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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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來了
    林溪放下了手上的水杯,雙手抱胸,道:“周美珠,我跟你才認識二十天,跟惠惠已經相處了幾年,跟她感情更好,對她更好不是更正常嗎別說我是你姐,我姓林,你姓周,過去十幾年我都不認識你,然後你一冒出來我就得對你予取予求誰給你灌輸的這種想法啊可別在地上給我打滾,這裏是林夏村,可不是周家村,你在地上撒潑打滾,我敲鑼打鼓招來全村人讓大家看看,看是不是你張口要,我就得把東西給你。”
    周美珠:
    她不知道她“姐”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又羞又氣又委屈,轉身狠狠地推了一下惠惠,就哭著衝出去了。
    周美珠跑走,屋裏先詭異地靜謐了幾秒,然後林溪問剛剛被推得趔趄了一下,已經自己站定的惠惠:“沒事吧,惠惠”
    惠惠抿唇,搖了搖頭。
    她有些緊張,但心裏卻又有些快意。
    她不喜歡周美珠。
    自從周美珠過來這裏,看見她有什麽轉頭就會找林溪要,要麽是可憐兮兮賣慘似的要,要麽是撒嬌賣癡地要,反正她有什麽,轉天就會出現在周美珠身上,然後周美珠就跑過來找她炫耀,說比她的更新更好她都煩死了。
    剛剛她戴著珍珠項鏈一出門就遇到周美珠,然後周美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項鏈,說:“咦,惠惠,這不是我姐的項鏈嗎”
    當時她就知道不好了。
    沒想到結果竟然會是現在這樣。
    “林姐姐,都是我不好。”
    不過她默了一會兒之後就動手去摘自己脖子上的項鏈。
    “就戴著,這跟你有什麽關係,怎麽就是你不好了”
    林溪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以後啊,你遇到的人多了,別人犯的錯別往自己身上攬,這項鏈,你就戴著,別因為這麽一鬧,就收起來再也不戴了,那樣才會傷我的心知道嗎咱們沒做錯什麽,不用低著頭,不用遮遮藏藏,就要理直氣壯,比別人更坦然大方才是。”
    孫文淑一直沒有說話。
    說實話,她有些震驚於林溪先前對周美珠的態度。
    雖然張秀梅跑來跟她說過昨天和今天早上的事,可真親眼見到她的改變,還是震驚的。
    林溪這番話又讓她想到自家的事,看了一眼大女兒,鼻子有些酸。
    她伸手拉了惠惠到自己身邊,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背,道:“林姐姐讓你戴著,那就戴著吧。”
    她抬頭看林溪,道,“小溪,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從小就心思重,不過這事也怪我。”
    “我們老家那邊重男輕女,生了兒子,婆婆跑前跑後的服侍你月子,幫你帶孩子,在屋子外麵聽到你生了女兒,門都不會進。我生了惠惠後兩年多沒再有身子,她小時候受了不少委屈,後來又有了桐桐,計劃生育不能再生了,兩孩子在家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閑話,惠惠大些,懂事了,就把這些都壓在了心裏,怪自己不是個男孩,讓我在老家受氣。”
    “媽。”
    惠惠輕喚了一聲。
    孫文淑拍拍她的後背,再抬頭看林溪,道,“後來我跟著你李叔叔到這裏來,住下了,認識人的,都是勸我趁著在外麵,偷偷追一個兒子,就你奶奶,她知道我身體不好,就勸我別追,說什麽也比不過自己的命重要,命沒了,什麽都沒了,留下兩個孩子,可要怎麽辦沒人看顧的孩子,看看你,看看小野,要是她這把老骨頭也沒了,還不知道會怎麽被人作踐小溪,你奶奶看到你現在這樣,一定很安慰。”
    說到這裏,她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林溪原本對林奶奶並沒有多少感覺,隻覺得她的確是為孫女操碎了心。
    這會兒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老人的形象,心像是突然被什麽狠狠抓了一下,猛地疼痛起來。
    而真正的“林溪”已經死了,不管是夢裏那個病死的,還是現在這個幾天前死去的,還有小野這一刻,林溪原先就已生出的責任感好像又重了幾分。
    林溪離開孫文淑家後,惠惠跟孫文淑道:“媽,我怎麽覺得林姐姐好像變了”
    “我也覺得林姐姐不一樣了,”
    一旁粘在兩人身邊的桐桐道,“不過我也好喜歡林姐姐現在這樣。”
    孫文淑摟著桐桐,低頭笑了一下,道:“哪有什麽變不變對你們還不是一樣好”
    隻是桐桐一會兒出去了,孫文淑才跟惠惠道:“之前我還擔心你林姐姐,現在看來是不用太擔心了,惠惠,你以後也多跟你林姐姐學著點。她不是變了,她可能本來就這樣,以前是你林奶奶生病,她難開懷,後來處境步步艱難,不得已才應付著那些對她心有算計的人,現在不用擔心了,就能硬起來惠惠,你性子穩,但就是不夠硬氣,你還有媽在呢,你爸也疼你跟桐桐,有什麽事,都不用怕,像你林姐姐說的,就要理直氣壯,比別人更坦然大方才是。”
    她老家那邊重男輕女的厲害。
    丈夫在這邊生意起來了,又賺錢,老家那邊幺蛾子不知道有多少,什麽過繼,送個侄子來養,甚至暗戳戳唆使丈夫離婚的都有。
    她希望女兒穩得住性子,但也要夠硬氣,才能護住自己,也不被別人影響。
    惠惠懂事又口緊,孫文淑為了教育女兒,順便把林溪過來想提前預支兩個月租金的事也跟她說了。
    惠惠聽了卻是想起來什麽,道:“不過媽,林姐姐不是跟梁叔叔要結婚了嗎聽說梁叔叔昨晚上都直接搬到林姐姐那邊住去了。媽,梁叔叔那麽有錢,林姐姐為什麽還不夠錢用,要來預支租金呢”
    惠惠知道梁肇成有錢,是因為她知道她爸爸的好些項目都是梁叔叔分包給她爸做的,她爸都能賺很多錢,那梁叔叔不是更有錢
    孫文淑笑了一下,心道,這裏邊的門道可是多了。
    不過開口卻隻是說了一點,道:“你梁叔叔的錢是梁叔叔的錢,這不是還沒結婚嗎惠惠,你以後也要這樣,自己把錢看住,也別想著花別人的錢,想著怎麽讓自己有錢才行。”
    這邊孫文淑在跟女兒說話,另一邊周美珠哭著回了家,張秀梅也在跟她女兒說話。
    張秀梅一聽周美珠說林溪送惠惠珍珠項鏈,不送她還罵了她“想要讓你爸媽給你去買”就又急了。
    原先好不容易被周來根勉強勸下去的委屈“騰”一下就又升上來,拽著小女兒就要去找林溪。
    可出了屋子,在樓梯道上被風一吹,想到這兩天林溪的態度,還有丈夫勸自己的話,那被怒氣激起的衝動退了一些下去,腳步又踟躕了起來此時已經到了二樓,她轉頭看了看二樓李全和孫文淑一家四口租的屋子,想到小女兒的事是在孫文淑那裏發生的,源頭也是林溪送了一串珍珠項鏈給惠惠,林溪為什麽來找孫文淑,又為什麽送惠惠珍珠項鏈
    張秀梅疑惑升起,猶豫了一下,當即決定先不找林溪,回頭先去找孫文淑問問。
    但有些話不好當著女兒的麵說,她便又拽了女兒回家,仔仔細細的又問了許多問題,不僅把先前的事情徹徹底底問清楚了,還問了她許多例如‘有沒有聽到你姐跟孫姨在屋子裏說了些什麽’‘你進去時她們兩人是什麽神情’諸如此類的話,這些周美珠當然是一問三不知,她隻得打發了她,還是自己下去找孫文淑。
    張秀梅去找孫文淑時是帶了些怨氣和不滿的。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她敲了門再推開門,不僅看到了孫文淑,還看到了她一點也不想看到的三老太太。
    她腳下的步子就是一滯,怨氣和不滿倏地飛走,麵色更是一下子僵硬了下來,接著腳上下意識就想退出去,可剛把邁過闌檻的右腳退了出來,就覺得自己這也太突兀了,裏麵的三老太太和孫文淑都已經轉過頭正看著她呢。
    “秀梅姐,你來了。”
    孫文淑先站起了身,招呼她,道,“三奶奶過來了,我正陪著她老人家說話呢,快進來坐吧。”
    張秀梅不想進去,尷尬支吾道:“既然你們在說話,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可是話都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孫文淑拖進去了。
    “秀梅姐,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孫文淑拉著張秀梅坐下,就開口問她道。
    張秀梅支吾,在三老太太嚴厲的目光下如坐針氈,原先的怨氣和不滿早飛不知哪個角落了,更是提也不敢再提什麽珍珠項鏈的事。
    不過張秀梅支吾著說不出話來,三老太太卻有話要說。
    她道:“秀梅,我聽說你跟你後頭嫁的男人,還有後頭生的孩子現在住在了小溪這邊,住小溪的,吃小溪的,用小溪的,花光了小溪的錢,逼得小溪不得不找租客提前收後頭的租金”
    張秀梅:
    張秀梅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還沒來得及辯解,三老太太的話繼續砸過來,道:“秀梅,我知道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你後頭嫁的人窮,日子過得苦,可再窮,也沒有逼著前頭拋下的女兒養你後頭男人和孩子一家人的道理!”
    “三嬸,您這是從哪裏聽說的”
    張秀梅漲紅著臉,終於找到聲音,急急道,“三嬸,您也知道,我這次回來,是聽說小溪病了,沒人照顧,這才回來照顧她,這一個多月以來,小溪躺在床上,都是我洗衣做飯,端茶倒水的照料她的。這個月後頭的孩子過來,是因為我留在這邊照顧小溪,那兩孩子在老家就沒人理,沒辦法,我男人才帶著他們過來的,他們過來了,我男人他們就在這邊找了工作,有自己的工資,哪裏需要小溪養”
    “是嗎那我怎麽聽說,你們才來一個多月,就已經找小溪要了大幾千塊錢”
    三老太太不買她的賬,仍是冷著臉質問道。
    張秀梅:“那個,那個隻是孩子們剛過來,一時周轉不開,才找小溪拿的,以後安定下來了,也就不用了。”
    “哦,那就是暫借的以後會還的了”
    張秀梅再次啞巴,說不出話來。
    那些錢他們當然是沒打算還的。
    三老太太就輕哼了一聲,道:“還有,你剛說你男人他們都找了工作,有自己的工資,那什麽時候從小溪的樓裏搬出去”
    張秀梅又是一堵。
    “秀梅,我聽說你現在嫁的男人姓周你那一大家子可都是周家人,”
    三老太太絲毫不理張秀梅的窘迫,顯然是不把話說完不準備罷休,道,“你們一家子身強力壯的,既然有工作,就該自己養自己,小溪她一個姑娘家,帶著一個孩子,就靠一點租金過活,你們住幾天也就罷了,可不能一直霸者一整層樓,白吃白住,這是什麽道理小溪她爺爺奶奶雖然過世了,可我們林夏村的人可還沒死絕,當年你男人屍骨未寒,你就扔了老人孩子自己改嫁去了,這些事我們這些老人可還都記著,大家的眼睛都看著呢!”
    張秀梅被說得臉上臊得快起火,她想到自己男人說的給小溪租金的事。
    原本她還覺得自己女兒的房子,怎麽就要給租金了
    現在才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
    哪怕是她女兒的房子,她女兒本來沒這心思,但周圍這些人不停的嘴,她也會動搖的。
    她心裏委屈得不行,但到底還是把那話拿出來說了,紅著眼睛道:“三嬸,我過來就是為了照顧小溪的,我男人和美珠家寶他們,也是怕我為難,才過來的,就是為了我能放下心來照顧小溪,那時來得倉促,也沒錢給小溪,但我男人前兒個找了工作之後,就已經說了,每個月也跟別人一樣,給小溪租金。”
    “三嬸,”
    說到這裏張秀梅哭了出來,道,“小溪是我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我能不心疼她嗎當初我不是沒想過守著,可是我娘家出了事,急著要錢,婆婆不肯拿錢出來,我這才不得已改了嫁,當初我也想帶小溪走”
    “成了!”
    三老太太不耐煩聽她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不得已”,也不耐煩看她哭哭啼啼的樣,你娘家出事,你都已經嫁人多年孩子都多大了,你娘家出事就要你的賣身錢來填還剛剛好是小溪她爸犧牲,來了一筆撫恤金的時候
    腦子有坑。
    坑自己也就算了,還來坑小溪。
    真是糟心。
    她顫顫巍巍的起了身,跺了跺拐杖,道,“說那些有什麽用反正你記得自己的話,要不就像剛剛說的,每個月給小溪租金,還有把之前拿了小溪的錢都還給她,要不然就趕緊帶著你那一家子人走!別以為小溪她奶奶過世了,老林家就沒人了,你們就能躺在這裏吸小溪的骨髓,咱們整個村子的人都看著呢!”
    說完就跺著拐杖往外走,孫文淑忙扶了她送她出去。
    留下張秀梅坐在原地,隻覺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晚上的時候周來根就帶著張秀梅過來找林溪了。
    林溪這會兒的心情很好。
    開局順利,還意外發現孫文淑一家人不錯,也很好相處,林溪很高興。
    原先她可真怕周邊的人都跟她說,“小溪,那可是你親媽,你怎麽能這麽不近人情,不孝順,你這世上可就這麽一個親人了,bb”,結果發現都不是,周圍的人都不是這樣。
    她當然格外的高興,連心境都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
    所以這會兒她看到周來根帶著張秀梅來找她,麵上都難得是帶著笑意的。
    這兩個人過來,本來就是在她的預料之中。
    如果他們再不來找她,她也會去找他們的,他們主動過來了,就更好了。
    周來根是從廠子那邊放了工,回家聽張秀梅說了一通,再跟長子周家量商量了一番之後,再拖著張秀梅過來的。
    過來時正是快飯點的時候。
    大概是因為昨天林溪做的飯實在讓人不敢恭維,還燙傷了手,這天梁肇成就特意早回來了些時候,買了菜,在周來根和張秀梅來之前,兩人正在廚房裏做飯,是梁肇成做,林溪就在旁邊打下手。
    打下手其實也沒什麽事做,就是幫著簡單洗一下菜,放在旁邊,然後看他切菜炒菜。
    林溪看他刀工利落幹脆,切的脆藕片片一樣薄,又整齊又漂亮,幹淨利落,都看呆了。
    大廚的手藝肯定比他高超,但卻肯定沒有他這樣整個案台都整潔成這樣就很軍人房間的那個風格。
    林溪就一直看著他幹活,等最後一道菜做完,他在洗案板鏟子,林溪就把準備找租客預支租金,還有今天已經找了孫文淑並且很順利的事情說了。
    兩人雖然不是真正的“夫妻”,可現在畢竟掛了名,又同住一個屋簷下,她需要借他的勢,很多事情也該坦誠,而不是讓他從別人的嘴巴裏聽到,說“你未婚妻怎麽樣怎麽樣”,讓他措手不及。
    梁肇成手上頓了頓,擰了水龍頭,
    轉頭看她,道:“預支租金為什麽你缺錢用”
    說著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因為他想到了她跟張秀梅的糾紛。
    還有周來根說的,她的錢都給了夏向遠的母親何桂芬的事。
    “嗯,是有一點,”
    林溪笑道,“之前家裏的錢都用的差不多了,可我準備複讀一年,我已經去學校問了,要一筆複讀費,還有我跟小野平日裏的花費,總是要錢的。”
    也不具體解釋之前為什麽沒了錢的事。
    梁肇成的麵色緩了緩。
    他道:“不用預支了,回頭我給你拿。”
    林溪沒想到他會說這麽一句話,但以這個人的性格,這樣好像又不怎麽意外。
    她笑道:“不用了,我總要學著打理自己和家裏的事情。”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
    林溪過去開門,就看到了麵上訕訕但強裝了一些笑容,以及眼睛紅腫滿麵憔悴的張秀梅。
    兩人來得還挺快。
    林溪眼睛轉了轉,就笑著請了他們進來,道:“周大伯,你們過來了,是來跟我說你們準備回山裏的事,還是準備租我們家的房子啊先前我都聽三奶奶跟我說了。”
    一句話,定了今天的基調。
    好像之前的紛爭都不存在。
    周來根的麵皮抖了抖。
    他就知道,如果他不主動過來,這些人怕是會攪得他們家不得安生的。
    他抖著麵皮笑了一下,道:“是啊小溪。因為那天的事,這兩天你媽一直在哭,眼睛都哭腫了,她跟我說,讓你這麽誤會,不如還是回山裏去,可是嘴上這麽說著,卻又百般擔心你,怕你又病了沒人照顧,怕你被人欺負了沒人替你撐腰,唉,她這幾天,幾乎是沒睡一刻的好覺,一想到以前愧對於你,現在你又誤會了她,她就傷心自責得喘不過氣來。”
    “周大伯,您可千萬別這麽說,”
    林溪不進他的套路,道,“我現在可怕人哭,別人一哭我就頭痛,也怕別人用傷心委屈的臉對著我,一對著我我就要犯毛病,你們一家人要是回山裏去,那我估計什麽病都好了,真的。”
    說完還點了點頭。
    周來根張秀梅:
    張秀梅的抽泣聲梗住,隻覺得心被人捅了一下。
    這是女兒嗎誰家的女兒能是這麽個冷血的東西啊!
    周來根也是一下子被噎住。
    他臉上的肉抽了抽,梗了一會兒,隻當沒聽到林溪的話,繼續道:“還是我勸她,說回了山裏去,才是一輩子的心病,我們也想著,既然你是因為住房的事情誤會了我們,那我們就跟別人一樣,給你房租,可小溪你也知道我們的情況,就我跟你家量哥的工資,住三間房怕是有點吃力的,我們就商量了一下,也跟樓下李全他們一家一樣,住兩間房,另外一間本來你家量哥住的,你找到了租客就騰出來,租出去,怎麽樣”
    林溪的手敲了敲桌子:“這樣嗎那也成,那周大伯你們就先回去,等我擬一下租房合同,明天早上咱們就一起去村委會蓋個章吧。”
    周來根張秀梅:
    “小溪,那個,去村委會簽合同就不用了吧”
    周來根僵著臉,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咬牙切齒的道,“你媽畢竟是你親生母親,房間租金我們私下給你就成,特地去村委會蓋章簽合同,鬧得大家都知道,對你名聲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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