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暴徒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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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遠洲迅速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同胡青簡單的聊了幾句後就借口有事先離開了。
    他真的是下副本下迷糊了,留紙牌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道具上還能留下指紋。
    也是他大意了,在神明的世界觀裏待太久了都忘記了現代科學的力量。
    【“派派,能看到特管所那邊的具體情況嗎比如那個指紋調查的進度。”】
    【不行誒,角色卡係統隻能監控任務相關的進程,特管所那邊進行的和任務都沒有衝突,監管不到的。】
    行,這下真的陷入被動的局麵了。
    律遠洲不敢想象胡青知道那個所謂的【魔術師】就是他的時候會作何感想。
    一個晚自習律遠洲都沒心思做題的,反正寫來寫去都是他會的。
    高考在即,再過幾個禮拜他就不用再和這些習題糾纏了。
    到班的時候隻有閆冰在。
    閆冰熱情地和他打著招呼,律遠洲也笑著衝她問好。
    “怎麽臉色這麽蒼白呀身體還是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個假回去休息啊”
    閆冰關心三連,律遠洲有些奇怪。
    同班的人知道他上午‘身體不舒服’還情有可原,怎麽隔著樓層的閆冰也知道還問他身體是不是還不舒服。
    “你怎麽知道我上午不舒服呀”
    閆冰的表情卻比他還要驚訝,反問道:“你難道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手機嗎”
    律遠洲一臉迷茫地回答道:“我應該看手機嗎……”
    他算不上網癮少年,對手機的依賴感也不強,今天一天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一直沒顧得上看手機。中午發現手機沒電後幹脆把手機留在了家裏。
    “我錯過什麽重要的消息了嗎”他問閆冰。
    閆冰憐惜地看著麵前這個在她眼裏顯得有些傻乎乎的少年,道:“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消息,也就是偷拍後上了個熱搜而已。”
    律遠洲瞬間明白了閆冰的意思,但他有點理解無能,道:“我上熱搜就因為上午身體不舒服”
    閆冰滑開手機,將某條轉發過億的微博點開擺在律遠洲的麵前。
    【前線吃瓜姐:最新消息,周三上午,有南水同學拍到在任預言家律遠洲全程麵色蒼白,疑似身體狀態不佳。據咱了解啊,這位驚才豔豔的預言家似乎從進入人們的視線後就一直身體不太好,此前有傳言說他半夜吐血進了南水省人民醫院。有學生爆料律遠洲原先身體健康,體育方麵也很優秀,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身體會變得這麽差。
    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在燕京日報及律遠洲的微博下留言,但是截至到吃瓜姐發博前,都沒有任何回應。我們仍未知道這種身體受到的損傷是不是源於律遠洲特殊的異能,作為目前幻想類異能的唯一擁有者,少年肩上背負的重擔是我們想象不到的。也許這就是天妒英才吧!】
    微博最後配圖九宮格,都是‘律遠洲’在課間被偷拍的照片,單從照片上看,‘律遠洲’確實臉色不佳。
    這條微博就像平地裏的一顆驚雷,炸起了不少人,無數網友議論紛紛,轉發點讚。
    【佳佳不熬夜:天啊擼,我還以為異能是完全沒有副作用的沒想到還有人身體還變差了的,心疼小哥哥了qq】
    【小劉睡不醒: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的洲洲,這也太慘了吧!怎麽會這樣啊,有沒有人在他身邊啊,求求好好照顧我們洲洲一下吧!!!】
    【鐵汁:我覺得吧,既然把人家推到台前了,也多上點心好嗎把人家接到燕京來很難嗎什麽南水的醫療資源能有燕京好】
    【涵涵涵:讚同樓上的看法,預言家這麽重要的能力,說起來也算是半個國家公職人員,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後悔有用嗎】
    【洲洲我可以:太心疼我們洲寶了吧!感覺照片上洲洲寶貝整個人都灰暗起來了嗚嗚嗚嗚,洲洲不哭,心疼。】
    律遠洲一臉麻木地看完了排在前麵的熱評。
    他知道在答應偶像計劃後他就已經算是半個公眾人物了,他也預想過可能平時會受到極大的關注,但他確實沒有料到幾張所謂的身體抱恙的偷拍還能上熱搜。有一些誇張的留言更像是他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一樣。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胡青剛剛還要特地來找他了,畢竟說不定下一次上熱搜就是他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了。
    “他們太誇張了,我就是昨天沒睡好,上午有點困沒精神而已。不過謝謝你的關心了。”
    閆冰看著麵前微笑的少年臉色爆紅,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事兒,現在的網友確實是閑得蛋疼,什麽事都喜歡誇大,你也別介意哦。不過有些話他們也沒說錯,你平時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你的學習成績已經可以吊打全國的高考生了。別那麽拚,晚上早點睡,試卷是做不完的,還是你比較重要,如果你真的把自己累壞了,會有很多很多人心疼你的!”
    閆冰越說越順暢,眼中的關心之意溢於言表,恨不得下一秒搶過律遠洲肩上的書包幫他背。
    律遠洲大概能想到閆冰腦補了些什麽,但是想了想他桌上這一周都沒怎麽打開的習題冊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就當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吧。
    別讓迷弟迷妹們眼裏努力的學神形象崩塌了。
    律遠洲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班的人也陸陸續續到了。
    今天上的還是關於異能的理論課。
    律遠洲表麵上專心聽著,實際上思想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了。
    是夜。
    燕京特殊事務管理所總部裏仍然是一片燈火通明。
    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步履匆匆。
    胡青在特意趕去見律遠洲後就買了會燕京的票。
    因為對【魔術師】的事情非常上心,胡青一到燕京就親自來特管所守著了。
    “遠洲他沒事吧我看那個照片裏他臉色也不是很好。”
    方見軍有點擔心地問道,他一直知道律遠洲身體可能不太好,但是他沒有想到這種損傷可能是預言這一特殊異能帶來的。
    胡青搖搖頭,道:“說不上有事沒事,他昨天做了一個噩夢。不是預知過去,而是夢到了已經發生過的事。”
    “……他夢到什麽了”
    “犧牲的軍人們,漫天的鮮血,就是之前變異猴的那件事情。我有時候在想我們是不是給了他太多的壓力,他才剛成年幾個月,還是個少年人呢!他太敏銳了,我們無意間的態度也很容易被他察覺到。”
    “你說的對,我們以後還是得瞞著他點,不能拔苗助長了。”
    胡青並不認同他的看法,說:“方隊,我覺得瞞是瞞不住他的,與其讓他事後再發現一切,不如早早地跟他說清事情的利害關係。他雖然尚且年幼,但是好好跟他說他能理解的。”
    方見軍並沒有立刻接話,考慮了一會兒,道:“這個還是得因事而異,具體怎麽對待他還是要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可能對他的身心造成大的傷害,我還是主張不要讓他知道。”
    他們賭不起。
    律遠洲是目前整個國唯一的預言家,當初偶像計劃確定人選的時候,方見軍是投了反對律遠洲的票的,但是沒想到會有那麽多人投了讚同,而且理由還是什麽所謂的沒有人會真的舍得傷害律遠洲這樣滑稽可笑的理由。
    把律遠洲推到大眾麵前對方見軍而言,已經是極其艱難的決定了。他不能再把少年置於危險的境地了。
    現實不是遊戲,一旦選錯可沒有重來的機會。如果律遠洲真的因為他的一念之差出了什麽事,他無法原諒自己。
    他們真的賭不起。
    “那個指紋查得怎麽樣了有【魔術師】的線索了嗎”
    胡青岔開話題。
    方見軍聳肩,道:“專家還在裏麵加班加點查呢,等著吧。”
    “你小子怎麽這麽關心【魔術師】呀怕他欺負律遠洲”
    “不,沒有人能拒絕律遠洲的,我隻是擔心【魔術師】太過桀驁不馴可能不會願意配合特務所的行動安排。”
    “那都是找到【魔術師】後的事了。不管怎樣,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他找出來,【魔術師】這個一大不可控因子實在讓我有些擔心。”
    身著白大褂的銀發老人麵容嚴肅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手上夾著一大疊紙張。
    “怎麽樣了有結果了嗎”
    方見軍沉著臉緊張地問道。
    老人將報告結果遞給他,表情難以言喻地回答道:“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對照了全國在籍甚至是已經宣告死亡了的人們的指紋信息,最後找出了紙牌上指紋的主人。”
    “一個戶籍地南水的歲少年,名叫律遠洲——”
    坐在轉椅上的方見軍猛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翻動著手上的報告數據。
    “怎麽可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胡青壓根不相信這個結果,他對老人說道:“【魔術師】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律遠洲的,早在b市那件事情發生後,我們就第一時間找上了目睹一切發生的當事人,在他們的描述裏,【魔術師】應該是個一米八五以上身材修長的青年男子,而律遠洲隻是個不到一米八的高中生,你現在告訴我這兩個毫無相似性的人其實是一個人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胡青接過方見軍看完的結果,即使報告上寫得一清二楚他還是不敢相信。
    “這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
    “雖然我不想這樣揣測一個少年人,”老人緩緩說到:“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看似不可能的情況才是事實的真相。律遠洲作為目前唯一幻想類異能擁有者,我們其實並不知道他的真實底細,就連所謂的預言能力也是他主動告訴我們的,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他真正的異能並不是預言而是其他我們可能都無法想象到的特殊能力,而預言隻是恰好是他的能力附帶的一種功能。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調查律遠洲的行程嗎b市山崩前,律遠洲特意去了b市一趟。當時我們以為他是過於擔心。現在仔細想想,b市那場山崩,他可能知道自己的提醒起不到作用,所以選擇了親自前往事故發生的地點,一旦事故發生就出手救人。隻是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他選擇了向我們暴露他的預言能力。”
    閱曆豐富的長者平靜地述說著他的猜想,如果律遠洲此時在現場的話,肯定要驚訝於老人膽大心細的精辟猜想。
    胡青沉默了,他艱難地發現他真的找不到老人一番話中的破綻。
    魔術師就是律遠洲。
    律遠洲就是魔術師。
    “這也太荒謬了。”他苦笑著開口。
    “誰說不是呢。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遠洲是個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少年人。在他親口說明之前,我不想對他有任何不好的懷疑。小胡,你現在趕緊準備飛機,我去向上麵申請臨時飛行許可。我們連夜趕去燕京。”
    “好的。”
    “啊啾——”
    律遠洲坐在床上打了個噴嚏。
    【“我有不好的預感。”】
    【嗯怎麽了】
    【“說不定是指紋調查結果出來了。”】
    預言家的第六感告訴他可能明天方隊和胡副隊就要出現在他麵前了。
    律遠洲一時忍不住唉聲歎氣,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想起了一個東西。
    【存檔倒帶】x
    雖然他沒有存過檔,但是根據之前說過的可以回檔現實,律遠洲的心裏突然燃起了幾分希望。
    【存檔倒帶】
    道具描述:這是一個非常非常特殊的道具。時間之神在你麵前閉上了雙眼,時間是因你而俯首敬拜的羔羊。這不是時間之神對你的偏愛,而是祂對你的投誠。
    道具說明:使用該道具,可重啟副本,或者回檔至副本的任意時間節點。
    特殊說明:對於神明的本源世界而言,回檔需要至少個【存檔倒帶】同時使用。
    律遠洲聽見了他心碎的聲音,他問:【“派,神明的本源世界是什麽意思……”】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這個回檔道具對他來說不就根本沒有用
    換句話說,今天他這個馬是掉定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洲洲,對你而言,這個世界就是你的本源世界,需要的回檔道具隻會比個多。】
    律遠洲悲傷地看著道具麵板,心想這個道具給了還不如不給呢。
    如果他不曾抱有過希望。
    什麽叫殺人誅心,這就叫殺人誅心啊!
    律遠洲開始在心裏默默準備明天直麵特管所二人的語言措辭。
    他現在隻想讓自己掉馬掉地好看一點。
    翌日。
    律遠洲剛拉開窗簾,就看見了停在他家樓下的車。
    每天來接送他的、特管所的車。
    來得比他想象中的快。
    看來指紋的結果是把那兩人憋壞了。
    律遠洲迅速整理好自己,下了樓。
    好在方隊和胡副隊並不在車上,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準備的時間。
    “律同學呀,方隊讓我今天直接把你帶到特管所分部裏去哦,他說已經幫你請過假了,學校那邊不用擔心。”
    一直負責接送他的司機老趙在他上車坐穩後說到,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以為特務所有什麽重要的事需要律遠洲跑一趟。
    “好的,謝謝您,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也是我應該做的,”老趙笑嗬嗬地說到,“我老趙這一輩子也沒什麽本事,能夠給你這樣的青年才俊開開車也算是我的幸運。我也知道你們這些越是厲害的人背負的東西越多,但還是得好好照顧身體,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你說是不”
    “是的,您說的有道理。”
    “律同學也別急,咱馬上就到了。”
    律遠洲笑著說好,內心卻在滴血。
    他看著特管所離他越來越近,隻感覺自己像個步入審判現場的囚徒。
    不僅不能逃,還要笑著麵對。
    事情是怎麽一步一步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律遠洲放空大腦,卻感覺車停了。
    “趙師傅怎麽了您怎麽突然停車了呀”
    律遠洲問道,可是並沒有得到老趙的回答,他這才發現老趙陷入了僵硬的靜止狀態。
    律遠洲望著車窗外同樣靜止著的街道,皺著眉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世界在此刻靜止了。
    一切在此刻都仿佛被凝固住了,街道邊正在行走的路人,大聲叫賣的街邊小販,還有他們前麵本該川流不息的車輛。都在這一秒畫上了休止符,一切都是寂靜的。
    律遠洲成了這片詭異的寂靜中唯一鮮活的存在。
    【“派派”】
    沒有回應。
    律遠洲沉默了片刻,篤定地說到:“時間之神——”
    “呀,這就被發現了。”
    青色長發的神明突然憑空出現在他的麵前,神明銀色的瞳孔倒映出律遠洲平靜的麵容。
    祂一步一步向律遠洲走來,沒有穿戴任何鞋襪的白淨腳掌落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祂的腳落在地上,卻像是隔了一層極薄的透明屏障。讓這位神明的身體不至於同塵世真正有所接觸。
    “叮鈴”,“叮鈴”——
    清脆的鈴鐺聲從祂的腳踝處傳來,右腳踝上的金鈴鐺異常顯眼奪目。
    律遠洲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麵前這串金鈴格外眼熟。
    “好看嗎!”神明笑了,輕輕晃動著腳上的鈴鐺,炫耀之意溢於言表。
    “好看。”律遠洲下意識回答道。
    “我也覺得,”神明笑得眉眼彎彎,很開心地說道:“這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存在送給我的禮物,我已經戴著它很久很久了,唔……大概也就幾萬年的樣子吧”
    律遠洲不知道祂說的是誰,但是他對這位陌生的神明有著莫名的好感。
    是種沒有讓他產生任何排斥的親切感,似乎他們很早之前就見過了。
    是在他有記憶時還要更早的從前。
    “我們是不是認識”律遠洲忍不住問道。
    “噓——法則可不讓我們討論這個。”
    “好,那我能知道你突然出現的目的嗎”律遠洲換了個問題。
    “目的”
    “我沒有目的,但是你現在好像陷入了一點小小的麻煩中。”
    “我感覺你可能會需要我,所以我就來了。”哪怕會受到法則降下的神罰也無所謂。
    隻要你需要我,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出現在你麵前。
    律遠洲瞬間想到了【存檔倒帶】的說明。
    “那你就是來給我送道具的咯”
    再來幾個【存檔倒帶】,他直接回到丟紙牌的那一刻。
    “喂,我在你眼裏是個實力差勁的低等神明嗎”掌管時間的神明撇撇嘴,孩子氣地說到:“我都出現在你麵前了,還需要那些沒用的道具作什麽”
    “你想回到哪個節點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啊。”
    “你為什麽要幫我”
    法則是具體什麽東西律遠洲並不清楚,但是擅自改變神明的本源世界的時間線,聽起來就不是件無所謂的簡單小事。
    “問那麽多幹嘛你是要回檔到丟紙牌的那個時間節點對吧”
    “是的,但是……”
    “是就完事兒了,我現在就把你傳送回去。”
    執掌時間的神明身上神光忽現,巨大的光芒將律遠洲籠罩住。
    律遠洲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自己所處環境的扭曲,他聽見被神光吞噬的神明輕聲說到:“下次小心點,我不一定每一次都能及時趕到。我不能過多幹涉你的本源世界,這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
    祂會不顧一切奔向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祂也不是每次都能掙脫法則的束縛。
    律遠洲聽著祂像是知道什麽內情的樣子,連忙問道:“角色卡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有能力各異的特殊卡牌為什麽會降落到派派身上輔佐他成為神明
    ——為什麽他的身上會有神格的影子
    “我不知道。”
    哼,誰讓你到現在都還沒抽到屬於我的角色卡。
    神明幹脆的回答讓律遠洲有點一時語塞。
    就這麽片刻的功夫,律遠洲的視線徹底被白光浸沒。
    還站在原地的神明呆呆佇立著,即使律遠洲已經不在原地了。
    他向來是被法則偏愛的,不然祂也沒法兒這麽順利地到他麵前來。
    法則偏愛它的造物主,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讓他能更好地獲得罷了。
    再一睜開眼睛,律遠洲又回到了幾天前的那個小村莊裏,他的麵前正是神火剛剛熄滅的大片空地。
    係統空間裏的兩個【存檔倒帶】並沒有消失,【暴徒卡】的任務一也已經是結算完成的狀態。
    這就意味著時間的回檔在他身上並沒有起作用。
    回檔的是除他以外的事物,而他在回檔的時間裏經曆的事情都被保留了下來。
    律遠洲看著係統空間的小人偶突然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思考中。
    【“如果時間在我身上不起作用,那替身人偶現在已經是時間耗盡的狀態,學校那邊……”】
    派派搖了搖頭,隨後意識到律遠洲看不見,說:【不能這樣解釋,小人偶是小人偶,替身人偶是替身人偶,在你回檔時間的時候這兩者已經不能混為一談了。時間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這就是為什麽法則其實是抗拒神明的本源世界進行倒帶的。每一次神明的本源時間開始回檔都會出現‘時間悖論’,這種悖論是無解的,我們隻能祈禱它不會產生壞的結果。】
    律遠洲看著【存檔倒帶】沉默著,輕聲道:【“那逆轉時間要付出什麽呢祂為什麽要這樣幫我。”】
    而且掉馬也不會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為什麽僅僅是因為他不願意麵對這樣的結果就義無反顧地把本源世界回檔呢
    【我不知道,任務結算出現【存檔倒帶】時,我其實非常驚訝。這根本就不是角色卡係統的道具,它應該是時間之神悄悄放進來的。】
    【“時間之神到底是誰”】
    【一位不能用等級衡量的古老神明,我不知道祂是什麽時候誕生的,但是在我有意識之前,甚至是那幾位至高神誕生之前,祂就存在了。】
    【“聽上去是位有故事的神明。”】
    【也許吧。】誰還沒有故事呢十八歲的律遠洲遠沒有他前十八年活得那樣簡單。
    律遠洲重新購買了魔術師的紙牌,隻是這一次他戴著魔術師的手套。
    確保不會出現任何差錯後,律遠洲再次購買了回程的瞬移。
    接下來,他重新經曆了他前一天經曆過的所有事。
    替身人偶僵硬地把書包甩給他,他現在擁有了【人偶上學版】x
    傍晚休息的時候胡青還是來找他問了身體怎麽樣的問題,這一次他沒有再提及什麽指紋之類的事情,隻是告訴了他變異猴被一位實力強勁的異能者解決了。
    晚上在班上課的時候,他雖然沒有再問為什麽,但閆冰還是給他展示了他已經看過的微博。
    微博的內容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一直到晚上律遠洲躺在床上,第二次的走向也沒有發生意外的變化。
    律遠洲半提著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原地。
    【洲洲,有一個未知副本突然亮了……】派派的機械音中透露著幾分疑惑。
    【“什麽叫未知副本”】
    【就是非原定副本。一般副本都是由角色卡衍生出來的,一個副本對應一張角色卡。但是在確定本源世界沒有被回檔影響後,後台出現了一個未知副本。】
    【“可以把它暫時擱置在一旁嗎”】
    【不行,這個副本直接霸占了整個後台。】
    律遠洲打開任務界麵,果然,不管是【病美人】的任務還是【暴徒卡】的任務都變成了灰色,執行狀態也由執行中變成了已暫停。
    【“這樣看,未知副本是非進行不可了”】
    【是的。】派派肯定道。
    【“那就下副本吧。”】
    【……】
    【加載中——】
    【懲罰副本【神明之死】正在載入……】
    【加載中——】
    【載入成功!】
    【滴——懲罰副本已開啟。】
    【任務說明:在神明學院存活超過七天()。】
    【……】
    【請玩家首先抽取神明身份卡。】
    【請玩家抽取神明卡!】
    【抽取中——】
    【抽取成功!】
    【您的身份是——】
    【墮落之神阿休斯】
    【友情提醒:請時刻謹記,神明的名字就是另一條生命,被掌握神諱的神明可能無法再次依靠信仰之力重生。】
    【第零日】
    律遠洲站在一顆縮小版的星球前。
    懲罰副本中,他發現自己聯係不上派派,角色卡的道具與能力不知道是不是也作廢了,他看著手上的神明身份卡難得有些無措。
    【墮落之神阿休斯】
    身份卡說明:你是惡意與的化身,你是把神明引入地獄的惡魔!你在死亡與鮮血中成神。沒有人與你為伍,因為你將每一個膽敢用手觸碰你的神明送入地獄!
    神技說明:你不是掌管愛與希望的神明,但你所到之處必有爭端。使用神技,放大人(神明)們心中的惡念。
    在進入副本的第一刻,律遠洲就知道了神明學院將會經曆七天的‘神明之死’。
    嚴格來說是七天半,頭半天是和平期的【第零日】。
    神明學院的八位神明將會在這半天內發展自己的眷族。
    他們的領地,就是每位神明麵前都有的小星球。
    原始星球上的配置都是相同的,沒有科技發展的原始社會,這時星球上的生命們還都沒有信仰。神明不同的操作將會給這些星球帶來不同的改變。他們從這些星球上的生命體獲得信仰之力。而信仰之力正是神明學院中神明複活的關鍵力量。
    擁有充沛信仰之力的神明可以不斷複活。
    也就是說這場神明之死會帶來不斷的死亡。如果沒有充足的信仰之力,那麽死了就真的死了。
    而對律遠洲而言,就是懲罰副本失敗。
    第一次經曆法則懲罰副本的律遠洲對於懲罰副本失敗的後果一無所知,甚至是普通的角色卡副本他也未曾嚐過敗果。
    他不想以身試險。
    但是這個開局確實不太妙,要發展信徒,要獲得信仰之力。可他偏偏抽了個【墮落之神】的神明身份卡。
    這哪裏是好發展信徒的正麵神明啊,哪怕是上個副本的美神也比現在好。
    律遠洲歎氣,隻能認命地琢磨起麵前的星球。
    麵前的星球被大麵積的海洋覆蓋,陸地占有的麵積不到百分之十。看樣子海洋生物是發展的大頭,說不定還能進化出人魚之類的生物。律遠洲想起自己抽到一次也沒用過的人魚卡,苦中作樂地想到。
    作為一個代表惡的神明,他隻有擴大生物心中惡念的能力。
    律遠洲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神技釋放在了一個海洋生物上。
    長相怪異的海洋生物在獲得神明力量後瞬間發狂,它露出口中醜陋猙獰的牙齒向著自己的同伴衝去。
    很快血液便在這一片海域散開,不過隻是過了片刻,紅色的海水就被稀釋地幾乎看不見。
    律遠洲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隻吞噬同伴後變得異常強大的海洋生物將爪牙伸向其他生物。
    不過片刻,這隻小小的海洋生物就已經吞噬下了無數物種,成功進化成了一種類似人魚的物種。
    律遠洲接著將神技釋放在另一片海域中一對疑似夫妻的海洋生物上,緊接著他得到了奇怪的新物種x
    這對海洋生物夫妻在進化後獲得了堪稱恐怖的繁殖能力,律遠洲看著這對夫妻不停地繁衍著後代。
    這顆星球像是觸碰到了進化的節點,時間幾十億倍地流動著。
    等時間恢複正常後,海底已經出現了一座規模不算小的王國,而且在這座‘城市’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神像。
    正是人魚形象的律遠洲。
    幾個人魚樣貌的海洋生物對著這座雕像跪拜祈禱著,神像的下麵井然有序地擺放著珍貴的貝類和碩大的珍珠。
    律遠洲能聽見耳邊有嗡嗡嗡的聲音,很小很模糊,根本聽不清楚。他感受到體內正緩緩流動著微弱的信仰之力,雖然細小,卻是實打實的存在著。
    律遠洲有點掌握這個‘遊戲’的規律了,他剛要降下神技,麵前一黑。
    什麽都看不見了。
    他知道,這是‘天黑’了。
    第零日就要這樣結束了。
    【第零日】結束。
    【第一日】
    如果我的死亡拉開了你回歸的帷幕,那麽我願意。
    ——(xx之神之死)
    律遠洲坐在一個巨大的教室中。
    這個巨型教室裏空蕩蕩的,說是教室,但其實隻有七張空曠的座椅。潔白的大空間沒有任何可以進出的門或通道。
    七張座椅呈六邊形擺放,而律遠洲恰好在正中央。他的前方和後方各有兩個座位,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再加上他坐著的這張,正好七張,不多不少。
    可是律遠洲記得副本最開始提過是八位神明……
    律遠洲開始打量起包圍著他的其他幾位神明。
    坐在他左上方的是位頭發短短的女性神明,她是這個空間裏的唯一一位女神,也是唯一一位短發的神明。具體是什麽屬性的神明未知。
    ——女神。
    右上方坐著的神明是個熟人,腳踝上赫然掛著金色鈴鐺的時間之神。
    ——時間之神。
    左邊和右邊坐著的也都是老熟人了,上個副本才剛剛見過的江之煥和江之源兩兄弟。已知哥哥江之源是掌管和諧與善意的和平之神,弟弟江之煥是掌管戰爭與殺戮的戰爭之神。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們在副本的身份延續了下來。
    ——和平之神和戰爭之神。
    左下方的神明趴在桌子上,長長的金發看不清臉頰。不過單看他的發色和繁瑣的服飾,應該是位很富貴的神明。律遠洲暗戳戳地給他蓋了一個有錢神的章,想著這位該不會是財神吧
    ——財神。
    右下方的神明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賣相極佳的小蛋糕,見律遠洲看向他還衝律遠洲揚了揚手中的小蛋糕,笑容友善地問他吃不吃律遠洲笑著拒絕了他,並給他蓋上了吃貨神的章。
    ——吃貨神。
    這麽看下來,他好像是這些神明中最壞的神……
    畢竟他是墮落之神,官方蓋章的惡魔神
    律遠洲晃了晃腦袋,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
    在他左想右想之間,教室的前方出現了一扇巨大的門。
    “嘿!我們一起食堂去吃小蛋糕吧!”
    吃貨神興致勃勃地向他走來,一開口就是想要共進小蛋糕的邀約。
    律遠洲這次沒有拒絕,欣然起身和他一同前往食堂。
    教室裏的其他幾位神明冷眼看著他們二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巨大的教室。
    律遠洲正在套吃貨神的話。
    他到底是被插進這個世界的外來者,即使已經知道了一些消息,但還是不如原住民清楚。
    好在吃貨神是一個非常單純且好相處的神,律遠洲都還沒來得及下套,這貨就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吐得一幹二淨。
    “我真的不理解法則為什麽要設置這樣的神明試煉,活過七天對於神明很難嗎這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嗎就算有什麽東西來攻擊我們,那又怎樣呢拜托,我們可是神明誒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東西能一次搞定八位神明。這可是八位神明!就連法則也要掂量掂量一次搞死八位神明會不會引起世界的崩潰好嗎”
    話癆吃貨神一張小嘴叭叭叭個不停,律遠洲安靜地聽著,時不時的回應讓他說得更加起勁了。
    “要我說,我們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就這樣度過七天不也挺好的。幹嘛要順著法則胡思亂想,恨不得把所有神想成壞神,不是我說,我誕生這麽久就沒有見過壞神!大家最多就是有點缺點而已,本質上都是好神,好神可不會亂來的,更別提做什麽殺神之類喪心病狂的事了。”
    壞神,不會亂來,喪心病狂……
    律遠洲感覺自己的膝蓋一瞬間中了無數箭。
    “你說的對,我也是這樣想的。”他艱難地回應到。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我叫奇跡!是掌管生機與生長的生機之神,很高興認識你!你叫什麽呀”
    律遠洲沒有回答。
    律遠洲久久的沉默讓奇跡臉上的笑意變淡,隨後徹底消失。
    沒有表情的神明顯得有些冷漠得可怖。
    “啊,不願意告訴我名字。你在防著我呀——”
    律遠洲沉默地看著剛剛還一臉陽光燦爛的神明沉著臉快步走過他。
    沒有帶路的神明,律遠洲根本找不到食堂在哪。
    這個諾大的神明學院建築都是如出一轍的聖潔,律遠洲在一片聖潔的白中徹底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