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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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成蔭快步回到婦產科三樓暫時借給他們用的辦公室。
    一進門,他把筆記本一丟,哐地砸到背對他還躲閃不及的未成年人身上。
    高中生感受到微痛後抱住腦袋,他對麵的短發女性不解地看向夏成蔭,像是在問發生了什麽。
    “你怎麽不問問這個小鬼做了什麽!”
    夏成蔭沉著臉,靠到一旁的金屬櫃上,仗著這個辦公室現在屬於他們部門,點了根煙。
    陳梓好奇地看向對座的高中生,男生盤膝坐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腦袋誌喊痛。
    被數雙眼睛看著了,他飛快瞟了眼夏成蔭,開口道:“昨天晚上追那護士的時候看到了白僳,多聊了幾句。”
    確實隻有幾句,拋開他的冒犯動作,他什麽都沒有幹嘛。
    “……唉好吧,就是覺得湊巧,半夜兩點多了,剛好和我追人撞上,爬了好幾層就看到他一個醒著的,所以就……”
    所以就玩心大起,在人麵前蹦了兩下。
    高天逸把白僳手機搜索頁麵的消息一說,試圖圓過自己的多餘行動。
    但沒用,白僳和護士及護工的失蹤毫無關係,這不是有效線索。
    再次跟外援高中生強調不要做多餘的行動,未成年人略有不服,他心裏嘀咕著明明成年人自己也在“多此一舉”。
    不管怎樣,粗略找相關人士問詢一番後,特殊部門的部分人員準備坐下來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
    他們覺得現在的局麵有點複雜,過去追擊靈異的行動中很少遇到。
    “首先,是鬼嬰。”在場唯一的女性先開口,她意有所指門外對麵的那些病房,“昨天那場嚎哭之後它就沒了動靜,根據小高道長的判斷,鬼嬰應該就在這幾名孕婦中。”
    桌麵上攤著的是幾張信息表,除了孕婦本人的信息,還有她們過往的病史,幾人都有墮過胎。
    “我比較傾向於……這位。”陳梓單獨挑出一張,“她有幾次……嗯,黑診所引產的經曆。”
    鬼嬰的過往已不好追溯,他們隻能從幾次它引起的死亡來判斷,它是那些被放棄、遺棄甚至是被扼殺的嬰兒的聚合體。
    已出生的,未出生的……鬼嬰也沒有明確的性別,隻是多表現為女嬰。
    它過去挑選的那些寄宿者,大多擁有問心有愧的經曆。
    “剛好重新分配病房時已經把她們調開了,之後盯緊點。”
    陳梓剛說完,高天逸立馬舉起了手:“然後是太平間的屍體!”
    少年把手覺得很高,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才搖著手指繼續說下去:“太平間那具屍體是非正常死亡,當然了,和那個什麽……白色詭物是吧?和那個也沒關係。”
    用高天逸的話來說,那名死去的老者表麵看起來是病情突然惡化,大出血死亡,實際上是整個人的精氣都被吸收走了。
    失去生命的本源,人自然就死亡了。
    “最後是……”夏成蔭對著手上問詢記錄的冊子,若有所思,“醫院失蹤了兩個人,兩天前一名護工,昨晚一名護士。”
    護工的情況之前有說過,護士的行蹤從昨夜高天逸把落下的紙還回去後,就隻能見到她幾次進出辦公室。
    在最後一次出門後,她走入了監控的盲區,再也沒有出現。
    整座醫院很大,他們通過特殊手段搜尋過了,得出兩人皆已不在醫院內的結論。
    可是,她們怎麽離開的呢?
    夏成蔭想了會,問高天逸:“有可能都是鬼嬰做的嗎?”
    “啊,這個啊……”被問到的高中生略作思考,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不大可能,術業有專攻,鬼嬰沒這麽大的能耐讓人憑空消失在醫院中,還不引起注意。”
    “要說太平間那具屍體倒是有點……不,渾身上下一點印記都沒有,鬼嬰的話,鬼手印至少有的。”
    一通分析下來,事情更古怪了。
    “難道說醫院裏還有其他靈異?”夏成蔭猛地靠牆的姿勢站直身體,“我去跟老大匯報一下。”
    說著,他掐滅了眼,趕了趕渾身的煙味,拿著手機出了這間辦公室。
    高中生見壓自己一頭的成年男性走了,剛想活躍起來,頸後一直柔軟的手掌壓下,再次摁住了他將要起立的動作。
    “小高道長。”女性輕柔的嗓音響在耳邊,“我們來聊聊你昨天晚上偷跑出去而沒寫完的作業吧?”
    高天逸:……這就不用了吧??
    夏成蔭打了個電話讓局裏多撥點人到這間醫院,回到辦公室後發現高天逸懨懨地坐在那,疑惑地看向陳梓。
    短發女性攤攤手,用口型比了“作業”二字。
    哦作業啊,高中生逃不掉的作業。
    挺好,可以消磨不聽話的小鬼旺盛的精神力。
    夏成蔭這次進屋坐了下來,又點了一支煙。
    陳梓見他有些煩惱,開玩笑地說道:“真的覺得困擾的話,跟上麵打個申請,運作一下把人轉院走?”
    夏成蔭搖搖頭:“後天早上白僳就出院了,現在轉院很突兀。”
    白僳終究隻是他一個人覺得藏著秘密,還是不要搞出格的操作了,免得又挨隊長訓,多朝隔壁關注兩眼就差不多了。
    想完晚上輪班前再去彎一趟,夏成蔭又問起夜裏的安排,陳梓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
    王妹妹?拿著掃帚掃地的白僳動作一頓,這是什麽稱呼?
    “就是王慕纓王妹妹啊。”安向文說道,“她比我小,這樣喊也沒什麽問題吧。”
    安向文仍在惋惜王慕纓送的杯子就這麽被砸碎了:“這可是女生送的禮物啊。”
    白僳隨口問道:“女生送的禮物怎麽了?”
    這次安向文沒有立刻回答,等白僳掃完回過頭,人類用一種很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他。
    “該死的人生贏家。”卷毛青年恨恨地說,“我從來沒有女生給我送過東西!”
    安向文其實長得也不差,從白僳的人類觀察角度來看,他可以算中上,或許是傻的程度拉了分。
    “我也好想要女孩子送的禮物啊!”
    安向文發出哀嚎,這聲感慨恰好被門外剛到的人聽到了。
    “什麽禮物?”人類姑娘推開門,同時問道,“小白,我今天沒課,又來看——”
    王慕纓話沒說完,視線落到了白僳手中提著的簸箕中。
    平鋪在簸箕裏的杯子碎片將有花紋的那一麵露在外麵,很容易認出這是人類姑娘送的那一隻。
    這是白僳故意摔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