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依又看向律師，聲音平淡且冷漠：“我尊重學校的任何處理結果，但我也會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力。”
    這一招，她是跟厲北寒學的。
    開除她，可能是對她最好的結果。
    但經過這件事以後，讓她留下來，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葉南依說完，就徑直掠過幾人進了教室。
    教室因為葉南依地踏入，瞬間鴉雀無聲，而宋佳則是跟著周主任去辦公室解決這件事了。
    課上，所有人都認認真真地聽講，感覺從她嘴裏錯過一個字，都是遺憾。
    一節課上完。
    下課時，幾個女生小心翼翼地湊到講台附近。
    “葉教授……”
    葉南依正在收拾課件，手指下意識地去撫摸了一下曹老本子上的刺繡，“有問題？”
    “不是不是……葉教授，您真是封策的姐姐嗎？”
    “葉教授，你跟那些明星都很熟嗎？”
    葉南依抬起頭，視線從這些人的身上掃過，被她看過的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們就隨口問問，隨口問問。”
    一群女生對上她這個眼神，立刻像螃蟹似的，橫著走了。
    楊若雪走過來，“葉教授，您今天還去圖書館嗎？”
    “不去了，上次的書還沒看完。你是學生會的吧？”葉南依問道。
    “是啊是啊！”
    “能不能幫我個忙？”葉南依語氣客氣。
    幫忙？楊若雪自然樂意了，點頭如搗蒜。
    “大四建築係和管理係的學生成績單和資料有嗎？”
    “有，但我不能私自調取，得向各個係主任那申請。”
    “好，就說是我要，有什麽問題可以讓他們找我。”其實這些，她完事可以找周駿名的，他肯定也很樂意幫忙。
    隻是想到他那張笑麵虎的臉，還有他上一世做過的那些齷齪事，她就實在不想跟那個人交流。
    他記得，當時被他違.卸的女生選擇了跳木婁，在學校引起了很大關注，卻被校方壓下來了。
    對他的懲罰也隻是被暫停工作而已。
    而那個女生即便用自己的死，都沒換來法律對他的嚴懲。
    等等。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葉南依瞥了眼宋佳的位置，秀氣的眉宇微微蹙起，眼底覆上一層冷意。
    “葉教授，你怎麽了？”
    “沒事，成績單盡快發給我。”說完，葉南依便走路帶風地離開了教室，去往教師樓。
    剛到周駿名辦公室門口，她敏銳的聽力就聽見了裏麵的聲音。
    “這件事要不是我幫你，你現在就被開除了……你說，你要怎麽報答我呢？宋同學……”
    跟上一世一樣肮髒的招數。
    連說的話都差不多。
    “砰砰砰！”葉南依用力地敲了幾下門。
    門內的周駿名一驚，原本那隻不老實的大手瞬間收了回來。
    “誰啊？”他聲音不悅。
    葉南依想推門進去，卻發現門是鎖著的。
    “開門。”她聲音透著冰碴。
    不一會兒，周駿名走過來把門打開，滿臉堆笑，“葉教授啊！你怎麽來了？我正替你教訓宋同學呢。”
    葉南依淡淡地掃了眼辦公室裏情況。
    宋佳站在茶幾一側，雙手在身前緊握，手指都要摳出血了，垂著的腦袋直往肩膀裏縮。
    “我來找我學生，既然學校不打算開除了，那我的課是不是應該放她回來上？”她眼神若有似無地看了門鎖。
    可周駿名沒有半點心虛，“是是是，這不是校長和律師剛走，我作為設計係主任，得跟她聊聊嗎？畢竟這件事影響太大了。你說是吧？”
    “現在聊完了？”葉南依見他這副樣子就惡心。
    不知道多少女生在他手裏吃過虧。
    “聊完了聊完了！宋佳，回去好好反省，聽見沒有。”
    宋佳垂著頭，都不敢看他。
    離開辦公室後，葉南依側目，“吃虧了沒？”
    宋佳倏地抬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眼神詫異地看著她，好像是在問，‘你怎麽知道？’
    “如果有下次，記得留證據，不是很會製造網絡輿論嗎？把本事用到正地方。”
    不知不覺，她的口氣越來越像一個老師了。
    “葉教授……對，對不起，剛才謝謝你……”宋佳嘴唇都咬破了。
    她是真心實意的，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在網絡上散布葉教授的造謠。
    葉南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冰冷疏離，對宋佳，她仍舊沒什麽好感。
    不過都是女生，她隻是見不得女生吃這種虧罷了。
    ……
    楊若雪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整理好的成績和資料發到她郵箱了。
    招人這件事就交給舒鳶了。
    周末兩天她要跟厲北寒一起去趟華都。
    華都是華國的首都，與帝都的經濟發展不相上下，坐飛機兩個小時就到了。
    兩人是周五下午抵達的。
    厲北寒在華都也有住處，是市中心一處三百多平的大平層，透過寬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這座城市最標誌的建築物。
    晚上的時候還能俯視整個城市繁華的夜景，地腳相當好了。
    “華商會是什麽？”葉南依一邊參觀著這裏，一邊好奇地問道。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厲北寒坐在超大落地窗前的灰色沙發上，朝她伸手。
    ‘過來’這兩個字都不用說，葉南依就很自然地朝他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雙手被他握住，男人溫熱的拇指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華商會，就是華國商業交流會。每隔三年，在推舉前舉辦一次，政界最大的官職都會到場，普通的商業晚宴而已。”
    這口氣，能把這麽隆重的晚宴，說得這麽家常的人，估計隻有厲北寒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就是一場私下拉票的晚宴？隻不過是比較公開的。”
    厲北寒眉心上揚，“我老婆真聰明。”
    說著，他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眼神寵溺。
    “厲爺，司先生來了。”雷戰剛進來匯報完，一抹人影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北寒，你來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我得盡地主之誼啊！哎？小孩！你也來啦？跟你爸爸一起來參加華商會的？”
    葉南依：“……”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不是？
    顧司睿感受到沙發上男人銳利的眼刀，趕緊改口，“不對不對，是老公，不是爸爸，口誤，口誤……”
    他嬉皮笑臉的傻樂了兩聲，與那張嚴肅冷硬的臉完全不符合。
    厲北寒也沒與他一般計較，“你回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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