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男人死了

字數:3989   加入書籤

A+A-


    “來運媳婦,你也別裝聽不到,這事本來就是你的錯,我們沒怪你害死了來運已經是對你開恩了,來運的賠償款你隻要給我們四百,你就能繼續在這個家裏待著!”
    “來運媳婦,你別不知好歹,來運可是我們給拉回來的,你要是不給錢,來運下葬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
    “來運媳婦,要不是我們這麽多人去給你要錢要人,你也拿不到那麽多賠償款,四百塊買了我們我們這多人的人情,以後你們家有事我們都給你撐腰!”
    迷迷糊糊的,顧林聽到耳邊不斷地有人說話,說的那些話她一句都聽不懂。
    此起彼伏的聲音還夾雜著兩個女人淺淺的哭泣聲。
    她記得自己是去實習,回來的路上好像出了車禍。
    難不成自己現在是在醫院
    想到自己可能半身不遂或者高位截癱。
    顧林嚇得刷的睜開眼。
    然後。
    她就看見一張張陌生的臉。
    那些臉是她在老家農村看過的模樣。
    黝黑枯黃,每張臉上都有深深的溝壑皺紋。
    脖子上黑漆漆。
    大多數人的眼睛是淡淡的黃色。
    顧林的目光從上往下,看到這些人穿的衣服,不是褂子就是打了補丁的長袖衣服,衣服上都是泥土。
    露出的衣領也是黑乎乎的。
    這是哪
    顧林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是出車禍了應該在醫院,怎麽出現的人像是回到了過去七八十年代
    難不成
    顧林腦海裏冒出一個不好的想法。
    “來運媳婦你不裝了”突然,一個大臉盤子出現在顧林的視野裏。
    顧林還沒反應過來,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不要臉的東西,那是我們周家的東西,你害死了來運我們沒找你算賬,你還敢攥著來運的賠償款不放!”
    一口接一口唾沫星子落在顧林的臉上,空氣中充斥著難聞的韭菜味。
    顧林被熏的差點兩眼一黑又暈過去。
    “你再打一下試試!”老婦人黑漆漆的手再次落下來的時候,顧林一把捏住她手腕。
    清冷的眼睛凶狠的盯著眼前的老婦人。
    一家之主的周婆子哪裏見過如此凶神惡煞的眼神,竟然被嚇住了。
    直到一雙手攥住顧林柴火棍一樣的手腕,顧林不得已鬆開。
    “你們想幹什麽”顧林一點也不畏懼眼前黑不溜秋的中年男人。
    男人感覺到手裏的柔軟,心裏一陣一陣的癢癢。
    嘴上卻道:“來運媳婦你想幹啥還想打你奶奶啊你爹娘就是這麽教你的”
    男人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不覺得有半分不好意思。
    周來運把顧盼娣娶回來的當天,他就盯上了顧盼娣。
    同樣都是山裏人,他娶得媳婦又黑又瘦,那張臉還總是耷拉著,好像誰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一窮二白的周來運走了狗屎運,竟然娶了個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的小媳婦回來。
    顧林察覺到眼前男人的不懷好意,張嘴就呸了一口。
    她故意做出用力的動作,嘴裏怒道:“你是誰大白天的拉著我的手不放,還色眯眯的看著我,你……你是不是想睡了我”
    “老三你鬆手!”
    她話落,一個瘦弱的女人突然衝過來使勁的掰著男人的手:“盼娣是來運媳婦,她是你侄媳婦!”
    “你……你們胡說什麽!”男人慌了神,連忙鬆開手:“你們都別聽這騷蹄子胡說,我是怕她打我娘!”
    周家人都知道這人的脾性,不過這世上那個男人不偷腥。
    再說了來運媳婦長得就是一副勾人的樣子。
    周家人絲毫不覺得男人做錯了什麽。
    顧盼娣坐起來,腦子一陣一陣的刺痛,有什麽東西鋪天蓋地的湧進來。
    她敲了兩下腦袋,冰冷的眼神看向周家人:“想要錢可以,你們先回去商量好給你們的錢怎麽分配,你們還必須寫份保證書給我,拿了錢之後再也不許找我們的麻煩!”
    “來運媳婦,你說話算話”為首的男人微微眯著眼。
    顧林一邊敲著腦袋一邊說:“算話,但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我這會不舒服,你們先回去商量好怎麽分錢!”
    “商量好之後來找我,但凡一個人不同意,這錢我都不會給你們!”
    為首的男人站起來:“行,你這話大家都聽見了,你要是敢反悔,那就別怪我們這些叔伯兄弟不把你當一家人!”
    男人扔下狠話,帶走了屋裏的一群人。
    顧林剛想鬆口氣,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就聽到一個小姑娘陰陽怪氣的說:“那是我哥的錢,我哥的錢就是全家的錢,娘都沒發話,你憑什麽就做主了!”
    顧林往門口看去,門口的椅子上做這個穿著黑色補丁衣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紮個高馬尾,頭發稀疏不說還黃不拉幾,臉上也是一點肉沒有。
    臉上沒肉就凸顯的眼睛有點大。
    隻是那雙大眼睛現在看顧林充滿了敵意。
    “你們先出去,我頭疼睡一會!”顧林毫不客氣的趕人。
    小姑娘站起來就要罵人,一直哭哭啼啼的女人神色複雜的看了一樣顧林,拽著她就出去了。
    屋裏沒了人,顧林就跟泄氣的皮球一樣,直挺挺的躺在了炕上。
    黃土搭建的屋子,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紙張,窗戶上也是用各種紙黏住。
    不知道這些紙用了多少年,大大小小有數不清的破洞縫隙。
    說是四麵漏風一點也不為過。
    屋子隻有巴掌大,除了她身下的炕,就剩下一張破桌子一把破椅子上。
    昏暗的屋子倒是把門上和窗戶上貼的大喜字,襯托的格外顯眼。
    手腕上忽然咯了一下,顧林抬起手就發現她堪比柴火棍得手腕,鬆鬆垮垮的掛著一個幾乎要變成黑色的銀鐲子。。
    忽的,腦袋一陣刺痛,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鋪天蓋地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