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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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當時和死者呆在一起的人,隻有這個孩子。”警察用懷疑的目光看向鳴海直人懷裏的孩子,“恕我冒昧,這個孩子和死者有什麽關係他當時為什麽會單獨和死者呆在房間裏”
宮野海裏假裝顫抖了一下,鳴海直人露出苦笑,他看了看周圍圍觀的賓客,低聲道:“關於這件事情,我能單獨和警官您解釋麽”
得到了警察的應允,鳴海直人將宮野海裏放下來,自己帶著警察單獨走進了房間內談話。
宮野海裏站在人群中向後看了一眼,去而複返的伊勢穀正清已經換了身衣服,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角落裏。
他像宮野海裏打了一個“按兵不動”的手勢。
……什麽情況
宮野海裏皺起眉。
他並不認為那個叫做鳴海直人的家夥能起到什麽作用,按照原本的計劃,這個時候不管是他還是伊勢穀正清都應該已經撤離了這裏才對,而不是留在這裏和警察糾纏。
伊勢穀正清的表情看起來非常淡定,和宮野海裏接頭後,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剛剛鳴海直人進去的那扇門上,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很快,單獨交流的二人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原本還對宮野海裏有些懷疑的警官先生不知為什麽出來之後換了一副表情,他同情地拍了拍宮野海裏的腦袋,在宮野海裏疑惑的目光中對鳴海直人說道:“事情我已經差不多了解了,這件事情就給我們警察來處理吧。“
”那就多謝您了。”鳴海直人鬆了一口氣,他將宮野海裏抱起來,
兩個男人甚至都沒有對視過哪怕一秒,麵色如常地一同離開了一片混亂和充斥著條子的宴會廳。鳴海直人將宮野海裏抱到車上,過了一會兒,後門突然間被人打開,坐進來的人正是伊勢穀正清。
宮野海裏來回看著兩個人愣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你們兩個認識”
“啊,我和格蘭威特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同期。”鳴海直人點頭解釋,反手將u盤扔給了後麵的人,“我說,任務有三人參與的事情你沒有告訴這個小家夥嗎”
“沒必要吧”伊勢穀正清淡淡道,“反正拿到東西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是不會失手的。”
“等等。”宮野海裏皺起眉,“這是什麽意思”
鳴海直人聳了聳:“這家夥一開始就沒打算按照和你說的計劃行動,這次任務除了要除掉目標之外,更加重要的其實是回收對方身上隨身攜帶的u盤,那裏麵有一些對組織不利的東西。”
“殺死目標對我們而言並不算難事,關鍵是如何什麽不知鬼不覺的接近對方。”
宮野海裏臉色沉沉:“所以,我就是那個誘餌,或者說……媒介”
他倒不是介意這個,而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伊勢穀正清這個家夥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計劃內,甚至可以算是可有可無的累贅,因為鳴海直人作為目標的副官,無論如何都能找到機會接近目標拿到東西,這個任務從頭到尾其實並不需要他的出現。
看著小孩的臉色,鳴海直人了然笑了笑:“雖然我也覺得格蘭威特這家夥性格很惡劣,但這件事情他其實並沒有做錯。”
“不管海裏君你之前在組織內發生過什麽,但在我和格蘭威特的觀念看來,你這個年紀,不論是殺人還是出任務都暫時早了一些。”
“既然你被分到了我們組,那我們就理所當然會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
男人取下臉上那副金絲邊眼鏡,露出一雙溫和而又堅定的眼睛,坦然與宮野海裏對視片刻,撲哧一笑。
“並不是故意隱瞞,這次任務對海裏而言,是嚐試,更是考驗,不過我想,你應該通關了。”
“我說的沒錯吧搭檔。”
“……嗯。”伊勢穀正清同樣回以笑意。
宮野海裏從來沒有在組織裏見過這樣的人,在這樣一個不合時宜的時間和地點,他有幸同時遇到了兩個不可思議的家夥。
鳴海直人很忙,他雖然並沒有正式獲得代號,但在組織中的地位卻並不比代號成員低,原因在於,他是當初組織培養的一批投入紅方機關的“暗線”中唯一出類拔萃扶搖直上的一位。
自從他的那位上級被殺之後,鳴海直人的仕途變得更加順利許多,很快升任到了更高的位置,而隨之而來的,他能夠繼續和宮野海裏伊勢穀正清一起參與的任務也變得越來越少。
不過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宮野海裏也算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
先天的身體狀況不可逆,無論是高強度的體術還是狙擊訓練基本都與宮野海裏無緣,所以,除了基本的槍術外,伊勢穀正清為宮野海裏買來了大量的醫學書籍。
就像鳴海直人曾經說過的那樣,宮野家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天才。
就像有人說“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一顆地球”一樣,宮野海裏雖然沒有那麽誇張,不過他也確實做到了舉一反三。
那是一個十分危急的任務,原本應該作為策應出現的鳴海直人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議會阻礙了腳步,伊勢穀正清的狙擊地點被暴露,危急時刻,那個十歲還不到的男孩子用著一整瓶不知什麽時候做出來的毒藥藥翻了十幾個追擊者。
任務成功,直到不幸負傷的伊勢穀正清帶著小孩逃跑成功,一大一小中大的那位依舊沒從剛才那段堪稱迷幻的場麵中回過神來。
不過好在,不出任務的格蘭威特和家庭版的伊勢穀正清仿佛就像是有著雙重人格的精神病,特別是在兩人的“同居”時長被無限期拉長後,伊勢穀正清逐漸暴露他溫柔大家長外皮下的惡趣味個性。
回到家裏的地下室,宮野海裏老實交代了他最近的“研究成果”,伊勢穀正清麵色微凝,直到把小孩人看得緊張兮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將小孩好不容易長長了許多的茶色頭發揉的亂七八糟,在宮野海裏無奈的目光下,突發奇想地說:“海裏,不如你留個辮子吧”
“伊勢穀先生。”宮野海裏已經習慣了在不出任務的時候這麽稱呼對方,他對著男人不知多少次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我是男孩子,怎麽可以留辮子呢。”
“誰說男孩子就不能留辮子了,年紀輕輕刻板影響可要不得。”伊勢穀正清嘴巴裏嘀嘀咕咕了幾句,“而且,你之前不是說,因為從小經常要進手術室,所以幾乎沒有留過長一點的頭發麽,反正以後不會再有剃頭的機會了,不如幹脆留個小辮子”
伊勢穀正清隨手翻開了某本時尚雜誌,指著其中某張照片裏的模特說道:“你看,就像這樣,前麵的頭發不需要特別長,後麵留這麽一撮頭發就行了,我感覺還挺適合你的。”
“……隨便吧。”宮野海裏選擇放棄掙紮,“反正我的頭發都是你剪,隨便你好了。”
於是,等到下一次鳴海直人回家,自家養的男娃已經養成了每天起床先給自己紮小辮的習慣。
當代社畜甚至沒來得及換一身衣服,身上還穿著昨天上班的西裝,他將公文包甩在沙發裏,滿臉震驚:“你這家夥對小海裏做了什麽”
伊勢穀正清正坐在茶幾邊擦著自己的愛槍,聞言隻抬頭看了一眼,頗為嫌棄道:“難得放個假,你不回去看你家那位”
旁邊正在看書的宮野海裏也望了過來。
鳴海直人已婚這件事在他們三個人中並不是什麽秘密,雖然宮野海裏並沒有見過,但根據鳴海直人自己說,對方的妻子也是組織成員,隻不過身份比較特殊,組織內知道
她的人少之又少。
伊勢穀正清很少會主動當著宮野海裏的麵和鳴海直人談論那個人的話題,所以剛剛聽見伊勢穀正清的話,宮野海裏也下意識看了過去。
鳴海直人的笑容淡了淡,跟著坐了下來。
伊勢穀正清終於施舍似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間道:“海裏,你回房間呆一會兒,我和你鳴海叔叔有點話要談。”
“……好。”宮野海裏並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聞言點了點頭,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房間關上了門。
伊勢穀正清放下了手裏的愛槍,坐在客廳裏點了根煙,抬眸意有所指地問:“不太順利”
“大吵了一架。”鳴海直人苦笑,“她憎惡所有和組織實驗扯上關係的人和事,畢竟當初的那個孩子……總之,短時間內我可能沒有辦法說服她。”
“白石家族麽”伊勢穀正清不鹹不淡地感歎了一句,“用親生骨肉來換取權力和地位,不愧是福岡的名門呢,杉布卡……為了一個可笑的代號至於做到這種地步麽恕我無法理解。”
“但千穗裏是無辜的。”鳴海直人握緊了拳,“當初白石家的事情她並不知情,我了解她,即使她知道也不可能同意用我們的孩子去和組織做交換,但是……”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伊勢穀正清替他說完了未盡之言,“她的父親,白石家除了白石千穗裏外的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件事情,他們用家族裏剛剛出生的嬰兒換取了一個代號,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隻在於她能不能接受海裏了,直人,你要明白,你的妻子既然已經繼承了這個代號,就代表著她必須認同組織以及白石家的過去。”
“不然——”
“你應該明白,組織對待叛徒會做些什麽。”
“那麽你呢”鳴海直人猛然間抬起頭,質問道:“你這麽著急要把海裏送出去,是因為你自己本身的原因吧正清,我並不是對於你的事情毫不知——”
冰冷的觸感迫使鳴海直人止住了話音。
伊勢穀正清舉著,抵在了他的額頭上,滿目警告。
“剛才的話我就當沒有聽到過,直人。”
“你什麽都不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