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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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就隻是太陽太過刺眼睛,又是在沙灘上,銀白色的沙灘還有些反光。
    這才把眼睛給眯起來。
    真沒有彈幕說的那些過度解讀。
    但是,別的不說,通過彈幕,她卻知道了一個東西,那就是北邊有好貨。
    不過經曆過上次的事情,薑舒蘭沒有直接去北邊,而是朝著王水香和苗紅雲道,“咱們順著這邊過去吧。”
    這一路的海灘上,都能撿到不少海貨。
    新人運氣好,這幾乎是每一個老趕海人知道的了。
    再加上上次和薑舒蘭一起趕海,確實是遇到了將軍帽。
    這讓王水香和苗紅雲想都沒想地答應了下來。
    果然,如薑舒蘭所說的那樣,在海灘上沒走兩步,就遇到一個小鼓包。
    王水香蹲下身子,教她,“舒蘭,你順著這個鼓包,挖開。”
    還把自己手裏的小鏟子遞給她。
    薑舒蘭嗯了一聲,接過小鏟子,挨著沙灘鼓包就開始往下挖,先是挖了一鏟沙子出來,不一會挖到底下,頓時碰了一個硬東西,“好像挖到了。”
    話剛落,下麵的蛤蜊就噗嗤一下,竄出來老高的水線。
    差點沒泚薑舒蘭一臉。
    “用手挖。”
    王水香這個趕海老手,在旁邊忙催促。
    薑舒蘭伸手邊去摸,果然在下麵摸了出了一個蛤蜊,殼是白色的,背麵一層一層的棱狀,不過吐出的小舌頭竟然是紅色的
    “這是什麽蛤蜊”薑舒蘭拿著蛤蜊,放在小水坑裏麵洗了洗,有些好奇。
    王水香和苗紅雲對視了一眼,“這個是血蛤,當地人說這種血蛤,很是滋補,可以補血。”
    “這個血蛤好,可以收了收了。”
    薑舒蘭掂量了下血蛤,還挺大,殼也厚實,過了一會,就見到王水香從籃子裏麵拿出一個尖頭小瓶子
    裏麵裝著半瓶子的水
    這是做什麽
    見薑舒蘭疑惑,王水香解釋,“這是挖蟶子的工具。”
    “我裏麵裝的是鹽水,你也知道鹽太貴了,我舍不得,就放了一小勺子的鹽,混著水化開了,你一會看下我是怎麽抓的。”
    昨兒的才下的暴雨,約莫著蟶子都會出來透氣,估計比較好挖。
    薑舒蘭是真沒見過,她抬頭去看苗紅雲,苗紅雲也搖頭,“我沒挖過,我嫌蟶子肉太少了。”
    “那麽大一個殼,就中間夾著那一點。”
    王水香反駁,“蟶子肉雖然肉少,但是很嫩,比這蛤蜊嫩多了。”她朝著薑舒蘭和苗紅雲叮囑,“你們幫我瞧看沙灘上哪裏有洞洞,就小拇指大小的洞口,就喊我。”
    正說著,就四處尋摸著。
    薑舒蘭就踢了一跤沙灘,一看到洞口,頓時驚了下,“水香嫂子,你看這個是嗎”
    王水香拿著裝著鹽水的瓶子,立馬過來。
    一看就是一喜,和苗紅雲道,“要不我怎麽想著每次趕海喜歡喊舒蘭呢這就是我們的吉祥物。”
    每次讓舒蘭一起,趕海的東西也遇到得多。
    苗紅雲忍不住點頭。
    就見到王水香蹲下去,拿著小鏟子把有洞口的那塊沙灘給鏟平了,露出一個完整的洞口,果然還是小拇指大小,橢圓形的。
    她拿著尖頭瓶子,朝著洞口泚了下,鹽水立馬噴向洞口。
    下一秒。
    嗖的一下子。
    從洞口裏麵竄出來了一個白白的嫩嫩的橢圓形的肉頭
    身上還夾著細長的貝殼,長長的身子一躍而起。
    薑舒蘭倏然瞪大了眼睛,“這就是蟶子”
    “它怎麽自己出來了”
    “是水香嫂子,你擠進去的鹽水原因嗎”
    “蟶子就是要用鹽挖。”
    王水香點了點頭,直接上手,把蟶子給從沙灘上拔了出來,還好是個完整的,還不忘跟薑舒蘭講解。
    “拔的時候要小心一些,不能把舌頭和鼻子拔斷了,蟶子肉就吃這點東西,要是沒了舌頭,基本就是空殼了。”
    這蟶子應該是個蟶王,像是中指一樣的形狀,寬度卻足足有拇指寬,黃褐色的殼夾著兩端的肉,白嫩的肉一縮一縮的。
    薑舒蘭忍不住抬手觸了下,軟軟的,“這個好吃嗎”
    王水香點頭,“這個肉比我覺得比蛤蜊肉嫩,直接紅燒或者清蒸焯水都可以。”
    她一個人都可以幹掉一盆子。
    薑舒蘭掂量了下蟶子,有些躍躍欲試,等再次找到洞的時候。
    王水香一看她模樣就知道,立馬把鹽水瓶遞給她,“你試下。”
    薑舒蘭巴不得,在用鏟子鏟平了以後,露出完整的洞口,接過鹽水瓶,就對著洞口一陣泚鹽水。
    下一瞬。
    嗖的一下子,從洞底下竄出來了一個白色的嫩肉,薑舒蘭一下子激動了,眼疾手快就要去拽。
    連蟶子泚她一臉水都顧不得。
    隻是,等她上手的時候,她才發現,這蟶子力度極大,她往外拉,蟶子往下沉。
    在拽下去,薑舒蘭懷疑蟶子的舌頭和鼻子都要斷掉了。
    王水香,“噴鹽水。”
    薑舒蘭立馬照做,好在有驚無險總算是把蟶子給從沙灘下麵給拉了上來。
    不過,鼻子到底是端了。
    薑舒蘭有些惋惜。
    王水香則無所謂,“鼻子沒事斷了就斷了,這個不要了,隻要舌頭沒斷就行。”
    薑舒蘭嗯了一聲,接下來一連著十幾個洞,都是她去噴水挖的,開始還順利,到了後麵蟶子賊精。
    鹽水含一口,就立馬退到洞裏麵了。
    王水香眼疾手快,拿著鏟子就開始往洞口之外二十厘米的位置劃線,“來來來,這裏這裏挖下去,快。”
    薑舒蘭,“”
    一臉懵逼。
    苗紅雲忍不住笑,“把鏟子給你水香嫂子,讓她帶你見識下,逃跑的蟶子被抓回來。”
    薑舒蘭果斷聽話把鏟子交給了王水香。
    就見到王水香畫完線後,拿著鏟子照著那個線往下挖,約莫著挖到十幾厘米的位置,她就伸下去胳膊往裏麵掏,過了一會。
    她就把蟶子給掏出來了,碎碎念,“讓你跑,讓你跑,你會逃跑,我會畫線,看咱們誰厲害。”
    到底是她技高一籌。
    薑舒蘭簡直是看得目瞪口呆,“水香嫂子,還會技術”
    這算是技術了吧
    連蟶子逃跑路線都被算計得明明白白的。
    苗紅雲笑,“你水香嫂子熱心,之前幫了一個老漁民,老漁民教她的法子。”
    王水香跟著老漁民學了幾個月,可以說在一群家屬嫂子裏麵,王水香的趕海技術,名列前茅。
    薑舒蘭恍然大悟,“水香嫂子,你真厲害。”
    王水香忍不住哈哈笑,“舒蘭,隻要你跟我一起趕海,我保證不出三個月,祖傳秘術全部教你。”
    跟舒蘭一起趕海運氣就是好。
    今兒的挖的可都是大蟶王。
    不像以前,每次還挖那種細細的小小的小蟶子,那種蟶子沒肉。
    薑舒蘭認真地點了點頭,“成交。”
    接下來往北邊去的一路,王水香一共挖了一百來個蟶子,到了後麵鹽水不夠用了,看到洞口她直接下鏟子挖。
    薑舒蘭幫忙,等到北邊的時候,光蟶子他們都裝了大半桶。
    更別說還有血蛤,月亮貝,八爪魚。
    差點沒把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小桶給裝滿了。
    王水香心滿意足,“就是到北邊什麽東西都沒撿到,我們今兒的也不算是白來了。”
    就這一桶蟶子,都是收獲滿滿。
    薑舒蘭想到彈幕說的,她忍不住笑,“去看看,要是沒有咱們就回去。”
    話她沒說得太滿。
    北邊這邊的沙灘旁邊,也是一群礁石,不過和上次去的那片礁石不一樣,這邊的礁石偏大一些,很高。
    海浪打在礁石上,白色的浪花,才打到礁石的底部位置。
    薑舒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礁石離海邊極近,浪花還能奔騰得到。
    她有些擔憂,“會不會漲潮,把這邊都給淹沒了”
    王水香和苗紅雲齊齊地搖頭,“不會,昨兒的才下完暴雨,今兒的最多是退潮,漲潮的概率不大。”
    聽了這話,薑舒蘭就放心了。
    礁石上有很多小貝殼,上麵還有將軍帽,但是上次的幾十斤將軍帽,把薑舒蘭吃傷了,她不太想要。
    便提著小桶和小鏟子往前麵走。
    走得太久了,實在是有些累,早上七點多出來的,這會都九點多了,光趕海都兩個多小時,有些累了。
    “我想休息一會,你們先挖。”
    王水香和苗紅雲也沒放過將軍帽,這裏的將軍帽雖然沒有上次多,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再加上上次嚐了將軍帽,確實鮮。
    自然也就舍不得放過了。
    “噯,你坐在那邊等等我們,我們很快就到了。”
    薑舒蘭嗯了一聲,找了一個相對於比較平坦的石頭,先是放置好了小桶,這才坐了下來。
    這一坐下來,活動下胳膊。
    彈幕就再次響起。
    [舒舒知道她屁股下麵坐的是什麽嗎]
    [什麽]
    [是無窮無盡的海鮮。]
    [所以,舒舒這是累了休息嗎她是嗎是嗎]
    [我怎麽覺得像是借口休息,然後來踩點,發現好貨。]
    [答對了,我感覺每次舒舒都是有預謀地進行掩蓋真相。]
    [之前打哈欠眯眼睛是,這會累了伸懶腰又是,難道你們沒發現嗎舒舒伸懶腰指著的位置,就是——]
    彈幕齊齊安靜了下,然後一陣。
    [臥槽臥槽臥槽]
    [好多,好多,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
    [這要是換算成錢,得多少啊!]
    薑舒蘭靜默了下,她扭頭看向自己胳膊伸展的位置,隻見到那礁石背麵,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殼狀的東西
    吸附在上麵
    那白色的殼麵上有些凹凸不平的,這是什麽
    薑舒蘭怔了一下,猶豫了下,朝著王水香和苗紅雲喊道,“水香嫂子,苗嫂子,你們過來下。”
    王水香和苗紅雲一聽,下意識地頓時看了一眼。
    摳到一半的將軍帽都不要了。
    提著桶,拔腿就往薑舒蘭這邊跑。
    無他,上次薑舒蘭也是這樣喊她們的,然後她們就撿到鋪天蓋地的將軍帽。
    等兩人過來後。
    看著那礁石背麵白花花的一片時,頓時目瞪口呆,“牡蠣這麽多牡蠣。”
    每一個礁石上麵都搭著密密麻麻的牡蠣,而且是牡蠣疊牡蠣,都長到了一塊去了。
    薑舒蘭,“這就是牡蠣”
    “就是生蠔。”王水香一拍大腿,喜氣洋洋,“哎呀媽呀,這是回不去了。”
    “咱們今兒的要是能挖一桶回去。”她擠眉弄眼,“保管你男人在床上大展神威。”
    薑舒蘭,“……”
    “還別不信,這邊人把牡蠣稱作男人的寶,你就知道這玩意兒有多好。”
    苗紅雲跟著點頭,“我之前給我們家老那做過一次,那晚上——”她擺手,一副沒眼看的表情。
    薑舒蘭摸了一把滾燙的臉,強行鎮定,“挖吧!”
    “再不挖,潮水長起來了,咱們挖不了。”
    這不用薑舒蘭交代,王水香她們就開始埋頭苦幹起來。
    帶的工具不趁手,帶的是小鏟子,挖這種牡蠣,還是有些困難,但是在這些牡蠣麵前。
    困難是事嗎
    王水香教她,“舒蘭,你挖不動小的,你就去掰大地。”
    “看到這種沒”一個足有拳頭大小的牡蠣吸附在礁石上麵。
    “拿著鏟子尖來懟牡蠣尖尖的位置,咱們不要殼,隻要肉。”
    這樣地方能少占一點。
    薑舒蘭點頭,很快就學會了,一鏟子下去,一個白嫩肥美的牡蠣肉就被刮了下來。
    她們專門騰了兩個桶出來,洗得幹幹淨淨的,就用來放牡蠣肉。
    一個小時的功夫,一桶都快塞滿了,要知道這可是純牡蠣肉,沒有半點殼,就知道這裏有多少牡蠣了。
    有些白嫩的牡蠣肉還全部挖下來,就黏在殼三個,一起站在礁石上,看起來極為浪費。
    彈幕。
    [吸溜,好浪費,這種生蠔挖下來,直接吃會很好吃。]
    [生吃嗎]
    [是的,生吃保留了生蠔最大的鮮美,這種是最好吃的時候,像我現在在燒烤攤上吃的那些生蠔,都是挖下來在運到城市,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其實味道一點都沒這個新鮮。]
    [你一說這個,我想起來,我昨天去點的一盤生蠔,一打九個一百一,在看看舒舒這裏的的生蠔。]
    [內陸娃子表示露出羨慕的口水。]
    [舒舒這是在挖生蠔嗎不!她明明是在撿錢。]
    薑舒蘭看完彈幕,撿錢嗎
    牡蠣太多,挖不完,感受不到撿錢的滋味。
    不過,她用著小鏟子砸下來了一個牡蠣,摸了剛挖下來的肥美白嫩的牡蠣肉,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感覺有點腥。
    海鮮味會很重。
    她不太能適應吃生的,這個被摸過,薑舒蘭不太想要了,直接把它扔在旁邊的礁石上,不一會就又海鳥下來把它叼走吃掉。
    彈幕看到後,又是一陣感歎好浪費。
    薑舒蘭笑了笑沒說話,看了一眼已經走到前麵的王水香,猶豫片刻追了上去,“水香嫂子,咱們不往前麵走了吧,我總感覺這裏離海邊太近了一些。”
    離海邊近的位置,牡蠣的個頭也會格外大。
    王水香埋頭苦挖,“舒蘭妹子,你別的擔心,昨兒的才下完暴雨,夜裏漲過潮,這會肯定不會漲潮的。”
    薑舒蘭看向苗紅雲。
    苗紅雲也點頭,“按照往常的經驗是不會漲的,小薑你別擔心了。”
    薑舒蘭便沒在多說什麽,跟了上去,放心的繼續挖下去。
    這一挖,越走越遠,而她們沒看到的地方潮水逐漸慢慢上湧。
    淹沒了她們離開的路。
    等一個小時後,薑舒蘭回頭看的時候,頓時一驚,“路呢”
    被這麽一喊,王水香和苗紅雲兩人也下意識地抬頭過去,隻是看到那被淹沒的礁石時,臉色頓時白了。
    “怎麽漲潮了”
    還無聲無息漲這麽大的潮。
    她們這會站著的位置,屬於礁石比較高的位置,所以沒有感受到。
    這下,大家麵麵相覷。
    “今天是十五我怎麽把這個給忘記了。”初一十五張晌午潮,王水香一拍大腿,“壞了,咱們要快點回去。”
    在漲下去,她們會被擱置在這礁石灘上的。
    隻是,說的容易,做起來卻難,下麵的水已經漲到半腰深了。
    而且在回去當路上,指不定一個浪打過來,連頭帶身子也被淹沒了。
    苗紅雲在試探過後,她收回腳,“不能下去,下去會被淹沒的。”
    隻是,等礁石周圍都被淹沒的時候,她們就會孤零零的被困在上麵。
    王水香苦著臉,“早知道聽舒蘭的話了,直接離開好了。”
    這下好了,是真的回不去了。
    薑舒蘭抿著唇,壓住擔憂,“咱們往礁石高處走。”
    中午,周中鋒從部隊回來,家裏空擋的,倆孩子不在家,本該休息的薑舒蘭也不在家。
    他微微擰眉,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半了。
    不應該啊!
    周中鋒等了一會,去了隔壁那家一問,那團長也傻眼了,“你媳婦也沒回來”
    那團長媳婦也沒回來。
    那老太太說,“早上紅雲和小薑,以及水香一起去趕海了。”
    “去問下水香回來沒。”
    要是連王水香也沒回來,那估摸著是壞了。
    半個小時後。
    “王水香同誌也沒回家。”
    這下三個男人都愣住了。
    周中鋒率先道,“上午是不是漲潮了”
    趕海的人會因為漲潮被困,比比皆是。
    那團長找人問了下,“還真是,上午漲了個大潮。”
    這下,三個男人都開始擔憂起來。
    周中鋒,“去找漁民問,分頭行動找人。”
    話落,三人就出去了。
    下午六點。
    薑舒蘭她們已經被困了許久了,再此期間。
    甚至被打上來了不少海貨,有螃蟹,有貝殼,還有一條足足兩三斤的重的石斑魚。
    那石斑魚被打的奄奄一息,遊到薑舒蘭腳下的水邊,遊不動了,擱淺了下來。
    薑舒蘭被迫之下,彎腰把石斑魚撿到桶裏,也算是苦中作樂。
    下午七點半,天色開始慢慢黑了。
    海麵上,船隻搖動,老遠傳來一陣光亮。
    “薑舒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