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皇家假千金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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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是一個反映自然界物候變化的節氣。在這個時節,春光明媚、草木發芽、百花盛開,氣候清爽溫暖,大地呈現出一副春和景明、生機勃勃之象。
    北方這段時間門沙塵天氣會增多,幹燥少雨多風,而南方則是濕潤多雨,故而又有“清明時節雨紛紛”的詩句。
    秋山身處南方,最近幾日已是連著下了好幾場雨,好些人都擔心原本定好的踏青和蹴鞠賽會因此推遲、甚至取消。
    好在天公作美,前一晚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待到第二日清晨,卻是陽光普照、天清氣朗。
    蘇景熙一推開窗戶,就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氣,沁涼的感覺直入肺腑,瞬間門掃清了因為早起還有些困倦的頭腦。
    蘇悠然裹著被子翻了個身,輕聲嘟囔:“四哥,冷。”
    已經靠在床頭看了好一會書的段均澤唇角微微上揚,好喜歡現在這種每日都可以看著她入眠、又看著她醒來的日子啊。
    真希望能一直這般。
    蘇景熙關上窗戶,隻留下一個小小的縫隙,回身走到蘇悠然床邊,拍了拍她放在外麵的手,聲音裏還帶著笑意,說不出的寵溺:
    “起床了小懶蟲,今日任務多,一會就要去集合準備上山了。”
    “我們不就在山上嗎”
    蘇悠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下一秒又闔上,仿佛很是困頓:“讓我再睡一會會,就一會。”
    語氣嬌憨,細細嫩嫩的,好似林間門枝頭才剛發出的嫩芽,清脆多汁,讓人忍不住有些口幹舌燥。
    段均澤下意識換了個姿勢坐著,害怕被其他人發現他的不對勁。
    晨起本就容易尷尬,一點小小的刺激都能激發男人最本能的欲念,何況他對他早就……
    段均澤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茶杯,低頭小口小口的抿著,神情卻有些暗淡。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會起了這樣的心思,明明他們都是男子。
    這是完全與世俗相悖的,是不被天下人所容的。
    如果被小然知道,他又會怎麽看他呢肯定會被厭惡的吧。
    入喉的茶水瞬間門苦澀的難以下咽,段均澤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書上,卻再也看不進去一個字。
    宗政昊從床上坐起來,他其實早就醒了,隻是貪戀她的睡顏,一直不舍得起身。
    他的床鋪正好在蘇悠然對麵,每日夜裏望著她入睡,早晨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
    心裏的那種滿足和喜悅簡直無法言喻,比坐擁整個天下還要讓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蘇景熙看了看他們,冷冷的一扯嘴角,將蘇悠然完全擋在身後。
    真的每天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到底怎樣才能將他們掃地出門呢
    清明這日就在三人的心思各異中拉開了序幕。
    這一天的活動的確很精彩,所有沒有回家的學子和師長們用完早膳後都聚集在一起……
    哼哧哼哧的開始爬山。
    “呼,還要……呼……多久啊”
    蘇悠然一邊喘著氣,一邊將額前汗濕的頭發撥到腦後,抬頭看著好像一眼望不到頂的山路,忍不住苦了臉。
    早知道這後半程的山路這麽難爬,她就不來了。
    就這,一會還要載樹,還要下山,然後下午還得蹴鞠。
    這得需要多強的體力啊,把這些體力放在其他地方不好嗎
    “快了快了,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了。”
    蘇景熙走在她左邊,扶著她的胳膊,努力給她打著氣。
    段均澤落後一步,眼神緊盯著她的後背,好幾次都忍不住抬起了手,想推著她走,可是猶豫半晌到底還是沒敢動作。
    身後還有很多人,不僅是同窗,還有慢慢悠悠跟在最後麵的老師。
    他擔心太過親近了與她名聲有礙,再傳出什麽閑言碎語,被她知道了估計還得難受。
    隻能說,做賊的大多容易心虛,段均澤自己心有琦思,就覺得別人也會以異樣的目光看待他們。
    其實學子們都處於風華正茂時期,打打鬧鬧、肢體接觸非常正常。
    他隻要前後仔細打量幾眼,就能發現好幾個在互相攙扶著往上爬的人。
    宗政昊走在蘇悠然前方一步遠的地方,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忽然從地上撿起兩根大約有手腕粗細的木棍。
    手上銀光一閃,又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隻見他唰唰幾下,木棍一頭漸漸變得平滑整齊。
    宗政昊試著握了握,一點都不紮手,這才回身遞給蘇悠然:
    “抓著,我帶著你走。”
    身後的三人同時看向他,他泰然自若、氣定神閑,一副稀鬆平常的架勢:
    “下午還要蹴鞠,力氣能節省一點是一點。”
    ”不用了。”蘇景熙果斷拒絕:“有我扶著她。”
    宗政昊看了看他,這才將另一根棍子伸到他麵前:“你往前來,一起拉,三個人都會更輕鬆。”
    蘇景熙望著眼前連樹皮都被全部削去的木棍,舌頭不由的頂上了上頜。
    吖的,這家夥早有準備啊!
    正在低頭努力向上爬的眾人突然聽到一串如銀鈴般的笑聲,所有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薛然”正被四皇子和剛來的“插班生”一人一個樹枝的拉著往上帶,身後還有段均澤推著,仿佛在坐山地雪橇。
    簡直不要太輕鬆!
    早知道他們寢室關係好,天天同進同出,沒想到好到這種程度,爬著山、在大多數人都快累成牛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還能玩起來,還玩的這麽開心。
    好羨慕,又好氣哦!他們也想那樣不費勁的爬山……
    這麽想的人都朝前後左右看去,然後發現大家都在四處張望,眼裏都是一個意思:
    我想做被拉被推的那個人。
    得,還是自己爬自己的吧,沒有別人拉,也不想拉別人啊。
    邵忻攙扶著公祖淩走在最後麵,本來他想勸老師不要跟著來,畢竟年紀大了,摔了磕了可不是小事,而且爬山當真是個非常累人的活動。
    可是人老心不老的公祖淩不樂意:“身為書院院長,怎能不起表率作用呢”
    拗不過老頑童的邵忻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生怕出了什麽事,自然也就離蘇悠然遠了很多。
    此時他盯著前麵的幾個身影,眸光有些暗沉,那個鄭昊,他現在可以肯定,他要麽是為了四皇子而來,要麽就是為了小然。
    總之,跟皇室脫不了幹係。
    身旁公祖淩也在看著那邊,眉眼間門不禁染上了幾絲愁緒。
    他其實也不知曉宗政昊到底是誰,但是寫信推薦他來的人身份卻很不一般。
    乃是他的同門師弟,不過二十年前就因為當時的朝廷陷害忠良,導致他親人枉死,不忿之下叛逃去了大梁。
    聽聞於大梁攻占東武上有極大的功勞,如今已經算是位極人臣。
    自他去了大梁,他們再無往來,前不久突然寫信給他,拜托他收容一位學生,隻說有事需要在此待上一段時間門,並請他安心,定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
    言辭中頗有暗示,此人來曆非凡,處的好了日後隻會有利而無害。
    公祖淩倒沒在意什麽利不利的,他隻在意一點,大梁人啊,在故意接近四皇子,到底為的什麽
    難不成是準備在動用武力前,試圖先從內部瓦解
    那他答應讓這個人來,甚至親自將他送到四皇子身邊,是對是錯
    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成了千古罪人
    一直到終於站上了山頂,公祖淩還顯得心思重重。他有意無意的走到宗政昊身邊,看著他認真的挖坑、栽樹、填土、澆水。
    一步步都做得有條不紊,一絲不苟。
    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給他渡了層金光,驀地公祖淩忽然有了一種很莫名的感覺,他似乎在他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帝王之氣。
    這個發現讓他悚然一驚,大梁人、又是這個年紀……難道真是!
    宗政昊似有所覺,回身朝他望來,目光銳利,氣勢不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是獨屬於上位者的睥睨姿態。
    好似一切都不放在眼裏,又好似萬物盡在掌控。
    “你……”
    公祖淩原本冒出的猜測又被肯定了三分,之所以還有猶疑,皆因對他此行目的的不理解。
    若果真是那般的人物,為何親自來了大胤,又為何隱瞞身份待在他這一方小小的書院裏
    即便秋山在外有些名聲,但是公祖淩卻不會自大的認為堂堂一國皇帝會將它看在眼裏。
    “不用擔心,我沒有惡意。”
    以宗政昊的眼力,隻是一掃就將公祖淩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他不著痕跡的走到他身邊,雖然麵無表情,但神色卻是柔和的:
    “我此行隻在於一個人,假如有幸達成所願,說不得於天下於大胤都是好事。”
    宗政昊凝視著那個清瘦纖細的背影,嘴角似有似無的挑起:
    “畢竟我也不願意看到戰火再起、生靈塗炭。”
    公祖淩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是……薛然!
    他滿臉錯愕,看了看薛然,又看了看身旁眸光溫柔似水的宗政昊,隻覺得一口老血就那麽哽在了嗓子眼。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一統是未來的趨勢,這個誰都看得明白,隻在於會在什麽時候而已。
    以前的公祖淩從沒懷疑過最後的勝利者會是大梁,因為按實力來說,大胤的確差大梁一截。
    如果大梁真要發兵,雖然也免不了傷及元氣,但最後肯定還是大梁能贏。
    所以他此前才會對大胤的未來各種擔憂,然而現在,他根本不那麽想了。
    有這麽一個斷袖的帝王,大梁怕不是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