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嗎
    怎麽可能！
    他這家夥的電話來得太不合時宜了。雖然短短幾天,他就和沒有神器的窘迫情況說再見，從這一點上，齊木楠子的確要祝賀他,但是——
    她是缺那頓飯的人嗎
    【抱歉，我今天很忙。】不想多說什麽,齊木楠子直接拒絕了夜鬥。
    “欸欸欸,為什麽啊不是你說要讓我請你吃飯嗎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沒準備好。]
    超能力者可不是有求必應的人，拒絕一下別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夜鬥這家夥肯定是從她這裏得到了錯誤的印象，才會跟她套近乎。
    不過,優質客戶也會發飆的。
    【我沒時間。】
    說完，齊木楠子就把電話掛了。
    解決完夜鬥的事情,齊木楠子並未鬆口氣。因為相較於夜鬥給她的困擾,三途春千夜這邊的壓力更明顯，更直接。
    “看來你很忙。”三途春千夜的話適時地傳了過來。
    齊木楠子:【您應該比我更忙。】
    像是陳述事實,實則又帶些暗示的話,到底還是被她說了出來。
    梵天的二把手日理萬機。
    即使現在輕鬆一會兒，可他應該不會和她這個下屬長久待在一起。
    她的日常很無聊，應該提不起他繼續關注的興趣。
    “的確，我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齊木楠子得到了三途春千夜這樣的回複，對方的表情平淡，目光掃了下被她拿在手裏的手機，說:“待會兒把你送回去後,就不打擾秘書接下來的安排。”
    看來對方以為她對夜鬥的推脫,是假意推脫。雖然三途春千夜誤解了，但齊木楠子也沒有想再解釋的意思。
    成年人的確很忙。不單是要應對手機裏的聯係人,手機外的人更要花時間去解決。
    密閉的車內,三途春千夜不悅的氣息化為實質的寒意,讓齊木楠子覺察到絲絲的冰冷。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她，像是有什麽想要問她的。
    齊木楠子知道在這個時候，當做沒有注意到，無視更好。
    可或許是無奈的情緒稍稍占了上風，使得她跨越理智，和三途春千夜看過來的目光對上。
    [說吧，你想問什麽]齊木楠子做著被詢問的準備。
    對方注意到她看過來的目光，漂亮的眼睛上挑，嘴角微扯，“如果被我問問題，你很有可能走不了。”
    [……為什麽你這麽懂我的意思，還順帶著越過問題，給我警示]
    [你是另一個擅長做閱讀理解的灰穀蘭嗎不，無論從說話方式還是思維方式上，你和他終究是兩個人。]
    齊木楠子不留痕跡地將視線挪了過去，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忘記剛才的事情吧。
    是她大意了。
    超能力者即使遇到過各種的情況，對一些事情見怪不怪，可她也沒有無視他人的警示，自投羅網的心思。
    是的，齊木楠子恢複了理智。
    三途春千夜對於她這樣的反應沒有生氣，甚至連低氣壓的車內氛圍都緩和了不少。
    不過，這不代表三途春千夜放過了齊木楠子，他詢問她是否需要送她去想去的地方。
    [你絕對是想詐我！]
    [一般說謊的人肯定會在這樣的詢問中露出馬腳。但我並沒有說謊，我很誠實，我現在就是想回家。]
    想著，齊木楠子再次表達了對三途春千夜送她回家的感謝。
    三途春千夜嘖了一聲，終究按照自己以往的說話方式，詢問了齊木有關於剛才打電話過來的人。
    “如果是推銷電話，你可以把其拉黑。”
    三途春千夜的聯想能力真好，給她找了相當不錯的理由。作為在社會上漂泊的一員，一般都不可避免接到推銷電話。
    齊木楠子順勢點頭，直接把夜鬥的來電蓋上“推銷電話”的標簽。
    可惜作為“推銷”的人，很不給齊木楠子麵子，在她點頭後，又來了一通電話。
    齊木楠子看著來電提醒，一種想要痛揍神明的想法浮現了出來。
    [為什麽你看起來很窮，話費卻那麽多啊夜鬥。難道在你花完最後一筆錢買轉運物前，你的理智讓你做了留一點出來充話費的選擇]
    真是的，他到底想要說什麽
    吃飯有那麽重要嗎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齊木楠子的猶豫，直接點破:“看來不是推銷電話。”
    的確不是。
    本來可以是的，是她遲疑了。
    齊木楠子喪失了拉黑的機會，隻能接通，聽著那邊的喧鬧。
    “一起吃飯嘛。我收到一個餐廳新開張的宣傳單，上麵說湊夠三人有半價優惠！”
    如果是兩個人，他是不是不會給她打電話了啊。
    【我沒興趣，你找別人吧。】神明的人際關係再差，應該也找到一個。
    她在半價優惠上，幫不上一點忙。
    夜鬥聽到齊木楠子接連拒絕，覺得很奇怪，問:“你的旁邊有人嗎”
    答對了，但沒獎勵。
    既然猜到她身邊有人，就不要再堅持請她吃飯了。
    “讓你身邊的人也一起來啊，四個人五個人更優惠。”
    即使更優惠，那也不意味著結賬的時候就會省很多。畢竟人數在哪裏。
    一向吝嗇的夜鬥居然還想請更多的人吃飯，他是中彩票了嗎
    真意外。
    不過齊木楠子可不想接收神明意外的慷慨，將三途春千夜帶過去。而且，她也不會去。
    夜鬥和三途春千夜是有交集的。
    雖然齊木楠子不知道按照夜鬥的被遺忘體質，她的上級有沒有記住對方，但避免讓他接觸以前的一些人物，還是需要的。
    夜鬥知道她很多事情，要是一激動，在三途春千夜麵前說點什麽，齊木楠子可沒辦法預測之後的發展。
    【謝謝，還是不用了。】
    齊木楠子想要再次掛斷電話，表明她對夜鬥的堅定拒絕。可當她剛想這樣做時，一隻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打斷了她的動作。
    齊木楠子順著視線看過去，三途春千夜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來電人:夜鬥
    “好像是那個和你很熟的人。”三途春千夜這麽說，“你不打算答應他嗎”
    [如果我答應了，你會放我離開嗎]
    [還有為什麽你對夜鬥記得那麽清楚！]
    齊木楠子這裏是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的複雜。
    【他隻是在無理取鬧的提要求，而我這邊隻是拒絕他的要求罷了。】咽下複雜，超能力者努力擺脫此刻的麻煩。
    “無理取鬧欸欸欸——齊木小姐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嗎明明我們約好的，等我達到目標，我要請你吃飯！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夜鬥那邊努力拔高音量，試圖增加氣勢。得虧他的氣勢，使得三途春千夜也知道了之前沒有聽到的具體事項。
    齊木楠子拿著手機的手抖了下，因為她有點承受不了夜鬥那邊語言的重量。
    “齊木小姐你的身邊的確有人在吧！我聽到你在跟別人解釋。如果對方有時間，也可以過來。我今天運氣超好，中了很多錢。”
    [所以說今天是獅子座的幸運日嗎嘖，獅子座之間的悲喜也不相通。]
    對於夜鬥的積極熱烈，三途春千夜作為被邀請人表示了接受。
    齊木楠子:假期的第二天，可以蓋上災難的印章了。
    夜鬥真沒想到齊木楠子的身邊人是她的上司。
    什麽情況啊齊木小姐和她的上司關係這麽好的嗎
    [你最好不要在他的麵前提及神明論調！]齊木楠子利用心聲和夜鬥對話。
    夜鬥震驚。
    怎、怎麽回事為什麽他聽到了他人沒辦法聽到的聲音！是他幻聽了嗎
    [你沒有幻聽，這是我的超能力。]
    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齊木楠子第一次向夜鬥展示了這個能力。很不意外的，收獲了一傻眼的表情。
    [能進行心靈對話，那這麽說，我之前的所思所想你統統知道了嗎！啊啊啊啊，我突然覺得自己在沒穿衣服地奔跑。]
    [讓你有這樣的感覺，還真是抱歉。]
    齊木楠子當然知道別人被探知內心所想會感到不舒服，所以她一直都不會向別人透露這一點。但現在超能力者進行了取舍，主動告知夜鬥她的能力，希望他能夠為眼下的情況盡自己的一份努力，減少麻煩。
    之後，夜鬥如果想要所謂的情感遭受傷害的補償，齊木楠子覺得自己也可以答應。
    [你果然比神明還厲害！]
    [不，或者更應該說你的存在簡直就是對我們這些神明的嘲諷！]
    這誇讚可沒有愉悅到她。
    齊木楠子無奈，將夜鬥的心理活動放在一邊，看著明顯處於國中階段的少年，對方注意到她的打量，也在好奇地看著她。
    或許這隻是因為他對於夜鬥人際關係的好奇。
    神器這個設定，齊木楠子了解的並不算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身為彼岸的存在，是與生人世界不一樣的。這些能夠成為神器的存在，在踏進彼岸之前，應該也是人類。
    或許是因為齊木楠子的注意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少年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很禮貌地向她問好:“你好。”
    他的目光還掃了一眼齊木楠子身邊的三途春千夜，雖然礙於對方的氣勢，總覺得不太好惹，可他也問了聲好。
    看上去很乖，和夜鬥不是一種性格的人。
    在自我介紹階段，夜鬥很負責的對三途春千夜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當然還有身邊人的身份。
    少年的名字是雪音。
    “我是齊木小姐的朋友，今天是想邀請她吃吃飯。能在這個時候，同時請到齊木小姐的上司，真是太高興了。”
    在電話裏得知齊木要帶上司來的夜鬥看到三途春千夜時，這樣說。
    “請問您貴姓”
    “三途。”
    “哦，原來是三途先生。”
    ……
    開頭就是這樣的寒暄。
    齊木楠子看著夜鬥十分流暢地將他那手寫的名片遞給三途春千夜，說著如果有委托，他就會接的話，感慨他明明是神明，但作死功力一流的現狀。
    三途春千夜掃了眼手裏的名片，突然想到了之前夜鬥也曾經遞給他一張，隻是那時候比起說接委托的事情，當時的自己隻認為他是個無所事事，相當不靠譜的人。現在的話，三途春千夜並不想對其有多大改觀。
    因為夜鬥依舊不值得信任。
    隻是他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人居然能夠請到秘書吃飯，秘書也對他的多次電話騷擾相當容忍。
    三途春千夜認為她並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
    “我聽過齊木小姐提到你呢，你對她特別好，她在你手底下工作很開心。”
    夜鬥一開口，就把齊木楠子驚到了。
    [喂喂喂，你的腦袋確定是正常的嗎是不是被中彩票的驚喜給衝過頭了，所以才開始胡言亂語。我什麽時候在你麵前提到過我的上司]
    [雖然你是沒有這樣說啦，但能請他過來，那不就證明你和他關係很好嗎]
    夜鬥在心裏接過齊木楠子的詢問，說:[放心，隻要我出馬，你今天絕對能夠拿到最佳秘書的稱號。]
    合著他說這話，還有如此的原因嗎齊木楠子該感謝他嗎感謝他在吃飯的場合，還不忘關心她的工作。
    三途春千夜聽到夜鬥這樣的話，更加肯定夜鬥的難以信任。
    秘書應該很少在他人麵前提及工作問題。就算提及，“九井一”這個名字應該是被夜鬥知曉的上司，而不是他。
    能把他人的名字都搞錯，甚至不負責任的說出這樣的話，三途春千夜看不出秘書需要再和夜鬥往來的必要性。
    三途春千夜的眼睛是雪亮的。
    齊木楠子也覺得她要和夜鬥拉遠一點距離，免得對方再來一些麻煩。
    不過，這種信息是夜鬥沒辦法接收的。此時的夜鬥一半的心神放在食物上，一半則是在對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友好關係上。
    就像他對齊木楠子承諾的，夜鬥的的確確想要三途春千夜在的場合，給齊木楠子爭取更多的好感和榮譽。
    [別，給我打住！]
    齊木楠子也曾對他的努力選擇視而不見後，積極製止。
    但夜鬥卻很堅持。
    “希望你能多多照顧齊木小姐啊。”
    他是這樣對三途春千夜說的。
    齊木楠子的心態炸了。
    成熟的成年人不需要他人的照顧！
    不信任夜鬥的三途春千夜，在這時倒是嗯了一聲。
    齊木楠子:[……]
    夜鬥對於三途春千夜除了是齊木楠子的上司之外，還有一點其他的感慨。
    他看上去真的不好惹。
    雖然不想承認，但夜鬥也沒辦法無視三途春千夜的受矚目程度。
    齊木楠子的上司很帥，帥到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如果三途先生出道，肯定會收獲一大批粉絲的吧。]
    他現在在想這個嗎
    超能力者無語。
    [話說，我總覺得他有點眼熟。我和他是不是之前見過]
    夜鬥的疑惑雖遲但到。
    這並不是他的錯覺。
    他們的確見過。
    隻是齊木楠子這邊在透露信息時，並沒有點名變小的人是誰。所以夜鬥才不會聯想到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關係。
    能知道他們聯係的日月食，目前正在旅行。
    [沒有，你應該是想多了。]
    齊木楠子說。
    “你們好像都沒有吃多少呢！難道這裏的飯菜不合胃口嗎”吃飯時，比起他和雪音的狼吞虎咽，風卷殘雲，齊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慢條斯理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因為他們在吃飯之前就吃過了啊。
    沒有間隔很久的甜食攝入，在肚子裏可是很有存在感的。
    夜鬥沒有將齊木楠子的複雜表情看在眼裏，隻是感慨:“齊木小姐和三途先生真不愧是完美配合的上下級關係，在吃飯上都很有默契。”
    [……在這個時候，都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誇三途春千夜的機會嗎夜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