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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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舒蘭,“”
走錯路
她哪裏有走錯路了啊。
薑舒蘭有些懵了,她收回手,狠狠地揉了揉臉,“不是,那嬸子,你到底要說什麽”
“什麽對方是男的送我荔枝的就是黎族長的小女兒,黎麗梅啊。”
這話一落。
現場安靜了下來。
那奶奶和苗紅雲,麵麵相覷,不可置信,“送你荔枝的是女兒家確定不是什麽漂亮哥哥弟弟之類的”
薑舒蘭哭笑不得,“那嬸子,你在想什麽呀,我都結婚了,還有什麽漂亮哥哥漂亮弟弟給我送東西呀”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呀。
那奶奶鬆了一口氣,接著被她後麵這半句話又心再次提起來,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小薑,你長這麽好看,別說結婚了,就是生孩子了,照樣也有人追。”
這也就是在部隊,當兵的心正,沒有那些心思。
再加上,周中鋒的威望在部隊也確實高,這才沒人敢惦記。
這要是出去看看
男人又沒本事的,娶個漂亮媳婦,哪個不會被覬覦
薑舒蘭臉一紅,忍不住打趣道,“那嬸子,你再說下去,幹脆說我是天上的仙女得了。”
結了婚的女人,甭管結婚前再多追求者,這一結婚,就立馬悄無聲息。
“本來就是仙女呀!”那奶奶朝著兒媳婦苗紅雲道,“紅雲,你說小薑是不是仙女”
苗紅雲抬眼打量過去,笑盈盈道,“還真是。”
對方巴掌臉,黛眉杏眼,瓊鼻櫻唇,說不上出哪一處好看,但是每一處都長得恰到好處。
薑舒蘭被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你們這一張嘴都跟抹蜜一樣,我不跟你們說了,去食堂看看還有沒有要忙活的。”
她這請假沒去,順帶給司務長那邊提一兜荔枝。
到底是她上司,該有的人情往來還是要有。
“成,隻要知道小薑你好好的就行,我們也放心了。”
那老太太拉著苗紅雲的手,還不忘道謝,“那荔枝,謝謝小薑了。”
薑舒蘭搖頭,等她們離開後。
她便又把之前裝的三網兜拿出來,一網兜交給了雷雲寶,“小寶兒,這個你提回雷家。”
頓了頓,又把另外一兜交給了鐵蛋兒,“這個去給你水香嬸嬸,都記住了嗎”
“那老姑你呢”
薑舒蘭提著一網兜荔枝,笑了,“我去食堂一趟。”
“咱們分頭行動,一個小時後,家裏見”
這種語氣和態度,讓鐵蛋兒和雷雲寶,都有一種被大人重視的感覺,他們齊齊的點頭。
“沒問題。”
薑舒蘭去食堂的時候,司務長在發愁,愁得頭發一把一把地掉。
薑舒蘭看得奇怪,忍不住道,“司務長,你這是怎麽了”
司務長一看到薑舒蘭,就跟看到救星了一樣,“小薑,你總算是來了,我問你一件事。”
薑舒蘭把荔枝往桌上一放,“嗯你問。”
司務長看到荔枝,眼睛亮了下,但是很快就被愁得不行,“橡膠林那邊的老弱婦孺,你總知道吧”
薑舒蘭點頭,“嗯,我剛從那邊回來沒多久。”
“是這樣的,現在雷師長那邊讓我們食堂做飯,把橡膠林的老弱婦孺的那一份也做了。”
薑舒蘭,“這不是很好嗎增進雙方感情。”
她知道,部隊這是打算走軟法子了,好拉低之前那些人對部隊的成見。
“好什麽好難處就在這裏。”
司務長愁得抓頭發,連向來最愛的荔枝,都能忍住不吃。
“小劉過去送了兩次飯了,你知道什麽結果嗎”
這薑舒蘭還真不知道,之前她被黎麗梅領著去摘荔枝,後麵又獨自回了家,外麵的消息,還真沒人跟她說。
“什麽結果”
薑舒蘭忍不住道,“他們還能不吃不成可是不應該啊,他們都在橡膠林駐紮好幾天了,這不說餓得前胸貼後背,不吃是真不至於。”
餓那麽久,怎麽會不吃呢。
“還真被你猜中了。”司務長一拍大腿,“就是不吃,小劉都去送了兩次飯了。”
“第一次送的窩窩頭,給他們做的窩窩頭,還是那種少棒子麵,多富強粉的那種,沒人吃,第二次好了,送的你上次教個小劉做的那個土豆餅,咱們自己人吃的噴香,恨不得一個人幹掉十個,到了他們那好了。”
“還是不吃。”
“你去看看,外麵被退回來的窩窩頭和土豆餅,都有好幾盆子了。”
這雷師長交代的任務,沒完成,他能不愁嗎
說好了,讓他們先人文關懷,從嘴開始,結果這些黎族的老弱婦孺,倔的喲,實在是沒辦法。
薑舒蘭出去看了一眼那個窩窩頭,她沉思了片刻,“我有個法子,司務長你要不要聽”
對方不吃,無疑是兩點,第一做得不夠好吃,第二還不夠餓。
等這兩者都達到了,就不存在不吃的可能性了。
“你說”
薑舒蘭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話,司務長越聽,眼睛越亮,“你確定這個法子,可行”
薑舒蘭搖頭,“不確定,但是不試試的話,什麽法子都沒有,隻試過的話,說不定就成了呢不過我先說好,我提的這個法子,可能比較浪費。”
他們食堂都沒這麽好的夥食。
司務長一咬牙,“隻要能把這件事辦成了,別說浪費,就是割我身上肉都成。”
在部隊的人,但凡是有大局觀的,哪個不希望這次橡膠林的事情能成
司務長也不例外,他是在海島最貧瘠的時候上島支援建設的。
他一點點看著海島從一個山溝溝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更希望未來的海島,比現在的更好。
有了這話,薑舒蘭就放心了,她點頭,“那這事不能急,司務長你聽我的安排。”
司務長點頭,有了法子,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小薑,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薑舒蘭搖頭,“不值當您道謝。”
頓了頓,看了一眼那窩窩頭和土豆餅,“這兩天,飯菜正常送,不過隻送咱們戰士的量,等第三天,您把東西都準備好了,鍋碗瓢盆架上,我過去。”
“成。”
“你放心,你的要求,我都會給你滿足的。”
薑舒蘭忍不住笑,“隻要您把我說的條件,都達到了,我能保證七成能解決,剩下的三成,交給意外。”
七成已經不少了,讓司務長也徹底放下心來,“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他甚至還有心情,去撥一下,薑舒蘭帶過來的一兜子荔枝。
他拿了一顆剝開嚐了嚐,清甜頓時溢滿口腔,忍不住眯了眯眼,“這是黎族獨有的三月紅吧”
薑舒蘭忍不住訝然地看著他,豎起大拇指,“這您都知道了。”
“不是我知道,是我之前有幸嚐過一次,倒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了,竟然還能嚐一次。”
說到這裏,司務長有些意外,“黎族的人把這三月紅看得跟寶貝蛋子一樣,你是從哪裏來的”
當初,他們部隊想跟黎族買點,對方說什麽都不賣。
後來,部隊也就慢慢淡了這個心思。
畢竟,不能強買強賣,欺壓老百姓不是
薑舒蘭窘了窘,“是我朋友送的。”
司務長意外了下,他又拿了一顆,把剩下的一兜還回去了,“怕就送了你這一兜,我嚐兩個就行,剩下的你在拿回去。”
寶貝一樣的三月紅,能送多少
怕是小薑實誠,把這所有的三月紅都給他拿來了。
薑舒蘭沒接,她老老實實,“這是給您的,我朋友給的挺多。”
“能有多少那麽大一棵樹,遇到收成不好的時候,一棵樹連幾十斤都收不到,都拿回去吧,給孩子們嚐嚐鮮。”
薑舒蘭輕描淡寫,“就送了幾十斤吧。”
“多少”
司務長一震驚,連帶著荔枝核一起給咽了下去,嗆得臉通紅。
他聽錯了吧
幾十斤,黎族人能有怎麽大方
他能吃屎呢!
薑舒蘭,“幾十斤。”
這一次,司務長是真聽明白了,他憋得通紅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可思議,“你是那黎族長私女”
隻聽過黎族長寵女兒,沒聽過黎族還對外人這麽好啊
除非,薑舒蘭是對方私生女。
薑舒蘭輕咳一聲,竟然有一種淡淡的驕傲,“我不是對方私生女,但是現在新上任的黎族長是我好姐妹。”
話落,雲淡風輕地離開。
司務長瞳孔劇震,望著薑舒蘭那瘦弱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覺得無比高大起來。
這——
這小薑這麽厲害的嗎
橡膠林外麵的老弱婦孺,已經待了整整一個星期了。
個個都是麵帶菜色,小孩兒們更是也不哭不鬧,窩在大人懷裏,瘦巴巴的一團兒看著怪可憐的。
周中鋒也待在這裏三天了,老人和孩子們沒退,他們便也沒退。
上午九點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麵,“今兒的食堂怎麽還沒來”
一般來說,食堂七點就過來送飯了,可是今兒的都九點了還沒送過來。
猴子撓撓頭,“司務長說今兒的有大事,會晚一些。”
能有什麽大事
周中鋒看了一眼後麵差不多幾近絕世的老弱婦孺,眉峰皺的越發緊了。
三天的時間,他眉宇間已經多了一道川字紋,而下巴上的青胡茬也是一茬接著一茬的冒。
“具體說是什麽事了嗎”
周中鋒問。
猴子搖頭,“沒說,弄的神神秘秘的,隻是說我們晚一點就能知道了。”
周中鋒嗯了一聲,剛準備席地而坐,不一會,就聽見一陣腳步聲,他下意識地回頭過去,就見到是黎麗梅帶著族人,他們手裏都端著木盆和木桶。
那是給圍在橡膠林的族人給準備的。
黎麗梅過來後,朝著周中鋒點了點頭,便對自己的族人說道,“來了,都開飯了。”
那些臉色麻木的族人,隻是靜靜地看了一眼黎麗梅,就收回了目光。
為首的老人,滿頭花白的頭發,一臉的皺眉,平靜道,“麗梅,你已經和部隊同流合汙了,還試圖把我們的橡膠林給交出去,我們是不會吃的,我們寧願餓死,都不會離開我們的橡膠林。”
這話一說,黎麗梅臉色一沉,她有些氣,氣這些人的愚昧。
就因為她阿爹黎族長洗腦的之下,這些人甚至連命都不要了。
黎麗梅冷笑,“你們是不吃,你們幾歲了,哪一個不是奔六十的人了在看看你們懷裏的孩子,他們幾歲他們最小的三歲,最大的九歲,怎麽你們打算讓他們跟著,你們這群行將就木的人一起陪葬”
這話一說,現場的老人都安靜了下來。
看著懷裏餓到沒力氣的孩子們,頓時有些心軟。
但是,又想到身後的橡膠林,和身前的部隊的人,那軟下去的心,又再次硬起來。
“如果,這些孩子們真沒了,那是他們的榮耀,維護了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橡膠林,他們就是死,也是光榮的!”
這話一說,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群老人,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固執。
或者說,固執的可怕。
這三天,黎麗梅反而處在爆炸的邊緣了,對待族內的那些壞人,她可以心狠手辣,直接拿把柄對付,但是對於這些固執的老人,她是真沒法子。
因為這些老人,從來沒做過壞事。
他們兢兢業業一輩子,可能到現在,唯一出格的事情,便是來這橡膠林圍著,不讓部隊的人進去。
甚至,他們不讓部隊的人進去的同時,他們也在拿命來搏。
除了,開始幾天,族內有送飯之外,後來,他們便抗議不在吃族內,以及部隊送來的任何食物了。
聽到,他們說,孩子們死了,也是光榮的。
黎麗梅就忍不住氣到發抖,“你們冥頑不靈就算了,別拿孩子們陪葬,他們才幾歲你們忍心”
那老人也不舍,但是看了一眼懷裏的孩子,又看了一眼不遠處駐紮的部隊。
他平靜道,“麗梅,你已經是部隊的狗了,我們不和你爭辯。”
他們隻拿事實來說話。
想進橡膠林,那就踏過去他們的屍體。
場麵,一下子再次陷入了僵持。
直到。
薑舒蘭他們的到來打破了沉寂,“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