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趙嶺一時分不清楚簡少鈞和自己說的是不是一個意思。
    可話到嘴邊也不知道該怎麽問,而偏偏簡少鈞的表情又看不出什麽端倪。
    而且聯想起之前簡少鈞對於所有權格外在意的事，趙嶺也並不覺得簡少鈞會拒絕自己剛剛的話。
    可若說簡少鈞沒聽明白自己的話呢，他的回複似乎也不是那麽一回事。
    難道他……
    但趙嶺捫心自問,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自己是不會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出來旅遊的。
    當然，咳,他也不是說簡少鈞喜歡他，但至少不討厭是應該的。
    趙嶺心底就像是有個小貓在打滾一樣,一會兒蹭蹭肉墊，一會兒磨磨爪子，難耐至極。
    隻是後來話題被越扯越遠，趙嶺失去了解決心底小貓的機會。
    因為簽了一份合同,於是在心底養起了一隻貓。
    趙嶺歎了一口氣，果然合同不要隨便簽，心也不能隨便動。
    不然多愁善感起來連自己都嫌棄。
    不過旅途的有趣衝淡了這份抓耳撓腮,趙嶺發現自己有種小時候春遊的心態,就連路邊的電線杆都有得有趣極了。
    簡少鈞含笑瞟了一眼往外瞧的趙嶺忍不住問：“你多久沒出來玩過了？”
    “畢業旅行後就沒有了,其實也團建過,但是工作上的事太多,就是換個地方工作而已。”趙嶺回想著，“不過酒店不錯。”
    “也沒跟朋友出去玩過？短途的。”
    趙嶺搖頭：“我朋友不算多,國內就更少了,大部分都是工作認識的。”趙嶺聳聳肩，不知想起什麽樂了，“其實alax算一個,不過給我處成上下級了。”
    “他確實是拿你當朋友看。”簡少鈞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不然也不可能直接批了這麽久的帶薪假,還在這個忙碌的節骨眼上。朋友才會在意你高不高興，遺不遺憾，簡少鈞不覺得他和銀蒼蘊有到朋友的關係，既然不是考慮自己，那就是在考慮趙嶺。
    “嗯，我們讀書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其實還是他學長，不過alax比我聰明得多。”
    “你如果是他，你也不一定會比他差。”簡少鈞直言道，他認可銀蒼蘊的優秀，但萬千資源堆出來的天才本就沒有太多的可比性和複製性。
    “那可不一定。”趙嶺搖頭，“你看金承業不也不成器嗎。”
    簡少鈞語塞，想起老爺子給金承業請的那些流水的家庭教師，頓時開始心疼錢了。
    “那天讓你去赴宴的是你的學姐？”
    “嗯。”趙嶺的語氣有些低，“其實讀書的時候她有段時間很照顧我，雖然後麵發生過一些矛盾，但我是真沒想過她會害我。”
    “銀總說她喜歡過你？”
    聽著簡少鈞若無其事的話，趙嶺頓時被自己口水嗆到了，順了半天才緩過來：“沒有吧？她跟我說她勵誌是要進豪門的，那會兒接近我有一部分是因為我已經在跟alax創業了，她目標應該不是我，而是alax才對。”
    “你再想想？她就沒有對你說過什麽話你嗎？”
    趙嶺努力回憶，最終未果：“她畢業的時候確實跟我說過有話跟我說，但是那天聚會的大部分都是同鄉，也不知道誰帶的白酒，還裝在啤酒杯裏，燒烤撒的辣椒麵太多，我以為是白水一口灌了進去。”趙嶺摸了摸鼻子，“然後我就斷片了。之後學姐畢業了，幾乎就沒怎麽聯係過，不過她結婚的時候我去過，新郎確實是豪門，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簡少鈞嘴角抽了抽，他實在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他把趙嶺送到醫院後，開始查當天晚上的事，從當時和趙嶺同在一個酒桌上的一個不算熟的朋友那裏了解到了那天的情況。他也找海東查了王琪是資料，怎麽看都沒看出來兩個人有仇，簡少鈞本來想等趙嶺醒來問問他知不知道怎麽一回事的，沒想到銀蒼蘊先給了他一個答案。
    “她大學的時候暗戀過趙嶺，不過表白的時候好像被趙嶺傷得不輕，之後半年她就嫁人了。”
    簡少鈞手中有海東連夜查出來的資料，知道王琪婚後過得並不好，金承業應該是有她的什麽把柄在手。但是這麽一來，也許王琪的恨就有了來源，但簡少鈞沒想到的是趙嶺根本就不知道有暗戀和表白的這件事。
    “我是不是該感謝那天晚上我們喝的不是白酒？”簡少鈞忍不住感慨道，“不然第二天早上，你可能就睡過不認人了。”
    “那你應該盼著我喝的是白酒才對。”趙嶺狡黠地眨了眨眼，“如果我喝的是白酒，斷片後什麽都不記得，你就不用擔心我告你了。”
    饒是能言善辯如簡少鈞，瞬間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回什麽。
    因為簡少鈞很清楚自己在聽見趙嶺這個假設時第一個反應，是後怕。
    萬一當初趙嶺真的徹底斷片什麽也不記得了該怎麽辦？
    他們會不會真的就成了陌生人？
    或者純粹的商業關係。
    簡少鈞知道他們沒有永遠，但他打心底裏無法接受，他們可能連曾經都沒有的這個可能性。
    “就算喝白的，晚上的忘了，第二天早上的總還記得吧？”簡少鈞故作輕鬆道，“趙總賴一次賬可以，總不能次次都賴賬。”
    趙嶺：“……”說得隻有自己享受到了一樣，賴賬什麽的那不都是雙向的嗎！
    互利互惠的事怎麽能說是賴賬呢？！
    “誰賴賬了？”趙嶺嘀咕道。
    “自從和趙總簽了合同後我好幾個襯衫都沒有了袖扣。”
    “你是不是馬上要生日了？”趙嶺突然道，“我之前一直想不到送你點什麽，我決定送你一打袖口，以後慢慢扯。”
    “也沒那麽早。”
    “不是三月嗎？”趙嶺笑眯眯道，“過個年也就快到了，你到時候想吃什麽？”
    簡少鈞有些遲疑，他眉頭微攏眼底有著些許掙紮，半晌舔了舔微微幹澀的唇，“其實我過農曆生日。”
    趙嶺愣了，連忙去翻萬年曆，他周圍沒人過農曆生日，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農曆要怎麽查，查到那一天後趙嶺驚呼了一聲：“那不就是一個星期後了？可我禮物還沒準備好。”
    “你剛剛不是送了我一朵雲嗎？”簡少鈞輕笑道，“就當生日禮物吧。”或許是氣氛太過鬆快，也或許是景色太過怡人，簡少鈞一時間忘記了一些事。
    趙嶺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不過他覺得主要是因為車裏的暖氣太足了，他嘟噥了一句：“你剛剛不是說不要嗎？”
    簡少鈞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感性能夠壓倒理智，但在激烈的鬥爭後，簡少鈞發覺兩邊還是勢均力敵，隻得無奈道——
    “我先收著，你想要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作者有話說：
    趙嶺：讓我喝白酒的人都沒安好心。
    王琪：喝點白酒吧？
    趙嶺：拉黑。
    金承業：喝點白酒吧？
    趙嶺：報警。
    簡少鈞拿出了一瓶白酒。
    趙嶺：咳，家裏沒有那什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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