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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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的結果或許是好的。
    畢竟‘前任派’現在被徹底的鏟除了,渡邊源九郎也被中原中也給打的隻剩下一口氣,被趕過來的太宰治冷著臉讓人給帶回去了。
    交給尾崎紅葉,再從他的嘴巴裏問出一些信息,然後就沒有用了。
    對於這種港口fi的叛徒,他們有著一套特有的手法對待,保證讓人印象深刻,深入骨髓,無法忘記。
    中原中也蹲在裏奈的麵前,少女安靜的坐在那裏像是一個破碎的娃娃。他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她,隻是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顫抖,始終不敢真正的觸摸到她,看著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心痛的厲害。
    太宰治利落的解開她背後的繩子,卻沒有解開蒙著她眼睛的布條。雙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彎腰在她耳邊說道:“裏奈別怕,哥哥來救你了。”
    中原中也動作輕柔的揭開了她嘴巴上的膠布,打橫將她抱在懷中,小心的沒有觸碰到她身上和臉頰上的傷口。
    裏奈手指無力的抓著中原中也的衣領,指尖上的血跡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但是他卻絲毫不在意。
    直到被少年抱在懷中,裏奈才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嘴角也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中也,哥哥,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救裏奈的。”
    少女語氣中的依賴和喜悅存在的那樣清晰,不可忽視。
    卻讓中原中也和異常沉默的太宰治忽然頓住了腳步。
    太宰治站在中原中原靠後半步的位置,微微側頭就可以看見裏奈靠在中原中也懷中,漏出來的頭頂的發旋。
    鳶色的眸子暗的深邃,隻是語氣溫柔的不像話,“是啊,哥哥總是會找到裏奈的,不管你在哪裏。”
    中原中也鈷藍色的眸子蕩著心疼的光,他痛恨那些傷害了裏奈的人,卻更加痛恨那個沒有保護好裏奈的自己。
    少女這樣全心全意的靠在他的懷裏,那樣的相信他能夠保護她。
    可是他卻讓自己的女孩受到了這樣的傷害。
    ——無法原諒自己……
    回到港口fi,裏奈被帶回到醫療室,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則是要去主樓,去見森鷗外,向他匯報這次行動的過程和結果。
    裏奈被昔日的醫療室同事圍住,他們快速的幫她處理身上的傷口,嘴巴裏麵還不停的說著話,大多都是安慰和打岔的。
    但是裏奈實在是太累了。
    雖然她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身體本身受到的傷害和精神上的疲憊卻沒辦法忽視,最後她在麻藥的作用下,陷入了睡夢之中。
    夢中的裏奈漂浮在空中,躺在柔軟的白雲之中,入目皆是讓人心曠神怡的湛藍天空,仿佛整個人都被洗滌了一樣。
    隻是,忽然湛藍的天空不見,身下躺著的柔軟白雲也不見了。天空陷入了可怕的黑暗之中,而裏奈也從萬米高空之上墜落下來。
    夢中的裏奈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急速的下墜,最終墜入了一片漆黑的海中。
    從四麵八方而來的海水將她緊緊的包裹住,掩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讓她根本無法呼吸,窒息般的痛苦充斥著她的身體。
    裏奈猛然睜開了眼睛,從噩夢中清醒過來,可是那股讓人窒息的感覺卻依舊沒有消失。
    她後知後覺的,有些困難的抬手掀開了一些壓在身上的被子,劫後餘生般的喘了口氣,慶幸自己還活著。
    ——所以到底是誰給她蓋了那麽多的被子啊
    從旁冒出來一個黑色的腦袋,他蹲在床邊,雙手乖乖的搭在床沿,下巴枕在雙手的手背上。睜著一隻鳶色的眸子正無辜的看向裏奈。
    “哇哦,裏奈醬你醒了,哥哥真的好擔心你啊。”太宰治聲調拉長著抑揚頓挫的說道,眼角甚至還掛上了一滴感人肺腑的淚珠。
    裏奈似乎是已經習慣了她這個哥哥沒事腦子就會短路的樣子,眉眼都軟和了下來,都忘記了夢中驚恐的感覺,笑著說道:“讓哥哥擔心了,我覺得還好,應該很快就會痊愈了,請不必在為我擔憂了。”
    “啊!”太宰治麵無表情的張嘴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聲調,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落在了裏奈貼著紗布的臉頰上。
    “感覺得到疼痛嗎”
    他並沒有用力,手指像是羽毛一樣輕輕拂過粘著紗布的膠帶,最終停留在了邊緣,眸子注視著裏奈清澈的紫色瞳孔。
    “根本沒有感覺吧……”
    太宰治語氣不夾雜任何感情的這樣說道。
    “沒有痛覺,所以感覺不到疼痛,就算是現在有人拿刀捅進你的身體裏麵,你也根本就察覺不到吧。”
    裏奈聞言,有些微微訝異的睜圓了眼睛,似乎是沒有想到竟然被人發現了她沒有痛覺這件事情。
    不過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她隻是笑著說道:“是啊,自從在那條巷子被哥哥帶回去之後,我就偶然發現,自己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說著停頓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不好,幸虧我沒有痛覺,讓那些人沒有看見我求饒痛苦的模樣,不然想想還真是慘呢。”
    裏奈說的輕描淡寫,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想要安慰太宰治,沒有痛覺並不是一件壞事。
    隻是裏奈忘記了,對於這場降臨在她頭上的無妄之災,最自責的就是太宰治還有中原中也了。
    這兩個裏奈最親近的人,自她陷入危機之後就開始無時無刻不在焦急之中。
    隻是相較於情緒外漏的中原中也,喜歡什麽事情都放在心中的太宰治,讓人看上去好像全都不在乎,全都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模樣。
    “是嗎你是這樣想的嗎”
    最終,太宰治也隻是這樣意味不明的留下一個問句,離開了病房。
    隻剩下裏奈一個人躺在床上,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怎麽了好像有些不對勁的樣子,讓她有些擔心。
    隻是太宰治的離去,也並沒有讓裏奈的房間安靜太久。
    等到裏奈聽見有隱約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抬眼朝門口望去,就看見了抱著一束花站在那裏的少年。
    四目相撞,裏奈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嘴角彎起甜蜜的弧度,對著他說道:“中也,你來了,花是送給我的嗎”
    那個鈷藍色眼睛的少年,看著女孩笑著的模樣,嘴角也彎出一道溫暖的弧度,走動間帶起風衣的腰帶,劃出漂亮的弧度。
    中原中也將鮮花靠在病床邊的櫃子上,那是讓裏奈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嗯,是送給你的。”
    話落,帶著頭套的手落在了裏奈的額頭上,觸碰她的肌膚,感受著她的溫度。在察覺並沒有什麽異樣之後,直接伸進被子裏麵,抓住了少女纖細而滑膩的小手。
    裏奈好像是已經習慣了這個,自從確定了兩人關係之後,就開始變得有些粘人的少年。非常自然的同樣回握住他的手,隔著手套觸碰著他的溫度。
    “我已經沒事了。”
    中原中也搖了搖頭,垂下眼睛。
    “對不起裏奈,我沒有保護好你……”
    而且她這次所受的苦楚,也全都是因為他們而起的。
    為了打擊報複,甚至是直接把森鷗外拉下馬,而將目光放在了最無害,同樣也是什麽能力都沒有,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裏奈身上。
    醫療部的人已經跟他們說過了。
    最嚴重的傷口就是手臂上的,和臉上的那兩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就算以後愈合了,也會留下兩道抹不去的傷疤。
    手臂還好,可以穿長袖子的外套擋住,或者是披肩。
    但是臉頰上的拿到傷口,又要用什麽去遮擋呢裏奈最後知道自己將要承受的這一切,會不會怨恨他呢
    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他身上吧,他隻祈求他的女孩能夠繼續這樣開心的活下去,可是卻不知道這個願望能不能實現。
    甚至是,如果裏奈自此而離開他……因為怨恨他而想要脫離這一切,和港口fi有關的一切,其中也包括他。
    中原中也自問自己做不到!
    做不到看著裏奈背對著他離開自己的世界。
    “中也已經很好的保護我了,請不要自責。”
    看著他仿佛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裏奈有些心疼的說道。
    中原中也是一個很少展露自己脆弱一麵出來的人,你看見的隻會是他強大冷靜又自信的模樣。
    但是在裏奈的麵前,他將自己的患得患失表現的那麽明顯,想要遮都遮不住。
    裏奈拉了拉中原中也的手指,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道:“真的……真的非常感謝中也最後像個英雄一樣從天而降來救我。”
    可是看著他貌似沒有變好看的臉色,裏奈又加上一句:“可是我不想再躺在病床上那麽久了,可以拜托中也照顧我嗎”
    中原中也果然被她弄的愣住,睜著鈷藍色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她,有些傻乎乎的問道:“照顧你”
    怎麽照顧
    裏奈笑的像是一隻小惡魔,說道:“當然是去中也家啦。”
    “雖然很高興中也可以及時的來救我,但是我還是有些生氣呢,在我養病的這段期間,就讓中也來全權負責我的生活飲食吧!”
    “誒”
    這次是徹底的沒什麽憂傷的情緒了,中原中也被裏奈的話驚得臉頰爆紅,看著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住……住……住我家……”
    這是要住一起,是吧,是要住在一起了嗎要和裏奈住在一起嗎
    裏奈看著他重新充滿了活力的樣子,笑著說道:“當然了,就當是中也的懲罰吧,期間我的飲食都需要中也親手做才行,我要吃了中也做的充滿了愛意的料理才會好的更快!”
    中原中也似乎有些被唬住了,呆呆的問道:“是……是這樣嗎”
    怪害羞的……充滿了愛意的料理……
    “當然是真的了!”
    裏奈點著頭認真地說道,以加強自己話語的可信度。
    中原中也想了一下,然後紅著臉頰彎腰湊近裏奈,在她越睜越大的眸子中,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鈷藍色的眼睛深深的望著紫色的眸子,讓裏奈忍不住沉溺在那好看的顏色之中,紅著臉頰變得有些暈乎乎的。
    中原中也笑著說道:“那就全部都交給我吧,裏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