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手撕麻雀不足奇,金聲玉振濕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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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能贏錢權!
    “我一定能贏錢權!”
    “我一定能贏錢權!”
    “不是想贏,而是能贏!”
    “能贏錢權的隻有我!”
    “必勝!”
    清水一郎默念完這幾句咒語之後,才安心地入睡。
    這是他父親教他的心理暗示法。
    依靠一遍遍的自我洗腦,錘煉出必勝的信念,再加上每日堅持不懈的拚命訓練,認真汲取師父的教導,最後一定能達成心願,擊敗錢權。
    這次隨師叔來中國,見到了不少傳奇人物,也親眼見證了師叔和他們的暗暗過招。
    他才發現,原來師叔這麽強,是心態和身體都處於巔峰的那種強,沒有破綻,沒有對手。
    因此,當他看到錢權反手接住師叔送出那片楓葉時,內心再次大受震動。
    尤其是錢權以那種毫不退縮的氣勢和師叔平等對峙的畫麵,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師叔,他也是朝自己扔了一片樹葉,可惜自己沒有接住,隨即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站在一旁。
    而錢權,已經把師叔當做一個何懼一戰的對手。
    想要贏他,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次日,清水一郎隨師叔一道返回日本。
    雖然師叔和師父都沒跟他明說,但他心裏清楚,師叔完成這次考察之後,準備和師父一起籌備一場聲勢浩大的中日武術大賽。
    藉此重塑日本武士道的榮耀,振奮國民精神!
    日中兩國曆史恩怨既深,武術界的糾葛也綿延千年,遠的不提,近現代中國就有一位著名武術家霍元甲,被中國人普遍認為是被日本毒死的。
    每次兩國的武術交流,哪怕是不為更多人關注的民間交流,也總是充滿著火藥味。
    一旦切磋交流被上傳到了網絡,不用提,勢必又是一番激烈程度不輸比武場上的唇槍舌劍。
    這次師叔和師父要公開籌辦的這場武術交流賽,不知會引發一番怎樣的關注。
    無論如何,這場交流賽一定是一次出頭的好機會。
    前提是,屆時他已能戰勝錢權。
    回到奈良,師叔果然和師父討論起武術大賽的事情,然後他們的對話還透露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師叔決定在比賽之前,率先向錢權下戰書,來一場私人的切磋,不惜以以兩敗俱傷的代價,也要讓他無法上場。
    “我本就是一個無名之人,在場下和他完成這一戰,是最好的選擇。
    “讓一個中國少年在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下大放異彩,接連擊敗我們的年輕人,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結果。”
    五十嵐夕霧向師兄坦誠了自己的決定。
    大河內勳沉吟良久,頷首讚同,問“時間方麵,你想好了嗎?”
    “時間就在一個月後吧,籌備事宜和輿論造勢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另外也要給飛鳥和一郎他們一點時間準備。”
    “還有你自己?”大河內勳莞爾一笑。
    “對,雖然我出手試探過他,但真正的交手,什麽結果都可能出現,倘若他到時真和我搏命,後果難料。
    “兩敗俱傷是理想的結果,若是能廢掉他,讓他從此脫離武術界,那是最好,哪怕賠上我這一身功夫也值得。
    “故而,我也要用一個月的時間來準備。”
    “看來你從中國那位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壓力。”
    “不瞞師兄,正是如此。”
    大河內勳點點頭,提醒道“不要出人命,否則難以收場。”
    “師兄放心,我有分寸。”
    “好,那先如此說定,不過,確切的時間,恐怕還需要中國方麵點頭確認。”
    “是。”
    師兄弟二人又聊了片刻,五十嵐夕霧起身離開。
    出了師兄的庭院,他駕車來到一片幽靜的樹林。
    把車子停在路旁,看到兩隻瘦鹿朝自己奔來,揮手將它們趕開,大步走進樹林。
    林子裏有一個高瘦如鹿的年輕女孩,正在赤手空拳捕捉空中的麻雀。
    隻見她飛高落低、閃轉騰挪,身輕如燕般在林中穿梭,很快抓到一隻麻雀。
    小心翼翼地握在手裏,溫柔地撫摸著它頭頂的羽毛。
    那麻雀拚命掙脫,拚命掙脫。
    年輕女孩手勢陡然一停,輕輕一用力,把麻雀的小腦袋給揪了下來。
    鮮血呲出,弄髒了她的手和衣服。
    女孩隨手把麻雀丟了,步履輕盈地去溪邊洗手。
    五十嵐夕霧看到這一幕,滿意地點點頭,朝女孩走過去。
    女孩覺察到有人,猛地轉身,看到是父親,躬身行禮“爸爸。”
    五十嵐夕霧點點頭,一言不發,向女兒扔出一片楓葉。
    女孩沒有去接,向前跨出一步,並指如刀,出手如電,抬手將楓葉切成兩半。
    “太慢了。”五十嵐夕霧批評了一句。
    “是,爸爸。”女孩低頭。
    ……
    周六晚,萬象廣場,五樓。
    錢權正在給一群小學生上籃球課。
    家長們坐在訓練房外麵等候。
    盧煊媽媽今天也來了,穿著時髦,打扮得很年輕。
    自從籃球課開始,她的目光一直在兒子和錢權身上轉換。
    不知是錯覺,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綜合征,她感覺錢權又變帥了,精氣神豐沛、活力四射,氣質越發超卓。
    她偷拍了一張照片,發到自己的私密姐妹群,哭訴道“給姐妹們看看我沒有得到的小奶狗,真的好想攀爬他!”
    很快有人回複“不錯啊,頂級翹屁嫩男,難怪把欣怡伱騷成這樣。”
    林欣怡“不瞞你們說,我現在跟其他男人親熱,腦子裏要想著他的樣子才行……”
    檸檬不懂西瓜的甜“真搞不懂你們,為什麽會對這種小男生感興趣!
    “通常來說,這些小男生有著相同的毛病,自以為是,隻管自己舒服,不會顧及他人感受,問題多還單一,幾句車軲轆話來來回回問,我厲不厲害,我猛不猛,你爽不爽……幼稚得不行!
    “告訴你們,真正的極品男,永遠是35歲到45歲之間的,成熟、體貼、有分寸,如果禿頂的話,就更完美了!”
    林欣怡“陽陽姐,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種癖好的。”
    檸檬不懂西瓜的甜“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說回你這個小奶狗吧。
    “其實問題很簡單,你方法用錯了,你跟他說一個月10萬,他感覺其實不會太強烈。
    “現在這個網絡時代,年輕人接觸的東西多了,見識廣了,加上年輕氣盛,即使他兜裏隻有一兩千塊錢,他也不會把一百萬兩百萬放在眼裏。
    “他關注的都是上億的消息和新聞,看的都是千萬級別的豪車,你跟他說一個月10萬,他覺得你在侮辱他。”
    林欣怡“那應該怎麽辦?”
    檸檬不懂西瓜的甜“這就是年輕人和成年人的區別,成年人,隻要感覺對了,分分鍾開房上床一套流程搞定,都不帶廢話的。
    “對付年輕人卻不能那麽直接,你要先帶他去感受上層社會的浮華生活,帶他去見識燈紅酒綠的名利場,出入紙醉金迷的高檔場所、名流派對……
    “等你把他的審美品味和生活習慣全麵改造完畢之後,那時他就離不開你了,隻能依附你。”
    林欣怡“大失誤,我走的是純情路線,我用的是‘你看著像我初戀’那一招。”
    檸檬不懂西瓜的甜“這招太土了,回頭用我這招試試吧。”
    林欣怡正要回話,那邊一節課已經結束。
    林欣怡心裏的那團火滅不了,還想著去找錢權說話,卻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生走向錢權,熱絡地和錢權打招呼。
    錢權也笑著回應,然後他們二人就一邊去說話,正聊著,籃球培訓班,同時也是五樓所有場地的老板娘居然也走了過去,跟他們聊起來。
    那個漂亮女生的眉眼神態神似那個老板娘,大概率是母女關係。
    林欣怡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她明白了,難怪錢權會那麽果斷地拒絕自己,原來他早已名草有主,而且還是這麽一位白富美。
    她雖然不認識那個老板娘,但從對方的舉止氣質、穿著打扮能大致判斷出,其家境不會比自己差。
    別的不說,能把廣場整個五層租下來做生意,身家可想而知。
    心灰意懶之下,連微信聊天也不想聊了。
    ……
    錢權也沒想到趙白玉會突然現身。
    打了招呼之後,問“你怎麽有空過來?”
    “聽我媽說,你在這裏做籃球教練,就過來看看,順便向你請教請教。”趙白玉道。
    “那正好,我也想聽一聽金聲玉振,一窺六十四手的全豹。”
    二人正說著話,趙白玉的媽媽走了過來,聽說錢權要指點女兒功夫,立即帶他們去了那間暫時還未對外開放的健身館。
    那間健身館器材已經布置齊全,應該隻剩收尾的裝修工作,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你們在這談,我去別處看看。”黃靈燕很自覺地離開了。
    錢權和趙白玉都不是那種扭捏的小男女生,並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媽媽不願做電燈泡故意走開的尷尬感,而是直奔主題。
    “你先打一遍給我看看,然後我再給你搭搭手。”錢權道。
    “好。”
    趙白玉走到房間中央,先走了幾招套路熱身,隨後身體突然一個凝止。
    接著步伐加快,以腰為軸,帶動全身,旋身運掌的動作由慢及快,隱隱的掌力破風聲傳入耳中。
    聲音越來越明顯,或呼呼作響,或轟轟如悶雷,忽而疾如寒夜北風,忽而緩若拂柳春風……
    聲聲相連之間,形成一串頗具節奏感的共鳴。
    聽其聲,觀其形。
    趙白玉的掌勢,也不再拘泥於固定的招式規範,雖然還未到武當王真人那種隨心所欲的境界,但也自具一番行雲流水的灑脫氣勢。
    一會六十四掌打完,趙白玉麵色紅潤、神采奕奕,周身氣息流轉如實質,場內金聲玉振般的聲響仍舊餘韻不絕。
    “看來你這第二個關口基本是跨過了。”錢權道。
    “多虧師父的悉心教導和你那天對我適時的引導。”
    錢權微微一笑“我們來搭搭手,我正好也想試試我最近的進益。”
    “好。”
    二人說著,拉開一段合適的距離,相對而站。
    趙白玉仍擺出架勢,錢權自然而然地垂手站著,也不再觀察她的腳步,平視著她,道“來吧。”
    趙白玉也不客氣,雙刀掌搶攻而上。
    咻——
    呼!
    錢權隨手把她拍開,也不進攻,等她第二招。
    趙白玉一掌下掠,一掌上斬,雙掌交錯夾擊錢權。
    錢權捉住她右手手腕,輕輕一帶,用她的手臂擋她的掌。
    趙白玉接連兩招被他隨手化解,心中震驚。
    她六十四手初成,正是銳不可當,雖心中清楚,自己和錢權仍有差距,但相比於上次交手,差距至少應該縮小了一節,沒曾想這次搭手,感覺對方更加深不可測。
    差距還變大了。
    他的功夫居然也在增進?
    師父說過,功夫練到錢權這個地步,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難上加難,可是看他這個狀態,好像也剛打破了一個瓶頸。
    “怎麽感覺你打的不像詠春了?”趙白玉提出自己的疑問。
    “是詠春,隻是我做了一點必要的調整,根子上的拳理沒有變。”錢權並不藏私。“就像你這套六十四手,練到第三個關口,是把聲音練沒,再到第四個關口,再打出聲音,如此反複幾次,到了欲靜則靜,欲響則響的時候,招式就不用再記了。”
    趙白玉聽得一臉認真,道“多謝指點。”
    言罷,又攻了上去。
    錢權輕輕把頭轉過去,閉上眼睛,使聽聲辨位的功夫和趙白玉對招。
    不理她的“花招”,而是打斷她的節奏,破她金聲玉振的節點。
    很快,趙白玉就難以應付,左支右絀,招架不住。
    “掌風帶響固然能迷惑對手,襯托氣勢,但若是被對方聽出你轉招的玄機和節點,會暴露出很大的破綻,這點不可不防。”錢權道。
    “好的。”趙白玉受教。
    時間飛快。
    二人在健身房內切磋了半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趙白玉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都汗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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