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安：“……”
    會計什麽的，果然很關心錢啊。
    “小白菜種子播種下去，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吃有巴掌大的白菜苗了，這個時候也能開始賣了，也算是有收入了，至於具體廠子扭虧為盈的時間，我也不能馬上確定。”
    可聽周黎安這樣說。
    林會計卻是已經很滿足了。
    畢竟和養牛廠起碼一兩年才有收入相比，這半月就能有收入，已經很厲害了。
    林會計的問題解答後，大隊長又開始發問了。
    “你說工廠裏要最會種菜的人，需要我們下去幫你打聽打聽不？你準備給多少工錢？”
    “村裏剛辦起來的小廠子，財力什麽的肯定都比不上國營廠，因此最開始的時候，除了技術人員，給廠裏普通員工的工資是十元一個月，暫定招十個人。”
    雖然周黎安這樣說，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在鄉下十塊錢一個月，那也不少了。
    “至於怎麽招，我準備舉辦一場考試。”
    聽周黎安這樣說，大隊長當即皺起了眉毛。
    這時候，他們一想到考試，首先想到的就是寫卷子。
    “村裏真正會種菜的，很多大字都不認識一個，這怎麽考試？”
    “這考試，答得好的，想來也就是新來的知青了，可他們會種菜嗎？”
    而且，每月十元的工作，私心裏大隊長也不想這些工作落到新來的那些和他們無親無故的知青頭上的。
    “這一點大隊長你不用擔心，既然是蔬果廠考試，那考的自然是和種菜種水果相關的，至於不認識字也沒關係，可以麵試，就是考官當場問，其他人當場回答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
    見周黎安考慮也周到，大隊長也就放心了。
    “可以可以，這樣就很公平了。”村長也說。
    林會計：“說是村裏的廠，但還沒說工廠盈利了之後，錢怎麽分？”
    聽林會計這樣問，村長也連連點頭，顯然是對這個問題也很關心。
    “要是有錢了，那我們豈不是有錢買牛，開羊肉廠了。”
    “還要開養牛廠？”大隊長有些驚訝，他以為有個蔬果廠就差不多了呢。
    “養牛廠也能賺錢嘛，加上牛還能幫忙幹活，怎麽都是賺的，村裏賺錢的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聽村長這樣說，大隊長就被說服了。
    然後他也跟著其他人看著周黎安。
    “隻要蔬果廠轉虧為盈了，那賺來的錢就和工廠四六分。”
    聞言，林會計微微皺眉，“四六分就是每月盈利六百塊錢，村裏兩百，而工廠四百塊錢，光是工資這些，要不了這樣多吧，十個工人的工錢才一百塊呢，其他三百塊錢你準備拿來做什麽？”
    周黎安：“……”
    不愧是做會計的，算錢都快。
    “除了十個工人的錢，還有技術人員的工資呢，會計的工資呢，除此之外種子、工具、化肥這些都要錢。”
    “工廠裏花出去的每一分錢，我都會讓會計記錄下來，如果有多餘的，一年一次或者半年一次，會將剩下的錢交到村裏。”
    見周黎安這樣說，林會計才滿意了。
    相當於村裏除了一開始開荒修房子外，工廠按照最理想的狀態盈利之後，每月村裏能有兩百塊錢的收入，這可不少了。
    林會計用帶著歉意的眼神看了周黎安一眼：“你也別怪我問的多，錢這個東西還是要說清楚才行。”
    “理解。”
    說到這裏，一起來堵人的三人，最關心的問題也問完了。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村長許有德站起身來，“房子和開荒的事情，我們會盡快弄起來，要是有別的事情的話，你都可以來找我們。”
    “好。”
    周黎安起身將三人送到院門口。
    雙方正準備分開的時候，一直沒怎麽開口的陸晏舟忽然問：“村長叔，不知道你們是準備將知青點修在哪裏？”
    聞言，村長許有德愣了一下。
    顯然，在陸晏舟問出來之前，他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你問這個做什麽？”
    村長反問陸晏舟。
    周黎安也和其他人一起好奇的看著陸晏舟。
    陸晏舟麵上的表情不變，隻是沉吟了一下問：“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將知青點修到後山這邊？”
    聞言，村長和其餘兩人對視了一眼。
    其實他們先前想到要花錢給這些知青修房子就心疼，根本就沒有仔細想過具體修在哪裏。
    不過，後山這邊的確是可以的。
    “那就修在後山吧。”
    修哪裏對他們的影響不大，既然陸晏舟提出來了，又合適，倒是沒什麽不能應下的。
    村長等人走後，周黎安關好院門，才問身邊的人，“怎麽突然那樣提議？”
    要知道，先前他們說那麽多，陸晏舟都是沒有插嘴一句話的。
    不過，知青點修在後山還是有好處的。
    起碼這邊能多點兒人氣。
    而人多了，一部分歹人或許就沒那麽大的膽子上門了。
    陸晏舟不會是為了她才提的吧？
    想到這個，周黎安一方麵覺得有可能，但一方麵又怕自己太自戀了，或許陸晏舟不是這個原因呢。
    陸晏舟垂眸看著周黎安。
    他自然是為了她。
    無論是王大全，還是前不久的陳老四，要是周黎安旁邊，離她很近的地方就住了人的話，想必這兩人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收斂。
    “這邊太冷清了，你一個人待在這邊不安全。”
    陸晏舟這樣說，無疑是印證了周黎安先前的猜測，她有些開心。
    不過還是望著陸晏舟說道：“你都準備在院牆上插碎玻璃片了，還不放心啊？”
    “是，不放心。”
    陸晏舟看著周黎安回答道。
    周黎安就覺得這樣的陸晏舟，簡直坦誠到有些可愛了。
    “陸晏舟，為什麽對我這樣好？”
    問這句話的時候，盡管院裏隻點著煤油燈，不太明亮，但周黎安的一雙眼睛還是緊緊的盯著陸晏舟那張臉，絲毫不願意錯過那張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周黎安想知道，陸晏舟給她買衣服，為她操心安全的事情，是出於照顧的恩情，還是愛情。
    不想，陸晏舟沒有第一時間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這就好了？”
    見此，周黎安有些失望，她垂下了眼睫。
    她以為陸晏舟是在逃避回答這個問題。
    而逃避的原因，極大可能是因為對方隻是出於照顧的恩情才這樣。
    若是喜歡什麽的，都是夫妻了，用得著回避嗎？
    但其實陸晏舟是真的疑惑。
    他並不覺得自己對周黎安有多好。
    相反，他覺得他對周黎安不夠好。
    見周黎安不說話，陸晏舟才想起周黎安剛剛問他的問題他還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