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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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沒看完比賽就走了,簡子越差點以為他純粹是在公司待煩了出來喝杯酒,結果他連酒也沒喝。
簡子越越想越覺得他是個狗東西,越看越覺得屏幕上的男孩子被豬拱了。
本就氣得不行,他續了一杯酒繼續看比賽,身邊突然坐過來一個小男生。
這一桌不是lh就是bet,準確來說今晚這間酒吧就沒招待og。他雖然那樣諷刺江朔,但他慫得很,人還分是人是狗呢,中年人看場球賽都可能打起來,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子看電競決賽,保不齊就有誰真做那頭腦不清醒的支持國外隊伍,到時候萬一打了起來,有og在這受傷,巡衛隊能分分鍾取締他這間酒吧順便再給他送去吃牢飯。
所以身邊這個男生雖然看起來年紀很小,但其實也是個lh,夏天剛分化,信息素都不能很好的控製,一坐過來就有一股很淡的龍井香氣若隱若現,簡子越讓侍應生給他上的是果汁。
讓別的lh聞到信息素的味道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種挑釁,因為這一般都用來驅逐、震懾,但若是釋放信息素的那人等級很低,也可以在一些情況下將其視作示弱和臣服的信號。
可簡子越依舊不喜歡這味道。
他皺了皺眉,喝了一口酒用酒精衝散刺鼻的綠茶味。
那小男生毫不見外地坐在了江朔剛剛的位置,視線落在矮幾上還未收走的酒杯,低低地來了一句:“這就走了啊……”
簡子越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說自己這麽多年看人的本領可真不是賴的。
也就是遲了一點,不然一會夏星辰打完比賽怕是真能發現他男朋友遠在幾千公裏以外給他戴了頂新鮮的綠帽子。
拿開水一燙還能有雨前龍井的味道。
綠得清新脫俗。
他不想自降身份懟一隻未成年小lh,這人卻掏出了手機自言自語:“我還以為會再等一會呢,哥哥都在路上了。”
屏幕裏比賽正打到精彩處,ven完成絲血反殺敵隊中單,極限一換三給sqg打出波優勢,簡子越看得熱血沸騰本不欲管這個小綠茶茶言茶語地說些什麽,卻在聽見稱呼的時候愣了一下,不自覺轉過頭,渾身血液都逐漸冷卻下來。
他認識這隻lh。
可以說是打他小就認識。
白寧,歲,正在讀高三,白家這一輩唯一的lh,在他上麵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全都是og。
所以他說的哥哥隻會是一個人。
簡子越忍住不去看屏幕,問他:“白安回國了”
“對啊。”白寧點頭,手機屏幕停在聊天界麵。對麵那人頭像是一片海岸,白衣少年坐在黃昏的礁石上望向遠方欲升的星,“前天到家的,倒了一天時差,今天原本說要來簡哥你這邊,我還特意喊人去耀世跟江哥說了,我以為今天他們倆能和好呢。”
“怎麽這麽早就走了。”白寧很是不解。
簡子越沒說話,緩緩轉過頭。
屏幕右側選手生命條倒計時在秒,夏星辰單手鬆開鍵盤按了按脖子,一臉無畏的從容,唇瓣微動,在隊伍語音裏指揮,簡子越卻看著那張側臉發起了呆。
眾所周知,ven是一隻bet。
——漂亮精致得過了分的bet,比大多數基因優良的og還要好看千百倍的bet。
在他之前,簡子越對於“人間絕色”這四個字並沒有什麽具象的認知,若要真論見過的好看的人,江朔算一個,但那是lh才會有的張揚銳利,不同於任何一隻og會展現的魅惑純欲。
可時間往前推幾年,在大家都還沒長開的年紀,他們這些自小玩在一起的世家公子裏,的確是有一隻og像是玫瑰的。
張揚、漂亮、幹淨、恣意。
他跟《eic》賽場上那顆停留的金星一樣,有著長而卷翹的睫毛、密而濃烈的眼眉、精致小巧的耳垂,甚至在腺體周圍相似的位置上都有一粒紅色的痣,如同玫瑰一般熱烈地誘惑著lh去采擷親吻啃咬直至徹底標記。
很小很小的時候,家長就警告過他:“這麽漂亮的og,以後是要嫁進江家的。你可以跟他玩,但不要喜歡上他。”
江家連續三代都有s級lh誕生,他們家的lh自分化開始就注定了要跟最優秀的og在一起,生下繼承人,否則便對不起得天獨厚的條件。
更何況江朔跟白安的信息素匹配度高達。
這本該是,會被他知道還是因為那朵鮮活的玫瑰曾經很不耐煩地坐在學校操場上當著一眾lh的麵跟江朔商量:“你能不能別纏著我,匹配度超過又怎麽樣,你們家要是缺孩子等我成年了給你懷一個你帶回去養行不行,別指望我當你家童養媳,我還沒玩夠呢。”
江朔聽完真的轉身就走了,直到高中畢業,白安出國留學,他都沒再去送過一次。
而這個人本該消失在他們的世界裏了,直到兩年前的春節,簡子越崇拜ven崇拜得欲罷不能,仗著是戰隊投資人發小的關係,去了一趟sqg基地,在沙發上等了很久,看見剛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的夏星辰。
人在鏡頭裏和現實生活中是不一樣的。在賽場上、閃光燈下,簡子越隻會覺得ven是他見過最厲害最有張力最具血性的人,可是直麵的那一瞬間,少年選手收斂滿身的刺、卸下疏離冷淡的邊界,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簡子越才恍然意識到,白安可能根本就沒離開。
太像了,像到他甚至不知道誰才是誰的替代。
簡子越皺起了眉頭,從回憶中剝離,酒吧內氣氛依舊火熱,門口張貼的注意事項攔得住普通og可擋不住白家的少爺。
連江朔都敢拒絕,這世界上可能就沒他不敢做的事情。
簡子越抬手招來一個侍應生,當著白寧的麵說:“通知下去,今天客滿,不準進人了。”
“誰都不可以。”他語氣放得很重。
生意每天都能做,ven的決賽一年可就一次。
他才不想被毀了心情。
江朔從酒吧出來直接開車回了家,投資sqg隻是因為行業前景很好,他在裏麵看到了利益,而不是對電競事業抱有多大的激情和熱愛。
在他看來,那始終都是不成熟的愣頭青才會沉迷的東西。
他們給他賺錢,他也就樂意往裏麵砸錢。
至於夏星辰,他是不是星星都無所謂,他封不封神也無傷大雅。隻要江朔想,哪怕夏星辰打的再差,他也可以花錢造一個神出來。
他去看比賽也不是想看一看自己的小情人在賽場上是什麽樣子,他在賽場上的模樣早就無數次在他嗚咽哭泣時被投放在房間牆壁上了。
——夏星辰在床上浪的什麽話都敢說,什麽動作都能做,唯有在進入的時候突然亮起的燈、親吻時驟然響起的獲獎感言會讓他羞得失控,踢著腳求他關掉。
那個時候的夏星辰往往好掌控得一塌糊塗。
所以他隻是在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夏星辰之後,突然有些不適應。
夏星辰沒名沒分地跟在他身邊,從來沒要求過什麽,除了每月一天的戰隊假期都會來找他之外,小孩還總喜歡在大大小小的節日以各式各樣的名目送他禮物。
領帶在係在江朔胸口之前一定是綁在夏星辰手腕上的;襯衣穿在江朔身上之前是會在浴室打濕作為夏星辰的浴衣的;手表在發揮它正經的作用之前一定還有別的計時功能,直到有人哭著承受不住小聲哀求……
也許是不論是以什麽理由見麵,最終的結果往往都大同小異,江朔在茶水間聽見遊戲聲音的那一瞬間,突然就有些想他家小孩。
想要單純、不摻雜欲念的看一看他。
看到了又總覺得不那麽對味,具體是哪裏不對他說不出來。
也許是小貓卸下了天真純欲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冷漠疏離,也許是他的小孩在他看得見看不見的地方被那麽多lh覬覦著讓他心生煩躁,也許隻是他突然意識到他好像打破了自己的原則,頭一次因為別人將工作放在了後麵。
——隻為了光明正大地看一眼他人眼中的夏星辰。
而不管是為什麽,江朔不是會折騰自己的人,既然覺得不是那個意思,就沒必要再在那邊待下去。反正不管是贏是輸,比賽結果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會有人報告給他,他沒必要浪費自己的時間在那看一場比賽。
也不需要知道夏星辰為了打這場比賽付出多少心血,贏或輸,回來總歸是要給獎金的。
與其熬夜等一個結果,不如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有一個談判案等著他。
他不是夏星辰那種二十歲剛出頭的毛頭小子,以為夢想是崇高無上值得一輩子去追尋的東西。
那太縹緲虛幻了。
就像感情一樣。
夢想敵不過現實,感情比不上物質,隻有天真到幼稚的小孩才會相信這些童話。
進地庫電梯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聲音很吵,震天動地的歡呼聲像是要掀翻這片漆黑的夜一樣。
江朔聽見小孩在那邊喘著氣,笑嘻嘻地跟他撒嬌:“我贏啦!我又拿冠軍了!哥哥要獎勵我!”
很奇怪,明明是在被人命令,但江朔悶了一晚上的氣突然就順了,不自覺笑著應了聲好。
掛了電話他意識到,這才是真實的,又甜又軟又乖的夏星辰,隻屬於他的小孩,而不是別人的ven。
隻可惜不是og。