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全員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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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的質疑瞬間將矛頭對準了唐澤立子。他瞪著一雙黑眼睛,  厭惡的看著這個中年婦女。
    “喂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麽!”
    婦女先是被驚得一愣,但當她看到那個說話的人是誰以後,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腰板瞬間挺直,  大聲反駁道:“我看是你動的手吧!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早就對那老家夥懷恨在心了吧。”
    嘖!還牽扯出一番愛恨糾葛來了。
    新海空抱著手臂,  有些可有可無的看著眼前的爭吵,  眼角的餘光始終關注著那個角落。
    那個頭戴棒球帽金發男人自以為沒被發現,還小心的藏在人群後麵。
    目暮警官怎麽還沒有到,  再不來案子都要破完了,  到時候所有客人可以自由的離場,他還怎麽單獨去攔住那個人啊。
    “明明就是你蛇蠍心腸,在菜裏下毒還想要嫁禍到我身上。”店主氣得臉紅脖子粗,比拚嗓門似的大喊。
    “嗬!那家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  剛剛好到你店裏吃飯的時候出事,  不是你幹得還能是誰幹得?”婦女也絲毫不落下風,抖落出好多事情。“警官先生!這家夥高中時期就和我老公有矛盾,  持續了這麽多年,每次見麵要麽打要麽吵,  還不止一次當眾說過要殺掉我老公。這一次莫名其妙約我老公來這家店吃飯,肯定是心懷不軌!”
    “你少胡說八道了!警官先生,千萬不要相信他,我和唐澤的關係確實不好,  但這一次真的不是我邀請他來的,是這家夥自己跑到我店裏吃飯的。我根本就沒有下毒!而且你剛剛是不是想乘機逃跑!”
    這兩個家夥自己越吵越凶,  站在一旁的新海空反倒是插不上嘴了。
    “叮鈴——”
    門鈴響了,  接到報警電話的目暮警部終於趕到現場。
    ·
    “死者名叫唐澤一雄,  今年四十一歲,是一家保險公司的職員,但是前不久剛剛被開除了。”
    “嫌疑人有兩位,一位是這家燒烤店的店主,名叫長穀川徹也,四十一歲,和死者是高中同學關係,彼此有摩擦,曾經揚言要殺死死者。”
    “另一位名叫唐澤立子,是死者的妻子,但兩人的婚姻關係名存實亡,唐澤立子帶著夫妻兩人唯一的女兒唐澤小珊在大阪念書。在死者死亡之前,唐澤立子是唯一進過死者所在包廂的人。”
    “另外”目暮警官猶豫了一下,看向站在一旁的新海空。“根據法醫的初步推斷,死者可能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
    還真是一氧化碳中毒?
    柯南震驚地看向新海警官,這個死者該不會是組織暗殺新海空時,不幸中槍的替罪羊吧......
    “看吧,既然是一氧化碳中毒,那這可就和我沒關係了啊!”唐澤立子後退幾步,腳尖朝著門口的方向,攥緊手裏的包。“肯定是這個家夥幹的啊!這可是他的店,一氧化碳肯定是他放的。”她拿手指著店主,語氣有些急躁。
    原本和這個婦女吵得熱火朝天的店主,在聽到目暮警官的推斷後,一時間啞然無聲。他的臉色灰白的厲害,眼睛無神的注視著死者所在包廂的方向。
    柯南看著店主慘白的臉色,有些疑惑。這家夥的反應怎麽會這麽大?難道是害怕自己店裏死了人,會影響生意?
    目暮警部看向店主,嚴肅地提問道:“長穀川徹也先生,據我所知,像您這樣的餐飲店,在裝修時必須要達到的安全指標中就有包括一定要安裝一氧化碳濃度報警器,請問在室內一氧化碳濃度超標的時候,本應該響起的報警器為何毫無動靜呢?”
    因為報警器被某位公安先生提前一天晚上拆掉了啊。
    新海空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這家夥信奉做戲要做全套,堅持要把這家店的報警器拆掉。但礙於安全問題,還是把原本打算釋放的一氧化碳換成了有相似效果但不爆炸的其他氣體。
    隻是這位店主恐怕就要替安室透背個鍋了。不過這家夥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背個鍋倒也沒什麽。
    “報警器”店主皺著眉,露出一副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樣子,低聲說道:“報警器昨天晚上壞掉了,但是真不是我破壞的!今天早上我起來檢查的時候,才發現報警器壞掉了。”
    “不是,你這麽說誰會相信啊!編謊話也找一個靠譜一點的方向編吧。警官先生,我老公剛來這家店吃飯,他們的報警器剛好就壞掉了,我老公也跟著出事了,這怎麽可能啊!一定是這家夥弄壞了自己的報警器,再在房間裏放一氧化碳,毒死了我老公。”
    “對哦,剛剛不是說空氣裏的一氧化碳濃度超標了嗎?說不定就是店主毒死人的時候,不小心泄露出來的。”
    “而且剛剛店主打開了排氣扇,現在根本就死無對證了欸。”
    “哇虧我還傻傻地以為是煤氣泄漏呢,結果是店主在殺人啊”
    圍觀的群眾七嘴八舌的發表著自己的看法,跟風似的把鍋一股腦推到了店主身上。
    巧合般壞掉的報警器,一度超標的一氧化碳濃度,開啟排風扇的時間,死者與店主之間多年的恩怨,在公開場合的一時失言,一樁樁一件件到了這個時候,都變成指向店主殺人的鐵證。
    百口莫辯的店主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倉惶地站在人群中間,用期盼的眼光看向站在這一側的諸位警官。“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新海空掃了一眼神情張皇的店主,這家夥一開始看到死者時的驚恐神情應該不是裝出來的。人不是他殺的。
    如果不是店主幹得,那麽搞鬼的人就隻剩下眼前的中年婦女唐澤立子。可是死者在唐澤立子離開之後,還曾經出來過,這一點該如何解釋呢?
    等等,如果站在死者的立場上去梳理他的動線,莫名其妙跑到和自己積怨已久的仇敵家的燒烤店,一個人要了一個整個包廂,拿了滿桌子菜卻沒動幾口。被開除的保險公司前員工,和妻子分居還有一個女兒的中年男子,死於一氧化碳中毒這種比意外還要意外的情形
    再結合這是一家打著炭火烤肉旗號的餐館,既視感真的很強啊。
    “目暮警部,死者唐澤一雄身上是不是有保險?”
    新海空伸手攔住臉色瞬間慘白,想要離開現場的唐澤立子,眼神篤定的問道。
    “欸?我需要確認一下。”目暮愣了一下,撥了一個電話。
    柯南聽到新海空的話,眼睛猛然亮起,原來如此,不愧是新海警官!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說明唯一的線索應該已經被人帶走了。柯南的目光落到唐澤立子一直攥在手上的紅色皮包,他迅速反應過來,指著皮包大聲喊道。
    “哇!那個阿姨手上的包包好漂亮啊!”
    “欸?唐澤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把你的皮包交給我檢查一下。”高木主動走上前攔住了唐澤立子。
    後者死死捏著手裏的皮包不肯鬆手,臉色慘白。“有什麽好檢查的啊,不要以為你們是警察就可以搜查別人的包!”
    這一通反轉讓圍觀的群眾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順著風向喊道:
    “就查一下嘛,能有什麽關係。”
    “對啊,不是你幹得,就算查了也沒有關係的。”
    “麻煩您把包給我們檢查一下。”新海空抬手按在唐澤立子的手臂上,溫和而堅定的從她手上把皮包拿下來,打開皮包。
    裏頭是一些常見的化妝品和一個圓柱形的噴氣瓶。
    他取出那個噴氣瓶,小心遞給高木。“去查一下這個東西裏麵的成分。”
    “喂!那是我女兒治哮喘的藥啊!”唐澤立子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繼續糾纏。“如果你把我的藥拿走了,我拿什麽治我女兒的哮喘啊!”
    一旁正在打著電話的目暮警部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他掛斷電話,轉過來麵向新海空。“唐澤一雄投保了最高賠付額度的意外險,保險的受益人是他的女兒,唐澤一珊。”
    柯南垂下眼,有些失神。
    事情到這為止,已經基本清楚了。
    “這起案件中不存在凶手,死者是自殺的。”
    “自殺?為什麽?為了保險嗎?”店主震驚地瞪大眼睛。
    新海空掃了一眼人群,輕飄飄的從金發男人所在的方向掃過,確認對方還在原地之後,他才開始繼續往下說。
    “一氧化碳中毒瀕死之際,人會痛苦不堪,即使無法大聲求救,掃落桌上的盤子也是完全可以的。但死者卻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在獨立包廂裏,在正常的情況下,這是所有人都很難理解的事情。”
    “但如果死者是自願的呢?他親眼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入死亡的深淵,竭盡全力不去掙紮,因為他想要偽造出一個在燒烤過程中、被泄露的一氧化碳毒死的普通食客。”
    “你們似乎需要很多的錢,也許是為了女兒,也許是為了其他什麽事情。而唐澤一雄先生卻不幸被原本的保險公司開除,失去了經濟來源。走投無路的他選擇騙保,來到這家和他常年積怨的長穀川徹也開的燒烤店,想要借這裏的炭火燒炭自殺,既騙取他所在公司的保險,又騙取長穀川徹也的賠償金。我說的對嗎,唐澤立子小姐?”
    黑發警官低下頭,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照射下,顯得有些冰冷。
    唐澤立子早在他提到騙保時,就已經跪倒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即便店裏的警報器沒有壞,你們也會手動弄壞警報器。這是你們原本的計劃。唐澤一雄在包廂內釋放了大量的一氧化碳以後,讓你帶走了空罐子,而你想要看到事情最終的結果,所以一直留在現場。”
    “我想,你本該在拿走瓶子之後,第一時間離開現場,隻有這樣才能夠徹底銷毀證據。但出於某種原因,你沒能離開,一直等到唐澤一雄確認死亡之後,你才想起來自己該走,卻被我們的同事攔在了現場。就因為這樣的疏忽,你們的計劃失敗了。”
    人群罕見的寂靜下來。
    “我我隻是想要再看他一眼,我們沒有辦法了。”唐澤立子睜著眼睛,僵持了許久,終於還是沒能在繼續裝下去。她抽泣著,眼淚滾滾而下。
    “他是因為肺癌,才會被保險公司開除的。那個保險是很早之前,公司騙他們投保的。我老公說,那個隻能賠付人身意外,不賠肺癌。我們的女兒生病了,需要錢,很多很多錢”
    “無論為了什麽樣的理由,騙保都是不對的。隻是你們大概不知道吧,這家店隻是打著炭火烤肉的旗號,實際上用的還是普通的爐子,根本做不到讓人一氧化碳中毒。你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注定會失敗。”
    新海空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最打擊人心的話。
    唐澤立子揚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一旁有些尷尬的店主。
    店主頂著她的眼神,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反倒是你的丈夫,唐澤一雄,在已經吸入一部分氣體之後,還強撐著出來走了一趟,洗脫了你身上的殺人嫌疑。”
    支撐著唐澤立子的最後一根稻草被人抽走,她整個人脫力似的癱在地上。
    燒烤店的暗黃色燈光如同幽火一般在她眼前不停轉悠,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
    “哎呀,搞了半天是個騙保的案子啊,店主真是可憐,差點被人賴上了。”
    “是啊,連自己的命都能說不要就不要,還好有警官在,能夠還店主一個清白。”
    人群又一次躁動起來,今天晚上的事情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算得上一個稀奇的談資。
    或是和自己原本的親友交頭接耳,或是在各種電子軟件上和人分享。
    店主長穀川徹也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和周圍這些熟悉的顧客打招呼。
    他的內心卻遠不如表麵上那麽平靜。
    警察還在包廂裏裏外外收集著線索,這起案件最終肯定是要以自殺結案了。
    那個叫唐澤一雄的,其實是他的高中同學。
    當年他年少無知,時常和街頭的混混玩到一起,順帶著也欺負過幾個同學,唐澤一雄就是其中之一。
    但這家夥是個硬骨頭,怎麽欺負也不肯低頭,常常和他對著幹,久而久之,他們之間就結下了仇怨。
    長穀川徹也走進了後廚,他小心翼翼的把一個銀色罐子塞回了紙箱子裏,把紙箱子重新抬回儲物櫃。
    他看那家夥不順眼很長時間了,這一次是真的想要給他一點教訓。
    今天在店裏看到那家夥的時候,他猛地想起店裏的一氧化碳報警器壞掉了。聽說吸入過度的一氧化碳,腦神經會受損,人就會變傻,他的腦子瞬間變熱。
    隻是一點點小的教訓而已,反正他的店子用得也不是真的炭火,就算真有人一氧化碳中毒,也和他沒什麽關係嘛。
    他從紙箱子拿出了那個銀色的罐子。每一個包廂都有專門的排風口,那家夥所在的包廂排風口剛好在他夠得著的地方。
    這不是剛剛好的事情嗎?
    粗糙的大手慢慢合上儲物櫃的門,冰涼的鐵皮刺激地他渾身一抖。店主長穀川徹也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在他即將行動之際,站在門口的那幾位警官突然開始叫喊著什麽一氧化碳之類的,嚇得他趕忙把手中的銀色罐子臨時藏在了後廚的備菜間裏。
    幸好還沒有來得及。
    長穀川徹也回憶著他剛剛看到那具屍體,整個人打了個顫。
    不然他可就真的是解釋不清了。
    ·
    “這位先生,請你留步!”
    金發男人從案件偵破,燒烤屋的門禁放開以後,就第一時間想要往外麵走。
    新海空的目光時時刻刻注意著他,見狀也借口想一個人醒醒酒,一路追了出去。
    狹長黑暗的小巷仿佛永無盡頭,月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這位先生!我想我應該認識你吧?”
    新海空快步往前跑了幾步,不遠處的金發青年聞言,身體頓了頓。
    “我知道你是誰,你為什麽不肯停下來!”
    新海空根本不知道這家夥是誰,但隻能用這種方式詐他。
    金發青年的動作放緩了一瞬,但很快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啊!”
    新海空裝作遇到危險,驚呼出聲,實則繼續往前追。
    金發青年果然頓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們的差距迅速縮小。
    昏暗的月光和鴨舌帽的陰影使新海空看不清後者的表情,但他清楚的看到對方無機質的藍色眼睛和典型的外國人版高鼻梁。
    和那天見到的、黑發版本的諸伏景光截然不同。
    但是新海空有種莫名的直覺,那種從血液裏翻湧上來的衝動伴隨著對所有潛在可能性符合邏輯的推斷,最終引導著他說出——
    “是你嗎?”
    黑發青年站在兩三米遠的地方,昏暗的月光斑駁的映照在他的臉上,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諸伏景光。”
    ·
    病房裏。
    寒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進室內,薄薄的紗簾也跟著一起飄動。
    金發青年站在病床前,一臉為難。
    “你說你失敗了?”躺在病床上的老者支起半邊身子,渾濁的目光繞著青年上下打量,“波本,我以為這樣簡單的任務,隻要你肯用心去做,就不會失敗。”
    “非常抱歉。我無意辯解,但是”金發青年露出一副艱難的樣子。“我真的下手過。昨天夜裏我就想潛進他家裏動手,但我才從自己家走出來,就看見兩個疑似便衣的人守在那個警察的家門口。因為樓層很高,根本不可能從窗戶進去,我實在找不到機會靠近那個警察”
    “難道以你腦袋,就想不到第二種辦法了嗎?在家裏不行,就不能趁他出去的時候動手?”老者嗤笑一聲,不太相信眼前的青年真的會對區區一個警察束手無策。雖然那個警察確實有些難纏,還害得他基地被毀。
    真是沒想到這次警方會那麽較真,二十四小時守著,那個臭警察到底是什麽來頭。
    “對方的防守是真的很嚴密。這個警察是警視廳公安部總務課的警員,平時的工作都在警視廳完成,輕易不會上一線。上班時有一整個警視廳的人保護著他,下班以後也有警察親自送他回家,更不要說還有便衣警察時時刻刻隨身守護。真的很難鑽到空子。”
    金發青年皺著眉,仿佛真的對新海空身邊嚴絲合縫的防守感到焦心。
    “昨天晚上是他們的年終聚會,難得便衣沒有進店守著,而是選擇站在店外等待。但是那個警察身邊坐了一桌子數十個警察,配槍的、上過一線的不在少數,我也不能直接動手殺人。烤肉店的餐食全自助,誰都不知道他們會拿哪盤菜,所以我也沒辦法下毒。我試探著釋放了一氧化碳。但沒想到這家店隻是打著炭火烤肉的旗號,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真的炭火,所以沒能夠在第一時間成功引爆。守在外麵的那些便衣立刻就衝進去了”
    “何必要用一氧化碳那麽麻煩?炸彈呢?往那家夥車上裝一個炸彈不就好了?”老者掃了金發青年一眼,不以為然的吩咐道。“也是我的疏忽,安排任務之後沒有允許你去申請工具。真難為你還能想出一氧化碳這一招。如果是缺炸彈,跟守在門口那家夥說一聲就得了。”
    “其實用炸彈恐怕也不行。那個警察身邊有一個朋友,是經驗豐富的拆彈專家,組織的炸彈他剛好拆過幾次。而且錯過了昨天晚上的聚餐,恐怕很難再找到機會靠近那個警察”
    金發青年繼續維持著一副束手無策的外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你到底想要怎樣?”老者果然上鉤了,語氣變得急躁起來。
    事實上,安室透是故意裝出這副模樣的。
    朗姆這個人很傲氣,也很急躁,如果想要把這家夥引出來,一般的計劃很難得手。如果他真的假裝自己抓到了新海空,請朗姆去看屍體,對方反而會懷疑這是他聯合警方設下的陷阱。
    隻有先拉扯一番,擺出足夠多失敗的例子,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做足了前期的準備工作,才能夠一擊即中。
    “我需要更多的人手。隻有逼著那個家夥上一線,才能找到時機,光明正大的除掉他。”
    金發青年露出一絲誌在必得的笑容,紫灰色的眼睛裏滿是蓬勃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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