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人區戀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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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世界的吻
    遊野翻動紙張,指尖順著素描的輪廓,有意無意地勾勒著「時渡幻想中的戀人」。
    這晚的風很涼,遊野的指尖卻有些熱。
    他握著耳釘的手也不自覺收緊,冰冷堅硬的綠幽靈石仿佛化成一團綠色的火焰,燒得他手心發燙。
    遊野低下頭,嘴唇輕觸被他握得溫熱的耳釘。
    已知的線索和道具讓他有個猜測。
    綠色耳釘是時渡的某種象征,捕獲的方法或許和耳釘有關,為「綠色晚禮服」戴上幽靈石會得到答案。
    但真的這麽簡單嗎
    遊野繼續翻這本滿是荷爾蒙暗示塗鴉的日記本,突然,他目光微凝,發現日記本最後一頁像是被人撕掉了,留下不平整的邊緣。
    遊野試著代入角色情緒推敲答案。
    這一頁有什麽秘密嗎這本日記別人無法看到,時渡撕下它的目的,或許隻是不希望自己再看到。
    那一定是連時渡自己都無法麵對的秘密。
    這張被撕下紙,很可能藏著重要線索。
    而且「綠色晚禮服」知道紙上的內容。
    遊野相信,「綠色晚禮服」今晚會出現,他等他。
    畢竟這家夥絕對不會錯過這場重要的戲、以及這個美好的夜晚。
    ……
    等待的時候,遊野從抽屜翻出時渡的舊鉛筆,他對著鏡子裏的「時渡」,模仿當年的時渡,在日記本背麵一筆一劃描繪「綠色晚禮服」的模樣。
    「綠色晚禮服」是時渡的複製體,遊野畫對方也就是在畫「自己」。
    在這個劇本設定裏,他和飾演的角色,是一個人卻又不僅是一個人。
    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有趣。
    “係統老師,可以和你打聽個和劇本無關的事嗎”揮動著手裏的筆,遊野漫不經心問。
    「很樂意為您解答」係統回答。
    “我在紅島莊園留下的禮物,導演收到了嗎”
    他指的是自己為畫的那幅塗鴉,畫得一塌糊塗。
    係統靜默片刻,像是去確認【導演已經收到】;
    遊野手中畫筆微頓,唇角揚起:“導演喜歡嗎”
    【導演表示,他會當麵回答你的問題】
    遊野的笑容加深了:“好啊,謝謝告知。”
    房間又恢複了安靜,隻剩下畫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夜晚很涼,但他指尖的熱度並沒有消散。
    他給自己帶了杯酒,好借酒精掩蓋自己莫名的躁動。
    遊野自己也不清楚,此刻的他到底是在演時渡,還是在借時渡的劇本演自己。
    角色已經越過警戒線,向他滲透。
    可遊野卻不為自己的失控擔憂。
    他甚至享受其中。
    很快,時間過了零點。
    打著哈欠的遊野正打算躺床上去,突然從窗外吹來一陣風,剛合上的日記本被吹得嘩嘩作響。
    遊野停下起身的動作,他微微垂著頭,鏡子裏隱約可見他揚起了唇角。
    風停了,被風吹開的日記本剛好停在遊野新畫的素描上。
    “你來啦。”
    遊野抬起眼皮,透過鏡麵望向窗戶的方向,不知何時出現的「綠色晚禮服」正赤著腳坐在窗邊,兩人在鏡子裏對視。
    彼此很默契地沉默了半秒,而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遊野的視線轉向貼在一旁的兩張照片,那是在早上點前送他的禮物。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遊野說。
    笑,歪著腦袋問:“那我的禮物呢”
    遊野走到窗邊,明明隻有幾步路的距離,他卻錯覺走了好久好久。
    這晚的月光很亮,亮得有些蒼白。
    窗台的位置有些高,稍微壓著下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和遊野的視線碰在一起。
    因為背著光的緣故,的神情沒在陰影裏。
    但那雙灰綠色的眼睛卻清晰可辨,仿佛籠罩在叢林上空的濃霧散去,潮濕濃鬱的綠色在夜風裏彌漫。
    的眼神帶著笑意,俏皮又肆意,散發著灼人的熱度,恍若一簇燃燒在深淵裏的綠色火焰,跳動的光亮讓凝視黑暗的人無法拒絕。
    在朝他發出邀請。
    而遊野無論是作為「時渡」還是自己,都沒理由不接受這個危險的邀約。
    他抬手挽起垂在耳邊的頭發,指尖沿著對方耳廓輕輕描摹,似乎在通過觸覺重新認識這位即熟悉又陌生的汙染變異體。
    隨後遊野捏了捏涼涼的耳垂,直到將對方的耳垂變軟變熱,他才不緊不慢地將綠幽靈石耳釘刺入幾乎閉合的耳洞。
    遊野的動作算不上溫柔,要是是人類,肯定會被遊野弄疼。
    他是故意的,算是上個劇本對方用尖刺沒入他皮膚的報複。
    整個過程兩人沒有講話,隻有細碎的風聲、和遊野的呼吸聲在夜色裏蔓延。
    遊野等了片刻,並沒有等到係統宣布「捕獲」任務完成。
    “現在「捕獲綠色晚禮服」的任務狀態是什麽”遊野再次和係統確認。
    「未完成」係統回答。
    果然,任務沒這麽簡單,為戴上耳釘並非「捕獲」的關鍵。
    遊野開始快速思考複盤。
    假如他先前的推斷正確,假如複製體同樣複刻了本體的感情,假如飾演的角色和「時渡」擁有同樣的荷爾蒙……
    遵從時渡內心真正想要的,並將之變為現實,一定是捕獲任務的關鍵所在。
    既然耳釘無法詮望,那麽,時渡真正的是什麽呢
    遊野代入時渡的角色,也是在叩問自己的內心。
    很快,一個危險又充滿誘惑的答案呼之欲出。
    “在想什麽”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遊野回過神,他的手還捏著的耳釘:“剛才弄疼你了嗎”
    揚起唇角:“時長官,這麽對待一位隻見過三次麵的「女士」,是不是有點粗魯”
    遊野也笑:“首先,各種意義上,你不是所謂的「女士」,其次,或許我們見麵的次數不僅三次。”
    :“你是在測試變異體會不會像人類一樣,有感知痛覺的神經對嗎”
    遊野看著他:“所以,有嗎”
    笑而不答,他將臉湊近遊野的手腕,深吸了口氣。
    “你很燙。”他說。
    遊野麵上不動聲色:“是你太涼了。”
    “是嗎平時你的溫度可沒今晚這麽高,”偏過臉,就著原本的姿勢用嘴唇碰了碰遊野的手腕,“我知道的。”
    的嘴唇很涼,遊野卻像被燙到一樣。
    他的手下意識抖了一下。
    但遊野並沒有收回手,他反而更近的湊了上去,用輕而沉的口吻問:“請問你還知道什麽”
    彼此的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
    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同樣抬起手,手指纏繞上遊野的脖子,從後頸遊走到喉結,最後涼涼的觸感停留在遊野喉結旁的小紅痣上。
    遊野的喉結在他手裏滑了滑。
    在上一個劇本裏,也時常這樣握著他的脖子,「玩i弄」他的喉結。
    “我還知道,你已經猜到捕獲我的辦法了,”低低笑了笑,“並且願意為之付諸行動。”
    遊野停下所有動作,他深深看向的眼睛。
    視線相觸的一瞬間,遊野幾乎確信了自己猜測的準確性。
    “今晚月色很好,很適合……”遊野故意頓了頓,才壓低聲音說,“睡覺。”
    這是遊野複盤後做出的判斷。
    藏在時渡心裏最強烈深刻的,就是和他幻想出來的女裝人格發生身i體關係。
    這才是「捕獲」任務的關鍵,他向發出邀請。
    雖然已經猜到,但當聽到遊野親口將「睡覺」兩字說出口時,還是愣了愣。
    半秒後,他貼在遊野的耳邊說:“遵命,時長官。”
    “這回不會像舞會那晚一樣,用手銬把我拷起來了吧”笑問。
    “我可不敢保證。”遊野抿了抿唇。
    :“時長官是怕我在睡覺的過程中變異嗎”
    遊野:“怕你像上次那樣,突然跑了。”
    眼裏的笑意漸漸淡去,他聲音低且沉:“不會的。”
    他傾身而下,拉住遊野的領口,“我保證。”
    遊野卻按住他的手:“在此之前,可以把被撕掉的那頁紙還給我嗎”
    他猜測那張紙在手上。
    動作微頓:“你確定要看嗎”
    從他的語氣裏,遊野知道這家夥來興致了。
    這讓他對紙上內容更加好奇:“我確定。”
    將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交到遊野手裏,笑:“當然可以,作為邀請的回禮。”
    他看著遊野打開紙片的眼神充滿期待。
    遊野覺察到了不對勁,下一刻,他的眼皮跳了跳。
    紙上的內容應征了他猜測的準確性。
    十年前,在日記本的最後一頁,時渡畫下幻想的女裝人格和他發生身i體關係的素描。
    畫麵中的兩人交疊纏繞,互相吞噬彼此。
    隻有一點是他事先沒考慮到的,素描裏,時渡被女裝的人格壓在身下。
    這才是關於時渡荷爾蒙幻想的全部真相。
    遊野抬眼看向的一瞬間,眼神裏藏著質問。
    他懷疑這個演對手戲的壞家夥在以權謀私。
    麵對遊野的質疑,隻是湊上前去。
    他扣住遊野握著紙張的手,吻住了遊野的唇。
    滾燙,潮濕,柔軟。
    是他熟悉的溫度和觸感,即使沒有了鮮血的腥甜味,依舊讓人著迷。
    這一刻,遊野不受控地顫栗。
    仿佛上個世界藏在他身體裏吸血鬼的本能被喚醒,他咬住的嘴唇,喉結滾動不停。
    夜風裏藏著烈火,熊熊燃燒將他卷入其中,所有理智都轟然燒為灰燼。
    在這個末日世界的夜晚,遊野迷失在彼此潮濕滾燙的吞咽聲裏。
    直到房間裏的鍾擺停止跳動,窗外的燈光和月色瞬間消失,夜風也截然而止。
    整個世界突然靜止了。
    舔了舔遊野的唇,他說:“拍攝暫停,我不會讓觀眾看到他們不該看的。”
    遊野微微仰著脖子,小紅痣被汗水浸濕,泛著潮濕的光。
    “你的「捕獲」任務已經完成,”以導演的身份宣布,“接下來要不要繼續……”
    他將頭埋在遊野頸間,虔誠且溫柔地舔掉小紅痣上的汗水,說——
    “選擇權在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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