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我從沒見過極光出現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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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漢一家的騾車漸行漸遠。
    老漢在加緊一切時間趕車到鎮裏找郎中。
    年輕漢子一手緊緊摟住媳婦,另一隻手心裏攥住媳婦的銀簪。倒是被搶的小十兩碎銀沒太當回事,依舊散落在車板上。
    想到這銀簪是媳婦祖母在媳婦出嫁時給的,意義不一樣,他們這趟頂雨來河欄鎮,就是媳婦想回娘家探望摔斷腿的祖母。
    多虧那三位小兄弟幫忙把銀簪搶了回來。
    想到如若沒有那三位仗義的小兄弟,他們還會騾車不保,人也會被綁在大樹上生死不知。他們提出要一起回鎮裏,三位小兄弟卻擺手催促他們,都見血了,我們跟著一起乘車,車跑不快,你媳婦聞味兒再吐那不更邪乎了?快走。
    年輕漢子衝遠處的三人喊道:“兄弟們,你們是哪裏人,都叫什麽?”
    許家三兄弟對遠處騾車揮手喊道:“二道河村,郝香花!”
    喊完,仨兄弟還互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仨人也沒想到會這麽有默契。
    看來都記得大哥教過的那句:
    做壞事要不留名,做好事要留下娘的名。
    因為娘那個人,比較好麵子,被認識的人羨慕比讓娘吃大魚大肉還開心。
    許家三兄弟在老漢一家離開後,將從那四位綁匪手裏搶來的大片刀就地掩埋。
    找處山腳下背陰的地方挖坑做標記,上麵壓著一塊像不經意間滾落的大石頭,四周還散落著一層濕樹葉子。
    惦記著回頭找機會再給挖出來想招帶回家。
    至於那四位綁匪,目前被綁在山洞裏,倆人一組背對背綁好,用臭鞋塞嘴裏,還給那幾人褲子脫了燒著取暖。
    這般的話,隻簡單給那幾人手腕係個活扣就行,並不怕他們過後掙脫活扣追趕上,畢竟光個腚進城都費勁兒。
    可見許家三兄弟過了被惹急眼的冒火勁兒,理智又回歸了。
    殺人,那不就成了殺人犯啦?
    還是別的了,沒殺過,心裏不得勁兒。
    這回也是被惹急眼了,這才不得不出手。
    要不然想殺的話,許老二身上是有“毒藥”藜蘆的,一人喂幾口就能做出誤服野草治死的假像。
    但是當哥仨到路上撿梨子時,又恨不得想重新上山給洞裏那幾人弄死。
    “二哥,爛啦。”
    許老二很痛心:“沒事兒,老四,把好梨用衣裳擦擦裝袋子裏。太爛的,你和你三哥快吃吃。這不是有搶來的銀錢,搶那麽多,等到鎮裏再給田芯買秋梨補上。”必須補滿一麻袋。
    許老二和老三在忙著收拾打鬥的現場,要將他們的破碎木碗和葫蘆拾掇利索。
    “還有魚。二哥,魚也不見了。”
    “別找了,那誰能知道鑽哪去了,我們要趕在城門關之前趕回去,等到鎮裏再買兩條。”新買的,指定更能活蹦亂跳。
    哥仨都不帶換一樣買的,就買梨,就買魚。
    這是出發前的願望,非要背包裏塞滿家用,再扛著鼓鼓囊囊的禮物衣錦還鄉。
    許家仨兄弟將踩得稀爛的秋梨用衣襟兜好,正好沒了水葫蘆,他們可以吃梨解渴趕路。
    爛梨上混著泥沙,摳都摳不出來,踩得稀碎,許老四卻不嫌棄咬了一大口,咬完嚼嚼他就眼睛一亮:“唔?真甜。”
    其實許家兄弟裏,屬老四最缺嘴。因為他這個叔叔隻比許田芯大四歲,許田芯出生後,他也是個孩子。
    大哥大嫂活著時,他還能借光得幾口好吃的,等到大哥沒了後,家裏好吃的就要先可著小侄女。
    他已經好些年沒吃過正經果子,隻上山摘山丁子時嚐嚐,連山丁子和黑幽幽也要全部帶下山給侄女。
    許老三也挑出一個爛梨啃了起來,三口兩口就下肚,梨核也咬碎嚼嚼,酸甜的。
    “二哥,你也吃。”
    “我不渴,你倆吃……唔。”
    話沒說完,二哥嘴裏就被弟弟塞了一個梨。
    好吃嗎?
    好吃,甜滋兒的。
    許老三和許老四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
    “二哥,沒想到你老實人打起架也那般猛。”
    那當然了,我可是你們哥哥,隻有他被大哥親手教導過好不好。
    要許老二心裏話:他就是家窮,怕給誰打壞賠錢,上麵又沒爹和哥仗腰,才不敢和人輕易動手。要不然他早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他就不是本性蔫吧人。
    “二哥,你說,搶來的七兩半銀錢咱們怎麽編?”
    “你們扯謊吧,我不吱聲不就完啦?”說啥謊話,他都打配合嗯嗯應下。
    “二哥,你又要在娘麵前裝老實人。”
    兄弟仨人說說笑笑,大步向前,這回路過村落都不敢停腳買個幹糧的,寧可餓著肚子咕咕叫也要繼續趕路。
    隻要到鎮裏就是快到家了,離家的腳步越近心裏越激動。
    “噯?別關!”
    在城門即將要關上前,隻看從遠處跑來三位壯小夥。
    他們扛著麻袋,背著行李,肩上的油布像披風般迎風招展,頭上用粽葉編的大綠帽子在撒丫子往前奔時也跑丟了。
    “謝謝,謝謝。”
    “路引,卸行李,伸直胳膊,將褡褳裏的物什全部倒在桌上。”
    主要翻找有沒有武器,越動亂的年頭,查得越嚴,防止山匪和起義。
    四位守城門的衙役捏鼻子檢查許家兄弟,這什麽味兒啊?
    檢查到許老三和讓許老四向後轉時,兩位衙役立即抽刀:“怎麽有血跡。”
    在許家仨兄弟脫下衣裳,用事實告訴衙役們為啥有血跡時,趙大山的手下油餅正好走了過來。
    他本是授趙大山之令,讓守城衙役下值後也立即去王家溝搶修大壩,然後碰巧就看到這三兄弟後背肩膀觸目驚心的傷痕。
    聽說,有的血痕是幹活磨損的,磨了一個多月,新傷蓋著舊傷。
    有的是被縣裏管徭役的鞭打的,每日都挨抽打,還有下竇渠掏髒汙時,碰到尖利物被紮的。
    等到那仨人被放行後,油餅問:“這誰呀,掙錢不要命。”
    當聽到二道河村的,還姓許。
    油餅心想:這幾位不會是給他做好吃的,那手藝真是沒誰了,那位許大娘家的兒子吧?
    而這麵許家三兄弟順利進入鎮裏,都忍不住樂了,互相叮囑把衣裳穿好,別讓娘看到傷,這回真快要到家了。
    “買什麽?魚。”
    有好心腸大娘看這幾位小夥掙錢實屬不易,沒有貪小便宜說你買我家魚啊?掙個倒手錢之類的。
    倒是告訴道:“艾瑪,早收攤了,這不是天漏了嘛,鎮裏強製讓各家去修大壩,隻讓每日晌午前出攤。那啥,就是出攤,你們也聽我的別去集市口。想買魚明日起早來,看到那條路沒?到時那裏會來好幾輛大車,那都站在車上賣啊,想買多大有多大,想買啥魚有啥魚,不像那集市口不全乎。”
    許家兄弟們很是遺憾,隻買到了秋梨。
    走,反正今日半夜必須到家。
    與此同時,趙大山帶領一眾衙役進入王家溝搶險時,被眼前一幕震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