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
    周黎安將帶過來的籃子放在桌子上，籃子上還搭著一張帕子，讓人看不清籃子裏麵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
    “找我什麽事？”
    她拉開椅子，在謝荷對麵坐下。
    謝荷的視線在周黎安帶過來的籃子上停頓了一瞬。
    若是沒事的時候，她肯定會先問起籃子裏麵的東西。
    但她有事。
    “我找你來是想說衣服的事。”
    謝荷一邊說，一邊給周黎安倒了一杯茶，“我們這邊不是不退衣服的送發飾嗎？”
    “嗯。”
    周黎安應了一聲，示意謝荷繼續說下去。
    “因為發飾好看，不僅沒有幾個退衣服的人，還有不少人因為發飾想買衣服。”
    “我問了你哥，他說你那裏做好的衣服還有不少，所以我就做主把衣服搭配著發飾賣了，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說到這裏，謝荷小心的看了周黎安一眼。
    周黎安失笑，“不說你這是為我考慮，就是你是我好朋友這一點，這點主你還是能幫我做的。”
    聽周黎安這樣說，謝荷高興了，有一種自己被重視了的感覺。
    “我給你說，她們不僅買衣服，還買的有點瘋。”
    “怎麽個瘋法？”
    周黎安順著謝荷的話問下去。
    “有的人為了多買幾個發飾，直接一下子買了好多件衣服。”
    周黎安：“……所以，大家還是有錢。”
    謝荷表示讚同，“不過我這次長心眼了。”
    見謝荷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小驕傲的樣子，周黎安順著問下去，“怎麽個長法？”
    “我讓賣衣服的人強調了，從現在開始在這邊買的衣服，一概不退，這樣我們就能少避免一些麻煩了！是不是個好方法？”
    “好是好，就是有些不符合消法。”
    “什麽消法？”
    “這不重要。”周黎安笑了下，“來退衣服的，若是全新的衣服，我們這邊還是要退的。”
    之所以這樣，一是因為周黎安對自己設計的衣服有信心，二是不想將事情做絕，盡管這年頭並沒有什麽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也沒什麽賣出去的衣服可以退的說法。
    “成吧。”
    雖然謝荷不太樂意惹上麻煩，但周黎安說的話她也不想反駁。
    “既然說好衣服搭配著發飾賣了，你這邊就要多給我一些發飾了，不然不夠。”
    “好。”
    周黎安應下。
    見此，謝荷繼續說道：“我今天找你來除了這個，還想問你之後我們這邊要不要繼續賣衣服啊？我記得你手裏麵有不少圖的，放著有點浪費啊。”
    “不賣了。”
    周黎安幾乎想也沒想的說道。
    “那圖多可憐啊，就要被打入冷宮了。”
    謝荷有些惋惜。
    “不可憐，放著過幾年也能做。”
    過幾年市場就放開了，沒有這麽多限製了。
    “而且，這幾年我也能先做出來自己穿啊。”周黎安說道。
    反正她現在是打定主意不做衣服生意了。
    “我也要！”
    謝荷當即表示。
    從之前周黎安和她說有多的圖，她就已經開始期待了好嗎？
    “成。”
    周黎安大方應下，“做出來就給你。”
    她最近還有不少靈感。
    除了女裝，還有男裝。
    周黎安想著等閑下來了給自家人再安排幾身衣服。
    “……那就不賣衣服了吧。”
    盡管做了決定，但謝荷心裏麵還是很玩意，“賣衣服可是暴利啊。”
    不算之前的，就說七月份這大半個月吧，周黎安到手的錢就有三萬多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是什麽概念！
    “暴利這一點，我不否認。”
    周黎安笑著，“但暴利我們也要能拿大頭才行，拿不了大頭就是給別人做嫁衣，還不如不做呢。”
    她可沒有無私奉獻的精神。
    她懶。
    現在之所以逼著自己做這些，也不過是想給自己積累一些資本，好讓之後的自己能輕鬆過上想要的生活。
    “有發飾這個東西在，我們倒是能比之前想的賺的多一些。”謝荷在內心做了一個對比後說道。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我卻不太看好。”
    “為什麽？”
    “因為衣服可以抄，那發飾也可以抄。”
    有了抄衣服的事件，周黎安覺得他們不大有可能獨霸發飾這個市場。
    因為發飾和做衣服一樣，技術含量都不太大。
    謝荷：“……”
    她倒是忘了這一點。
    不過，這點倒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
    謝荷還沒有將她想到的破解之法說出來呢，就聽見屋外傳來敲門聲。
    被打斷思路的謝荷微微皺眉道：“進。”
    很快，就有了一個長相和穿著都很普通的人進屋了。
    “發生什麽事了？”
    看見來人，謝荷皺著的眉頭不但沒有鬆開，還皺得更緊了。
    因為進來的這人是她派去盯著服裝廠那邊的人。
    如果不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話，這人應該要到晚上才回來和她匯報才是。
    見進來的人看了周黎安一眼，謝荷也跟著看了一眼，道：“自己人，沒什麽不能說的。”
    有了謝荷的話，那人連忙開口：
    “是這樣的，那個姓田的今天向服裝廠的代理廠長提議，他們也做發飾出來賣，服裝廠那邊通過了她的提議，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製作了。”
    聽完，謝荷看了周黎安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烏鴉嘴。
    周黎安：“……”
    她也不想。
    她是預言家。
    盡管在這人進來之前，謝荷就已經因周黎安的話，接受了這個可能發生的情況。
    但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謝荷還是會覺得有些煩。
    “我知道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謝荷覺得還是周黎安考慮的比她多一些。
    以後聽她的沒錯。
    見這人說完話也沒有走，謝荷不由得再看了來人一眼，眼中帶著些許驚訝，“還有事？”
    “老大，向工廠提議完後，姓田的還寫了舉報信，是舉報我們的。”
    謝荷：“！”
    不僅謝荷驚訝，聽到這個消息的周黎安也很驚訝好嗎？
    在這件事情中，她們才是被占便宜的一方吧？
    謝荷驚訝過後，冷笑：“我們都還沒有想著動她呢，她倒是想著先對我們動手了。”
    “舉報我們，對她有什麽好處？”
    謝荷想不明白。
    因為衣服的事情，謝荷這手下已經跟了姓田的好些天了，對那人也有了些了解。
    此時，他聽見自家老大這樣問，猜想道：
    “應該是我們這幾天賣衣服的數量上去了，影響到了他們廠賣出去的數量，她不高興了吧。”
    謝荷：“……”
    就很莫名其妙好嗎？
    “他們廠多賣少賣對她有什麽影響嗎？多賣她是能多拿一分錢嗎？”
    “不能。”
    “那她為什麽要舉報？”
    謝荷很苦惱。
    因為她想不通姓田的動機。
    “可能是因為不高興了吧。”
    那人說道：“因為提議做和我們一樣的衣服的事情，她升職成了小組長，因此對廠裏麵賣出去多少衣服，會比較關注，因為她覺得那都是她的功勞，賣少了就是她的功勞少了。”
    謝荷：“……”
    她還是不理解。
    反正如果是她，沒錢她定是不會幹事的。
    “我忍不了了。”
    謝荷看向周黎安，表態道：“我要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