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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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霖才走幾步,又在庭院裏遇上了秀芳。
    “表哥。”
    秀芳今兒個打扮得俏麗。
    往日簡單的單辮梳成了蚌珠頭,發後還簪著一朵粉嫩的絨花。臉上不僅敷了,還上了胭脂,多了幾分嬌羞。
    “怎麽了”
    秀芳舉著托盤,裏頭盛著一盞燉湯。
    “表哥,這是我托廚房熬的鴿子湯。聽聞表哥這幾日辛苦了,喝口燉湯吧。”
    秀芳殷勤地將燉湯遞到薛霖麵前,羞澀地低下頭。
    “不用了,你送去給祖母吧。”
    薛霖剛陪祖母說了會兒話,這會兒沒心情搭理這位表妹,朝她隨意擺擺手,便邁步朝自己的房間去。
    特地精心打扮的秀芳被薛表哥獨自落在原地,正眼都未曾瞧一下。
    她手上舉著托盤呆呆地站著,擦了胭脂的臉瞬間失了血色,一片蒼白,隻覺得薛霖是故意躲著自己。
    不遠處,一對清掃庭院的丫環無意間看見了她熱臉貼冷屁股的舉動。
    秀芳正因薛表哥的拒絕一肚子火氣,又被兩個丫頭發現,便覺失了顏麵,隨即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憤憤地轉身離開。
    那倆無辜的丫環被秀芳無緣無故地瞪了眼,心裏自然不悅。兩人憋著一肚子氣,轉頭就和別的丫環議論起這位“名不正言不順”的表小姐。
    城南,何家醫館。
    王力今兒又換了裝來看馮老三,老遠就望見何溫言坐在藥櫃前看著一本醫書,上前打了聲招呼。
    “何小大夫。”
    何溫言抬起頭,見是他,便笑道:“又來看你兄弟呀”
    “嗯。”何溫言笑得好看,看得王老二老臉泛紅,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警告自己這是他的未來大嫂。
    何溫言放下醫書,帶著王力進了醫館後堂。
    馮老三年輕力壯,恢複得不錯。幾帖中藥下肚,術後沒有發生發炎和發熱的現象。這才過幾天,傷口就沒再流血。這會兒,他人正躺在榻上靜養。
    “老三。”
    一聽有人叫他,馮老三轉過頭,見是王老二。
    “你小子,這幾天過得不錯呀”王力上手拍了拍馮正陽的肩膀,憨笑道:“在床上過得夠清閑呀。”
    “要不,你替我躺這兒”馮正陽一巴掌拍開了王力的手,翻了個白眼。
    “你小子,也真是走遠。子彈隻打到了皮肉,沒打傷內髒。你說,這子彈要是再偏些,打到了你的腎,你這輩子該怎麽娶媳婦呀”
    馮正陽又對他翻了個白眼。
    何溫言聽著兩人說渾話,也覺得有趣。他替馮正陽查看了下傷口,對兩人說道:“傷口恢複得不錯,可以回家休養了。我再去開幾副藥,你們帶回去。”
    說罷,就離開了後堂,將空間留給了兄弟兩人。
    王老二看何溫言離開,盯著房門許久,確定人已經走遠了,才開始對同馮老三說:“你小子真走運。”
    馮正陽撐著床榻,坐起身給了王力一拳。
    “怎麽你也想在這床上躺個幾天你是不知道那藥童把我看得有多緊,一步都不讓我下床,我險些屎尿都要在床上解決。”
    馮老三一想起這幾天在床上度過的日子,臉頓時黑了。
    王老二卻笑著指房門,說道:“剛剛那小大夫可是咱們未來的大嫂,你讓未來大嫂給你檢查身體,咱大哥都沒這待遇。”
    “何大夫醫術是不錯。”馮正陽點了點頭,對這個未來大嫂很滿意。
    送走了兄弟倆,何溫言又趴在藥櫃前啃醫書。
    李老大夫見狀,就問何老太爺:“你孫子這是怎麽了連著幾日都在那兒讀醫書”
    何老太爺一手捋了捋白須,望著自己的孫孫,笑著回答道:“不憤不啟,不悱不發。啟發後,而發奮。發奮後,才有成。”
    李老大夫哪聽得懂何老太爺這掐頭去尾的啞謎,搖了搖頭,又回到自個兒的位置上去。
    今兒個醫館的病患不多,都是來複查的。
    幾個大老爺們也不急著看病,聚在一個角落裏聊著天。
    隻聽其中一個男人說道:“這幾日,金寧城裏倒是發生了幾件大事。”
    “是不是汪家的事”另一個男人搭上了話:“汪家這幾日也真是不走運,淨發生些倒黴事兒。”
    剩下幾個爺們也被挑了起來興趣,豎起耳朵聽兩人八卦。
    “先是汪家的九姨太出了事。”
    這九姨太是兩年前被抬進汪府的,可是汪狗熊最寵愛的姨太太,要不是汪老夫人在上頭壓著,汪狗熊差點兒就要為她在府外另置了宅院。
    “前幾天這九姨太在家中失蹤了,問遍了身邊的丫頭,都說不出個五四三來,於是汪府就派人四處尋找。沒想到就在昨日,九姨太被人從山上找到了,不僅整個人餓瘦了一圈,還衣衫不整的。問她怎麽回事,她也隻是低頭哭不說話。”
    “這汪府才找到姨太太,汪家的祠堂就著了火,祖先牌位被燒了個遍,就連族譜都隻剩下半本。遇上了這種倒黴事,汪老夫人便請了道長做法,那道長隻說汪狗熊做了惡事,這才惹來了厄運,若不早日贖罪,隻怕還有火災。汪狗熊哪信這些,險些要將那道士斃了,他隻覺得是有人故意在自家祠堂放了火,便從自家商鋪裏調派了一批手下,日夜在府內外守著,說要抓出這個放火的歹人。”
    “那人抓住了嗎”
    “嗐,這不是沒抓住嗎隻能先派人防著。”
    “隻聽說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那人搖了搖腦袋,不再同他人閑聊,轉身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