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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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青韻在周南均麵前割腕自殺了。
    好在沒有割到動脈,又搶救及時,現在蘇青韻住到了周南均的隔壁床。
    她躺在床上望著沈檀戚戚然道:“檀姐姐,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阿均救了你,你很感激他,但是感激和愛是不一樣的”
    沈檀一時間沒搞懂她的邏輯,所以她到底為什麽自殺
    周南均眉頭緊皺,白著一張臉質問沈檀,“青韻說你將她攔在門外”
    他的聲音透著虛弱,可怒意威壓卻猶勝從前。
    沈檀煩躁的掃了他一眼,有些麻木的問:“你是不是想說,是我逼著她自殺的”
    周南均的像盯著敵人一樣盯著她,他虛弱的半靠著,聲音不大卻極有壓迫感,“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還不快給青韻道歉。”
    無數情緒從心中湧起,茫然、無措、憤怒、失望共同在心中匯集成一股無法平靜的波濤。
    沈檀很感激周南均在生死一線的時候拚命保護她,但這並代表為了對方降低自己的底線。
    她默不作聲的低下頭,讓沈遵推著她離開。
    她想回家了。
    周南均的臉色很難看,他咬著牙,不依不饒道:“沈檀!”
    沈遵實在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沈檀攔著,他恨不得上前揪住周南均的領子直接把他從窗口丟出去。
    他看這個周南均傷得還不夠重啊!還有精力在這裏說胡話發羊癲風!
    他自己的小師妹,他可是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蘇青韻像是天塌了一般低聲抽泣著,不時用餘光去打量現場的局勢,並適時地火上澆油,“檀姐姐,你已經有了你的掌門師兄,為什麽還要來糾纏我的阿均”
    周南均越聽神色越冷,聽到最後他像是終於聽不下去了,下頜陡然咬緊,他命令道:“沈檀,跟青韻道歉。”
    沈遵輕柔的抽出被沈檀攥著的手,低聲溫柔的向她保證道:“放心,我是不會打他的。”
    他沈遵要教訓人,有的是辦法!動手,那就太失禮了。
    沈遵慢慢轉動指尖的白玉扳指,漠然的雙眸折射著瘮人的寒光,他意味深長道:“祝你做個好夢,周總。”
    沈檀瞟了眼沈遵的玉扳指,眼中閃過幸災樂禍,但很快又被擔憂所覆蓋。
    周南均偏愛蘇青韻,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從她跟著他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蘇青韻才是周南均心尖上的人物。
    如今人家為了紅顏怒一怒,她又有什麽資格教訓他呢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外人而已。
    沈檀輕輕拽了拽沈遵的衣角,啞著嗓子低聲道:“我們走吧,師兄,我不想待在這了”
    周南均的目光緊緊的絞著他們,看著沈遵的手搭在沈檀的肩上,他的目光更是冷了幾分。
    他發現,沈檀隻有在沈遵麵前才會展現出脆弱的一麵。
    她隻有在沈遵麵前,才會像個小女孩一樣柔柔的拉著他的衣角。
    說到底,沈遵在她心裏永遠都是不一樣的吧。
    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他不過是後來者插足,一個自作多情的多餘者罷了。
    楊震守在門口,他望著俯身安慰沈檀的沈遵,兩人漸行漸遠,像一對恩愛壁人。
    他欲言又止,有些遺憾的回到房間。
    周南均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煩躁的睨了眼蘇青韻,“別哭了。”
    蘇青韻紅著眼睛撲到周南均身上,望著他的眼神小鹿般楚楚可憐,“阿均,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
    周南均閉上眼,實在提不起精神應付她。
    楊震為難的抓住蘇青韻的胳膊,想要將她從床上拽起來,“蘇小姐,周總受著傷呢。”
    蘇青韻聞言隻是稍稍坐起身,卻依然固執的坐在床沿,“阿均,你看看我的手,我彈鋼琴的手”
    周南均疲憊的睜開眼,那隻手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並看不出其中的傷口,“回去吧,青韻,我很累。”
    楊震又勸了好一會兒,說明了重病患者被打擾的嚴重性,蘇青韻才戀戀不舍的回到自己原本的病房。
    而剛才還一臉疲態想要睡覺的周南均,此時雖然臉色依然慘白,但眼中卻恢複了平日裏的沉靜。
    周南均單手翻看著短信,幽暗地眼底似翻湧著驚濤駭浪,他沉聲問道:“開貨車的人,查出來了嗎”
    楊震點頭,開始匯報,“是金三原先的司機,人已經被抓到警察局,說是為金三報仇。”
    周南均垂著眉眼,輕輕晃動手中的水杯,目光深邃銳利,“一個司機能這麽準確的掌握我們的動向,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隻是撬不開司機的嘴,線索斷了。”
    周南均修長的手指快速敲擊著手機屏幕,微弱發白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神色更顯得晦暗不明,“這個不打緊,這個世上,隻有死人才會撬不開嘴。”
    將短信發出,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我的離婚協議呢”
    楊震將從車禍現場搶救來的文件包遞給他,“包的質量很好,裏麵的文件完好無損。”
    周南均摩挲著沈檀的簽名,眼中浮現淡淡的霧氣,他低聲喃喃,似有不舍,“可惜了”
    楊震還是不解周南均的選擇,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說道:“周總,其實在您昏迷的時候,是我攔著蘇小姐不讓她進來的,少夫人並沒為難蘇小姐。”
    周南均嘲弄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楊震詫異的問:“您知道”
    “在你眼裏,你老板我那麽蠢”
    楊震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當然不是。”
    他隻是覺得他家老板有點戀愛腦,特別是在處理蘇青韻的問題上,簡直已經到了不分青紅皂白隻為博佳人一笑的程度了。
    周南均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他將離婚協議放回包裏,對楊震說道:“下周一我和沈檀去民政局領證,你跟沈檀說一下。”
    頓了頓,他補了一句,“多放些我們不和的消息出去,再給沈檀身邊再安插一些人。”
    楊震擔心道:“下周您還不能出院。”
    “我知道。”周南均悵然的笑了笑,“隻是她跟著我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