慢地重在了一起,分外地和諧。
    當裴知故終於改完最後一個字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他走到了聞歸的身邊抬手敲了敲他的書脊,手裏拿著喝空了的咖啡杯說道:“走吧。”
    聞歸放下了書,順手接過了杯子,和裴知故一起離開了書房。
    等到聞歸洗完杯子回到房間,裴知故才剛剛躺下,隻是這次他並沒有提前閉上眼睛,而是等到聞歸也上了床關了燈之後,才轉過身來麵對麵地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
    聞歸一下子愣住了,他僵硬著胳膊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畢竟從他認識裴知故到現在,除了累極了的情況之外,裴知故很少會主動靠在他的懷裏睡覺。
    “裴……”
    他剛想說些什麽,結果下一秒就被裴知故直截了當地給打斷了。
    他說:“閉嘴,睡覺。”
    聞歸忍不下眼底的笑意,輕輕地把胳膊隔著被子搭到了裴知故的腰上,笑眯眯地應了句:“好。”
    窗外的月亮高高掛起,樹影倒在地上晃啊晃、晃啊晃。
    第二天睡醒,聞歸和裴知故簡單地吃過早飯後就開著車離開了小區。
    聞歸和徐時約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
    在去醫院的路上,聞歸隨口和裴知故聊起了徐時。畢竟不管怎麽說徐時都是個og,他並不希望裴知故對此會有所誤會。
    他說:“之前一直沒有和你說過,一直負責我身體狀況的醫生叫徐時,他是我當初剛回到西雲之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見到他之後你稍微忍一忍,他比聞鄉還要吵。”
    裴知故開了點車窗,靜靜地聽著。
    聞歸接著說道:“他家當時就在我們家旁邊,隻不過後來搬走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和同學在操場上踢足球,踢得那叫一個爛。定點踢都能踢到足球門杆上。”
    遠在醫院辦公室的徐時忽然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
    聞歸一邊開車,一邊和裴知故講了很多他和徐時在學校裏發生的事情。裴知故很喜歡聽他講這些,於是也一直沒有打斷。
    在聞歸的描述裏,徐時是一個完全不像og的og,生平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個lh給自己洗衣做飯拖地順便解決一下發情期,在他需要的時候可以立刻出現,不需要的時候最好能連滾帶爬地離開他的視線。
    讓聞歸不止一次地嘲笑他還是找個lh保姆當炮友比較現實。
    裴知故聽到這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懷疑他到三十五歲還找不到伴侶的話,會毫不猶豫地去做腺體切除手術。”聞歸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按著麵前一秒一秒跳動著的紅色數字,隨口說道,“雖然平時看著不著五六沒個正經,但其實很反感因為身體原因而影響到日常工作。”
    裴知故輕輕挑了挑眉峰。
    聞歸餘光瞥見了他的表情,不等他開口就猜到了他要說什麽,於是連忙打斷道:“別想太多,他就是單純喜歡賺錢。”
    “可以理解。”裴知故語氣平淡地評價了一句。
    聞歸莫名從裴知故的神態裏品出了一種導師平時點評論文時的樣子。就是那種沒有什麽可誇的,那就誇誇語言流暢好了的感覺。
    正好這個時候綠燈亮起,聞歸把注意力從裴知故的身上轉回到了車上。
    拐過前麵的路口後,很快兩個人就開到了醫院。聞歸停好了車,輕車熟路地帶著裴知故走到了徐時的接診室門口。
    他順便和裴知故解釋道:“這個私人醫院的院長也是徐時,隻不過他平時坐診更多。”
    說完,聞歸抬起手禮貌性地敲了兩下,然後門後傳來了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進——”
    聞歸擰動了把手,推門而入。徐時從一張大報紙的後麵撩起了眼皮,看見了聞歸和裴知故之後,忽然幽幽地來了句:“我就說你今天怎麽變得這麽有禮貌了,原來是因為你家裴教授也來了啊……”
    聞歸扯了個虛偽至極的笑,看在徐時說的那句「你家裴教授」的麵子上,決定不和被刺激過頭了的單身人士一般計較。
    他幫裴知故拉開了一張椅子,然後坐到了徐時的對麵,還是沒忍住輕笑了一句:“別太羨慕。”
    徐時僵著嘴角在臉上堆出了一副猴子看了都搖頭的假笑,說道:“謝謝,並不是很羨慕。”
    尤其是在經曆了昨天晚上的狗糧填充之後,他現在飽得很。
    徐時在心裏不住地安慰自己:
    不生氣,不生氣,他是病人是上帝。
    不生氣,不生氣,他是行走的錢幣。
    然後下一秒,聞歸就被請出了接診室轉手被徐時送去做常規檢查去了。
    送走了聞歸,徐時這才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轉頭熱情地招呼起了裴知故:“裴教授你渴不渴,是想喝茶還是喝咖啡,我這兒什麽都有,別和我客氣哈。”
    裴知故淡淡地彎了彎嘴角,隻要了一杯涼白開。
    他端著玻璃杯,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徐醫生,關於聞……”
    “沒事,你喊我徐時就行。”徐時笑吟吟地接過了話頭,“你是想知道聞歸的病情吧”
    裴知故「嗯」了一聲,當是回答。
    徐時默默地看著他,看了許久,最後深深地歎了口氣,坐回到了接診桌的後麵。
    他沉聲道:“其實昨天聞歸就和我說過你會跟他一起過來,說實話,我是挺意外的。我作為聞歸的主治醫生差不多也有三年的時間了,其實在這之前我就從聞歸那裏聽說過你,隻不過是在聞歸生病之後才大概搞明白你們倆之間的關係。”
    “其實這些話應該讓聞歸自己和你解釋才對,不過我估摸著他那個狗脾氣,肯定不樂意讓你知道。但是不管是從醫生的角度還是從朋友的角度,我都希望他能早點好起來,所以你問我,我就說了。”
    徐時清了清嗓子,估摸著聞歸做一次常規檢查的時間,盡量長話短說。
    “聞歸的易感期紊亂非常嚴重,需要定時注射抑製劑來緩解。但是他本身的抗藥性很高,普通的抑製劑用上一段時間就會對他失效,三年時間裏我斷斷續續給他換過至少七八種抑製劑還有其他的調節藥物。但都沒有用。”
    “而且長時間的藥物注射隻會增加他身體的負擔,繼續這樣下去或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他最嚴重的一段時間是去年年底,隻能通過大劑量地服用精神類藥物去緩解焦慮,那段時間他應該並不經常在家裏吧。”
    “聞歸的病是心因性的,腺體和大腦沒有任何損傷和病變,所以藥物隻能起到暫時的作用,我們也隻能從心理層麵去入手幹預。像是心因性易感期紊亂,如果病人自己心裏的誘因解決不了,那麽就算調節好了以後也一定會複發。”
    徐時說話的時候一改平時浮躁的模樣,聲音緩慢而有力度的落在裴知故的耳朵裏,讓他下意識地就握緊了手裏的玻璃杯子。
    他垂眸看著被子裏的水因為他的動作而晃出一小片漣漪。他沒有說話,徐時也適時地停了下來,等著他慢慢理解消化。
    直到裴知故低聲說了句「請繼續」之後,他才接著說道:“所以,聞歸的病說難治也難治,說不難治也的確並不難治。所謂的假性易感期或者易感期紊亂,本質上都是lh在精神上對於占有欲的確認所產生的一種渴望。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隻需要lh的伴侶能夠主動給予lh足夠的安全感。”
    “安全感可能來源於很多方麵,但究其根本還是需要讓lh感覺到伴侶是不會離開他的。不過聞歸的症狀可能要更嚴重一些,隻是簡單地語言安撫或者行為安撫並不能讓他完全放下,他會不斷地去懷疑你會離開,直到抹除他心裏的觸發點。多疑也是易感期的症狀之一,隻不過有的人可以把持續性的懷疑掩飾得很好。”
    “所以有的時候病人的話,不能全信,裴教授,你能理解嗎”
    說完之後,徐時麵帶微笑,靜靜地看向了裴知故,等著他的回答。
    裴知故手上的力道緊了又緊,就在徐時都要懷疑他要把手裏的玻璃杯給毀屍當場的時候,裴知故終於鬆開了手,語氣平靜地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雖然徐時沒有明說,但是裴知故之前就猜到了,他才是聞歸的病因。
    聞歸和他談起的時候隻不輕不重地一筆帶了過去,沒有提起過;
    他抬起頭來看著徐時,低聲說了句:“謝謝。但別告訴聞歸。”
    徐時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然後他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想道:好兄弟,我也就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徐時莫名覺得自己很有當間諜的潛質,一會兒聞歸讓他別告訴裴知故,一會兒裴知故又讓他別告訴聞歸。
    他不理解,這倆人談個戀愛這不說那不說的,到底是在談戀愛還是在猜燈謎
    果然還是他單身他不懂了。
    在問完聞歸的病情之後,裴知故又問了問他近期的身體狀況,徐時簡單地說了幾句。然後話音剛落沒多久,聞歸就拿著檢查報告單回來了。
    徐時從他的手裏接過了檢查單,一項一項地做著記錄,然後調出他上一次的身體數據對比了一遍,忽然有些驚喜地說道:“聞歸,你這個周的檢查結果各項異常數據都有所下降,雖然波動微小,但的確是個好消息。”
    他轉過頭來指著檢查單對他們兩個一起說道:“尤其是信息素濃度這一欄,有著明顯地下降,從降到了,其他幾項數值也有著不同幅度地降低。聞歸,真的是太好了!”
    無論是作為聞歸的主治醫生還是作為聞歸的朋友,徐時都是發自內心地希望聞歸能夠早日好起來。
    他也跟著稍微鬆了口氣,猜測著或許是這一個周的時間裏裴知故做了什麽事情讓聞歸暫時性地得到了安撫。
    徐時笑著把檢查單還給了聞歸,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支鋼筆,開始填寫病例,一邊寫一邊說道:“如果你下個周的檢查繼續保持在這個範圍裏,那麽就可以斟酌著開始減藥了。”
    聞歸挑了下眉毛,忍不住炫耀了一句:“當然了,畢竟裴教授說了他……”
    結果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他就收到了一記肘擊和一句「聞歸求求你閉嘴吧」。
    聞歸輕咳了兩聲,在裴知故冷冷地注視下,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徐時一臉無語。
    突然覺得自己和聞歸可能也不是那麽好的兄弟,他隻不過是一個無情的吃狗糧工具人罷了。真好。
    聞歸和裴知故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外麵早已經是豔陽高照,中海市的天空也難得藍得幹淨又透徹。
    裴知故站在聞歸的身邊,聽他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剛剛抽血的時候護士下手好狠,他的胳膊抽完血之後都青了一片,然後又說去拿檢查報告單的時候差點被人認出來,還好他走得快不然又要上熱搜了真麻煩……
    聞歸說話的時候小半個身子都靠在了裴知故的身上,明明他比裴知故還要高上半個頭,可非要弓起身子湊在他耳邊抱怨,像是在故意示弱似的。
    裴知故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走到了車跟前,他才忽然伸手握住了聞歸的手腕。
    他看著聞歸有些疑惑的目光,沉默了片刻後才出聲說道:“以後,別瞞著我了。”
    裴知故說話時微微皺起了眉毛,在眉心皺出了一點似有似無的痕跡。像是有些煩躁,也像是有些心疼。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但字與字的頓錯之間卻讓聞歸心裏的一角驟然一酸,軟軟地就陷了下去。
    他反手握住了裴知故,極為認真地淺笑著告訴他說:“好,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再瞞著你了。”
    此時忽然起了一陣風,吹落了他們身後開得正好的白桃花。
    回去的路上,聞歸才想起禮物好像還寄養在聞鄉家裏沒有接回來。於是順手給聞鄉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沒兩聲就被接了起來,聞鄉語氣輕快地問道:“哥,怎麽了,有什麽事兒嗎”
    聞歸:“你現在在辦公室還是在家裏”
    電話那頭聞鄉沉默了一下:“大哥,今天是周四,你猜我在哪兒”
    還沒等聞歸說話,他就聽見了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細細的貓叫。他挑了下眉毛,說道:“你把禮物帶到工作室去了。”
    “是、是啊,不可以嗎”聞鄉莫名有些心虛,在腦子裏飛快地過了一遍章程確定沒有不能帶貓來工作室這條規定後,立刻又理直氣壯了起來,“再說了,禮物一隻貓在家裏,我不放心嘛!”
    聞歸原本也沒有指責她的意思,他預估了一下開車到工作室的時間,敷衍地「嗯」了一聲,直接道:“我半個小時之後到工作室。”
    聞鄉愣住了。
    不至於吧,不至於為了一隻貓她哥就要特地跑到工作室來揍她吧!
    緊接著下一秒,她就在聽筒裏聽到了裴知故的聲音在問道:“你要去工作室”
    聞鄉的手機放在桌子上,一邊翻看文件,一邊悄悄地支棱起了耳朵。剛想再仔細聽聽他倆在說什麽的時候,禮物卻一爪子踩到了免提鍵上。聞歸的聲音驟然在辦公室裏響了起來。
    “嗯,你還沒有去過我的工作室吧。”聞歸說,“正好一起來看看。”
    好巧不巧的,此時一個經紀人正要來給聞鄉交一份材料。
    好巧不巧的,她就把話給聽進了耳朵裏。
    聞鄉默默地掛斷了電話,和她對視了一眼希望她能把這件事給忘掉,經紀人了然地點了點頭。
    然後沒過多久,工作室裏就傳遍了一個消息——
    “聞故知新要線下發糖啦!”
    作者有話說:
    肥肥的一章來啦!
    我以為我點了發送,結果我點成了存稿箱(閉眼);
    順便帶一下預收文:《嗨!老婆!》
    溫柔理性克製攻(燕闕)x理想主義直球受(周賀遠);
    暑假才剛開始,周賀遠就被自己的親叔叔打包扔到了一個朋友家裏暫住一段時間。
    原本以為這個朋友也是和自家親叔一樣三十禿頂啤酒肚的周賀遠抱著禮貌借住不多打擾的想法按響了燕闕家的門鈴。
    然後在門打開的一瞬間……
    燕闕單手支在門框上,從容斯文、身形挺拔,五官氣質樣樣戳在了周賀遠的心坎上。
    看著成熟溫和的燕闕,周賀遠直接自信:嗨!老婆!
    ——
    周賀遠喜歡他。
    這件事燕闕從周賀遠搬進來的第一天就知道了。隻是他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會有人被拒絕n次後,還會堅持不懈地表白第n+次。
    周賀遠的愛太過執著、純粹,打破了他一向的忍耐和克製。
    他給過周賀遠選擇,告訴他說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對愛和被愛都應當更加認真地去考慮。
    可周賀遠卻對他說,沒有什麽第二種選擇。
    “因為你是我一定會遇到的星星。”
    【高亮注意】
    雙初戀,v,he;
    周賀遠是受!周賀遠是受!
    攻受年齡差歲,攻,受研究生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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