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長安城風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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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坳中很快傳出一聲驚呼,驚起一行飛鳥。
    “天氣真好啊——”
    楚雲歌遠遠看見白色飛鳥掠過,心情大好:“原生態海灘,一定比旅遊區的人山人海好太多了吧”
    係統興奮:“統還沒見過古時候的海呢!”
    車架輕快地奔赴陽光沙灘和海浪。
    此時,長安城中長身玉立的男人狐狸眼微眯,盯著逐漸遠去的飛雀:“太子如何”
    “還在禁足。”
    傅衍之哼笑:“陛下倒是寵溺太子。”
    幾日前他收到了交州快馬加鞭送來的雪糖,錦文帝來求卦的時候他便隨口說起。
    想到小兒子送來的,如冰雪晶瑩的雪糖雕像,錦文帝麵色緩了緩。
    “青玉,你說朕是不是看錯了人”
    “陛下是說太子”
    錦文帝頷首,傅衍之卻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萬事早有注定。”
    錦文帝像是得到了什麽啟示,被氣到的麵色徹底柔和起來:“朕就再給他一個機會。”
    傅衍之不語,為他倒了一杯甜膩的茶。
    之後便傳出錦文帝斥責太子不思進取,罰其禁足三月的消息。某位不起眼的夫人的屍體悄悄運了出去,揭穿太子宮闈的大皇子得到了嘉獎,卻也得到了皇帝的禁言捂嘴大禮包。
    楚雲蕭有多少不平傅衍之不用猜都知道,其他皇子因太子禁足而產生的野心也不必說。
    “注定失敗的永遠不會悔改,”傅衍之將手中剔透的糖元寶送入口中,“不過又與我何幹”
    “無趣。”
    “太有趣了——”
    楚雲歌踩在散發著銀色光芒的沙灘上,初夏的陽光在眼前投射出七彩的光斑,湛藍的海水和雪白的沙灘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係統在她腦子裏吱哇亂叫:“宿主——曬鹽——”
    正撿貝殼的楚雲歌一個趔趄:“你可真破壞氣氛。”
    跟隨而來的侍衛軍砍下枝丫,在沙灘邊的樹林搭起遮陽棚,鋪上柔軟的墊子,又泡好了糖水。
    玩累了的楚雲歌可以舒舒服服地乘涼小憩。
    等到天色將晚,就到附近的兩淮村休息一晚。小漁村人數不多,馬車駛入的時候提前來布置的侍衛軍帶著村長迎了出來。
    村長是個中年漢子,常年出海打漁麵色黝黑:“貴貴貴貴客下、有失遠迎迎——”
    楚雲歌出來玩沒端著諸侯王身份,村長隻以為她是吃飽了撐的世家郎君。但給錢的是大爺,他們整條村都是歡迎的!
    楚雲歌眨眨眼,聲音放輕,讓村長別那麽緊張:“已經迎出來很遠了。”
    村長不好意思地笑:“我我我給你們安排了村裏最最好好的人家,但但條件簡陋,小郎君莫莫莫怪!”
    楚雲歌:“……”
    自作多情了,原來村長說話就是這個樣式的啊。
    借住的人家確實是條件最好的。木質小院中,古樸屋簷下吊著幾串白色貝殼,在夏夜的風中微微搖晃。
    院內種了許多蔬菜,籬笆邊緣卻又纏繞著一片喇叭花牆。
    若不說是漁民的房子,說是深山隱士的屋子也不會有人懷疑。
    楚雲歌猜測房屋的主人應該是個意趣廣闊且意誌堅定的。
    人是很容易被環境同化的。而在到處都是破網魚骨,不太講究的小漁村中依舊能堅持將自己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若不是心中自有一片天地,就是……有錢。
    屋中之人聽見動靜,吱嘎一聲打開木門,很快與楚雲歌麵對麵。
    楚雲歌挑眉。
    即便是漁村村長同款的黑皮,眼前的中年美大叔仍舊不掩儒雅,隻是不知為何看她的眼神帶著審視。
    很快楚雲歌就想通了:世家貴族,不招百姓待見是正常的。
    她溫和一笑:“叨擾。”
    中年美大叔雖蹙著眉,還是客氣地讓她進去。
    後續的招待大叔沒有參與,獨自呆在偏房,由他的兒子招呼楚雲歌。
    一頓鮮美的海鮮大餐,讓楚雲歌幾乎感動落淚:“係統!!好好吃啊!!!”
    係統嗷了一聲:“好大的魷魚啊!!”
    “原汁原味,現撈現煮的海鮮!”
    “宿主!吃那個海蝦!”
    “嗚嗚甜美可人,緋紅純美,怎麽會有這麽好吃的東西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形容絕世美人,所幸聽見的隻有一個非人類係統。
    這一頓原汁原味的海鮮大餐,讓楚雲歌吃得頭也不抬。幸好身體常年保持儀態,看起來還是個優雅從容……而食量很大的少年郎。
    等她吃完洗漱完畢到院子裏看星星的時候,那美大叔看她的眼神終於不帶審視。
    而像是看到在普通不過的半大小子一般。
    楚雲歌讓侍衛軍各自去休息了,小院中隻有他們二人,美大叔推過來一杯清水。
    見楚雲歌接下,他幽幽開口:“小郎君是從何處來”
    楚雲歌:“桓亭縣。”
    “如今桓亭縣是哪位郡守在”
    “合浦郡已經封為淮南郡國,”楚雲歌為偏遠小漁村的大叔科普,“現如今是淮南王在位。”
    美大叔沉默一瞬:“怎的選了此地為封地!此地貧乏,郡王要享受金尊玉貴的生活需要百姓的供養,可見淮南王是個沒好心的!”
    楚雲歌:“……”
    她小聲為“淮南王”辯解:“未曾看到淮南王壓榨百姓供養。”
    美大叔沒好氣看她一眼,似乎在說你們貴人都是一丘之貉:“淮南王是皇帝子,未曾見皇子不留在長安的,來這不毛之地就是不對!”
    楚雲歌也不生氣,就有些納悶:“怎麽不對啊”
    “毫無誌氣!”
    “……”
    楚雲歌很想生個氣,怒抖一抖“淮南王”的威勢。可美大叔即使怒罵淮南王,看起來也毫無攻擊力。
    就像是柔弱的老鹿對剛成年的老虎說,你怎麽不去爭搶最肥沃的山頭!
    她鳳眸微閃:“某以為淮南王愛民如子,來到交州實在是交州之幸事。”
    “狂妄小兒!”
    “若你不信,不如隨我去一趟桓亭縣,看看淮南王治下的桓亭”
    激將法十分老套,美大叔一頓,斜眼看她:“你倒是很尊崇淮南王。”
    楚雲歌心想,多新鮮啊,人當然要有自信。
    這大叔胸有溝壑不畏強權,觀他家中又有些文氣,角落木板上那手字令人驚豔。
    很適合摟到手下搞發展。
    她一點都不虛:“去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