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年代男主未婚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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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小溪是真的有些迷茫。
    家裏同輩四個,就屬她毫無特長。
    山珍海味誰不想吃呢可也得有那個本事,燕小溪自認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別說山珍海味了,他們家現在想吃一頓肉,都不是容易事呢。
    燕小溪心情低落地將書放回桌上,燕晨收拾好東西,沒急著走。
    他想了想,安慰燕小溪:“三姐,你雖然不會畫畫,不愛學習,但是你做飯好吃啊!”
    燕小溪:“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我說真的。”燕晨誠心誠意:“三姐你要是開飯店,肯定有好多人天天去!”
    “說啥呢!那不是投機倒把嗎。”
    燕小溪嚇得趕緊警告他:“晨晨,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這事以後可不能再亂說了。”
    “萬一被人聽見,咱們家會遭殃的。”
    燕晨沉默半晌:“……知道了。”
    “那我先去睡覺了。”
    抱著書本,燕晨走出兩個姐姐的房間,將作業都收進書包,劉氏備好了熱水,讓他去洗漱。
    燕晨掰著指頭,數了數日期。
    距離正式承認“個體戶”存在還有八年,不過此前差不多三年,就已經陸續開放了相關政策。
    嗯,那就先等個五年,他再催三姐去開飯店好了。
    在未來計劃中添了一筆,燕晨便安心鑽進溫暖的被窩,並迅速進入夢鄉。
    完全沒想過五年後,燕小溪能不能像他理想中那樣,說開飯店就開飯店。
    ……
    氣溫回升沒多長時間,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啟了持續好幾天的倒春寒。
    晚上睡覺,床上墊的褥子仿佛都能擰出水來。
    也就隻有那群造謠的小孩子,被江老師給家長打了小報告後,挨打時在村裏各處發出的此起彼伏的哭嚎聲,才能讓燕晨每每回想起來,心情稍好一些。
    這天,好不容易天氣放晴,燕晨坐在教室裏,渴望地看著窗外的陽光。
    好想出去玩……
    可是林爺爺布置的作業越來越多了,燕晨歎了口氣,埋頭鑽進書海中。
    同一時間,後山。
    燕淑和燕小溪背著竹筐,準備上山收集一些枯枝斷木,回家燒用。
    今年冬天燒的柴多,開春後忙著其他事,家裏一時也沒來得及補充。沒想到忽逢連日降雨,柴火迅速告缺。
    梅雨季不會這麽快就結束,這下就算山上的樹枝都還濕著,她們也得先來采集一些備用了。
    幾日降雨之下,泥土飽含水分,軟滑無比,姐妹倆也沒敢走得太深入。
    燕淑原本是不用來的——燕奶奶免了她的雜務,讓她好好在家準備應聘助教的事。
    不過讓燕小溪一個人來,燕淑不放心,幹脆也跟著過來了。
    隻是她沒想到,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家中未曾露麵,也能惹上事。
    不……不應該說是她惹事。
    對方很明顯是刻意蹲守她,看見她出門,尾隨過來找事的。
    已然裝填一半空間的竹筐沉重的重量,壓在燕淑的肩膀上。
    她將竹筐解開放在地上,從中抽出一根略長的樹棍,將妹妹護在身後。
    燕淑緊緊握住樹棍,警惕地對準眼前的年輕男子:“你不是高家村的人吧”
    對方年近二十,長得倒是不算醜,隻是笑得格外猥瑣,一雙三角眼不住打量著燕淑。
    不知道為什麽,燕淑覺得他有些麵熟。
    一張臉從她腦海中略過,年輕男子逐步逼近的同時,燕淑也將他的臉與印象中的那張臉配對。
    “你是馬家老二!”
    燕淑難以相信地驚呼出聲——事實證明,對方並非不認識她們倆——他甚至是刻意而為。
    “喲!”馬二得意洋洋地吹了個口哨:“沒想到你居然認識我。”
    “我聽說你們家最近要嫁女兒,不知道是要嫁哪個啊怎麽也沒人跟我說呢”
    “照我看,也別費那勁去找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兩家不是已經有了一門親嗎”
    “你們誰要嫁人,不如就嫁給我,也好親上加親啊!”
    “燕淑你說是不是”馬二說著,已然朝燕淑撲了過來。
    他雖然吊兒郎當不幹活,卻莫名有一副魁梧的身體。
    燕淑即使拿著樹棍,也幾乎不可能打得過他。
    燕小溪尖叫一聲高喊救命,可後山這邊幾乎不可能有人,燕淑咬著牙,一棍子狠狠抽在馬二臉上。
    “你想吃牢飯,就盡管過來!”
    馬二“嘶”的吸了口氣,抹了把臉,冷笑:“少拿那套嚇唬我,還吃牢飯呢,你看我怕嗎”
    “我就是真的對你們做了什麽,你們敢去報公安嗎”
    馬二肆無忌憚,撒腿再次衝了過來。
    這次燕淑沒能打到他,馬二一巴掌直接捏住了樹棍另一端,並用力往後扯,燕淑猛地鬆手。
    慣性使然,馬二一屁股坐在了泥地裏。
    他齜牙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摔一下而已,不要緊,樹棍到了他手裏就好。
    馬二迅速拄著樹棍,從泥地裏爬起來,追上已經跑開幾米遠的燕淑姐妹倆。
    女孩的馬尾辮近在咫尺時,他忽然聽見“砰!”的一聲。
    緊接著,燕淑和燕小溪傻在了原地。
    伴隨著一道重物落地聲,以及男人殺豬般的慘叫,兩人回過頭,發現馬二跪趴在地,抱著自己的腿痛哭流涕。
    “哪個龜孫子……!”
    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燕淑看向不遠處,幾個跨步就輕鬆飛快跑過來的林瓊。
    他手裏還抱著一把槍。
    燕淑呆了呆:“你這槍……”
    “是獵槍。”林瓊解釋,順帶從兜裏掏出麻繩,拎起馬二,將他雙手背到身後,綁了起來。
    燕小溪目瞪口呆:“同誌,你這繩子……”
    “捕獵用的。”
    “……”燕小溪咽了口口水,很好。
    看在二姐跟對方似乎認識的份上,她就假裝不知道,普通獵槍根本沒有這麽遠的射程吧。
    林瓊不便出麵,燕淑和燕小溪也不想在高家村將事情鬧大。
    她們直接叫上燕爸和燕大伯,將馬二扭送到了大山村,交給那邊的村長處理。
    對外就說,她們撿柴火時,馬二以為附近沒其他人,想對她們欲行不軌,結果被燕爸和燕大伯擒住。
    這年頭抓得嚴,就算是馬二這種犯罪未遂的,隻要受害者堅持,報到公安那兒,他也得坐上幾年牢。
    這一切進行的速度,可以說是閃電般飛快。
    馬家,苗珠鳳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兒子就被鎮上公安同誌帶走了。
    她連呼造孽,最後追到鎮上一問,才知道兒子都做了些什麽。
    苗珠鳳因此消沉了好長時間。
    她沒敢找燕小花的事——馬家現在收入大頭都靠燕小花,她還懷了孕,經過上次燕奶奶的警告後,不僅馬超興,連馬大洪都護著她。
    丈夫和大兒子都跟她不親,小兒子進去了,苗珠鳳才知道,自己為了慣會說甜言蜜語、畫大餅的小兒子,都失去了些什麽。
    燕小花一點都不同情她。
    雖說這件事的結果,對她來說是好的,可以想到馬二,她就犯惡心——雖然也有她最近孕吐期的原因。
    燕淑和燕小溪都以為塵埃落定了,但燕小花仔細回憶了一下,拉著燕淑告訴她:
    “馬二愛賭博,前段時間苗珠鳳沒給他錢,他連著幾天沒出門。”
    “後來他又突然有錢了,我以為是苗珠鳳沒頂住給他的……第二天開始,他就一直往你們村跑。”
    “還說交了個朋友,我當他就是在高家村認識了新的豬朋狗友,結果就出了這事……”
    燕淑皺起眉:“大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出錢,讓馬二……”
    “也隻是猜測。”
    燕小花想不到誰會這麽傻唄,有錢不留著自己用,跑去做這種缺德事……圖啥呢
    燕淑卻是想到了一個人。
    “我明白了,大姐。我明天再去找公安同誌,讓他們好好審一下馬二。”
    於是,又兩天後。
    公安同誌開著車,烏泱泱下來一批人,這些人氣勢洶洶闖進高家屋裏,將高曉肅押走時。
    燕晨剛好背著自己的小書包,路過。
    燕晨:“”發生什麽事了
    他茫然地回到家,聽到兩個姐姐、爸媽、大伯大伯娘討論這件大快人心的喜事,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燕晨:哇!
    高曉肅進去了!那他們一家人的悲慘結局可以避免了
    剛高興沒兩天,公安那邊的判決下來了:由於證據不足,高曉肅隻是被抓去教育七天。
    七天後,他又要回來了。
    燕晨:“……”好吧,能讓他先吃個虧也不錯。
    遺憾歸遺憾,燕晨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最近,他正在纏著林瓊,想看看槍。
    “林瓊哥哥,我保證就看一眼,你就給我看一眼嘛。”
    “林瓊哥哥你知道嗎我以後也想當軍人,就是像林瓊哥哥你這樣,又帥氣又強大的軍人。”
    “林瓊哥哥你最好了……”
    隨著知識麵的擴展,見識的多了,已經很難再有什麽東西,能夠引起小朋友的興趣。
    這也就導致,林瓊已經很久沒聽過燕晨特產彩虹屁了。
    被久違的彩虹屁這麽一吹,他沒忍住,答應下來,帶著燕晨偷摸去了後山。
    這年頭,不少人家裏都還藏著獵槍,更甚者還有其他槍……尤其是高家村這種偏僻的村子。
    山裏偶然傳出幾聲槍響,並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
    ——像是燕淑他們將馬二押送公安,公安看了他腿上(經過林瓊處理)的傷,也沒多說什麽。
    燕晨還小,林瓊不敢讓他真的上手摸槍。
    但架不住燕晨癡纏,最後他打到一隻山雞後,便將子彈都卸下來,給燕晨過過手癮。
    摩挲著金屬的外殼,燕晨滿臉陶醉。
    林瓊哭笑不得,光看他這幅享受的表情,誰能想到,他手裏摸的隻是空槍呢
    若不是沒有相機,他真想把燕晨這幅表情記錄下來。
    當晚回到林家小屋,燕晨還忍不住興致高昂地,跟林老巴拉巴拉說他摸到槍的事。
    林老瞪了眼孫兒,又嘲笑燕晨:“就一把獵槍,看把你高興的。”
    “你林瓊哥哥可是連咱們最新的式自動步槍都拿過。”
    “哇!!”式燕晨在林老家裏的書中看過介紹,雖然是仿製的,但在這時候的華國,確實是技術最新、最前沿的槍支了。
    燕晨雙目發光,看向林瓊,明晃晃地左眼寫著“想”,右眼寫著“看”字。
    林瓊微微沉默:“別想。”
    “等以後……有機會,再給你看。”想到一些事情,林瓊語氣稍冷。
    但很快他就發現,燕晨的表情,比他這個真正有傷心事的當事人,還要失望難過。
    片刻後,一隻溫暖的手掌撫上燕晨的頭頂,輕輕拍了拍。
    燕晨抬起頭,青年軍人冷峻的麵容,正努力變得柔和:“乖。”
    “明天拆獵槍給你看。”
    燕晨立刻滿血複活:“好啊好啊,一言為定林瓊哥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不能反悔哦!”
    林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