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的液晶電視裏響起廝殺的聲音。
    “砰砰砰……”
    槍聲從音響裏傳出來，跟真的槍聲在耳邊劃過一樣。
    開這麽大聲音，這男人生氣了？
    蔣媽從廚房裏出來，小心翼翼地走到葉南依跟前，幫她從旁邊的鞋架上拿了一雙拖鞋。
    “小姐，少爺玩了一晚上遊戲了。”
    果然，這個男人是生氣了。
    葉南依換上拖鞋，繞到男人身後，雙手在後麵環住男人的脖頸，鼻尖像隻小貓似的，在男人頸間嗅來嗅去，蹭來蹭去。
    “老公……”
    女孩兒聲音甜美，像吃了蜜一樣甜。
    跟在外麵的時候的疏離淡漠完全不一樣。
    厲北寒沒有理她，關掉遊戲，大屏幕一黑，映出男人冷傲的俊臉，他沒什麽好氣地把遊戲手柄扔到灰色的大理石茶幾上。
    “老公，你生氣了是不是？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她沒想到一個電影節會那麽久，除了頒獎以外，中間還穿插著各種歌曲表演什麽的。
    她一直在看時間。
    厲北寒沒說話，扯開她兩條白皙如玉的胳膊，起身徑直往樓上走。
    葉南依也不敢有怨言，跟在他身後，挽住他的手臂，“老公，今晚……都聽你的好不好？”
    現在隻能用這個方式哄他不生氣了。
    厲北寒不為所動，甚至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雙漆黑深邃的眼裏，不給她看到任何情緒。
    “我們以前不是說過嗎？不能冷戰的對不對，你有什麽不痛快，你就告訴我，你說怎麽解決，我都聽你的。”
    走到三樓的臥室門口，厲北寒才頓住腳步，側頭看她，薄削的唇瓣微抿，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最終沒有開口。
    對上男人這副表情，葉南依心頭咯噔一下，緊緊地盯著男人那雙鳳眸、
    到底怎麽了？難道……
    “是身體不舒服嗎？”
    問出口以後，她整顆心髒提到嗓子眼，連同手腳的溫度，都找不到了。
    她生怕手術前的這段時間，再出什麽差池。
    厲北寒眉頭緊鎖，目光凝視，垂在身側的雙手鬆了又緊。
    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咬肌微顫。
    他轉過身，拉過麵前的女孩兒，將人重重地抵在房間的門板上。
    葉南依臉色一白，本來今晚就摔了一下，此刻被男人粗魯地按在門板上，更是震得她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到底怎麽了……北北……”
    她覺得厲北寒今天有點兒不正常。
    厲北寒冷笑一聲，“你現在是把我當病人了是嗎？覺得我什麽都做不了是嗎？我不需要你可憐。”
    他厲北寒現在要被人當成病人看待嗎？
    這種下意識就覺得他身體出問題的感覺，很不好。
    他是正常人，不是病人。
    “我……你覺得我，我是在可憐你？”
    厲北寒直起腰，“葉南依，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我還可以讓民政局把我們的婚姻登記信息抹除……”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這種機會，就算你再給我一萬次機會，我也要做你的妻子。”
    話落，葉南依忽然意識到什麽，心髒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一瞬間仿佛不能自主呼吸了一樣。
    她錯了，她不該把他一個人扔在棠園這麽久的。
    離手術的日期越近，厲北寒心底裏那根弦肯定就繃得越緊。
    稍微一點兒敏感的話語，就能輕而易舉地擊破他心裏那薄薄的一層建設。
    他會亂想，他會擔心，他會掙紮。
    他其實從來沒有安全感。
    “北北，對不起，我該一直陪著你的。”
    手術前，她應該一直陪在他身邊，即便有事情要處理，她也應該早點兒回來的。
    她不在的時候，他一定在心底裏驗算了無數種結果，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撕碎，又拚湊在一起。
    才會又一次說出這樣推開她的話。
    葉南依走上前一隻手握住男人冰涼的手，一隻手覆上男人刀削般的臉頰，雙眸對上男人猩紅的眼底。
    “北北，我們隻是生病了而已，哪怕你是個病人。我對你的愛也不會削減半分。我愛厲北寒，善與惡，好與壞，我都愛……”
    厲北寒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他從沒被堅定地選擇過。
    “南南……”厲北寒的指尖沒過她的長發，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他沙啞地喚她，一遍又一遍，好像這樣才能確定她在，才能心安。
    怕。
    誰不怕呢！
    不過她已經做好準備去麵對這一切了。
    這輩子，她隻為厲北寒而活。
    葉南依踮起腳，學著他平時的樣子，仰起頭一點點吻上他的唇瓣。
    慢慢地吸吮。
    這次換她主動。
    修長白皙的指尖，解開男人領口的扣子，剛解開一顆，小手就被男人捉住。
    “是你說的。”厲北寒開口，聲音有些長時間沒說話的沙啞，但聽語氣，那份不安的情緒已然消散了。
    “什麽？”葉南依抬眸，眼眸噙滿了水一樣幹淨澄澈。
    “都聽我的。”男人聲音低低地。
    她說過嗎？
    她說了那麽多話，他怎麽隻記住這一句了呢？
    “你說聽我的，不許反悔，南南……”最後兩個字在男人齒尖咀嚼，聲音透著蠱惑，叫得人心尖兒發顫，跟剛才完全不一樣。
    這男人，跟她鬧這麽一出，就是為了……
    “四個小時……”
    什麽四個小時，葉南依警惕地看著他，雙手忽然就打顫了。
    她往後退了半步，脊背緊緊地貼著門板。
    厲北寒唇角勾起一抹壞笑，轉動門把手。
    葉南依中心不穩，身子往後一仰，就快站不穩的時候，男人結實的手臂立刻攬住她的腰，緊緊地把她帶進懷裏。
    “剛才的主動去哪兒了，嗯？”
    厲北寒貼著她小巧的耳廓，牙齒輕輕廝磨。
    這男人，總能找到她最敏感的位置，就這一下，她渾身便立刻軟了下來。
    被厲北寒半推半就地按在床上。
    漸漸恢複溫度的掌心，拂過她的背，把她牢牢地禁錮在身前，隔著夏季薄薄的衣服布料，一點點覆上她的柔軟。
    唇瓣上的吻，輾轉入.深。
    男人牢牢地抱緊她時，背上傳來了一陣疼痛。
    “嘶……”
    葉南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昏暗的燈光，照在女孩兒的臉上，厲北寒的動作停下。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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