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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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睡了一個好覺
    林溪雖然沒那麽在意夏美蓮說的這些詆毀內容,但她還是轉身直接從桌上拿了一杯水潑到了她身上。
    夏美蓮尖叫一聲。
    但梁肇成的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不管是夏美蓮罵林溪,還是林溪打夏美蓮,潑夏美蓮一身水,他從上到這個樓上,除了最開始皺了皺眉,後麵麵色一直就沒有變過。
    “那不用你操心,出去!”
    他冷淡道。
    夏美蓮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的目光轉到梁肇成臉上,看著他。
    此刻她臉上腫起,全身滴著水,整個人狼狽不堪,她瞪著梁肇成,先還有些受驚,但也就停了幾秒,很快又“嗬嗬”地詭異笑了出來,然後聲音打著顫又帶著些詭異的尖音道,“你們訂婚了林奶奶臨終前就訂婚了可你知不知道,她就在前幾天,還跟我哥在家裏又親又抱呢,這一個多月,兩個人也沒少親熱,就這樣的女人”
    “砰”得一聲,夏美蓮的聲音終於又戛然而止,緊接著是玻璃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伴隨著夏美蓮的尖叫聲。
    林溪直接把原先淋水的杯子砸到了她身上。
    緊接著是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陳野直接拿了一個大掃帚對著她就打,罵道:“滾出去,還敢罵我姐,你們家欠了一屁股賭債關我姐什麽事,還想讓我們家賣樓給你們家還錢,我呸,怎麽這麽不要臉,給我滾”
    一邊罵著,一邊不妨礙追著夏美蓮打。
    他是掄著掃帚真發狠的打,絕不帶一點收手的,那樣子別說是夏美蓮,就是林溪看得麵色都變了。
    隻有梁肇成的神色半點沒變。
    夏美蓮這回總算是尖叫著奪門而逃。
    林溪:
    趕神經病的話,還是小野的蠻力最管用。
    雖然他那些話那些行為,林溪聽到了腦子也會抽一抽也難怪張秀梅他們怕他。
    因為他瘋起來是真的瘋。
    可林溪並沒有覺得這孩子有多大問題。
    因為她到了這裏,隻有這個別人口中都是問題的孩子,一邊嫌棄她,一邊拚了命的保護她。
    就是前世,她是樂溪的時候,她生命裏也沒有這樣一個人,會拚了命的保護她。
    陳野趕著夏美蓮下了樓,林溪轉頭看梁肇成,看他麵色難看得嚇人。
    林溪想到夏美蓮的話,腦袋又是一抽一抽的疼以她不多的記憶來看,還有今天早上見到夏向遠夏向遠的反應來看,她覺著,夏美蓮說的那些關於“她”和夏向遠的事,應該不是真的,原身是心軟,私下給夏家人錢,但並沒有跟夏向遠再在一起。
    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個個都在說這段時間她跟夏向遠怎麽怎麽,再加上兩人十幾年的過去,幾乎很難讓人不懷疑。
    還有夏美蓮跟他說,她裝模作樣,狐狸精,騙人,翻臉無情,“總有一天你會落得跟我哥一樣的下場”這些她雖然沒所謂,但對他來說,總不會是件好的感受。
    原本經過周家的事,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兩個人的關係好像近了很多。
    她甚至還生了一些想法被夏美蓮這麽一攪和,一點興致都沒了。
    她慢慢吐了一口氣,攤了攤手,開口跟他解釋,道:“她說的,並不都是真的你早上也見過夏向遠,我跟他,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對麵人沉默。
    林溪再歎一口氣,有些泄氣,道:“抱歉,等把這些事都了結了,我們就再去辦個證吧離婚證,但這跟夏向遠無關,我跟他真沒有什麽了,我沒有必要騙你,這是對你的基本尊重。但這個婚事的確對你很不公平,不離婚我都於心不安。”
    就在今天晚上,他還說跟別人說兩個人領證了。
    真,世事無常。
    梁肇成的確很生氣。
    他倒不是氣她,隻是氣這亂糟糟的事情,處理這些事情,他一向都是快刀斬亂麻,還有,這種垃圾她是怎麽日常跟她相交的
    所以又有些厭惡。
    再聽到她突然低了頭,說“這個婚事的確對你很不公平,不離婚我都於心不安”,他就更生氣了。
    本來夏美蓮這麽瘋瘋癲癲,怕她嚇著,他還想是不是要安撫她兩句,可聽了她開口閉口都是“離婚”,他又生氣得不想說什麽了。
    他轉身離開,可一轉身就踩到了地上的水漬,再看她低頭“沮喪”的樣子
    他突然想到以前很多事。
    他以前其實沒少見她難過,沒少見她哭,在她奶奶去世後的那段日子。
    可是他從來沒有任何感觸,也從來沒有哄過她。
    或許還曾表現過厭煩。
    在很多事情上,他一向都不是有耐心的人。
    這大概也是她誤會他對這個婚事很勉強,並不願意承認這個婚事的原因吧
    想到今天早上她神采飛揚的樣子,他的步子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不用,”
    他神色緩了一些下來,但語氣還是有些生硬道,“婚結了就是結了,那是兒戲嗎就像她說的,我在這裏住了兩年,之前的事情,我有眼睛看見,在領證之前,也已經考慮過,那一頁就翻過去了。你現在跟我說沒有,那就沒有,我相信你,我也看得見你對那些人,處理這些事情的態度,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因為別人的話對你產生誤會。至於婚事,”
    他皺了皺眉,語氣越發硬邦邦,道,“你說沒有,那就用不著不安。至於這些人,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說過,你覺得煩擾的話,我們就直接跟外麵的人說我們已經領證了,會安排合適的時間辦婚禮。以後他們再來找你,讓他們來找我就行了,我會處理。”
    林溪:
    說解除婚約,我這不是怕你受委屈嗎
    不解除就不解除唄用得著說結婚就跟說結仇一樣嗎
    林溪等著他,還在想要說些什麽,外麵“咚咚”聲傳來,陳野漲紅著臉衝回來,扔了晾衣杆,衝著林溪就道,“姐,下次那賤人再敢跑過來,你就告訴我,我打死她!”
    林溪:
    你可真行!
    不過這一口一個的“賤人”,“打死”林溪再歎了口氣。
    這孩子,都是在什麽環境下學會了這些詞,並且時刻像個繃緊的炸毛的小獸一樣,渾身都是對外界的戒備啊。
    林溪心裏浮出心疼和憋悶又酸酸的複雜情緒,伸手拽過他,搓了搓他還緊繃著的手,柔聲道:“好,下次她要是再找我我一定告訴你,先回去睡覺吧,小心地上,都是碎玻璃,別踩腳上了,回去吧。”
    她說著又拽他出門,然後轉頭跟一直站在一旁的梁肇成道:“梁大哥,那些事回頭再說吧,我下去拿掃帚掃一下這裏。”
    “你站著吧,我下去拿。”
    他道。
    林溪送了陳野去睡覺,順便又問了他幾句關於夏家的事,這才回自己房間。
    回去就看到地上已經清掃幹淨,梁肇成卻站在她的書桌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麽,卻顯然是在等她。
    林溪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來。
    這畢竟是大半夜,站在那裏的還是一個經過真槍實彈的戰火洗禮,滿身都是壓迫感的男人。
    半熟悉又半陌生的,跟她還是領了證的關係的男人。
    她扶著門,喊了一聲“梁大哥”。
    梁肇成回頭,就對上了她帶了些些防備和狐疑的目光。
    這是什麽目光
    之前說什麽“睡了你的男人嗎”不是說得很順口,很理直氣壯嗎
    還有今天早上挽著他,不是也挽得很自然嗎
    也不知道她那種話是從哪裏學來的。
    原本他等著她,還想說些什麽,不過對著她這個目光,又失了說的興致,就道:“早點睡吧,不要胡思亂想。”
    說完就越過她下去了。
    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
    林溪:
    這樣的男人,她緊張個毛!
    他根本就對她半點興趣都沒有!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去衣櫃上那一塊長長的梳妝鏡上左右照了照,還是跟以前一樣膚白貌美腰細腿長,就是可能沒有她原來營養好,發育得稍微差一點,還有不像她從小學習跳舞,身材線條比原先也稍微差了一點唔,她應該要注意,每天給自己安排好作息好好鍛煉了。
    腦子一下子又不知道偏到了哪裏去。
    這一晚上發生了這麽多事,林溪自然沒那麽快睡著。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腦子裏不停地閃過早上見到夏向遠的畫麵,還有先前夏美蓮瘋狂的畫麵,兩個畫麵一直交替,總覺得哪裏有些違和。
    哪裏違和呢
    她終於想到什麽,猛地坐了起來。
    是夏家現在的狀況。
    夏美蓮的瘋狂,無助,絕望,這些她雖然覺得她神經病,但卻又覺得正常。
    反而是夏向遠,他那種和他那張臉不符的低沉,篤定,還有一種像是一直從高處審視般的目光他身上有些厭世,但卻沒有半點頹喪,驚懼,處於困境中的那種痛苦自卑掙紮,就是厭世,也好像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厭世。
    他好像,根本沒有被現在的處境困住的那種窘境。
    為什麽
    還有,都說他跟“她”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有多好,他對“她”多好,多愛“她”,可今天早上那一麵,她著實沒有看出來。
    他看她的目光一直像是在審視,像是在回憶像是要找出點什麽不能說全無感情,但那感情也像是霧裏看花,像是遙遠的,不怎麽實在的感情。
    這個夏向遠,林溪的心跳了跳,他不對勁。
    她再睡不著,起身在房間裏轉了兩圈,甚至升出想去隔壁把陳野揪出來問一問那夏向遠跟她過往的衝動,但那也就是一時的念頭而已。
    一冒出來,她就摁了下去。
    算了,她跟自己道,不管那個夏向遠是怎麽回事,她跟他都不會有太多交集,看今天早上他的態度,他對她就算沒什麽濃烈的感情,但卻也絕沒有惡意,也並沒有任何糾纏的意思,這樣不正好嗎
    以後遠著些就是了。
    她走到桌前,抽開抽屜就看到了裏麵一個信封。
    那是梁肇成給他的那個存折和錢。
    她拿起來,打開相比較夏向遠,還是梁肇成讓她更安心。
    雖然他不喜歡她,但這樣好像反而更讓她心裏踏實一些。
    她就握著存折,翻了翻,發現這個存折是兩年前辦的,上麵竟然基本隻有入項沒有出項,最後麵的數字,是六萬八千多六萬八千多,這可是九零年,是很多錢吧
    她收租都要收好久!
    雖然不打算用,但林溪還是感歎了一下,好多錢。
    她就握著這個存折,想著事情,就睡著了,竟然還是一個好覺。
    第二天林溪醒過來時看到床上的存折還呆了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趕緊跳了起來,把那張存折塞到了抽屜了這要是讓梁肇成看到她晚上把他給她的存折放到床頭一起睡覺,豈不是要讓他覺得她是個變態,財迷,甚至是迷戀他的傻子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