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內的每個海域都找過了嗎重點搜查我們發現人魚的清川海域。”
    “軍方連夜派了好幾支部隊,我們的人也跟在隊伍裏麵，但是現在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人魚的最後的蹤跡還是特務所的那個攝像頭。”
    “這麽多攝像頭就沒有一個拍到了s嗎”
    胡青搖頭，他內心的煎熬一點不比方見軍少,昨晚熬了一宿沒睡,可是還是沒有律遠洲一星半點的消息。
    人魚消失得隱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也正因如此他們才能把律遠洲失蹤的事壓下去。
    可是壓也壓不了太久。
    在律遠洲高考結束後,他的微博更新也頻繁起來了。如果連續幾天都沒有新的狀態，不免受到更多的關注。
    實在不行他們還得冒充律遠洲發些微博。
    “你去安排車,我們現在就飛去清川，我得親自去看看。”
    “好。”胡青拿出手機,還不等他撥號,手機上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喂，什麽”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
    方見軍看胡青一臉激動，連忙問到：“怎麽了有消息了！！”
    “對！搜尋隊的人在清川海域的偏僻礁石下發現了昏迷的律遠洲！”
    清川作為國最有名的幾個海域之一，一直是以人魚出現的傳說地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中。
    國野史中，有這樣一個篇章,漁人在清川地發現人身魚尾的生物，取名為鮫人。鮫人性情莫測,善惡難辨，喜食生肉，好奇珍異寶。其聲若珠落玉盤,清脆幽幽然，聞者無不如入夢境,沉睡數日方醒。
    清川的人魚傳說流傳了幾百年,可是盡管無數人說在海邊見到了疑似人魚的生物,直到靈氣複蘇之前也沒有強有力的證據證明人魚的存在。
    所以在靈氣複蘇的消息一麵世，清川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人魚會不會出現。
    畢竟靈氣複蘇，噴火吐水的人類都有了，人魚重新活躍也是極有可能的吧
    每天守在清川試圖蹲到人魚一手消息的人數不勝數。
    幾天過去了，幾個月過去了。
    人魚的消息是完全沒有，有的隻是時不時來巡查的官方人員。
    有名無實的人魚之都清川哪裏比得過那些靠特殊異能者火了好幾回的城市啊
    隔壁都已經賣票異能者現場表演噴出十米高的火焰了，多少人賺得盆滿缽滿，清川的人還在一股腦傻傻地尋找影子都沒有的人魚，並夢想著借此翻身。
    可不就是鬧著玩嗎！
    再次把清川推上風口浪尖的是海域的突然封鎖。
    一整片海域都被官方封鎖不準靠近了，公告在清川的官網上掛了一天一夜，什麽說法的都有。
    不過最火的還是人魚可能出現了這個猜測。
    傳說中的人魚真的要出現了嗎！
    距離事件發酵的十二小時，微博上的討論仍然熱火朝天。
    【清清清川：前片乖巧蹲官方具體的消息，不知道人魚的事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們本地這邊的確有人說前天在沙灘上看見了人魚的蹤影！】
    【也想噴火：不明覺厲，我也覺得人魚這事兒是真的，既然有野史的記錄，那麽也不算完全胡編亂造吧人魚在古代出現後又隱藏回了海底，靈氣複蘇後，發現異樣重新回到海麵上也不是不可能。大膽預測一波，官方就是找到了人魚才封鎖的海域！】
    【魚魚魚魚魚yu：不能更讚同了，不然沒事封鎖海域幹嘛】
    【八哥：小道消息，不保真，有傳言說這次封鎖牽扯到了某位頭部頂流異能者，懂都懂是誰，據說人現在還躺在清川的醫院昏迷不醒呢。】
    【預言家頭號粉絲：不信謠不傳謠，抱走我們洲洲，勿cue，謝謝！】
    【律吹第一人：不信謠不傳謠，我們家律律昨天晚上還發了動態，人家在燕京玩得好好的呢。造謠別人住醫院的都是什麽心態啊見不得人家好】
    ……
    而此時的清川特務所。
    律遠洲剛從醫院轉移到了特務所的醫務室。
    方見軍坐在他的床邊，方顯和胡青也在病床前站著。
    “他現在怎麽樣沒有出現什麽異常吧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啊”
    胡青三連問。
    特意從燕京趕來的專家醫生瞅瞅胡青，又瞅瞅方見軍，最後對著方顯道：“沒事的，別擔心，我們已經做了最全麵的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律遠洲同誌就是有點溺水，緩緩醒過來就好了。至於什麽時候能醒，這個說不準，隨時都有可能，安靜等待就好了。”
    說什麽來什麽。
    老醫生的話音剛落地，律遠洲就掙紮地睜開了眼睛。
    “怎麽樣你現在感覺還好嗎要不要喝口水”
    方見軍關切地問道，方顯連忙倒了杯溫水遞到律遠洲的眼前。
    律遠洲扶著杯子抿了一小口，咳嗽幾聲道：“沒、沒事兒。”
    畢竟是他計劃好了的，嗆幾口海水造成溺水的表象也是為了顯得他的受害者身份更有說服力。
    顯然，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身份有問題。
    畢竟誰能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深海中待了好幾個小時還生龍活虎半點事都沒有呢。
    不僅如此，反手還胖揍了一頓帶走他的人魚。
    “你先好好休息，不急，不管出了什麽事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雖然不知道他們腦補了什麽的律遠洲乖巧的點頭，方見軍的憔悴他不是看不見，但是有些事他不能解釋也解釋不了。
    “方顯跟我出來，小胡好好照顧遠洲，聽見了嗎”
    律遠洲目送兩人走出醫務室。
    他困難地想要坐起來，胡青見狀將枕頭墊在了他身後，扶著他坐了起來。
    “我失蹤很久了嗎”
    “也沒有很久，兩天吧。”
    整整兩天，四十八個小時，胡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他們特務所上上下下的人這段時間就沒有合過眼，瘋了般地找著人魚可能出現的每一個角落。
    還好，他們找到了被擄走的預言家。
    這個因為他們的失誤慘遭怪物裹挾的小少年。
    胡青想著不由紅了眼眶，他憋著眼淚不想在少年麵前失態。
    律遠洲被他的悲傷嚇了一跳，遲疑地問道：“我失蹤的時候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為什麽一副下一秒就要去哭喪的表情……
    胡青揉了把眼睛，道：“沒有，一切都正常運轉著，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隻是剛剛進來的時候被沙子迷了眼睛，你知道的，清川這邊沙子多風又大，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看著紅著眼睛衝他笑的胡青，律遠洲突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默默給白皎加上一筆。
    日後再找他算賬。
    “方隊的狀態也不太對，到底出了什麽事啊”
    胡青不說話，拒絕回答。
    “小胡哥，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在不涉及高級保密協定的前提下，你都告訴我。”
    律遠洲認真的臉和胡青之前妥協的回答重複在了一起。
    “我真的是敗給你了。”胡青真的沒法對麵前的少年說不，他回答起律遠洲的問題，道：“方隊和小方總都被上麵問責了。”
    “你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重要。你這一失蹤特務所總部上下差點被清空了，問責的問責，背處分的背處分。還好把你給找回來了，不然我都想象不到作為關鍵的當事人之二的方隊和小方總會麵臨怎樣千夫指的場麵。”
    “可是即使你現在回來了，他們倆被問責也是注定的結果，方隊被降職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小方總不是體製內的，可是公司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雖然這些以後都可以彌補，但也算給我們長了個教訓。”
    胡青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小洲，請你一定一定以自己為第一好嗎”
    “無論是誰，必要的時候你都可以推出去。不要感到內疚，你是第一位的，是無論何時的最高優先級，一定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答應我好嗎”
    甚至不需要律遠洲動手，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胡青相信所有人都會奮不顧身地擋在律遠洲的身前。
    這是他們發現的，想要捧在手心裏的，小小的預言家啊。
    “我現在真的後悔沒有和方隊一樣投反對票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認為眼前的少年就應該萬眾矚目，榮光加身，被賦予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詞匯。
    他隻希望他在這個風雲變幻的時代能夠平安長大，所想所念都成真。
    這就夠了。
    “可是為什麽不問問我的想法呢”
    律遠洲沉默片刻反問到胡青。
    胡青被他的問題問住，愣在原地。
    “是我想這樣做的，和方隊和任何人都無關。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麽，出現了怎樣的後果，我都願意承擔。但是我下次一定會好好注意的，我不會再讓自己置於險境了。”
    起碼不要再讓別人因為他的過失受傷。
    律遠洲發現他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冷漠，他自以為的冷漠不過是中二期未過的幼稚自視。
    他以為自己的中二期早就在順風順水中順利度過了。其實並沒有，他在眾人的寵溺中自視甚高。在獲得角色卡後更是走在了時代的前線，對一切的未知不以為意。
    是，他是有係統不會受到傷害。
    他可能真的是位神明，是這個所謂本源世界的核心。
    可是他在乎的人都是這個世界實實在在的一份子。
    從小視他為驕傲尊重他每一個決定的父母，上學後就不斷有喜歡跟在他身後的同學，最嚴厲的老師也偏愛他見他就笑，一直真心為他好的方隊小胡哥和顯哥……他短暫的十八年遇見的所有人，都在用一舉一動對他訴說著愛。
    他們又做錯了什麽呢
    為什麽要背負他任性的後果。
    他終有一天會成神的，律遠洲一直堅信著。
    但絕對不是以這種泯滅七情六欲愛恨嗔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