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會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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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老太“聽到”原身說:“如若孩子們出生前能選擇誰來做父母,應該也不願意給我這樣沒本事的娘做兒子的。”
    許老太在夢裏想對原身搖頭。
    不是每個人的爹娘都是首富。
    富人才占千分甚至萬分之零點零幾。
    做父母的誰不想給孩子當守護,甭管什麽條件也都在全力以赴。
    那就非得是條件好的才叫好父母全力以赴過就夠用了。
    她想勸原身別貶低自己。
    許老太承接了原身記憶,了解原身後期想再嫁老頭,其實也是想給田芯尋個放心人家嫁出去後,她再離開,不想再給三個兒子添負擔。
    要是萬一運氣好,真能尋到個瞎眼有錢老頭,原身是想著還能偷摸的從後老伴那裏倒動點啥貼補給自己孩子們,想讓那後老頭幫幫她。
    要理解一個古代老太太,她的眼界她能看到的就是靠嫁人改變條件。
    就連現代也是隨著一代代女性走進職場自己賺錢,才會悟出靠一次次嫁人改變命運不靠譜,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連嫁人也要靠自己混起來後才能找到好的,要不然想遇見都遇不著。
    更不用說古代對女性的限製,這裏哪有什麽工作讓女性賺錢。
    想自立要強都沒有機會。
    這世道去哪裏有路引卡著,想見世麵不是說見就能見的,“仨有”也是直到今年有機會去趟縣裏,才讓停留時間久。
    想出門做個小買賣一方麵要有辦法出門,另一方麵更要考慮本錢。而越是沒多少本錢的人,越是不敢輕易下決心做買賣。
    因為那叫做不好買賣會動了根本,不像那些有錢人賠錢也不怕會翻不了身。她也有過這樣的心態和經曆,越沒有,越不敢折騰。
    所以原身怎麽可能會不想幫自己的孩子,也隻能想到自己是“本錢”,這才嚷嚷著要再嫁,結果被老婆婆當全村人麵前破口大罵老娼婦。
    那滋味啊,原身委屈,根本就不是守不住寡。卻被大伯嫂撇嘴瞧不起人品,被村裏那些有丈夫的婆子們笑話。
    此時,許老太又夢到原身對她說:
    “老姐姐,衝你做麵條還用老做法,想讓兒子們記著我,我就知道你是個心腸好的。
    不過往後你不要再有顧慮,你就踏踏實實和兒子們好好過日子,我再不會來。
    我來這一趟,所求無非是,盼你往後待他們心裏沒有別扭,拿他們萬萬當作是自己生的,往後也讓他們記住你煮飯的味道吧。
    因為你煮飯比我香。
    哪個做娘親的,不是盼著留給兒女記憶中的味道是好的是香的盼他們說,我娘做飯最好吃……”
    原身越是感謝許老太是個有本事的娘,鐵定會對孩子們好,她這回可以徹底放下心走了,許老太越是在夢裏叫著你別走。
    許老太急的騰的一下坐起身,摸著心口咽下到嘴邊的話。
    心想:
    到底沒叫住,很怕她不接盤似的,連最後快點離開都是為孩子們,怕囉裏囉嗦惹她不高興會對孩子們不好。
    其實許老太差點喊出聲的話隻有一句,那就是:
    肚裏裝了太多的草籽粥和榆樹皮麵,這輩子活得太委屈,希望原身會托生去一個能吃飽飯的時代。
    ……
    許老太夢醒後,正經緩了好一會兒才挪到窗邊,掀開用竹簾做的窗簾看向外麵。
    自從“仨有”到家後,外麵竟然不下雨了。
    你說這算不算是個好兆頭
    許老太下炕活動活動身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咋感覺今天身體輕快不少呢。
    而這玩意兒往迷信了琢磨就叫“原身去投胎了”,她不會再被原身的情緒影響,才會感到身體很輕快。
    話說,這個身體別看才四十多歲還不到五十,真不如她現代身體狀況。
    在現代,她特別注重養生,那必須保養長壽才能多陪孫女幾年。
    而不迷信的說法就叫作,自己主動化開了心理魔障。
    許老太對這場夢是這樣看待的:
    她之所以做這個夢,隻能說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半路接人家身體接兒子,看來心裏還是有點兒不得勁了,底氣有點不足。
    等做完這個夢後,才能徹底想開放下心理負擔,然後渾身自然輕鬆。這隻是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
    可見,許老太隻有在她孫女身上才會亂心神瞎迷信。
    那些做官的、有大學問的、大老板,為啥會信點兒啥甚至被騙你看那些事業幹得越大的越願意進廟裏拜神,你能說那些人智商有問題嗎隻能說明心裏有魔障。
    而對於她來講,心裏化不開的魔障唯有孫女。
    至於到“仨有”和其他人身上,她做個夢就能化開,也會理性地分析是自己心理問題。
    原身壓根兒就沒來過吧咱不神神叨叨的也就不害怕。
    許老太將被子疊好後,去外麵找了一圈兒她的“魔障”。
    “田芯啊,田芯兒,大寶兒”
    茅房裏沒人,後園子沒人。
    不僅她孫女不見了,而且連她家仨有和兒媳婦也沒了影蹤。
    許老太感到納悶,明明昨晚睡覺前她特意命令的,今日她們全家人不參與撈魚不掙工分,就為讓“仨有”好好休息。
    要不然她們娘仨出去幹活,仨有在家能躺住嗎索性全留下幹幹家裏活,正好今日沒雨了挺疼憨人。
    並且許老太還惦記著讓關二禿給“仨有”把把脈,讓關二禿以男性身份當“知心老大爺”說,不告訴你們娘,快脫下衣裳給大爺看看。
    然後回頭再悄悄給她內部消息,身上都有什麽傷。
    她能感覺出來兒子們不想承認在外麵掏下水道,不管是自尊心問題還是怕她聽著心裏難受,她打算配合裝作不知道,但是必須要知道孩子們身體怎麽樣。
    可一大早上的,怎麽就全不見了。
    許老太問隔壁孬孩,看到你叔叔們和田芯姐沒
    孬孩指指村中心的路。
    許老太這才順著孬孩所指找了過去,還沒到劉老柱家就見到於芹娘和許田芯躲在房後偷看。
    她也跟著一起看過去,然後就聽到她三個兒子正對劉老柱說道:“裏正叔,我們知道我娘欠您和村裏七十四兩銀錢的事兒。”
    劉老柱:“……”有這麽多了嗎他還沒有細算過,被這個數字嚇一跳。
    “你們幾個啥意思”大清早的就不信你們是來還賬的。
    劉老柱心想:自己家能有如今的日子,那叫他十年如一日的一手折騰掙錢,一邊還要省錢。他連旱煙都不舍得抽,隻煩悶時才舍得喝幾口酒。另外,他做裏正再差一年也有幾兩俸祿,十多年算下來不少銀錢,他家還有三十畝田地。而許家算上中下等田攏共才有八畝,即使這哥仨出門一趟行大運也是還不起七十四兩的。
    暫時確實還不上。
    許家三兄弟上山前特意來見劉老柱,隻是覺得欠人錢要告訴一聲他們知道的,不能裝傻讓人心裏不舒服,往後也不賴不躲。
    “沒別的意思,尋思過來說一聲,讓您老放心。”
    劉老柱這才搞明白。
    聞言長啊了一聲道:“我放心著呐。”
    望向“仨有”,要讓劉老柱說句煞風景的實話,放不放心也要死馬當活馬醫,已經和你娘綁在一條船上,下不來也借出去了。
    但他也要承認,忽然覺得許家比他劉家會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