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狀元的那些事兒上）
    皇極殿外麵丹陛上的新科進士不知道等了多久，隻見是太陽升起，日光噴薄的時候，皇帝升殿
    又等了一會兒，從大殿內開始唱名，一個又一個的值殿武官接力喊道：“第一甲第一名林泰來！”
    聲音一直傳到了殿外丹陛上，這就是俗稱的金殿傳臚唱名了，天下讀書人無上的榮
    聽到自己的名字，林大官人笑了笑，科舉這盤遊戲終於打通關
    一路走來，處處艱難險阻，期間費了多少力氣，流了多少汗水，動了多少次手，不足與外人
    打拚出來的文武九元成就，隻怕是古往今來以及所有位麵的科舉第一人了，肯定要在這個時空留下了深刻的印
    哪怕是過幾百年一千年，科舉製度已經消亡，但隻要還有考試，自己就永遠會被人提起和膜拜，沒準會成為“考神
    被唱名的林狀元走進了大殿，獲得單獨朝見皇帝的機
    按慣例其實這科程序已經崩到沒有慣例可言了），狀元之後，很快就應該唱名榜眼和探
    但是不知為何，間隔時間有點久，林狀元進殿後，好半天也沒有繼續唱
    殿外等待的眾人麵麵相覷，難道林狀元和皇帝嘮上了？
    殿內林狀元侃侃而談：“臣去年進京時，在城門口就遭受了數十名官校的襲擊，而且這些官校大都是三年前已經被發配的，不知道怎麽又回京”
    “臣之所以不聽從錦衣衛官校管教，並非是蔑視親而是因為屢屢被官校私自圍毆，在沒有陛下詔旨的時候，臣實在無法分清彼輩是因公還是因”
    “主要還是東廠張鯨管理能力不行，所以導致廠衛內部混亂，條條塊塊都分不清，體現不出專業化職能化”
    “而且東廠張鯨斂財的手法太粗糙，性價比太差，簡直就是抓一漏這種粗放式斂財不是長久之計，必須要向精細化轉型，實現可持續性斂財”
    不知不覺，君臣話題就歪到了張鯨這也無能那也無
    廠公張鯨氣急敗壞的在旁邊站著，但奈何沒文化，說不過林狀元，很明顯皇帝對林狀元的話更感興
    其他大臣麵無表情，隻是默默的在心裏吐
    張鯨這樣一個跟了皇帝多年的太監，連進讒言這種本命技能都比不過隻麵君兩次的林泰來，真是廢
    又不知多久，皇極殿外的人終於再次聽到了唱
    “第一甲第二名吳道南！”
    “第一甲第三名陶望齡！”
    單獨唱名隻到探花為止，這是屬於三鼎甲的榮
    後麵就是“二甲董其昌等六十七人！”
    沒錯，董其昌和曆史上一樣，仍是二甲第一總榜第四，也就是傳說中的傳
    未來的“豬蹄總憲”周應秋改變了命運，這次是二甲第七總榜第
    還是那句話，林泰來身邊朋友圈裏，曆史上人品汙點最大的兩個人反而是科舉實力最強的兩個
    在皇極殿完成唱名典禮後，禮部官員捧著大金榜，引導著新科進士出
    然後來到長安左門外，將大金榜張掛於長安左
    已經有不少閑人在這裏等著了，大金榜掛出後，登時觀者如
    林泰來鄭重的對著金榜拜了拜，然後環顧左右說：“自今日起，吾號九元！”
    聲音宛如黃鍾大呂，在林氏朋友圈裏引發了震蕩！
    旁邊的周應秋有所感應，高聲道：“恭喜林兄升為天仙！”
    林泰來：“？？？”
    周豬蹄你這是什麽虎狼之詞？咱這是純正的曆史位麵，不是修仙位麵！
    還敢說什麽天仙，那得是大後期了吧？
    隨後周應秋又道：“我朝官場文化喜歡以修仙比喻出身，位列三鼎甲可以直接做翰林，就被稱作天生仙，簡稱為天仙也沒問”
    林狀元連忙謙虛道：“哪敢稱為天仙啊，隻能算宗門真傳弟子，比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強些就”
    今天剩下的時間，就沒有其他新科進士什麽事了，也就林狀元還有點通
    將由錦衣衛大漢將軍護送狀元上馬回府，順天府負責儀仗，這就相當於戲曲小說裏的遊街誇
    路邊百姓已經開始爭論起來，一般狀元稱為文曲星下凡，但文武雙狀元算是什麽星宿？
    在蘇州經常萬眾矚目的林狀元，反而對這種道旁人群爭看的風光沒多大感
    他像是一名隻求完成通告的藝人，一邊假笑，一邊朝著兩邊揮手，偶爾回應一下歡
    隻要超過三人以上在場，官場就沒有真正的秘
    今日中極殿填榜的故事隨著大典的結束，當天就流傳開
    兵部官員申用懋回到家裏，對申首輔說：“虧得父親立場沒有動”
    申首輔皺眉道：“你這話是何意？”
    申用懋答道：“今日填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那林泰來啊不，林九元真有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意
    幸好父親沒有強行扶持陶望齡的意思，不然隻怕林泰來連您也一起削”
    申首輔無語，你到底是誰的兒子？
    算了算了，在今天這個放皇榜的日子，誰也搶不了狀元尤其還是九元的風
    於是申首輔也隻能說：“我有什麽可在意的，大不了乞骸骨致仕！”
    申用懋回話說：“啊對對！滿朝上下最害怕你致仕的人很可能就是林泰九元”
    申首輔狐疑的看著好大兒，此子是不是已經開始為“後申首輔時代”做準備了？
    他應該為此感到欣慰，還是不爽？
    這時候，次輔許國派了人來傳話，說身體還是不適，勞煩申首輔代替參加明天的瓊林
    世人都知道，朝廷會為新科進士舉辦一場瓊林宴，按慣例要有一名內閣大學士出
    最適合的人選肯定是會試主考官許國，但許國目前身體尚未痊愈，那就沒辦法
    申用懋想起自己準備作序作評的《九元詩集》，就對申首輔說：“父親明日到了瓊林宴上，要想法子刺激林九元多寫點好詩！”
    申首輔不以為然的說：“以林泰九元的性格，在這種出風頭的場合，創作欲望還需要別人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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