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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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翻身
    她年紀小,他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麽,這事上別再跟他鬧。
    林溪看著他,抿唇。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現在要是跟他吵,也吵不出什麽結果。
    因為兩個人的腦子根本就不一樣。
    不說出生背景生長環境,兩個人可是隔了三十年啊,在這個飛速發展日新月異的時代,隔了三十年,是什麽概念
    她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垂眼,看著他緊握著自己胳膊的大手,低聲道:“你握痛我了。”
    聲音軟軟的,小小的。
    原先盛怒中的梁肇成聽到她這個聲音,看到她低頭,露出的那一截那怒火也好像一下子淡得隻剩下藍色的冷焰。
    他略鬆了鬆手,但卻還是沒有放開她。
    林溪卻是在他鬆手之後,就抽開了胳膊,道:“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
    “小溪。”
    他叫她。
    可是她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林溪回了房。
    這回梁肇成也沒再追上去。
    林溪回到房間,看著身上的裙子,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但後悔之前的事嗎
    那倒也沒有。
    不嚐一嚐,她可能會不時心裏動一動,嚐過了,也就算了。
    雖然可能捅了麻煩,但麻煩就麻煩唄,她又不怕麻煩。
    其實就算是他脾氣差,到底知道他的人品,也是有些有恃無恐。
    她長吐了口氣,轉頭看到書桌上的課本,索性抽了本書去看書去了。
    高考,高考,還是考大學吧,而且看這些舊書也很有意思。
    她捧了書,原先那些事情也就放了一邊去。
    她本來就是這樣的性子。
    姚琴兩天後就搬走了。
    在搬走之前,她也試圖堵了梁肇成一次。
    可是梁肇成根本懶得聽她說話,掃了她一眼,直接就繞道走了,弄得姚琴滿腔準備好的話一句都沒說不出來,兩天後姚安國帶著妻子方蘭叫了車過來接姚琴,彼時是上班時間,梁肇成不在,他就跟妻子一起特意去了林家院子裏一趟,姚安國板著臉,方蘭就笑著跟林溪客氣了一番,還送了林溪一套醫院內部推薦的護膚膏。
    接下來的日子安靜也平穩。
    周家人和姚琴都搬走了,夏家人那邊自從那次遇到夏向遠,還有夏美蓮來找過她一趟之後也沒再來找過她。
    陳野照例每天早出晚歸地瘋玩,吳嬸每天過來幫忙做家務洗衣做飯,林溪也沒別的事,到了八月學校就有補習班,她索性就報了補習班,每天去學校上課去了。
    至於梁肇成,他也是真的忙,自從有吳嬸過來,他也不用回來做飯了,林溪特意晚起一點,有時候一天都不用見到他。
    她心思都放到了學校上,新的學習,新的老師,新的同學,跟前世都不一樣,但也有一種古樸的質感,很有意思,她還迷上了給現在的生活,遇見的人和風景畫畫,心境越發的平和。
    這樣越發的不在意梁肇成了。
    幾個星期後。
    一天在公司趙北跟梁肇成道:“成哥,夏樹槐進局子裏去了,據說是幫人賣毒,那一窩子設賭的人都被抓了。”
    夏樹槐就是夏向遠的那個賭鬼父親。
    梁肇成看趙北。
    趙北就繼續道,“最近夏向遠一直在外麵很少回家,回來也多是去找夏老冬,我看夏樹槐進局子他很冷靜,像是早就知道似的,而且看他好像跟公安局那邊一個公安還有些關係,我想這事是不是跟他有關,成哥,要我去查查夏向遠嗎以前倒看不出來,最近總覺得這小子有些不簡單。”
    夏老冬就是之前夏向遠找的老地主資本家。
    梁肇成默了一默,道:“去查吧。”
    事情並不難查。
    尤其是夏樹槐進局子之後夏向遠連遮掩都沒有再遮掩。
    沒過多久,他和夏老冬就一起做了幾筆生意,外人並不知道是什麽生意,總之是拿到了不少錢,他把之前家裏從親戚那邊欠的錢都還了,雖然沒能買回他家裏的舊宅,也重新租了房子,不過不是在林夏村,而是在新區,原先沙灣公社那塊,就那邊,夏老冬從政府那裏拿回了他家的舊廠房,兩人合夥,在那邊辦了一個廠子。
    這天周六,趙北又跟梁肇成匯報,道:“他們走地下一些渠道,把夏老冬家當年藏的一些舊物給賣了。然後也是夏向遠搭的橋,找了關係把夏老冬家的一部分舊廠房弄了回來,那些廠房雖然說早說了發還,但因為一些手續問題,說了也沒能落實,是夏向遠幫忙疏通了。成哥,我就是奇怪,這個夏向遠,他之前並沒有什麽特別,現在怎麽突然就這麽神通廣大,什麽人都認識,什麽渠道都能搭上了。還有這廠子,聽說他們是打算開服裝廠,這機器還沒買回來呢,竟然就已經跟港商搭上了,出資給他們提供機器,說是要一起建立一個什麽品牌。”
    因著這事,梁肇成心裏有些堵。
    一開始還能壓得住,後麵就站了起來,索性早回了家。
    周六下午三點多的時間,這個點吳嬸吃完午飯回了自己家,下午五點才過來做晚飯,陳野照例應該是不在家,林溪周六隻上半天課,這會兒應該是在樓上睡覺。
    所以這會兒應該是家裏很安靜的時候。
    不過梁肇成回來,卻發現家裏竟然有客人。
    何桂芬,夏向遠的母親。
    林溪笑眯眯地招呼何桂芬,兩個人有說有笑,竟然是還挺和睦的樣子。
    這一幕讓梁肇成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彼時他住在林家出租樓,平時也很少見到林溪,兩人不過算是認識的陌生人,見到麵最多也就是她規規矩矩的叫他一聲“梁大哥”,而他就是點個頭。
    但那個時候她就是跟夏家人來往很多,很親近,猶如一家人。
    梁肇成進了屋,林溪很自然地笑著跟他打招呼,何桂芬麵上的笑容卻是一下子尷尬僵硬起來。
    她衝梁肇成點了點頭,就跟林溪道:“小溪,那我走了,有空你到我家裏來玩,向遠”
    她說著又看了一眼梁肇成,止了話,又道,“嬸子在那邊也悶得很,平時中午你放學也可以不用回家來,就直接到我們家來吃飯就成。”
    夏家搬到舊公社那邊,就在林溪複讀的中學附近,一條大街上拐彎,走路就幾分路程。
    林溪笑眯眯應下,但還是道:“家裏離學校也很近,吳嬸每天都會給我和小野做飯,就不麻煩嬸子了,不過有空我會去看嬸子的。”
    何桂芬連說“好好好”,拿了桌上的盤子就離開了。
    梁肇成麵色可見的發沉。
    林溪問他:“梁大哥,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周六周日他都很少在家的。
    因為這段時間兩個人的相安無事,林溪對他也放鬆了許多,不特意去想領證那件事,各自有各自忙的事,他平時對她也沒有任何幹涉,就真的像家人一樣相處,竟然還是很好的。
    梁肇成沒出聲。
    林溪看他麵色不好,也不知道是外麵的事,還是因為何桂芬的事,畢竟以前他好像說過讓她不要再跟夏家人來往。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跟他解釋一下,道:“何嬸是過來給我還錢的,以前他們家情況不好,我借過她們一些錢,沒想到何嬸還記得這些,今天都給我送過來了。”
    還特意帶了一盤子以前“她”愛吃的白糖糕,對“她”的親切疼愛也沒有作假。
    這讓林溪對她的印象都改觀了很多。
    人性本身就是很複雜的吧。
    梁肇成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糖糕。
    何桂芬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桌上的盤子,他當然看出那白糖糕應該是她拿過來的。
    他冷聲道:“夏家的事很複雜,夏樹槐進了局子,事情應該是夏向遠做下的,我能知道,外麵總有人也能知道,很難說沒有人不會想要報複他,離夏家遠些,見到他們也繞道走。”
    林溪一驚。
    她從上次見過夏向遠之後就覺得她不對勁。
    夏家最近一係列的事情更讓她覺得不對勁。
    跟原身的記憶和夢裏的情形根本對不上,當然原身夢裏後麵到死也沒再出現過夏向遠,也或許這些事原身夢裏的那一世也發生了,夏家也翻身了,隻是夏向遠已經不在意原身。
    這段時間,從那一次見麵到現在已經一個月,夏向遠從來也沒找過她,不就是證明嗎
    可是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這麽厲害的嗎”
    林溪輕聲道,帶了滿滿的困惑,“能把夏樹槐和那些人弄進局子,還能這麽快就走出了困境開了廠子那之前是怎麽回事”
    她終於又想起了哪一塊不對勁。
    夏樹槐賭博再賣樓還賭債再被人追債追到到處躲,事情並不是幾天的事,是在她來到這裏半年前就發生的事了,可夏向遠怎麽什麽都沒做,這一個月就能做出這麽多動靜
    想送人進局子就能送人進局子嗎想搞到起始資金就能搞到起始資金了嗎
    之前夏家不是差點連飯都吃不上了嗎
    梁肇成看著她,聽她帶著些困惑又回憶般地說“他這麽厲害,之前是怎麽回事”,那心火就又慢慢燒了起來。
    這段時間她對他冷淡躲著他他當然知道。
    不過他事情忙,暫時也不想逼她,就也把這事暫時放一邊去了。
    可不代表他沒有感覺。
    就在林溪投身於學習和畫畫,覺得跟他相安無事,享受歲月靜好的時候,他這邊心火卻是已經積累了很長一段時間。
    隻不過是定力好,一直壓製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