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安坐上了去張家村的牛車。
    說起來這還是她穿過來後，第一次坐牛車呢。
    牛車比自行車要慢上不少，不過坐上去搖搖晃晃的，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若是沒有這麽大的太陽的話，想必牛車坐著是很容易睡覺的。
    “房子十天左右就能修好，至於那二十畝左右的荒地，大概隻用三天的時間就能開好。”坐在牛車上沒什麽事情做，村長許有德就主動和周黎安說起了和蔬果廠有關的事情。
    聽了這時間，開荒比周黎安想的要快上許多。
    她心說：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人多力量大吧。
    “我估計你應該是想讓這個技術人員快點過來的，因此這文件一到，叔就來找你過去接人了。”
    “還是村長叔靠譜。”
    周黎安對村長豎起了大拇指。
    村長許有德覺得，現在的周家閨女，性格比之前開朗了不少。
    他琢磨著應該是陸晏舟身體健康的原因。
    “哪裏的話。”
    村長謙虛的笑了下，“就是這剛過來吧，你們工廠的房子肯定是還沒修好的，住的話，隻能先讓這位去和住在王大全家的知青們擠一擠了。”
    沒辦法啊，村裏沒有多餘的房子。
    “不用啦。我剛剛和陸晏舟商量了一下，等季老過來了，暫時住在我們這邊，陸晏舟回來後，二哥就沒在這邊住了，因此正好空出一間屋子。”
    “這樣也好。”
    城裏的知青講究多，這貿然讓人過去住，興許還要鬧矛盾。
    “房子已經在修了，你們廠之後要不要訂家具什麽的？”
    “那肯定是要的。兩張床，兩架衣櫃，五張書桌，椅子也要……具體多少，我回去想想了再去找譚木匠定做。”
    說完家具的事，周黎安靈光一閃便道：“村長叔，你明天早上幫我和村裏的人說一下後天招工的事情吧。”
    “這麽快？”
    村長都驚訝了。
    “三天後地都開好了，我們自然是要抓緊時間招人了，早點把菜種下去，也能早點兒收獲換錢不是？”
    “有道理，我明早就在村裏開會說。”
    兩人後來又說了一些其他的，等到張家村的時候，周黎安才和村長分道揚鑣。
    村長去找張家村的村長辦轉走季老的手續，周黎安則是去找季老和季念念。
    原本是準備去牛棚找人的，結果並沒有看見人，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帶著小孫女一起去挑糞的季老。
    許是擔心熏到小孫女，季老還給季念念帶了個自製的小口罩。
    脊背都有些佝僂的老人挑著糞桶走在前麵，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尾巴。
    周黎安估摸著季老應該是被上次人販子的事情嚇著了，因此才不敢繼續放季念念一個人在牛棚了。
    “季老，村裏的蔬果廠辦起來了。”
    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季老停下動作，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然後就看見周黎安笑吟吟的走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季念念在聽到周黎安的聲音後，轉過身去小跑著過來抱住了周黎安的大腿。
    周黎安頓時憐惜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明明已經六歲了，可這姑娘興許是營養不良的原因，看起來隻有三四歲。
    “怎麽這麽快？”
    季老好奇問。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距離她和他說要開廠請他過去的那天算，滿打滿算，才過去四天的時間。
    “這不是想到什麽，就要趕緊做起來嗎？”
    周黎安蹲下去將季念念抱起來又往季老的方向走了幾步，“您現在跟我過去的待遇有五十元一月的工資，各種票據，以及員工宿舍兩間，辦公室一間。”
    這條件，比季老想得要更好。
    兩間員工宿舍，一看就是為他和孫女著想。
    他小孫女要長大，要有一間屬於她的屋子才好。
    “不過，”周黎安補充道：“宿舍什麽的要十天後才能修好，你現在過去隻能暫時住在我家了。”
    “現在？今天就過去嗎？”
    “對。二十畝地三天後就完全開完荒了，在此之前我們工廠還要招工，購買農具，購買種子等。”
    周黎安把這兩天要做的工作大概列舉了一下，繼續說道：
    “所以，您現在就要回去收拾東西，我們村的村長已經在找這個村的村長辦手續了，等辦完，我們就得回去了。”
    “好。”
    季老果斷的停下了他之前要做得事，帶著小孫女回到牛棚收拾東西。
    爺孫兩的東西都不多，但收拾起來，也還是要一段時間的。
    趁著這段時間，周黎安去了張家村的村長家，看手續還有多久能辦好。
    她一到，就聽見屋子裏傳來這樣的話語。
    “你們真要調他過去幫忙開什麽廠？”
    “真。”
    這是村長許有德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言簡意駭。
    “他真有那本事？可別被忽悠了，這下放到牛棚的人能是什麽好人。”
    “我心裏有數。”
    村長許有德的話和先前一樣的少。
    “我昨天問他會不會種菜呢，他都還和我說不會，這人你們帶走真沒什麽用，還要多養一個人。”
    “我們廠長說有用，他就有用，簽字吧。”
    “成吧，我簽字就是，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後悔。”
    張家村的村長不情不願的簽了字。
    他今天聽了櫻桃村村長的來意後，就有些不願意簽字。
    同是一個公社的，他這兩天也在因為他們村能開什麽廠而發愁。
    昨天他去隔壁村村長那裏串門的時候，那人還讓他去問問他們這裏牛棚的人擅長什麽。
    說是去公社看了一份蔬果廠計劃書回來得到的啟發，隔壁村牛棚的人擅長藤編手藝，因此隔壁村準備辦個藤編的箱包廠。
    張家村的村長，當時就想到了牛棚的季老頭以前找他說過會種糧食會種菜，因此張家村的村長就想著，他們也能不能辦個和計劃書裏一樣的蔬果廠。
    結果，他回來問季老頭是不是會種這個。
    季老頭說什麽？
    說他不會！
    氣的他轉身就找大隊長給他安排了一個挑糞的活。
    要知道，這活兒重，一般都是找年輕的好勞力幹的，因為這樣一次能多給地裏麵挑點兒。
    現在見櫻桃村的人來要人，顯然是季老頭騙他，怕是早就和櫻桃村的人勾搭上了。
    張家村村長倒是不想放人的，可人家有上麵的文件，不得不放。
    “簽好了。”張家村村長將文件遞給櫻桃村村長許有德，“你可以走了。”
    村長許有德也是第一次辦這種交接，拿到了文件就準備走，卻被從外麵進來的周黎安打斷了離開的動作。
    “這位村長，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