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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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判斷一條狗有沒有被替換?
    有點難,家裏的寵物再哼哼唧唧不舒服,也隻能送到寵物醫院看看毛病,至於有沒有失去記憶什麽的……等狗語翻譯器真的發明了再說吧。
    人類一時間胡思亂想起來。
    祁竹月開始想,如果連非人的生物都開始被侵蝕替換的話——
    察覺到了人類的浮現起的擔憂,白僳開口寬慰了兩句。
    “不用擔心,城市裏應該……唔,至少我們離開的時候還沒事。”
    “?”
    “就是說,城市裏的動物什麽應該還沒被殃及吧,還是正常的,不過時間長了就不知道了。”黑發青年說著,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你看,各地交上的報告好像都說二重身事件大麵積鋪開了,這不就代表著情況在一點點嚴重嗎?”
    現在是大麵積的人,保不準回頭會不會像這座村子裏一樣,從人蔓延到動物甚至其他生物身上。
    畢竟嚴格來說,特殊部門從未探明過黑色淤泥的真正目標。
    為什麽要襲擊人類,為什麽要變成人類的樣子,又為什麽要取代人類。
    祁竹月一臉深思,一直到溫建元家門口都沒有恢複過來。
    等在門口站定了,她才反應過來她好像沒跟其他三個人說他們路線改變了。
    不抱希望地把目光投向白僳,後者疑惑地與祁竹月對視,幾秒鍾後,恍然大悟狀用右手瞧著左手。
    “忘記和唐前輩他們講了,溫桃你去說一聲?”
    “……為什麽是我啊。”
    嘀咕歸嘀咕,祁竹月還是拿出手機開始編輯消息。
    這一次,消息發出去時氣泡框前的圓圈轉得久了點,村中的信號似乎沒有外界好了,但姑且轉了會,還是發送出去了。
    聊天用的小群裏不多時被回了ok的表情包,唐諾說等會就出發。
    祁竹月有點疑惑為什麽用詞是等會,群裏沒了其他消息,她也隻好跟白僳一起站在溫建元家附近等候。
    沒有先進去,他們覺得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
    站著也沒有其他事幹,祁竹月就想起了白僳之前同小女孩的閑聊,她發現白僳問的每一家都是溫建元一開始介紹過的,像是為了一一比對。
    小女孩的回答基本能和溫建元的回答對得上,比如家裏有幾口人,最近家裏有發生什麽事。
    不過小孩子的回答總歸是帶上了一份童趣,比起大人的圓滑和會掩飾不同,小女孩暴露了一些村裏人矛盾的人際關係。
    祁竹月在心中思考著那些信息有沒有利用的可能,正想征詢白僳的意見,卻發現對方一門心思地玩著手機。
    神態之入迷,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白僳在同人聊天。
    消息實在是積得太多了,再不處理手機可能要炸。
    拉黑的操作在心中一閃而過,最後白僳還是點開了聊天框,從最上麵開始看人發來的消息。
    騷擾他的是安向文。
    安向文這次出院時間與白僳完全錯開了,有“工作”要忙的白僳就沒有再去醫院走一遭。
    於是,自認為是白僳“過命”的朋友的安向文自發在出院後的一天找上門,也就是今天上午。
    然後,安向文撲了個空。
    敲門沒有回應,這一次甚至沒有白犬前來給人開門,因為白僳也叮囑過了,讓白犬幫他一起貫徹出遠門的人設。
    隻要家裏沒有大事,就讓白犬進出走窗戶,避開點人類的視線。
    所以白犬聽到了敲門聲也當做沒聽到的樣子,平躺在地上假裝自己是一灘餅。
    門外的卷毛青年敲了幾下,最後敲出了隔壁的鄰居,鄰居大叔聲稱白僳一大早就背了個包離開了。
    “看那包的大小,應該是要出去旅遊吧?”
    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的安向文馬上開始複盤,把自己這兩天忙著出院和應付朋友而錯過的直播錄播補完後,他發現白僳真的是出門了。
    去哪裏?不知道。
    白僳不是喜歡發朋友圈的人,除了狗和食物這類營業相關的照片外,日常生活的痕跡幾乎沒有。
    卷毛青年想了想,果斷通過聊天軟件開始詢問。
    這就是有聯係方式的好處了!
    消息從上午開始發,斷斷續續地發到了下午,安向文都要去吃晚飯了,終於得到了回複。
    白僳縱覽安向文斷斷續續發來的那99+的消息,大多是廢話,提煉一下就是——卷毛青年早上去他家找人撲了個空後,發散出了諸多疑問。
    比如白哥去哪裏玩了啊,白哥這陣子直播怎麽辦,哦白哥直播時長夠了啊,那白哥你家的狗怎麽辦?
    之後卷毛青年自我推薦起來,說他有出色的幫人代照顧狗的經驗,並發來幾張他和不同品種狗的合照。
    看著有點像狗咖,不確定,再看看。
    視線從幾張雪橇三傻的狗狗笑臉上略過,白僳動了動手指。
    [采風ing]:不用了,拜托別人了。
    [再也不想住院了]:欸?誰啊?
    安向文不清楚為何有了一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非要知道是誰奪走了他代養狗的快樂。
    覺得有點奇怪的白僳想,人類已經饑不擇食到假狗也要爭奪了嗎?
    但換個角度想,這是不是能夠證明白犬演寵物犬還是很成功的……?
    [再也不想住院了]:小白二號可是很靈驗的狗啊!伱知道你粉絲群中有多少人想線下摸一摸它嗎!
    好問題,他知道也不知道。
    白僳平日裏如實貫徹了正主遠離粉絲的生活,如果沒有人跟他提起,他就根本不關心這方麵。
    倒是有在評論和轉發區窺得一二,但他以為人類就是口嗨,就像那些叫囂著“狼虎之詞”的一樣。
    卷毛青年在那追問,白僳也就思考了一會兒。
    他翻找了一下自己寡薄到能數得清的交際圈。
    特殊部門的人肯定不行,王慕纓也不行,她和安向文認識。
    思來想去,白僳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名。
    他把喬江的名字報了過去,果不其然得到了安向文“這是誰”的疑問。
    [采風ing]:工作上新認識的……算新同事吧。
    [再也不想住院了]:?
    安向文有些狐疑,可他也沒辦法考證,隻能白僳說什麽就信什麽。
    最後卷毛青年遺憾地放棄了代養小白二號的可能性,轉而問起了白僳去哪裏玩了。
    黑發青年想了想,抬起手拍了照天空的照片。
    血色的殘陽即將沉入連綿起伏的山脈中,橘紅色的光暈一層一層地如水波般散開。
    很美的一副夕陽美景圖,隻是看不出任何地理信息。
    照片轉了會才發到發送到安向文的手機上。
    以夕陽和山景為主題的話,類似的照片網上還能搜到許多,卷毛青年隻能猜想,可能白僳去的地方不是那些景區。
    夕陽的照片為一天持續的騷擾劃上了休止符,而現實中白僳他們所等的人在路的遠處現出身影,他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祁竹月在白僳身邊揮了揮手:“你們終於來了。”
    白僳跟著抬了一下手。
    黑發青年在跟人聊天沒有明顯的時間流逝的感覺,而祁竹月是實打實在這發呆站了這麽久。
    她聽著一旁院內鍋鏟翻炒的聲音和男女的說話聲漸止,看著太陽緩緩沒入山間,還應付了幾個路過看他們在樹下發呆的村民。
    祁竹月一律笑著用她是帶朋友回來玩的借口應付過去了,並且笑得久了,她笑得還有些僵。
    現在看到熟人過來,她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終於不用她一個人在這邊演了。
    路今天出現的三個人難解難分的,主要是換上一頂鴨舌帽的夏成蔭和高天逸在那拉拉扯扯,戴著眼鏡的那位事不關己地走在前方。
    離得近了,還能聽到寸頭警員壓著脾氣的聲音:“……還亂跑嗎?”
    下一句是少年人不甘心的辯解:“沒有亂跑,如果不是你嚇我,不會有意外!”
    沒頭沒尾的兩句話,白僳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唐諾。
    後者聳了聳肩,回答道:“你們出去送那小女孩回家後,我們三個也出去走了一圈。”
    主要是未成年高中生在前麵跑,後麵兩位成年人跟著以防出意外,誰知道高天逸實在是太滑了,一個沒注意就給溜出了眼皮底下。
    前麵剛剛出了祁竹月被襲的事,眼下哪感放人單跑,夏成蔭勉強壓著不斷跳動的額角,迅速在五分鍾內把未成年人重新逮到。
    尋到人的時候,高天逸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半人高的荒草中伸出,少年人整個人蹲在那,不知道在草叢中扒拉些什麽。
    夏成蔭一個箭步走上前,提著人領子把人拽了起來。
    “高——天——逸——”
    “唉——”
    將人提出草叢還甩了甩,甩下了不少草屑。
    被提起的少年人隻是抱怨了一句脖子被勒到了,眼神還是直直地釘在草地上。
    “你在看什麽?”夏成蔭問道,“不要以為你發現了什麽就能把突然跑沒的事混過去!”
    雙腳離開地麵的高天逸抱著一隻胳膊,另一隻手沾了些潮濕的泥土,他將手指放到鼻尖下聞了聞,陷入了思考中。
    “差不多就這麽個情況。”唐諾概括完畢,“高天逸說那邊的土有點奇怪。”
    他們一行三個人是朝著村外的方向走的,隻不過那裏沒有下山的路而是一片枯草瘋長的山崗。
    本來隻是站在村的邊界內朝外看,誰知道高天逸頭一歪,招呼都沒打,三兩下跑走了。
    問如何被吸引過去的,小高道長說這涉及到了一點玄學方麵的問題。
    夏成蔭黑著臉錘了一拳:“說人話。”
    因為疼痛捂著腦袋的高天逸:“那邊有點屍骸的腐臭味,我認為那邊原本是這座村子的墓地。”
    “現在不是了?”祁竹月下意識追問道。
    高天逸搖了搖頭:“現在那邊什麽都沒有了。”他蹲那扒拉了幾分鍾什麽都沒扒到,就摸到了一點帶著氣味的泥土。
    這要是放給別人看,別人還不一定辨別得出。
    “這個問題回去再談吧。”唐諾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房屋,“先進去吃飯?”
    其餘人覺得是,具體的情況與發現還是回去說比較好。
    以祁竹月打頭,他們敲了敲門,裏麵很快有人出來應門。
    溫建元一開門就給了“溫桃”一個大大擁抱,之後把人往裏麵請。
    “等你們好久了,快進來吧,桃桃你舅媽給你做了一頓大餐。”
    進門是差不多結構差不多的院落構造,靠南麵的是兩間住人的房間,廚房和吃飯的地方都在西麵。
    吃飯前,人類照例要寒暄兩句。
    其餘人是客人,就被普通問了兩句房子環境可以嗎,有沒有家具損壞的,他們可以幫忙換一下。
    才待了幾個小時自然沒什麽特別的感想,所以主要負責交流的還是“溫桃”。
    “好久沒回來了吧,覺得現在村子裏怎麽樣?”
    “感覺和小時候差不多……對了弟弟呢?”
    “哦?……哦,你問晟晟啊,他年紀也差不多了,外出打工去啦,估計會跟你一樣,隔幾年回來一趟吧。”
    “哦哦,沒想到弟弟也到年紀了……可我記得他才……高中畢業吧?”
    “害,還供那小子讀了高中就很不錯了,他就不是讀書的料,今年高考完說什麽都不願再讀了,反正也成年了,就放他出去了。”
    說完,中年男性還小聲補了句抱怨:“這跑得也太急了,讓那小子再等等,等祭祀過了再走也好啊……”
    耳尖地捕捉到了祭祀一詞,不過“溫桃”沒有直接追問,她覺得現在不是一個好場合。
    她順著讀書的話題繼續往下說,她講自己沒在村子裏看到小時候記憶裏的學校了,問現在的小孩子都去哪裏上學。
    “上學啊,之前你們停車那地方不是有幾輛車嗎,村裏會出個大人,開車送他們去外麵上學的。”
    “現在村子不比以前啦,年輕人都要往外跑,村裏的孩子也少了,辦學校不劃算,幹脆就拆掉了,也好騰地方……好了不說了,先吃飯吧。”
    幾句話閑聊的功夫,走到了吃飯的地方。
    撩開門簾,看到一位麵容淳樸和藹的女性坐在那,見他們進來,站起身歡迎了一下。
    先不說對長輩的歡迎要如何回應,所有進門的人都頓了一下。
    魚……好多魚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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