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什麽，老繆沒有再多說了。
    寧香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再次跟老繆道別後，便上了前往人界的靈舟。
    人界是裴卓安的地盤，自然對這裏盤旋有什麽勢力極為清楚。
    但前提是，那些勢力，得是些能拿得出手的大勢力。
    虞家，他是真沒聽過。
    等到了人界，派下屬去調查了下，才知曉虞家隻是京城一個末流世家，祖上曾經是修真者，實力強勁，本來是有很大希望成為修真世家的。
    可沒等到那日，便有古怪的黴運纏上虞家，導致整個虞家到了現在，已經來到徹底敗落的階段。
    但好在，在虞家還未衰敗至今時，虞家老爺子和如今算的上京城真正的貴族世家奚家有一門婚約。
    隻要兩家按照約定聯姻，那麽虞家便還能再支撐一下，甚至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目前來看，虞子姍應當便是那個聯姻的人選。”
    裴卓安說罷，將他調查到的虞家地址說出，程景就此改變靈舟去往的方向。
    “但鼠鼠我不明白，虞子姍如果能和九命冥貓這種大妖認識，憑借九命冥貓的妖力，也可以幫到她不少忙不是嗎？又不是非要采取聯姻的方式。”
    尋寶鼠吐出口中的瓜子殼，非常不解。
    莫吟行瞥了它一眼，替它解了惑：
    “九命冥貓的確是可以幫她不少忙，但你難道不知道，人和獸最大的區別是人懂得遵守承諾重情重義，估摸著應當是虞家欠下奚家不少人情，虞子姍不得不這麽做。”
    這也是寧香已經生出的猜測，不過事實到底如何，還是得到地方，見到了虞子姍人再說。
    有了老繆給的人皮麵具幫助，幾人抵達人界後，化為了一隊從歸塵峰下來，打算給虞子姍送新婚賀禮的同門。
    去之前，他們已經打聽清楚了。
    虞府並不排斥有修真者過來給虞子姍送禮，估摸著也是想借此維係一下虞家和修真界的關係。
    就是未曾想，之前傳聞中說用來保護虞子姍的修真者，實力竟然都是元嬰期的。
    按理說，以虞家現今的實力，是根本聘請不起這種實力的修真者。
    但現在.
    “小姐已經得知幾位過來的消息了，說是讓您幾位先去正廳稍作等候，她需要先收拾一下。”
    引路的小廝說罷，在寧香幾人頷首後引著他們去了虞子姍住所附近的迎客廳。
    廳內擺放有不少盆栽和花朵。
    但因為長時間沒人去料理它們，枯敗的枯敗，發黃的發黃，看著一片蕭瑟。
    進來時寧香就發現了，一到虞子姍住所這邊，婢女和小廝的量明顯在減少。
    現在進了迎客廳，竟然連一個倒茶的婢女都無。
    還是靠引路的小廝做的。
    而虞家如今便是再落魄，也不至於連個丫鬟婢女都請不起。
    如此，應當便是由於虞子姍自己的身份地位亦或是受寵與否的幹係。
    茶水喝在口中發澀發苦，是最下等的茶葉。
    到了這裏，虞子姍在虞府中的地位如何，顯而易見。
    這時，他們等待已久的人也姍姍來遲。
    年至二十五的虞子珊看起來卻仍舊像二十出頭，穿著一襲青色衣衫，青絲單單用一根蓮蓬模樣的發飾固定住一半，另一半散落下來。
    她麵色蒼白憔悴，周身清冷的氣質因此又添一層。
    看清是寧香幾人後，她眼中閃過詫異情緒，之後又很好隱藏起來，讓小廝先下去。
    等小廝走了，寧香才道明了他們過來的本意。
    聽到這個原因，虞子姍看起來並不意外，就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
    “這麽說來，你們之中有一人是他的主子對吧？那你們先稍作等候，我去去變回。”
    說罷，虞子姍緩慢站起身，臉色的蒼白更加嚴重，有點像是貧血，又有點不像是。
    等她走遠了，幾人才開始了議論。
    “鼠鼠我怎麽感覺這個虞子姍看起來跟快要沒命了一樣？該不會是已經得了什麽很嚴重的病吧？”
    裴卓安調查過虞子姍，知道她並沒有患病。
    聞言搖了搖頭：“不是，我得到的消息中，隻是說她不久前落了一次寒湖，估摸著是病還未好。”
    程景在方才已經掐算過虞子姍的命運，知曉的比寧香幾人都清楚，卻沒法將這件事告訴他們。
    看了一眼虞子姍快要完全消失在雪霧中的背影，極輕地歎了一口氣。
    虞子姍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隻是回來時，手中卻用小被褥包裹了一團東西回來。
    等到地方將被褥口掀開，露出裏麵的東西，寧香幾人才知曉那是什麽。
    內裏躺著一隻額間布有紅色火焰紋，看起來像是睡著了的黑貓。
    隻一眼，眾人便猜出它的身份，下意識看向虞子姍，等她給出一個解釋。
    “它為了救我，已經丟了一條性命，我不能讓他繼續這麽錯下去，便悄悄給了它喂了昏睡散。”
    “本打算就這麽一直持續到我出嫁那日，而今來看，已經不用了咳咳咳.”
    虞子姍看向黑貓的眼中還留有明顯愛戀，卻能心狠收回眼神，背過了身，似是不想再看他一眼。
    她又輕咳了許久，感覺快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了，她才壓了壓眼尾熱意，繼續道：“待他醒了，定然還會回來尋我，你們既然能找到他，那便一定有法子消除他的記憶。”
    “仔細算來，我們是十年前相識的，就從那時開始消除起吧，勞煩。”
    言畢，虞子姍頭都未回，緩慢又沉重著腳步抬步離開，看的寧香心緒複雜的同時，心裏起了一個打算。
    她起身追上了她，從納戒取出一個可以遮擋小雪的紙傘，立在她頭頂，問她：“你若是想，我們不是不可以幫你，你.”
    “不必了，多謝這位道友好意，若真有法子，我方才也不會那麽同你們說，回去吧，雪大起來，就不好走了。”
    虞子姍顯得格外固執，但寧香卻不肯放棄，悄悄將縮小的白白蟲放出來，讓它跟好虞子姍後，便轉身回了迎客廳，帶著九命冥貓離開虞府。
    也是可憐的一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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