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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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半月就過去了。
    許苑本來還以為隨時會走,但都這麽長的時間了,也就懶得想這件事了。
    反正時間到了,她不想走也得走。
    許苑在玉靈觀裏好好的玩了一陣子,阿蕪卻恰恰相反。
    他每天都要辛苦地修煉,不過他的天賦著實很好,現在已經是練氣一層了。
    這也導致他的師兄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明序現在還在練氣期,而他的小師弟竟然半個月就進入練氣期了。
    很好,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明序也開始了瘋狂的修煉。
    畢竟要是他太容易就被比了下去,那他作為大師兄的威嚴,很有可能不保。
    許苑知道這事後,她也沒意外,這就像班裏突然來了個年齡很小的跳級生,非常優秀,碾壓全班。
    為了保住自己最後的尊嚴,同學們都開始了瘋狂學習,內卷起來了。
    同學們高不高興她不知道,但班主任一定高興。
    比如湖山道長和觀主,看著自己的徒弟越發有進步,他們的心情也好了不止一點。
    觀主看著二人努力修煉的樣子,笑了笑,“湖山,你這小徒弟,可真不錯。”
    天賦如此之好,又肯下苦功,每天風雨無阻地修煉。
    湖山道長謙虛地道:“師兄,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都是他自己的造化罷了。”
    觀主打趣道:“又在給我裝了是不是這就是許姑娘口中的凡爾賽,對吧”
    跟著許苑衝浪的觀主,也懂了不少知識。
    湖山道長甩了甩拂塵,“誰凡爾賽了我隻是謙虛謙虛。”
    望著阿蕪的背影,湖山歎了口氣,“可惜,我也陪不了他幾天了。”
    觀主沉思了一下,道:“你真的要去嗎那裏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解決的。”
    湖山看著遠處,道:“總得有人去。”
    “南嶺之地,魔族橫行,附近的百姓民不聊生。本是我們無能,而這一次,魔族竟血洗一整個村子,幾百條人命,我如何能不去。”
    “如若我們再隔岸觀火,這把火怕是遲早要燒到我們這裏來。”
    觀主亦是眉頭緊蹙,“此行凶險,還是多帶一些人,也好有個照應。”
    湖山搖了搖頭,“不用了,多一些人也就是多一些人去送死。”
    說完,他笑了笑,“師兄,別皺著一張臉了,多難看,我們好久都沒一起喝酒了。”
    “走,去喝幾杯。”
    觀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一起喝。”
    這一拍,湖山道長感覺自己快被拍出了內傷,“師兄,你勁可真夠大的。”
    觀主笑道:“不是你虛了嗎”
    湖山不服氣,“待會我們倆比比。”
    “我同意。”
    兩人一同離開,還像小時候一樣,形影不分。
    ……
    湖山道長離去了十幾日,玉靈觀的眾人經常能聽到他的好消息。
    像什麽殺了幾個窮凶極惡的魔頭,或者是救了好些百姓,又滅了幾個作惡多端的魔獸等等。
    好消息不斷傳來,所以當湖山道長的死訊傳來時,大家有些措不及防。
    當觀主得知此事的時候,生生捏碎了茶杯。
    “你再說一遍,你說什麽!”
    從未見過觀主如此大怒的樣子,前來通報的弟子嚇得不敢說話。
    但他還是結結巴巴地說道:“湖山道長,遇,遇害了。”
    觀主氣急攻心,一時竟說不出什麽話來。
    他身子顫抖,麵上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師弟,他人呢”
    弟子回道:“隨行的弟子,死的死,傷的傷,但還是將湖山道長的屍身帶了回來。”
    “現在就在大殿。”
    觀主立刻就想去大殿,不料剛一邁步,就倒在了地上,額頭也出血了。
    那弟子從未見過觀主像如今這個樣子,觀主從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
    他連忙上前去將觀主扶了起來。
    觀主起身後,就匆忙地前往大殿。
    許苑和阿蕪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二人也連忙趕往大殿。
    等他們到時,就看見湖山道長了無生息的躺在那裏。
    許苑想去看看,但這幾步邁得太過艱難。
    她不敢相信,明明前些天還在給他們做菜的人,如今就這麽躺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道長,你怎麽在這睡呀,我知道你累了,但睡在這會著涼的。”
    看他沒有反應,許苑接著道:“你不是回來了嗎躺在地上幹嘛”
    “我不是說過等你回來,我就教你做菜嗎”
    “這樣的話,你的廚藝又要上升一大截了,可以甩別人好幾條街了。”
    許苑說不出話了,忍不住啜泣,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阿蕪平靜地來到道長旁邊,看著他失去了生機的樣子,和往日大不相同。
    他低聲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害了你。”
    觀主輕輕地拍了拍兩人的頭,聲音有些哽咽地道:“孩子們,別難過,我們好好的送他一程。”
    “我這師弟,最不想看到我們哭哭啼啼的樣子。”
    觀主強忍哀痛,他還要給師弟辦好喪禮,他不能倒下,在孩子們麵前,他不能倒。
    等到夜幕降臨之時,靈堂已經布置好了,阿蕪跪在棺桲前麵,明明麵上沒什麽神色,卻讓人感到了無盡的悲傷。
    觀主和許苑退了出去,給這對師徒留下空間。
    阿蕪垂下眼簾,低聲道:“如果你沒收我當徒弟,可能就不會這麽倒黴了。”
    “是我太倒黴了,是我的錯。”
    “我心存僥幸,想著應該不會傷害到你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都是我的錯。”
    昏暗的靈堂裏,隻點了一些蠟燭,燭光暈染在阿蕪的身上,就像是誰在擁抱他。
    阿蕪蜷縮在棺槨旁邊,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就像一隻流浪的小狗,好不容易被人收養了,有了個溫暖安全的居所,卻又要被迫流浪了。
    棺槨旁小小的一團,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許苑守在靈堂外,她想著,也許,之前就該告訴道長,他做的菜實在太難吃了。
    現在,她就是想告訴他,他也聽不見了。
    真是便宜他了,一直以為自己的廚藝好的不行。
    要是去了地下,他還要給其他鬼做菜的話,他們一定會忍不住揍他的。
    怎麽,怎麽他就突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