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五分鍾，聽我解釋完……”歐陽寰擋住她的去路，他不死心地繼續挽留，“我們不能就這樣結束。至少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解釋你怎麽一邊計劃我們的未來，一邊出軌陳欣怡？”黃壬萱的聲音依然平穩，但指尖已經掐進了掌心。
    “那是個錯誤，壬萱，這事太複雜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歐陽寰伸手想碰她，被她側身避開。
    “我叫你讓開，我要回去了。”黃壬萱轉身欲走。
    歐陽寰再次抓住她的手腕，“不，我不讓。七年了，黃壬萱，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就因為一個錯誤，你就要全部否定全部感情嗎？”
    黃壬萱終於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一個錯誤？你們在一起三個月了！歐陽寰，三個月裏有多少次‘錯誤？”
    歐陽寰的聲音也開始發抖，“我不愛她，壬萱，我愛的是你。”
    “別用愛這個字，歐陽寰，它被你弄髒了。”黃壬萱試圖用力掙脫他的手，但他握得更緊了。
    “信任一旦碎了，就拚不回來了。”黃壬萱的眼神有了一絲波動，鎮定地看著他，“而且這不是一次錯誤，是長達三個月的欺騙。每一天，你都在對我撒謊，看著我的眼睛說愛我，轉身卻抱著她。想想就讓我惡心。”
    歐陽寰像是被刺中了要害，踉蹌後退一步，“壬萱，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然後呢？就算你現在跟陳欣怡結束了，某天你再遇到張欣怡、李欣怡，再來一次‘一時糊塗’嗎？”黃壬萱搖頭，“不，歐陽寰，我們結束了。你和陳欣怡才是門當戶對，我早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什麽門當戶對！那都是你的迂腐想法！你知道的，這麽久了，我從來沒有在意過你的家庭境況如何！”歐陽寰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如果你知道我現在的苦衷，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的處境？”
    黃壬萱猛地推開他，冷笑一聲，“嗬，哈哈哈……自己出軌，還讓我體諒你的處境？別拿你的處境當你的出軌借口！你真讓我太失望了，歐陽寰，你明知道我討厭被人這樣當傻子一樣欺騙，你還要這樣做，我們徹底結束了，不要再來找我了。”
    歐陽寰看著她眼裏的堅決，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他顫顫地問了一句，“你說結束就結束，那你是否又真的愛我？你真的在乎我嗎？”
    黃壬萱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曾經依賴過。”
    歐陽寰突然悲泣的笑了一下，“隻是依賴對麽？你的心一直以來都不在我這裏，我又何曾不是像傻子一樣被你騙呢？”
    黃壬萱抬眼看他，目光裏沒有憤怒，沒有悲傷，隻有一片荒蕪的平靜。“隨你怎麽想，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去找你的陳欣怡吧，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
    歐陽寰帶著絕望的嘶啞，真的害怕這次就要失去她了，突然一把抱住她，“別！不要離開我！我不想失去你！”
    黃壬萱被他抱得有點呼吸吃力，她再次掙脫，就在這時，隔壁鄰居房門打開，一個睡眼惺忪的男人探出頭來：“大晚上的你們吵什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要吵架回家吵去！”
    歐陽寰抬頭想要反駁，卻被黃壬萱製止。
    “對不起，我們這就結束。”黃壬萱向鄰居道歉，轉而壓低聲音對歐陽寰說，“你走吧，別讓我更難堪。”
    我不會放棄的，壬萱。”他最終說道，聲音沙啞，“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愛的人隻有你。”
    黃壬萱沒有回應，隻是側身從他旁邊走過，刷卡打開了門。在她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後的一刻，歐陽寰突然衝上前抵住門。
    “就最後一個問題，”他喘著氣，眼裏湧現全都是悲傷“你現在恨我嗎？”
    黃壬萱停頓了片刻，沒有回頭。
    “沒有恨你。”她輕聲說，然後堅定地關上了門。
    歐陽寰站在緊閉的門外，仿佛變成了一尊石像。許久，他機械地轉身離去。
    歐陽寰回到車上，將額頭抵在方向盤上，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車窗被敲響。
    他慌亂地擦幹眼淚，降下車窗。站在車外的不是他期待的黃壬萱，而是陳欣怡。
    “大晚上的你怎麽在這裏？嗬，莫非又在跟蹤我？”歐陽寰驚愕冷冷地說道。
    “我連夜跑出家，本來想找黃壬萱談談，結果看到你的車，所以就來確認……果然是你……”陳欣怡怯生生地說著，她的眼睛紅腫，顯然也哭過。
    “擔心我？要不是你故意讓她看到那些消息，事情會到這一步嗎？”歐陽寰的聲音裏滿是壓抑的怒火。
    陳欣怡瑟縮了一下，“我沒有！對，以前我確實派人跟蹤過你，但是我絕對沒有對外人泄漏我們之間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偷拍我們，然後把照片散發出去！我真的不知道！”
    歐陽寰冷笑一聲，“是不是你做的，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事情鬧到現在，壬萱也要跟我分手，我和你之間也扯平了，不要再來找我了！”
    陳欣怡突然捂住嘴，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你怎麽會……可我是真心愛你的……”
    “你愛的是歐陽家的少爺吧？要是我是個普通人的身份，你還會這麽‘愛’我嗎？”
    陳欣怡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是真心...”
    “夠了。”歐陽寰打斷她，“欣怡。你和我，從來就是個錯誤。”
    他升起車窗，發動汽車，毫不留戀地駛入夜幕之中。後視鏡裏，陳欣怡獨自站在黑夜中，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歐陽寰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不知不覺來到了江邊公園。此時，忽然下起了小雨，細密的雨絲在江麵上激起無數漣漪。
    他停下車，走到長椅旁坐了下來。
    他忽然看到椅子上刻著一行小字——“林誌鵬永遠愛妮子”。
    他看著路人刻的這些字樣，他不禁冷笑。
    永遠。多麽可笑的一個詞。
    歐陽寰捂住臉，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壬萱笑著樣子；她生氣時抿緊的嘴唇；曾經在裏斯本時，她熬夜等他回家時在沙發上睡著的身影……
    他忽然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不是一段感情，而是另一半的自己。
    自從他們回國後，一係列的事情讓他們變了，回不去的何止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