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分手後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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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餘初麵無表情看著方鵲,吐出兩個字。她眼型細長,眼尾略彎,向上飛揚,典型的桃花眼,無時無刻眼裏都是水光瀲灩。渾然天成的柳葉眉,圈住了桃花眼帶來的張揚性,多了幾分大氣和端莊,高挑的鼻梁,圓圓的鼻頭,更顯無辜和單純。
嘴唇是天生的粉色,塗上了唇膏,閃閃發亮,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咬破就可以滲出汁水來,深深的誘惑著食客。皮膚雪白,即便是深沉的夜,也看得透徹,她就像泛著光的夜明珠,天上的月亮滲著寒意,但是此時,更不知道是月亮更寒,還是她更寒,轉眼之間與世隔絕,真是天生的妖精。
讓人又愛又恨。
說出來的話卻如此決絕和不留餘地,神情冷漠,好像看著一件陌生的物品。
方鵲睜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你說什麽。”好像完全沒能從事態的突然轉變中適應過來。
他略稍遲疑的問:“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餘初輕笑,卻不是取笑,是一切看破不說破淡然:“你覺得呢玩夠了就好聚好散,你應該比我懂啊。”
方鵲心頭咯噔了一下,好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有些心虛,但是他此刻寧死都不會承認。
他嗬斥:“你胡說什麽。”
他是學校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名聲不見得有多好聽,他自己也知道,但是他無所謂啊。當初餘初追他的時候,他來者不拒,感情談不上,隻不過覺得,送上門的東西,而且餘初長得確實是讓人無法抗拒,不要白不要,便很快答應和她交往。
後來在交往當中,毫無防備被她吸引,對她越來越在意,習慣有她在身邊,很理所當然,自我的認為她本該就是屬於她。
陣腳被打亂,讓他在這段感情中逐漸失衡,他竟然忘記了餘初和他是一類的人,她名聲差到和她不相伯仲。
當初他們兩個在一起其實是遭到了民眾的喝彩的,但是並不是什麽良善之言。他們說:“兩個禍害終於混到了一起,善哉,善哉,免得禍害他人。”
正當他以為這份感情漸入佳境,她現在卻要和他分手,猝不及防,他不允許,他態度強硬道:“分手,我不同意。”
餘初再次輕笑,這一次是一種輕蔑和無視,漫不經心說:“分手不需要你的同意,我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征求你的意見的。”
他好看的臉上,觸起了眉頭,強硬的控製住即將要猙獰的麵龐,咬牙切齒的威脅:“當初千方百計追我的是你,現在分手,你憑什麽,從來就沒有人可以甩我,你~休想。”
餘初鎮定自若不以為然,好像現在在僵持的不是她自己一樣,或者說同樣的情況發生太過頻發,準確的說是身經百戰,所以收放自如。
她抽身如此之快,冷漠如一個旁觀者。
眉眼一挑,一臉大張旗鼓的豁然貫通:“哦~,你是覺得麵子掛不住嗎那就當你甩了我好了。”
她再次傳達她的決定:“我們到此為止,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她腦回路出奇的好用,撇開關係的節奏,爐火純青。
說完便想著像每一次一樣,溜之大吉。
她轉身毫不拖遝的邁出決絕的步伐,她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路燈下,消失在方鵲的視線中。方鵲突然猛的瞳孔地震一般,像是剛剛回過神,不管不顧的上前,拽住了餘初的手,勉強的擠出四個生硬的大字:“我不同意。”像是身體先做出的反應,而腦子並沒有組織好可說服的語言。
餘初突然被人抓住,鎮得胳膊有些生疼,她蹙了蹙眉,連頭都懶得回,背對他,語氣平緩,毫無波瀾道:“這就沒意思了。”
方鵲抿著唇,難以啟齒,手上的力度卻有增無減,束縛的感覺,從手腕傳到了四肢百骸,讓人很不舒服,餘初動了動手,試圖尋找一個舒適點。
餘初沒了耐心,強忍著調整語調,讓自己看起來平易近人,語氣像是規勸:“放手。”
手腕卻像灌了鉛一樣,紋絲不動。他們淹沒在夜色中,看不清了神情。
方鵲認清了現實,他知道她是認真的,快刀斬亂麻的想要結束,但是他不能,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把機會給她,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
像是即將要失去一件珍藏的寶貝,想想都讓人恐慌,他緩緩發聲,聲音帶了些祈憐:“我做錯了什麽,你要跟我分手。”話語盡是質問和責備。
餘初難得的歎了口氣,好像是無力,更像是無奈:“你什麽都沒做錯,隻不過膩了。”她再次掙了掙手,依然無動於衷,隻得接著道:“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人,愛情這種東西,就是有時效,時間到了,一拍兩散,你不會還想著天長地久吧。”
她回過頭仰視,眼神卻充滿了攻擊性:“玩玩而已,何必當真。我以為你跟我那些前任多少有點區別,起碼灑脫,分手會體麵一點,你怎麽連他們都不如。”
餘初湊近他的臉,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好像要洞穿他的內心,這場分手她倒像理智氣壯的那一方語調變得輕窕和怠慢:“你跟你那波前任分手不是挺幹脆的嗎”
……
最後也不知道這手是怎麽分的,回到宿舍,借著燈光,隻瞧見餘初臉上明顯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但她卻覺得很痛快。
她住的是一四人的宿舍,個個都是牛鬼蛇神,所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們處得算是還行吧。
但是其中有一乖乖女,倒是很另類。
趙晨微她乖到不行,可愛恬靜風,父母眼中的大家閨秀,老師眼中學習榜樣。按理說這樣的人,就應該人見人愛。
但是高中認識她的時候,她卻很狼狽。餘初是班上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老師眼中典型的爛學生,丈著自己有三分姿色,人很不怎麽樣,但混得風聲水起。在學校算是很出名,能歌擅舞,泡吧逃課,但是好在有個有錢的老媽,吃穿不愁。遠不至於此,最讓她出名的是她的豐富的戀愛史,前男友成群。高中生談戀愛嘛,跟過家家似的,少年心性,見一個愛一個沒個定性。
唯一做過的好事便是,拯救了遭到校園霸淩的趙晨微吧。結果這小尾巴算是粘上了她,對她全心全意,肝腦塗地。
“餘初,你又逃課。”
“餘初上課了。”
“餘初,周末出去玩嗎”
“餘初,去看電影嗎”
“餘初…”
最後一次,餘初實在是忍無可忍:“你再跟著我,我就揍你,比他們揍得還很。”
身後的小尾巴被嚇得一激靈,退後了兩步。餘初才得勝歸來一般,洋洋的離開,嘟囔道:“這才是對的。”
結果一如既往,經過半日的掙紮,她還是鼓起勇氣,餘初走那,她跟哪:“我昨天的話,你是聽不見嗎”餘初惡狠狠的警告。
“哪裏涼快你呆哪裏去,別跟著我,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跟,別怪我下狠手。”說完,轉身離開,餘初以為這樣應該可以唬住她了。隻聽見噠噠的腳步聲,還在繼續跟著,餘初,忍無可忍,轉身,一巴掌就要揮下去,隻見趙晨微,驚嚇得閉上了眼睛,用手抱著腦袋,害怕極了。
這個樣子真的是糟糕,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真的是有論證的。
這個人,平常慫成蝸牛一樣,碰一下就會縮進殼裏不出來,不然也不會被人這樣子欺負,哼一聲都不敢,怎麽的變這麽大膽,打都不怕了。
罵不走,也打不得的結果便是。她強行得闖入了她的生活,又是幫帶早餐,又是補習功課,又是監督上課,又是檢查作業的。餘初被破一一應驗,居然也發現了其中的樂趣所在。
本來以為她的高中生活,混個日子,過了也就過了,然後再混個大專,之後……
如今卻考上了大,南城的大學。除去她的天資聰穎和從小積累的好底子,這一切功勞全都仰仗她,從小到大唯一的女性朋友。她竟也慢慢的打開心門,讓她進來。可惜晨光太微弱,照不到天明。
趙晨微眼睛鎖定在宿舍門,以便它一有風吹草動,就能知曉。門緩緩的由外而內的打開,隻見餘初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全都是吃的,香味撲鼻。
趙晨微連忙迎了上來,幫忙,看見了她臉上的巴掌印,緊張道:“你臉怎麽了。”
餘初摸了摸自己已經開始腫脹的臉,一臉無所謂道:“沒事,沒事。”轉而對著宿舍,吆喝:“大夥兒起來吃東西了,今姐請客。”
一瞬間從簾幕上探出三個腦袋來,一個敷著黑色麵膜,一個帶著耳機滿臉嬌憨,一個臉上貼滿了字條,丸子頭上,插了幾根棍,像是在做飯,一眨眼都聚集在桌子邊,餘初都擔心他們掉下來。一點不客氣,拿起一根串就擼,餘初不管他們,便坐在了一旁,玩起了手機。
關淑羽吃著串,斜眼瞥了坐在一旁的餘初,驚得放下了手中的串,手都沒擦,捏著餘初的下巴道:“我,你被人打了”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望向了餘初的臉。
趙晨微附議:“是啊,問怎麽弄的也不說。”
梁笙滿臉疑惑:“你不是和你的小混混男朋友約會了嗎誰敢打你。”是宿舍難得的沉著冷靜型。
餘初身體鬆垮下來,不以為然:“就是他打的。”
趙晨微弱弱的問:“你們分手了。”即便她早就猜到了答案。
梁笙倒是看開了,分析道:“雖然我覺得你這樣早晚要被打,但是我還真沒料到有人會真的下得去手,往你這張天然去雕飾的臉上,啪,一大嘴巴子,他也算個人才了。”
關淑羽道:“你和他都談了兩個月,我還以為你收心了呢,畢竟你那那些前任,你幾周就把人甩了。”
“今人家這個又怎麽你了。”
餘初撈了口袋子裏的蠶豆放進嘴裏,嚼了兩下:“沒感覺。”
關淑羽無語道:“沒感覺,你還跟別人處那麽久。”
餘初反駁道:“我這不是適著處一處,說不定就有感覺了嗎結果他讓我很失望啊。”
趙晨微一臉擔憂道:“那他也不能打人吧,還都說打人不打臉,他竟然往你臉上打,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我都跟你說不要招惹他,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倒說覺得新鮮刺激。說什麽一見鍾情,偏要去招惹他,你現在又把他甩了,他要是報複怎麽辦啊。”
“糾正一點,不是我甩的他,是他甩的我。”
三張驚訝臉:“什麽。”
關淑羽搖著頭,滿臉疑惑:“天下奇聞啊!你竟然被甩了,這是不是陰溝裏翻船,快快詳細說來。”
餘初輕描淡寫道:“我提的分手,他甩的我。”
“…”
關淑羽一臉無語像:“別說他想甩你一巴掌,我也想。”
梁笙道:“接下來你怎麽辦。”
餘初伸了個懶腰,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怎麽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唄,怎麽樣。”
趙晨微,默默點頭,嘟囔道:“這樣子是好的。”
“不過你這臉,去買塊冰水敷一敷,要不然,明天該腫了。”
餘初起身,用手比了個o
的手勢:“不,這是我的光輝戰績。”
梁笙一臉拆穿道:“你是想扮演苦情女主角,顛倒輿論,博取同情。”
關淑羽恍然大悟:“你真是越來越會玩了。”給比了一個讚,撤出聊天群。
趙晨微小心翼翼的拽著她的衣袖道:“別這麽玩了。”餘初不為所動,畢竟她每一次分手,她都要來提醒一遍,早就免疫了。
九月份來臨,夏天進入尾聲,卻更加的酷暑難耐,太陽像個火爐,炙烤大地,餘初抬頭,仿佛都能看見星星了。
大,又迎來了新一波的小朋友。作為學生會的一員,大早上就被,關淑羽拎起床,為學生會招兵買馬。
一盆冷水打上,臉上的刺痛,讓人瞬間清醒,鏡子裏一瞧臉上的淤青,觸目驚心,連關淑羽看了都要拍案叫好的程度。
“本來還想說用你這樣臉去拉點人氣的,估計泡湯了,誰看了都得繞道走的程度。”
餘初眼眸一亮,抓乖賣俏之相:“那我就不去了吧。”說完便轉身要往床上重新躺著。
被關淑羽扯著頭發,站住了:“不行,我有辦法。”拽著她的頭發一直拖到她的書桌旁。餘初用手護著自己的頭發,直喊疼。
“你幹嘛,想死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關淑羽不理她,翻箱倒櫃,最後從箱子裏取出一條麵紗,一臉滿足:“蒙上。”不由分說的塞到餘初的手上,忽視她的意見命令的語氣。
餘初看了眼,直接道:“你有病吧。”繼續反駁:“誰這種場合帶這個,你玩我的吧。”
關淑羽一本正經道:“我可沒跟你開完笑,要是我們宣傳部今年還招不到人,往後的工作有得你受的。”
“那也不用帶這個吧。”餘初難得沒底氣的抵抗,隻因為,部門人手不足,去年所有的宣傳活動自己都被迫參與,累到抱頭鼠竄。
“那你認為,你頂著這張,明顯挨巴掌的臉,去招人,是我們部門很好的風氣。”關淑羽再此把麵紗塞到餘初的手中道:“不要試圖做無謂的抵抗。”
最後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被壓著來到了招新處。紮著馬尾辮,穿著白色的學生會宣傳部的製服,不知道是衣服更白還是人更白,高高的馬尾,兩頰落下自然的小碎發,幹淨利落,不施粉黛,眉眼卻有萬般顏色,桃花綻放的感覺,白色麵紗遮麵,突兀,但是依然好看。
但是卻惹得旁邊的同事不經好奇的問:“你遮著麵做什麽。”
餘初打哈哈道:“臉過敏,怕嚇到人。”
等了老半天,依然是遊客凋零之像,再加上天幹物照,侯著候著便忍不住,小憩了會。
睡夢中感覺被人揪了下耳朵,醒來才發現不是睡夢,就是被一個人揪著耳朵。
關淑羽恨鐵不成鋼:“我讓你來招人,你來睡覺,睡得香嗎。”手上的力度忍不住加了一把。
餘初皺眉,一臉沒睡醒,開玩笑的語氣說:“別以為我不打女人,惹急了,照打不誤。”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求饒:“好啦,招招,你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