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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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先生?”風見裕也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 扒拉到眼鏡戴在臉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淩晨三點。
真不愧是降穀先生,到了這個點還在堅持工作。要不是這一通電話, 風見根本起不來。
“把你們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和我說一遍。”電話另一頭, 安室透緊緊攥著電話,低聲說道。
他剛剛從醫院回來,朗姆最後緊緊拉著他的手, 反複威脅他一定要殺掉新海空,甚至不惜給出了要麽新海空死、要麽他死的最後通告。
作為組織的一員、朗姆手底下“忠心耿耿”的情報人員,他隻能“義無反顧”地接下這個任務, 裝作一定會好好完成的樣子。但他以有警察守著新海空、不方便動手為由, 請求朗姆多寬限了一點時間。
但是一離開醫院,他就立刻飆車到一個陌生的街區,在路邊的電話亭裏聯係了手底下的風見裕也。
朗姆不會無緣無故安排這樣的任務。
一方麵, 作為被殺害的目標, 新海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夠在這樣的年紀坐上警視正的位置,任何一個合格的領導者都不至於直接放棄掉他。朗姆原本的計劃明明是拉攏新海空,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在他掌控之外的事情,刺激了朗姆。如果不是被得罪的很徹底, 那個老家夥不至於立刻改變計劃。
另一方麵,朗姆選擇自己作為劊子手這件事, 同樣值得深思。朗姆到底是單純想要讓他這個“鄰居”就近下手殺人,還是說已經懷疑到他頭上了。
“我們按照降穀先生你的吩咐,裝扮成警視廳sat的人堵在正門處, 和對方的武裝勢力僵持不下。但是沒過多久, 那裏麵似乎發生了爆炸, 對方原本的武裝勢力迅速潰散,我們的人成功進入實驗室的內部。”
“爆炸?”安室透皺著眉,重複了一遍。誰製造的爆炸?現場還有他不知道的第三方嗎?
“是的。我們闖進去之後,才發現實驗室裏的資料全部都被對方轉移了,他們似乎逃到了一個地下通道,但是通道的入口被炸彈造成的碎石堵得嚴嚴實實,我們沒辦法追上去。”
唔看上去這個爆炸應該是朗姆他們為了阻攔公安的追擊特地設下的,但不知道是原本就這樣計劃,還是說炸彈的裝置出了一點問題。炸彈在朗姆他們剛剛進入地下通道時就發生了爆炸,導致了朗姆以及朗姆下屬的受傷。
確實很狼狽,但也犯不上因此而調轉槍口要殺新海空吧?
“再之後呢?你們是按照我說過的話,和警視廳那邊解釋的嗎?”安室透接著問道。
早在出動公安之前,他就已經提前想好了借口——警方一路跟著監控找到這一片曠野、意外遇到一輛運輸實驗品的車子、跟在車子後麵一路找到了實驗室、最終搗毀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每天下午三點到五點間都會更新實驗品,公安也確實是用這個方法混進去的。邏輯上非常說得通。
“”
電話另一頭的風見似乎頓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
安室透的心當即涼了半截。“什麽意思?你們不是這麽說的嗎?”
“本來是準備要這麽說的,但是傳遞消息的那個人認為這個理由太離譜,臨時改口,換了另一個理由。”風見有些心虛的回答道。
“什麽理由!”安室透真的是火從心頭起,都已經說得那麽明白了,怎麽還是會有疏漏!朗姆該不會就是聽信了這個新的理由才要殺死新海空的吧。
“那個人用的借口是被綁架的人質身上有定位儀,警方實時定位到人質的去向,為了救援人質,順手搗毀了那個窩點。”
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的堵在那裏。
安室透真的要被這群擅長自作主張的豬隊友惹笑了。
同樣是救援,他所準備好的理由是監控和運輸車,這兩點全部都是朗姆自己的疏漏。就算朗姆知道了,也隻是單純氣不過警察的無孔不入而已。
再看看公安給出的理由,新海空自帶定位器。既然都自帶定位器了,不就是明明白白的的告訴朗姆:
我、新海空、早在來之前就知道警方能找到這裏,我和你之間的談話不過是拖拖時間、虛與委蛇、耍耍你罷了。我根本就不想加入你這個破組織,你就慢慢等著找到這裏的警察把你的快樂老家一鍋端吧。
如果他是朗姆,氣到暴跳如雷也不為過。難怪會發出這樣的任務。
真是厲害啊!完全沒有站在受害者的立場上考慮過一絲一毫呢。
金發青年冷著一張臉,強忍著怒意再次叮囑電話對麵的風見。
“務必留下足夠的人守著新海空,從白天到黑夜,從公寓跟到警視廳,每天換三輪班,每班至少兩個人,全程配槍。”
他必須做足警方還守著新海空的樣子,讓朗姆不敢隨便下手,也為他自己遲遲沒有下手找一個借口。
安室透把話筒重重掛到架子上。
事已至此,他不可能真的殺死新海空。
可是朗姆已經擺明了想要殺死新海空,就算他不動手,遲早也會有別的人來動手。
該怎麽辦才好?
安室透走出電話亭,坐上車子,把手搭在方向盤上,陷入深思。
冬夜寒涼的空氣無孔不入,使他整個人不自覺顫抖起來。
朗姆盯上的人,很少有最後成功逃脫的。新海空已經被視為目標,隨時有可能遇到危險。
他的手慢慢握緊方向盤,目光漫無目的、在空曠寂靜的街道上反複逡巡。
其實,與其等到朗姆再派出新的人來暗殺新海空,倒不如把這個任務徹底終結在他的手上。
隻有他,才能真正確保新海空的安全。
·
清晨。
冬日的太陽出來的遲,七點多鍾才隱隱約約有陽光透過紗簾潛進室內。
因為之前的無妄之災,新海空又一次“被放假”了。
不用上班的早晨是所有社畜夢寐以求的事情。他在溫暖柔然的大床上掙紮到八點半,終於還是忍受不了一直叫個不停的肚子,決定起床下樓覓食。但當他草草披了一件羽絨服,打開房門預備出門時,卻意外地和靠在房門對麵走廊上的安室透麵麵相覷。
“安室先生?”
新海空不解地歪著頭,看著自己家門口突然冒出來的人。
金發青年靠在走廊的欄杆上,身上的黑色大衣上沾染著細細碎碎的露水,頭發也微微潮濕,整個人臉色蒼白,嘴唇沒有半點血色,似乎是在寒涼的室外站了很久。
這家夥到底在他家門口站了多久啊?隔壁不就是您老的家嗎?倒也不用不回家吧。
“新海。”金發青年神情熱切的走上前,紫灰色的眼睛裏迸射出一道幽光。
“幹、幹什麽啊?”
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新海空隱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他搶先拉住安室透的手,充滿關心意味的說道:“外麵太冷了,還是先進去說吧。其實安室先生來找我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啊。”
安室透順從的跟著進到新海空的家裏,坐到那個熟悉的沙發上。
他的餘光瞥到之前被他翻找過、又恢複原狀的壁櫥,有點心虛。之前懷疑後輩的時候,宛如拆家機器人一般在後輩家裏到處搜查,好在他都一一複原了。
新海空從廚房端了一杯熱水,擺到安室透的麵前。他光是看著安室透的神色,都能夠猜到這家夥在想什麽。無非就是之前懷疑他的時候,趁著他在蹲監獄,跑進來搜查了他的家。
這一點早在新海空的預料之中。畢竟以安室透的警惕性,不去搜查才奇怪吧。反正他的家裏什麽都沒有,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他搜查也無所謂。
“安室先生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讓這家夥大清早等在門口。
“我想要拜托你做一件事情。”安室透正襟危坐,有些難以啟齒。但是事情總要解決,他咬了咬牙,還是說出口:“我想讓你假死。”
“假死?!!”
黑發青年有些吃驚地朝後仰身,琥珀色的眼睛不自覺瞪大,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這家夥可真是奇招迭出。假死又是什麽新招數?不是都已經不懷疑他了嗎,為什麽還要他假死?
等等,一般情況下,假死是往往是為了避免真正的死亡。
朗姆要殺他。
應該是這樣沒錯。這老家夥性子可真急,這才被擺了一道就急吼吼地要殺人。但安室透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安室透會提出假死這個辦法,一定是到了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地步,什麽樣的情況會使得安室透產生這種想法?到底是怎樣的局麵,會讓安室透認為完全無解。
該不會是朗姆讓安室透來殺他?
這可就有意思了,朗姆終於開始懷疑安室透了嗎?
新海空回過神來,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回應道:“我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假死?”
安室透有些局促地掃了眼周圍,無奈地開口道:“昨天晚上,我去見了朗姆。”
“朗姆?”新海空湊上前,用疑問的口吻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就是那天綁架你的那個人。”安室透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和新海空講清楚事情的經過。他之前刪刪減減之後告訴新海空的信息,對於當時的情況是合適的,但是並不足以應對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
安室透坐直身體,看著眼前的後輩,慢慢解釋道:
“這個體量龐大的跨國組織其實明裏暗裏分成了兩個派別。我們之前一直追查的m,就屬於其中一個派別,他們要更加激進一點。為了方便記憶,你可以直接把他們理解為激進派。與激進派相對應的是保守派。昨天綁架你的就是保守派的領頭人,代號為朗姆。我在這個組織中,名義上歸屬於保守派,是朗姆的下屬。”
“激進派和保守派?”新海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之前他隻掌握著靠自己推導出來的信息,隱隱察覺到組織裏似乎存在對立,現在安室透倒是給他理清楚了。
琴酒是激進派,朗姆是保守派嗎?但總感覺朗姆對於組織的狂熱要遠超過琴酒,這種區分到底是由何而來。
“激進派是指做事時會更加激進一點嗎?”
安室透皺著眉,有些難以回答,他猶豫了好久,最後隻是搖了搖頭。“沒這麽簡單,我的理解是,組織的運轉就像是在一條已經規劃好的道路上大步前行。保守派循規蹈矩,一定要嚴格按照原本的道路,甚至有的時候會墨守陳規。激進派則常常在一些難以想象的地方伸出新的枝杈。很難說這兩派誰比誰更激進,但是在組織中,保守派還是要占大多數的。”
墨守成規和另開新路。
這是未來的自己所造成的影響嗎?
把組織分裂成兩個相互對立的派別未來的新海空,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啊?
“所以我之所以會被那個朗姆綁架,也是因為這兩派之間的鬥爭嗎?因為朗姆看不慣m?”
“差不多,我是這麽推測的。說回到那件事上,昨天晚上,我見了朗姆,他給我安排了一個新的任務。”安室透又一次頓住了,他過去從來沒有這麽扭捏過,但是當著後輩的麵說自己要殺他,未免太過分了一點。更不要說他之前才剛剛傷害過後輩。
“該不會是因為這個任務,安室先生你才會提出讓我假死吧?什麽任務?朗姆要殺掉我嗎?”新海空懶得再和這家夥慢慢推進度,幹脆用開玩笑的方式把真話問出口。
安室透震驚的睜大眼睛,一時間沒想到後輩竟然能猜的這麽準。他不自覺回避了新海空的眼神,低聲說道:“比這更糟糕,朗姆要我殺了你。”
果然,和他猜得一模一樣。安室透已經被朗姆懷疑了,朗姆表麵上是想要殺他,實際上在試探安室透的身份。
隻不過假死?他怎麽可能會假死?
他就是真死,也不會假死。
一旦假死,就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從主線漫畫裏被剔除出去。他現在已經試探出所有劇情節點都是漫畫的劇情節點,這就意味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甚至於他的任務都和漫畫劇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隻要他還是主線劇情裏麵的人物,他的一切舉動和經曆就都會合乎某種邏輯。而一旦脫離漫畫主線,等於自己放棄了保命的底牌。柯學世界的路人甲能夠活幾集?恐怕下一集的死者就是他本人了。
他絕對不可能同意假死這個計劃。
該如何在合理的範圍內拒絕呢?
“所以安室先生想讓我假死來逃脫追殺?”黑發青年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愁緒,眉頭緊皺,嘴角下撇。
“是的。你現在已經同時被朗姆和也對你有著某種企圖,無論哪一方都會對你造成傷害。我已經安排公安守在樓下,隨時保護你,但這撐不了多久。”
“我想了很長時間,唯一的辦法就是這個。如果你願意在明麵上‘死’在我手裏,就可以從這種群敵環伺的糟糕處境中解脫出來,繼續安全地活在暗處了。”
安室透的話開始流暢起來。
新海空皺著眉,想要打斷卻沒能插話成功。他現在不可以再拿著原本正義警察的人設去思
考這個問題。
“我會安排公安幫你準備好新的身份、保護你之後的生活,隻是你可能需要暫時出國避一避風頭。但我保證這隻是暫時的,等我們扳倒這個組織,你就可以回來了。我現在已經積攢了很多朗姆違法的證據,要不了多久——”
“安室先生!”青年猛地提高嗓音,喊了一聲。
安室透的話被打斷,詫異地抬頭,才發現坐在對麵椅子上的青年難得板著一張臉,一臉認真地注視著他。
“隻有假死這一個辦法了嗎?”黑發青年麵色難看,琥珀色的眼睛安靜地注視著安室透。
“如果假死,就意味著我要拋棄掉曾經的友人、拋棄掉現有的生活、拋棄掉我的社會身份、拋棄掉我過往二十多年所有的一切,把我短暫的人生變成一片空白。我不是公安、不是特工,不是說假死之後隨隨便便就可以再次複活。我隻是一個俗人而已。安室先生,你考慮過這些嗎?”
安室透內心顫了一下。
他確實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一旦假死,就意味著新海空將會拋棄掉現有的一切。
後輩不是潛藏在黑暗裏的臥底,他是原本就光明正大行走在世人麵前的、萬眾矚目的、警視廳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警視正。
後輩的死亡一定會激起千層巨浪。媒體、民眾、警視廳的同事、曾經的友人還有後輩的家人,如果真的要假死,這些人全部會被蒙在鼓裏,該傷心的傷心落淚,該悲痛的傷痛欲絕。就算最後真的能擊敗組織,後輩想要恢複原有的名譽,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說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覺得,比起這一切,活著難道不是更重要的嗎?
安室透抬起頭,把手搭在後輩的肩膀上。“如果你不假死的話,在朗姆的追殺下,你會沒命的!”
“可是我該怎樣假死呢?難道朗姆和一直都臥底在警視廳,但是他究竟是誰,我們並不知道。他可能是你、是我、是目暮警部、是鬆田、是高木,是我們在大街上遇到的任何一個人。就算可以用假死騙過朗姆,但我們真的能夠騙過一直躲在暗處的m嗎?”
“”
安室透一時失語。m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牢牢的壓在他們前行的道路前。
眼見洗腦即將成功,新海空偷偷鬆了口氣。他是真的怕這家夥腦袋一熱,非要讓他去假死。
“那如果,我們準備一個計劃,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計劃呢?”金發青年的眼睛忽地一亮。“由我,親手‘殺’了你。”
“那樣安室先生你不就會被當成是殺人凶手了嗎?”
“這一點沒關係,公安那邊會想辦法幫我脫罪的。”金發青年似乎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頗為自信地說著。“而且其實這一次朗姆讓我來殺人,未必不是存著試探我的心思。”
好歹也是個公安,目光可不可以放長遠一點。
就非得要是他假死嗎?
你不能假死嗎?
或者聯手一起把朗姆幹掉也可以啊。新海空有些無奈的抽了抽嘴角。
等等,為什麽他不能借安室透的手直接把朗姆幹掉?那酒廠不就是他的酒廠了嗎?
好主意,該怎麽挑撥比較好。
黑發青年眉頭微蹙,有些擔憂地開口道:“那位朗姆,已經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嗎?”
安室透點了點頭。“我過去執行的任務,很少有這樣直白地除掉一個人。這一次的救援行動雖然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但是難保對方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新海空的眼睛亮了一下,整個人湊到安室透跟前。
“既然如此,為什麽一定要我來假死呢?安室先生同樣麵臨著被懷疑、被揭穿的風險,你的處境其實不比我好到哪裏去。”
“那我來假死?”安室透疑惑地問出口:“可是這樣你的危險還是沒有解除。”
“我的意思是,為什麽一定要繞著‘假死’打轉呢?如果沒辦法逃脫危險,其實可以試著從危險的源頭入手。”
就比如說,直接幹掉朗姆。
黑發青年仰著頭,琥珀色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期待。
“把朗姆抓起來嗎?”安室透猶豫了一下,後輩不愧是後輩,這麽快就想到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但是我目前掌握的證據還不太夠”
嘶——
新海空無奈地撇了撇嘴。
抓起來就抓起來吧。總比放任朗姆在組織裏繼續蹦躂要好。
“而且朗姆畢竟是組織的二把手,他身上的底牌不計其數,我們輕易之間好像不太可能抓得住他,反倒是會暴露自身啊。”
安室透又有些猶豫。他其實很早之前就起過逮捕朗姆的心思,但是一方麵積累的證據確實不夠,不足以把朗姆控製起來;另一方麵也害怕因為輕舉妄動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安室先生你的身份不是已經暴露了嗎?對方已經懷疑到你的頭上了。”
“”
其實這倒也沒錯。朗姆已經懷疑到他頭上了,再加上還有同樣知道他身份的m存在,他從這個組織裏退出來是早晚的事情。如果能在退出來之前把朗姆抓起來,一定能讓這個組織元氣大傷。
“隻是該用什麽方法呢?朗姆這家夥生性多疑,輕易引不出來。而且我們掌握的證據恐怕逮捕不了他。”
“為什麽逮捕不了?”黑發青年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記得公安不是可以”
?
後輩的這一番話還真是給他開辟了一條新大陸,公安抓人為什麽需要證據啊。他是臥底太久把自己臥底傻了嗎?
如果要扳倒組織賴以生存和維係的大部分產業,確實需要充足的證據,但如果僅僅是逮捕其中一個人,直接上就可以了啊。
至於如何引出朗姆,安室透注視著眼前的新海空,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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