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孤狼龍傲天哥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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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了兩招打狗劍法,為弟弟出了口惡氣後,燕行便輕輕向後一躍,躲開了恰好要將他卷入其中的紅色霧氣。
魔尊的修為再次恢複。
發現這一點,門口圍觀的左護法、眾魔宗長老都精神一震,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他們尊上,可是合體中期!
燕晨那對卑鄙兄弟,不知怎麽都升到了合體前期又如何
剛升階的他們,雷劫都還沒渡呢,怎麽可能打得過魔尊
魔修們翹首以待,盼著魔尊把燕晨、燕行打得落花流水,好叫二人知道,埋伏他們魔修的下場。
燕行則是第一時間,回到燕晨身前。
秘境之塔有九層,對燕行來說,不論先去哪兒都是曆練。
他原本會先隨便進一層。
但這次,通過那熟悉的自動扶梯後,剛進塔中,燕行便收到了燕晨的傳音。
雖然奇怪於弟弟如何能給自己傳音,但燕行還是按照他說的,直接上了第九層。
第九層並非沒有考驗,
隻是在魔尊等人抵達之前,燕行便已徹底煉化了整座靈塔——也就是南海秘境最大的傳承寶物,並因此而升至合體期。
燕行也是將其煉化後才知道:此塔,是燕家一位精於煉器的先祖,為其友人量身打造。
先祖友人,乃是當時一個大宗門的掌門,這座靈塔,是他為宗門弟子所求的試煉之塔。
先祖為其取名為“摩仙”,後被友人改名為“摩天”。
徹底掌控摩天塔後,燕行便將第九層的考驗撤掉了。
魔尊之前,陸續還有其他人來過這裏。
見此處空無一物,他們便知傳承之物已被人捷足先登,遺憾離去。
燕行則是蹲守在第九層,埋伏魔尊。
魔修們想得也沒錯。
因在秘境之中無法引來雷劫,他即便升到合體前期,境界不穩固,仍舊不是魔尊的對手。
而摩天塔的壓製效果和時間,則要視主人的修為來定。
如眾長老,燕行的修為比他們高,輕輕鬆鬆,就能將他們的修為全數壓製。
而魔尊,比他高了一階。
摩天塔能對其產生的,那短短的修為壓製時間,完全不足以讓燕行殺死魔尊。
索性他也沒浪費……在燕行心中,劍招雖帥,但其侮辱程度,遠不如打狗棒法。
可惜,魔尊應該認不出打狗棒法的招式。
嗯……方才應該大聲把招式名稱,念出來才是。
燕行一邊這麽想著,一邊抬手將弟弟護至身後,單手持劍,擺出防備的姿勢看向魔尊。
打是打不過的,但這裏現在是他的主場。
實在不行,就把魔尊永遠困在秘境裏,等他修為超過對方,再來一劍給他砍了。
不過這樣也有風險,若是魔尊魚死網破,要跟他同歸於盡就不妙了。
……怎麽辦呢燕行有些躊躇。
燕晨拍了拍他肩膀:“讓我來吧。”
燕行疑惑回頭,燕晨朝他彎眉一笑,雙手掐訣,那日在南海之外召出的壯闊星河再次顯現。
夜幕籠罩,無數星辰黯淡下去。
隻留下其中十來枚星子,看似不起眼,卻隱隱蘊藏著磅礴的威能,朝魔尊的方向落下。
魔尊警惕地側身躲避。
但很快,這些星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將他圍了起來,而後光芒大作。
星子與星子間連出數道銀線,逐漸顯露出陣法的雛形。
熠熠冷輝中,幻陣大成。
陣中,魔尊的表情開始不斷變換,一會兒是迷茫,一會兒是憤怒,下一秒又化為狂喜……
魔尊顯然暫時迷失在了陣中。
“卑鄙,無恥!”魔宗眾長老瑟瑟發抖,唯獨左護法還有心情,咒罵燕晨兄弟倆。
“有本事,跟我們出去打!”
燕行劍眉微挑,發出一聲嗤笑:“你當我傻的嗎”說著便挽劍聚氣,朝被困住的魔尊而去。
燕晨抬手將他拉住:“先留他一命。”
燕行一愣,側身回頭,語重心長:“弟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我知你心善,可這魔頭利用、折磨你這麽多年。不殺他,難泄我心頭之恨!”
燕晨:“……我不攔著你殺他,隻是現在還不行。”
燕行恍然道:“你有話要跟他說”
不等燕晨否認,燕行猶豫片刻,終究是更加苦口婆心地看著他:“弟弟,要不得啊……”
“你忘了先祖曾言:反派死於話多。若是不及時下手,一會兒有人闖進來救他們怎麽辦”
“所以還是……”燕行扯了扯自己的手,示意燕晨趕緊鬆開他,讓他去斬草除根。
燕晨:“……”
你這個時候,反倒是拿自己當反派了
燕行還在跟他大眼瞪小眼,燕晨有些無奈,輕聲解釋道:“我沒什麽話要跟他說,你放心,這幻陣他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隻是,你若現在便殺了他,魔宗留守眾人立刻就會知曉此事。”
“我在魔宗時,有位佛修曾救過我一命……”
燕行不再反抗,燕晨鬆開他的手:“若是可以,我還想再回一趟魔宗,想辦法將那位佛修救出來,以作報答。”
“此外,魔宗地牢內,還關押著許多正道修士……”
“他們竟將你關在地牢內”燕行捕捉到關鍵詞,不由擰起眉毛:
弟弟素來愛幹淨,難以想象這麽多年來,他在髒兮兮的地牢裏,過得是多麽的煎熬。
魔尊看不到外界的情形,燕行隻得偏頭,狠狠剜了眼門口眾長老。
後者瑟瑟發抖的同時,聽著他們繼續商量,要怎麽潛回魔界救人。
燕行:“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那名佛修救了你,我們助他重獲自由,是應當的。”
“這樣。”燕行沉吟片刻,看向眾長老:“這些人沒什麽用處,就給你留一個,帶回魔界。”
“屆時,你就告訴魔宗眾人,魔尊得到了秘境傳承,隻是暫時留在了秘境中,需得花時間來煉化它,這才沒有跟你們一同回去。”
“我回尋仙宗,請宗主、師尊相助。”
“你去魔界後,找到那名佛修,保重好自己,待我給你傳信就是,切莫輕舉妄動。”
什麽沒什麽用處什麽留一個左護法對燕行怒目而視,其餘長老則是哆哆嗦嗦。
他們就好像待宰的雞一樣,被燕行的目光在身上肆意掃視,挑選著要留下哪一隻。
燕晨安靜地看著這一幕。
多年曆練,下山時天真爛漫、意氣風發的少年,終究雙手染上了血。
但這血是惡人之血,燕行的心,也仍是一顆純淨的守護之心。
他隻是眼神比過去變得更為淩冽了些、行事風格也更加果決了些……而這一切,又何嚐不是在經受過,某些他不知道的事後,才促使形成的呢
燕行第一個幹掉了左護法。
他在第九層等待時,可是沒少通過摩天塔的監視看到,對方是怎麽對弟弟大呼小叫的。
親手解決了左護法後,怒氣得以平息,燕行便將其他人,都扔進了摩天塔的第九層考驗之中。
這些人,前八層幾乎都靠燕晨通關。
他們的家當又被燕晨吞吃得一幹二淨,想來也沒什麽保命的手段。
最後被留下來的幸運兒,是一位性格比較沉默,話不多,修為在練虛中期的長老,自稱姓湯。
燕行好言勸他,回魔界後配合燕晨的演出。
其他人的下場就在眼前,不管湯長老心裏怎麽想,反正麵上,他連連點頭,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十分好勸。
燕行滿意一笑:“算你識相。”
說著,放下橫在對方脖子上的劍。
燕行押著湯長老,將從左護法身上搜尋下來的儲物戒,扔給燕晨,便拉著他,要將兩人帶出秘境。
燕晨又想起一事,將他攔住。
“怎麽了”燕行並未不耐,隻是疑惑地偏頭問道。
燕晨醞釀了一下措辭:“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燕行點點頭:“你說。”
在外急性子的他,在對待弟弟時,似乎總是有超乎尋常的耐心。
對著這樣的他,燕晨反倒更加難以開口。
燕行想回尋仙宗求助,合情合理畢竟他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以一挑百,何況魔界的高階修士,遠遠不止百名。
隻是,尋仙宗那邊,可還有一個魔宗臥底,他們二人的好師尊,季明悠在。
兄弟倆初下山,拜入尋仙宗時,便被季明悠慧眼識珠,收入門下。
燕晨倒是還好,他待人以善,但因修天機術,實則外熱內冷,與尋仙宗眾人,都隻是點頭之交。
燕行雖後來四處奔波,對尋仙宗子弟,尤其是掌門,還有師尊季明悠的感情卻不淺。
兄弟倆自幼相依為命,雖有先祖殘魂指點入道,卻也不過短短兩年時間。
在他們的世界中,來自父母、長輩的關懷,都是空白缺失的。
而季明悠,在看清兄弟倆的本性誰更好接近後,便將絕大多數注意力,都放到了燕行身上。
燕行對他,不止有身為徒兒對師尊的敬愛,更有身為晚輩,對長輩的孺慕之情。
若是將季明悠的假麵戳破……
許是見他始終不說話,還一臉凝重的表情,燕行不由笑起來:“有什麽事,你盡管放心、大膽地說。”
“如今你我得以團聚,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再沒有什麽可怕的事了。”
他笑得十分燦爛,冷銳的麵孔上顯露出幾分少年氣,如同少時在山間遊蕩一般,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燕晨悠悠歎了口氣:“哥哥可知,當年魔尊前來尋仙宗捉我,是何人泄的密”
燕行一愣,回憶片刻:“師尊說,是你洞府內的藥童……”
那名藥童是燕行看著對方自己親口承認的,人已然被季明悠處置了。
但此刻看燕晨的表情,燕行不確定起來:“莫非,另有其人”
燕晨微微點頭:“是季明悠。”
“他是魔界安插在尋仙宗的臥底。”
燕行神情呆愕,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師尊向來待他們兄弟二人關懷不已,怎麽會……!
可說出這話的人,卻是他的孿生弟弟。
即便燕晨不會天機術,把他和季明悠放在一起,燕行選擇相信的,仍然會是燕晨。
更何況,天機術有洞察一切之能。
燕行喉嚨發堵,說不出話來。
他想起了自己過去,一次次通過季明悠,交給魔界的資源;想起了自己對待季明悠時,恭敬不已的愚蠢模樣……
被親近之人插的刀子,往往比純粹的仇人插得更深、也更疼。
不知不覺,燕行攥緊了拳頭。
這一刻,他對季明悠的恨意,遠遠超過了對魔尊的憎恨。
身周靈氣暴動,點點猩紅之色自燕行眼底浮現,仇恨蒙住了他的雙眼。
“哥哥燕行”燕晨叫了兩聲,見他沒反應,掃了眼一旁暗自興奮的湯長老。
改口叫道:“燕星。”
“燕星星!醒醒!”燕晨抬手聚起空氣中的水靈力,大量的水自燕行頭頂潑下,淋了他一身。
燕行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第一時間哀嚎起來:“你怎麽還記得這個名字!”先祖害煞他也!
燕晨瞥他一眼:不這麽叫你,任由你滋生心魔
燕行心虛地別開視線,目光落到湯長老身上,立刻板起臉,學著話本經典語錄,氣勢十足道:
“你什麽都沒聽到,懂”
“……”湯長老茫然了一瞬,在燕行的死魚眼注視下,瘋狂點頭:“懂懂懂!”
“很好。”燕行滿意一笑。
隻是燕晨所說的事,令他心中烏雲密布的同時,又擔心起自己到季明悠麵前,會露了破綻。
——季明悠能在尋仙宗潛伏這麽多年,還無人發現,顯然有些手段。
直接揭穿他,掌門不一定會信。
偏偏燕行素來習慣了有什麽心事、愛恨情仇都擺在臉上。
得知真相之後,他注定是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去麵對季明悠了。
“弟弟,你是知道我的……”燕行眼睛一轉,一張臉苦巴巴的,可憐兮兮看著燕晨。
以往,隻有在求燕晨配合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時,他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燕晨忍俊不禁:“你想怎麽做”
燕行咳了咳:“讓你孤身一人去魔界,我難免心裏擔憂。正好,這次就讓我去吧。”
旁聽的湯長老:“”
怎麽他們魔界是你們家後花園嗎,想誰去就誰去
湯長老心中逼逼賴賴,想著燕行跟去也行,屆時他喊上宗內眾人,還愁打不過兩個毛頭小子
卻聽燕晨似有所悟:“還是像以前一樣”
燕行點點頭,雙眼微亮,顯得有些興奮,湯長老卻看卻心生不妙。
隨後,他就聽燕晨跟導遊似的,介紹了一下魔宗內部的情況。
仙魔殿是魔尊住所啊,地牢的位置啊,還有魔尊的備用地牢通行令牌放在哪裏啊……
以及地牢口,那位救過他的佛修所處位置,外貌特征啊等等等等。
湯長老:“……”
原來,地牢還有備用的通行令牌
呸呸呸,他該關注的是這個嗎
湯長老看著燕晨,瞪大了眼睛:這些事,他是一一測算出來的
可是他根本就沒閉眼啊!
湯長老懷疑人生的同時,燕晨事無巨細介紹完,和燕行一同抬手,身上光芒一閃。
原本燕晨穿白衣,燕行穿黑衣。
這下成了他穿黑衣,燕行白衣。
款式還和對方身上的,一模一樣。
湯長老:“……”麵目逐漸猙獰。
“破劍你拿好,我們先出秘境。”燕行將手中的劍遞給燕晨,又重新取出一把劍。
燕晨接過劍,手指有些懷念撫過劍刃:“我早就說過,它快要蘊出劍靈了,你還叫它破劍,小心往後它跟我跑了。”
燕行大笑出聲:“那不要緊!說明它眼光好!”
“而且破劍多好聽”這可是他看了無數修真話本之後,苦思冥想三天,才想出來的名字。
燕行:“它就是跟你跑了,你也不許給它改名,說不定它也喜歡這個名字呢”
畢竟用了這麽多年。
燕行話音方落,破劍便在燕晨手中,發出一聲清鳴,仿佛在表達抗議。
燕行:“……”
兄弟倆又就破劍的名字展開了一番討論,最後,燕晨持保留意見——也就是說,不反對。
正如兩人少時,交換身份逗人玩樂。
燕晨雖然體會不太到其中的樂趣,但從小到大,他都總是很配合燕行的各種奇思妙想。
沒想到今日,他為之學的半吊子劍法,還有燕行練就的一口胡謅的本事,竟也能起到幾分用處。
燕行帶著燕晨出了秘境。
南海之外,不少人都沒有離開,估計是想蹲守在這裏,看看得了傳承的是何人。
三人避開這些人,遠離南海。
分開時,燕晨眉峰一挑,禦著破劍,氣質逐漸變得冷銳起來,整個人鋒芒畢露。
燕行則利用先祖留下的易容術,將頭發染白——若隻是幻術,恐會被人看穿。
這種物理意義上的偽裝,反倒更難被習慣了神識掃視的修真者們發現。
他效仿燕晨,神色平靜地令湯長老引路,一直回到了魔界。
湯長老始終走在他身前,後背毫無防備,命門被他握在手中,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兩人用燕行之前想好的那套說辭,簡單敷衍過其他長老後,便去取令牌,來到地牢入口。
湯長老自稱,自己是被派來監視“燕晨”的。
魔兵奇怪地看了燕行兩眼,放他們通行,並將兩人引至燕晨之前待的牢房內。
待他走後,燕行打量著牢房內的環境——牆角、地上的陳年血跡,眉頭越皺越緊。
湯長老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心中叫苦不迭。
同時又不忍咒罵起宗內長老:燕行裝得再像,仔細看也還是能看出破綻來,他們怎麽就沒能發現
——他完全忽略了,留守在宗內的長老,本就跟燕晨接觸不多的事實。
總歸弟弟也離開這裏了,燕行平複心情,準備去找那名佛修。
對麵,看著他令湯長老又打開了牢房門,宋文炤一臉震驚,自動將湯長老理解為偽裝的魔修。
眼看“燕晨”就要走出,宋文炤想招手,奈何手被縛靈鎖控住,動彈不得。
他隻好瘋狂眨眼:“小兄弟!”
宋文炤用氣音喊道:“小兄弟!也將我救出去啊!你們兩個人,要想闖出魔界不容易,帶上我!我是陣修!”
“我連魔尊都能困住最少半個時辰,我能幫你們!”
燕行皺眉,看向他:“等幾日吧,這牢房門我打不開。”
宋文炤一愣,擺擺手,一臉“我還不知道你”的表情,笑道:“小兄弟,未免太謙虛了些。”
“就憑你那口牙,這牢房門對你來說,哪兒能算得上什麽阻礙”
燕行:“”
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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